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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未燃尽的红光烛火将屋子里的一片显眼的红色照亮。红色绸缎礼球,窗子门扇的糊纸上粘贴着‘囍’字,屋子的珠帘都是用红色宝石分砌而成,美得有些不切实际。
桌面摆放着莲子跟百合,预祝着连生贵子与百年好合的好兆头,然而本该在娇羞坐在床边等待新郎用杆秤掀盖头的新娘子此时却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着。脸上的新娘妆被她的泪水冲刷花去,朱唇也有些干涩,已经少了以往的晶莹。
门‘咿呀’一声响起,先是一双墨青色男子长靴踏进门槛而入,紧随着是沈翎清瘦的身躯跟那张邪魅的脸往内室的方向望去,握紧的拳头松展,眉头轻拧着转身将门关上。
回头,目光悠悠的看着床上一身红衣的女人,沈翎花了好大的自制力才强迫自己不冲上前去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然后抱着她浪迹天涯。
天涯何处不是家,家却不在天涯。沈翎何尝不想远离这个烦扰的世界,但这江山都是东翵的,他是东翵的翎王,逃不去的是责任,还有命运。
红色的双眼透着浓浓的忧伤,沈翎每走一步都觉得无比艰难,身上的盔甲在他的动作之下发出声响,从未有过的痛楚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晚儿……
站在床边,沈翎透过微弱的红烛光芒深深的凝望着项云晚沉睡的脸,那么的安静,也那么的伤痛。
床上的人儿不安稳的沉睡着,那快要打成结的眉头深拧着,那双揪着软毯的双手深深的刺痛着他的心。
伊人红妆,这一袭刺眼的大红本该是喜庆欢愉的,但如今却不尽人意,有情的人即将离别。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玩弄她们?深爱着对方却又让他们分开,一颗完整的心破裂成碎片。
伸出右手,沈翎想要抚上项云晚的脸颊,然而手心还未触碰到她的颊边却忽然停住了动作。看着她抿唇皱眉的睡容,沈翎缓缓的闭上眼,伸出的右手无力的收回,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掐进肉里却不觉得痛。
镇定住自己的心,再睁开双眼时沈翎已经恢复淡然镇定。站直身体将藏在盔甲里层的信封取出放在项云晚的枕边,艰难的转身,不再看床上令他魂牵梦萦的女人,大步扬长而去。
晚儿,若还有相见的机会,定不负卿相思意!
天大亮,阳光透过窗棂照射进屋,给屋子带来光线。红色的布帘与彩球悬挂与屋子各处,烛台上的鸳鸯红烛已经燃尽,烛油沿着烛台垂下凝结。大红幔帐之下,红色丝被被床上的人踹到一边,孤寂凄凉。
“唔……”
床上的人儿轻吟一声后缓缓的睁开双眼,目光迷茫恍惚的看着自己的正前方,好似一切都是一场梦。
脖子后方的痛楚只剩下丝丝的酸痛感,项云晚知道沈彝下手并不重,只是想让她好好的、安静的睡一觉而已。右手撑起身体靠在床头,项云晚眼帘低垂着,一动不想动。
不敢想外面会是何等的混乱,项云晚知道因为自己的关系东翵可能有毁灭性的危险,然而沈翎为了保住她,却放弃了化干戈为玉帛的机会,硬生生的挑衅了西营早在孝陵关蠢蠢欲动的将士军队,后果,比他们想象中的要严重很多。
哀愁的眨眨眼,项云晚侧身想要下床,目光却不经意的瞥见床头的那个信封,信封正面写着几个大字。她不认识这个朝代的字,但她却认得沈翎的字迹,那特有的洒脱不羁是他笔迹的特点。
没想太多,项云晚的第一反应便是伸手将信封取来,眼眶湿润的将里边那一张薄纸打开。
这上面写的究竟是什么?
项云晚皱眉苦恼的看着龙飞凤舞的字迹,第一次鄙视自己的不上进。要知道她在东翵可是属于文盲一类,早知道就好好的学习识字了!
许是老天爷怜悯项云晚在感情之中所受到的苦痛,就在她苦恼着不知如何之时房门便打开,这个王府的主人沈彝肃然挺立的踏过门槛而入。狐疑的看着沈彝一步步朝自己走来,项云晚忘了昨日的‘仇’,扬起手上的信封便乞求似的道,“能帮我念信嘛?我不识字。”
沈彝疑惑的半眯着双眼,眼里闪过一抹惊讶却在片刻之后隐去。走到她的面前取过薄纸展开,快速的阅读一遍后敛着眉看向项云晚,脸色有些为难。
项云晚蕙质兰心,怎么会看不出沈彝的犹豫。一颗心往下沉,虽看不懂信上的字,但沈彝的表情变化以及足够说明心中的内容。低下头垂下眼帘,项云晚没有哭泣,只是眼眶湿润的看着搁在身前不安的揪搅着的十指,道。
“不用顾忌我的心情,照信上说便是。”
项云晚低落的心绪让沈彝担忧,虽然她的样子只是有些落寞,但是掩饰不住的,却是为爱而伤的体无完肤的身心。既然她如此开口,沈彝便也不再犹豫,双眼注视着手上的那张薄纸,照着阅读。
“原谅我的不辞而别,为了你为了东翵,我都必须为这一战全心投入,不能有牵挂。相信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都城在往孝陵关的路上,把你交到老六手上我很放心,他是我信任的人中唯一一个能好好照顾你的人。晚儿,你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女人,若还能再相见,定不负卿,但是这一战是凶是吉难预料,我能不能回来还是个未知数,所以,不要等我了,因为会遥遥无期,生死茫茫……”
沈彝的话忽然顿住,拿着信的手颤抖了一下然后假装镇定的抿唇继续阅读,“悠记佳人从天降,爱悠悠,恨恢恢。见信,望卿勿挂念。”
简短的言语却隐藏着许多许多的悲伤与无奈,低着头的项云晚为沈翎的那一句‘遥遥无期、生死茫茫’而泛起酸楚,泛红的眼眶顿时升起泪水在打转,然后夺眶而出,滴落在她红色的嫁衣上。
“遥遥无期……生死茫茫……”
低泣的声音悠悠的传来,沈彝眼眶湿润的看着项云晚,她因为抽泣而颤动的肩膀让他心疼。无比珍惜的将薄纸对折着交还给项云晚,毫无重量的一张薄纸却像是承载了千万重量似的难以交触。想起与兄长相处的点点滴滴,沈彝不禁心头泛起酸楚,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遥遥无期’与‘生死茫茫’究竟有多严重,这封信,可能就是三哥的绝笔了……
“生死茫茫……生死茫茫……”
不断的重复着在她心中生了根的四个字,此时此刻项云晚的脑子就像是被炸药轰炸了似的无比凌乱难堪。泪水不停的往外涌,她也顾不得今日是她成亲的第二天,身上的那一件红色的嫁衣,那原本该是以欢愉的心情嫁给心爱的情郎的啊,为什么这些事情到了她的身上都会变成这样的不堪?老天爷还是没有眷顾她……
“老爸,你骗我,你骗晚儿,你说难走的路都是上坡,努力的往前走的人总会得到老天爷的眷顾,你骗我,老天爷没有眷顾我,它夺走了妈妈,夺走了你,现在连我最爱的人都要抢走,骗我,你骗我……”
崩溃的情绪,项云晚激动的将身边的物品全部甩开抛走,哭得红肿的双眼已经渐渐的失去焦距变得空洞无光,眼里的泪,很伤。
“小晚,不要这样,你这个样子怎么让三哥放心?”
沈彝看不过去的出言安慰,却不想再次激起项云晚骨子的倔强,惹来她的伤痛至极却强忍着心痛咬牙的承受的目光。
“沈彝,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吗?”
沈彝敛下眼眸看着项云晚不甘的目光,心底已经揣测出她的心思。没有开口点破,沈彝抿唇担忧的点点头,深深的看了项云晚一眼之后潇然转身,离开卧房。
沈彝前脚才离开项云晚缩在床头的身体却迅速的往床沿移动,神色紧张焦急的往房门的方向看,确定沈彝的身影没有印上门扇之上后下床大步走到放置衣物的大箱子前。打开箱子,项云晚想也没想的便取出里边沈彝的衣物快速走到屏风后换上。再出来时,项云晚已经换上了墨绿色的长袍,头发也学着他们的模样用发箍束在脑后成冠。
尽管袍子有点长,但着在项云晚的身上也是及脚踝。幸好的是沈彝一向不惯穿那些及脚踝的衣物,所以他总是穿着半长不短的袍子,再着一双长靴搭配,英俊潇洒。再打开旁边的箱子随手取出自己的襦裙外衫放在铺平了的布上绑成包袱。
匆忙的穿上自己绣着青竹的鞋子,好在靴子比较中性,不至于让人认出来。项云晚背上包袱看看屋里的摆设,最后在看见屏风后台子上那一个胀鼓鼓的钱袋后抿唇一笑,赶忙上前将钱袋放入包袱中。
虽然唐突,项云晚却还算是想法周全,待需要的东西全都准备妥当,项云晚想也不想的便往卧房后的窗子走去。
推开窗扇,项云晚抿唇回头再看一眼这装饰着一片喜庆颜色的房间,对沈彝愧疚着。咬牙低下头,项云晚踩上放在窗子下方的凳子往窗上跨去。
再见了,沈彝……
正文 第七十二章:天下要出大事了!
更新时间:2012…10…24 19:44:40 本章字数:3016
小心的躲过王府巡逻的护卫,项云晚没有直直的朝彝王府的大门去爷没有走后门,她能猜想到沈彝为了防止她逃走一定加派了手下的人看,若是贸贸然的从他们把守的地方出去一定会被逮个正着,那就等于是自投罗网。
顺着长廊一直往偏僻的地方去,项云晚警觉机灵的往四周张望,确定自己没有被发现之后暗暗的松了口气。好在彝王府并不似翎王府那般的复杂,长长的长廊通向四处,项云晚在不到半个时辰后便找到王府的最北侧的那个院子。
蹑手蹑脚的往拱门移动,项云晚抿唇,站在院子里的那棵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下张望着头顶的粗枝大叶,心里没有底。
要想出去,并不是非得从门走,只要她爬上这棵树翻到墙上就可以离开,只是,这树,真的好高啊……
咬咬牙,项云晚打量着四周,除了这可大树的树枝以外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帮助她翻过围墙。咬咬牙,项云晚心一狠,掀起长袍的衣袍绑在腰际,再将包袱背在背上,目光坚定的走到大树底下。
“加油吧项云晚,能不能出去就在此一举了!”
大树虽大,树干却分为好几枝,树枝也并不是直溜溜的通上天,这让原本身手就不迟钝,小时候又经常爬树翻墙的项云晚三下两下很轻松的便爬上与高墙交错的树枝上方。小心的坐在树枝上,项云晚有些恐惧的往下张望,不看不要紧,这一看硬生生的将她给唬住了。
高枝下是彝王府的红色高强,墙头遮盖着黄色闪闪发光的琉璃瓦,琉璃瓦有些倾斜而且宽度不大,大概只有她手肘到手腕这么宽。倾斜、宽度不够的墙头别说是想也这等没有武功底子的人,就是那些练过拳打脚踢的也不定能站得住脚,这可难倒了项云晚。
尽管艰难,她却从未想过退缩。咬牙看向王府高墙之外,与之一墙之隔的是一个荷花池,池里的荷花清秀淡雅,甚是雅致。与王府相邻的还有一座亭子,亭子上的牌匾刻着三个大字,‘青柳亭’。青柳亭,如其名,荷花池边栽种的都是萧条绿柳,枝条随风摆动着,静逸优美。
没想到与彝王府相邻的地方竟然会是这么一个雅致的荷花池,项云晚先是感叹‘有钱人’的奢华,然后抿唇低头往下看,确定高墙外的地域并不高,而且是草丛,心想着就算跳下去也不至于残废,便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小心翼翼的从枝头上往下移动,只是她所在的树枝与高墙的距离刚好的比她高出一点点,尽管踮起脚尖,却还是触碰不到琉璃瓦。
身体越来越往下,最后只剩下双手环过树枝十指紧扣着悬挂身体的重量,项云晚额头上猛地冒着汗珠,闭上眼不敢往下看。尽管做好了随时都会掉下去的心理准备,但当这一刻来临之时项云晚还是不禁的慌乱恐惧。随着双手越来越柔弱颤动,项云晚在空中晃悠着想要踩上琉璃瓦的双脚在风的鼓动之下更是无法触及。忽的手一软,项云晚还没来得及多想身体便由树上往下跌,刚好不好的,腰部撞上琉璃瓦,然后顺着倾斜度往高墙外跌去。
“唔……”
项云晚闷哼一声,咬着牙不让自己的尖叫呻/吟声从口中溢出,就怕引来沈彝的手下,让自己的心思全部白费。
当她的身体跌落在墙边的时候,项云晚笑了,笑的如此欣慰。尽管忍疼的泪光还在眼眶打转,腰上以及手上的痛楚在她的身体蔓延,搁在地上朝上翻起的手掌心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