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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那年轻人上前跨了一步,才低声道,“如今我们只剩下这十来个人,还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啊。”
那首领之人背对着他,负手看着那高高在上的铜泥菩萨,凌乱的蜘蛛结网已经承受不住今夜的狂风,在黑暗中来回摆动,任凉风冷意席卷飞舞。
首领人看了半天方才叹了口气,道:“你说的道理我何尝不懂,只是如今我们损伤惨重势力单薄,又与上面失去了联系,我只怕众位兄弟跟着我,一腔热血尽洒也难报皇恩了。”
“我等身为下士,抛头颅洒热血自是应当,蒋通和众兄弟本就是蝼蚁之命死不足惜,只是现如今我们所护之人非比寻常,又岂是一死就可以得报皇恩的。”
首领人听了这蒋通的话又是长长一叹,一双虎目中尽是愧疚之色,“想我们一百多号人,到如今只剩下这十来人。我风百里没有带好你们,倒是愧对众位兄弟了。”
蒋通听了此话,一个抱拳就单膝跪了下来,正声道,“大人何出此言,我等受大人庇护,自然是要同甘共苦的,兄弟们同生共死都是毫无怨言的。”
“起来吧,如今这情形这话再提也无甚意义了。”风百里一把扶起跪在地上的蒋通,重重的拍了几下蒋通的肩膀,才说道,“兄弟你向来多智,可是有什么计策了?”
蒋通眼中精光盛起,弯腰答道,“正是有一小计要与大人商议,还请大人明鉴。蒋通本是蠡州人,小时候家就住在这空明山附近,对这带的地理环境还算是熟悉。这空明寺的后面有两条道,一条通向南方忻州城,而另一条,却是通向那空明山上,大概是只有几里的路程,山下道路宽厚斜长一路通向那山顶,不过是现在天色黑暗,在此处看着也像是一条大道,只是往那路的尽头却是没有尽头。”
“没有尽头,此话怎讲?”
“因为这路的尽头就是那空明山断坡,段坡下面深不可测,全被川江之水所噬,所以这便是条死路。如今的形势我们损伤惨重,兄弟们连日奔波也是疲累不堪,以如今之力要想再摆脱那后面的追兵,只怕是难上加难。为今之计唯有将那追敌引到这条死路上来,大人再带两人护卫那位隐蔽起来,方可脱了这些人,做到一劳永逸。”
“一劳永逸?”风百里皱着眉头也跟着念了一句,突然虎目圆瞪,眼中尽是悲痛之色,“你是说……”话到一半却又再也说不下去。
“正是大人所想,”蒋通接着风百里的话头说了下去,“前几日我们不是误打误撞救了偏殿的那母女三人吗,我看那双生子也是刚出生不久,不若就将其中一个扮作那位,混淆那些人的视线。蒋通愿和天雷兄弟带领其他兄弟引敌上山,到时候我们奋力抵抗拖住他们,且打且退最后带着那妇人婴孩跌入那峡谷深渊,他们听得到孩子哭声必然想不到我们会使这偷梁换柱之计,到时候看不到抓不到孩子,也分不清我们到底牺牲了多少位兄弟,就会误认为我们和那位都宁死不降葬身江河,大人您和赵含,李猛三人只要带着那位趁此时机从另一条路先走,然后再好好的隐匿起来,以后必定会有重见天日之时得抱上恩之日。”
那风百里本是一个铁面无私的冷脸之人,此刻听了蒋通的这番话也不觉动容,虎目中星光闪动隐隐跳跃。
正在这犹豫不决之际,有人来报:“大人,外面的兄弟传报,后面追兵又接近我们了。”
蒋通听了此言,知道大家又暴露了行踪,此刻十万火急更容不得一丝犹豫,一个下跪朗声劝道,“大人,不可再犹豫了啊。”
风百里也知道后面那些追兵既然发现大家行踪,那追到此处也不过是几柱香的时间,深深的吸了口气,叹道,“只是那母女三人何其无辜,我们本来也是误救了她们,本想着要是遇到乡村小镇就放下她们,唯恐把她们也牵扯进来。可是这几日偏偏走过的都是些深山野路,不见一家住户,那夫人又能帮我们喂育那位,没想到事与愿违,倒真的要把她们牵扯到这个生死浩劫之中了。”
蒋通听到风百里这么一说,知道他心中已是下了决定,也微微有些恻然,“大人一生耿直正义刚正不阿,只是这次的事情不同往日,万不可念那妇人之仁。可叹这母女三人也是命途不济,她们既是双生子,天意至此,大人还是莫要多自责了。”
第三章 双子煞劫
二人出了这里来到大殿,殿中各人早就集结好了,只等着这风将军的命令。
风百里也不多话,只是用那双不怒自威的虎目一一望了众人,才沉声道,“追兵已至,生死之战只在此次了,大家好好准备。具体战略由蒋通部署,我风百里在此先谢过众兄弟了。”说完竟是抱拳跪了下来,重重的对着众人磕了一下头。
那对面站着的众人也不答话,各人也是抱拳屈膝跪下还礼,只有队前一人默默上前扶起地上跪着的风百里。
整个大殿在闪电的照映下忽明忽暗,风百里看不起众人脸上的神色,但他们都是些生死兄弟同甘共苦惯了,早就心意相通。想来这么多天的奔波,大家早就料到也早就等着这一天了。如若不是自己要为完成皇命,风百里也会和他们一样,问心无愧的坚定的站在那儿,等着一起面对后面追兵的刀光剑影。
风百里又看了众人一眼,也不和他们多说,便领了刚刚那个报信的人,敲了下那偏殿的门。
那扇门虽然紧闭却并无上锁,推开之后,屋内的妇人刚好整理好衣衫,还不及放下怀中的孩子,就见风百里领了一个人进来。风百里身后之人刚想要抱那香案上醒着的婴孩,就被风百里抢先了一步,几下捆绑那婴孩就被紧在风百里的胸前。
那人心中惊异,刚要开口询问就得了风百里一个眼神和一声呵斥了,“赵含,还不快点。”那赵含也是个聪明人,知道风百里此举必有他的道理,也不多问,就像风百里那样把那黄色锦衣小人儿小心翼翼的绑到胸前,又试了试孩子呼吸是否通畅才随着风百里的脚步出了偏殿来到大堂。
那妇人还没来得及问上一句话,香案上的两个孩子就都被带到外间。知道这些人必定是又要出发,只是现在这外面风雨交加雷电轰鸣,不觉担心自己的孩儿能否受得了这外寒之气,脚下更是不敢停顿,急忙跟了出去,妇人紧随在那风百里的身边,目光一刻不停的紧盯着自己的孩子。
那孩子被风百里包在胸前,既不叫喊也不扭动,倒比刚才还乖巧了很多,只是扭着脑袋转着眼珠望着殿中各人,一圈下来视线又回到那妇人身上,与那妇人焦虑不安的目光相遇,竟然眨巴了下眼睛,露出一个灿灿的笑来。
那妇人本就盯着这婴孩,此刻看她不知忧愁的对自己露出一个微笑,顿时心中满是酸楚,只觉得万分对不起这两个孩子,眼泪涌到眼眶,竟然就落下泪来。
风百里眼看那妇人伤心落泪,却不像刚才在内殿那般动容,铁青的脸上反是更加冷然,给蒋通使了个眼色,看了眼外面的风雨,大喊一声“出发”就带头踏入那黑暗之中。
蒋通早就在刚刚风百里去抱孩子的时候给大家作了安排,此刻赵含和李猛也紧跟了风百里身后。妇人看风百里抱着自己的孩子走入雨夜,眨眼间就要看不清楚身影,心下着急刚要抬脚追上去,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抓住肩膀,转头一看,却是个满面络腮胡须的黑脸大汉,心中不觉有些害怕。
耳边听那大汉粗声道,“夫人,雨夜路滑,还是小心点的好。”妇人不待出言,蒋通也走了过来,和那胡须大汉对望一眼,一边一个抓了她的胳膊,带着众人就在风百里等人的后面尾随跟着。
一入雨夜,便是铺天盖地的冰凉。风是雨的帮凶,在雷电的闪烁指引下紧紧的跟随着这十来个艰难行走的人。暴雨有了这狂风的相助,更是肆无忌惮的狂飞乱舞,不时的拍打着这些人的脸庞身躯。雨水疯狂的冲刷着脚下的路,让本就难行的道途变得更加泥泞不堪。风雨迷蒙了行人的眼睛,队伍前方的人和后面的尾随者渐渐拉开了些距离。
那妇人被蒋通和赵天雷相携前行,几乎是脚不着地的向前跑,踉踉跄跄的也不知道那一脚一脚的步伐都踏在了哪里,根本就分不清楚脚下的到底是路,是水还是草?迷蒙黑暗中只能借着那轰天的闪电紧盯着前方风百里等人的身影,到后来他们三人渐渐落后了些,认不清楚前方的身影,只慌乱的看到前面的人不停的奔跑,在奔跑……
妇人被雨水拍打得渐渐麻木了身体,到最好也不管脚是怎么奔跑的,只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孩子,心中想着一定要追到前面。
李猛一看后面那三人被甩的有点远了,就依了刚刚庙中蒋通的交代,带了风百里和赵含隐身到那路边的草木中,等着蒋通和赵天雷引着那后面已经敢上来的追兵过去,就悄悄的折回去,再向着另一条路的方向隐遁。
黑暗和雷声像是这场追杀的呐喊者,不断的呼啸怒吼,也暗暗的隐藏了这三人的隐藏的身影。他们静默地蹲在地上,任雨水浸透了他们的衣衫,拍打着他们的脸庞,只一动不动的盯着前方还在奋力奔跑的兄弟。
眼看蒋通和赵天雷携了那妇人孩子就要从他们前面跑过。一个闪电,风百里只看见那慌乱无助的妇人突然间就回了个头,黏湿的发梢紧紧贴在她苍白的小脸上,一双杏目圆睁,内中无数惊恐不安,视线刚巧不巧的就落在了他们隐身的这个地方。
心中一动,就觉得怀中的孩子也开始不安分起来,不断的挣扎扭动,居然也不顾这雨水不怕这惊雷,只用力伸着脑袋也向着妇人的方向看去。那妇人却刚好脚下一个踉跄,就继续回过头去由着蒋通二人带着她向着前方奔去。
怀中的孩子也不知道有没有看见她那母亲,张了小嘴就要哭喊,刚好此时一个响雷下来,遮了这婴孩的哭喊声,风百里赶紧用手捂住她的嘴巴。不一刻一行人就引着那些追兵都赶了过去,黑夜瞬间就吞没了他们的身影。
风百里也跟着李猛赵含躬身向另一个方向悄悄潜伏而去,只是那妇人苍白惊慌的脸还不时的在他的眼前晃动……
第四章 风云赌局闹风云
喧闹的大街上,连绵不断的吆喝声和那人来人往的车水马龙,无一不向世人宣示着,这是一个热闹无比的小镇。
而在那街角最热闹最喧哗之地,巍然立着一座三层高楼。这么高的建筑底墙全是青灰石砖,细着那灰石泥土延伸而上,可见这家主之富贵阔气。
这高楼嵌着一扇青黑漆木大门,宽大高耸气势威严,隐隐有一种霸道凌然之气。这霸道的乌漆门上,又高挂一块青黑镶金大匾,上书四个飞扬跋扈的全金大字:风云赌局。
在这风云赌局门前,又竖在两个漆木的竖匾,上面两条对联,苍劲有力的粉金墨字霸气傲然的立在上面:
小赌怡情情之所至,大赌乘兴兴尽而归。
字迹刚直有力,笔锋潇洒流畅,让人一瞧就能想象得到,这人书写之时挥斥方遒的奔放情景。这般豪气潇洒的对联再配着这威武高楼,当真有那么股磅礴豪迈的气势。
在这风云赌局对面,立着两个轻年才俊。前面那位是个一身玄色锦衣的华贵公子,身形修长,迎风而立,自带了股儒雅温润的气质,令人不自觉的就生出倾心敬慕之情。
站在他身后的是一个小厮,长得也算是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虽不及他身前的那个华贵公子那般气势雅度,但也是个十四五岁的清秀可爱少年。
这两人似被那风云赌局门前的霸道书法给牵住了脚步,又似被风云赌局中的热闹气氛所吸引,站在临街对面久久伫立观望。人来人往的过了好长时间,才终于下定了决心,主仆二人一抬脚,便向那风云赌局走去。
待到了门口,那里面哄哄闹闹的热闹气氛就徒然涨了几十倍,扑面而来的,尽是些张牙舞爪神情亢奋的赌徒颜色,一个个喝三幺六的只盯着面前赌桌上的盘具,竟无一人关心这刚刚入门的华衣公子和他身后的小厮。
来来往往的人群中,还穿梭着不少端着盘子倒茶添水的小二,锦衣公子再看那一桌桌的赌桌,这才发现那些赌桌旁边都还备着些茶水点心,当真是体贴周全的照顾,也足见这风云赌局掌柜的心思细腻,难怪生意如此兴旺了。
锦衣公子一展折扇,用力扇了几下,似乎是要扇走那暴躁狂热的气息。淡漠的容颜更显了些冷峻,微微皱眉,还没待和身边的小厮吩咐,就听见楼梯那边“咚咚咚”的一阵声响。紧接着那深黑色的楼梯上就滚下个蓝色的肉球来,连带了一群锦衣华服的少男少女,也跟着走了下来。
锦衣公子定睛看了看,只见那蓝衣肉球原来却是个发福的中年男人,也不过是四十来岁的年纪,身体发福,脸上却干巴的紧。一双三角细眼透着股精光,此时正张着那浑浊发黄的龅牙向着楼梯上的众人弓腰作辑,“莫少爷,再容我两天,容我两天我一定有钱还你。”
不似那蓝衣肉球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