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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谦悦忽然“扑哧”一笑,“你把这批军火送给铃木清夫,算是新年贺礼,让他帮我们送出城去。”
“你说什么?”杨慕次深吸了一口气,心中轰隆隆地,一串惊雷滚过似的炸开,他没有听懂程谦悦的话。
“如果日本人已经盯上了这批军火,不管我们做出什么样的动作,都只会徒惹怀疑,何况照你大哥的说法,盯上我们的人,不止日本人。”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束手就擒?把东西交给日本人?你在说天方夜谭吗?”
程谦悦脸色一沉,声音便不那么客气了,“飘风同志!你听清楚我的话,我是说把东西交给铃木清夫,不是交给日本人!”
杨慕次抑制住自己胸膛的起伏,他渐渐明白了程谦悦的意思。“金龙帮素来干的是见不得人的勾当,走私点军火也不算什么,铃木想插手,我分他一杯羹就是了。”
杨慕次回到家,把他和程谦悦的计划告诉了杨慕初,毫无意外地招来一顿训斥。和雅淑显怀了不少,和相同孕龄的妇女比,她的肚子确实大了许多,杨慕初直疑心,雅淑怀得兴许也是一对双胞胎。
杨慕次到家已是深夜,雅淑正害喜地厉害,呕得脸色都变了,白纸一般惹人怜惜。杨慕初小心翼翼地坐在床边搂着她,不断吩咐佣人拿水拿药。杨慕次就尴尬地立在门口,看着兄嫂伉俪情深的模样,不知怎么,心中忽然就是一阵辛酸,像被蝎子蜇了一下,刺刺地痛。
“阿次!”
杨慕初沉着嗓子喊了一声,杨慕次急急忙忙地答应:“是,大哥!”
“我们出去谈。”
杨慕次再看时,雅淑已经安然躺在了床上,他感觉肩上一重,却是被大哥拍了拍,“雅淑好不容易才躺得安稳些,别吵醒了他,我们去书房。”
杨慕次走进书房,他轻轻调整了一下呼吸,对于这间屋子,他的印象非常不好。杨慕初泡了两杯茶,递给阿次一杯,示意弟弟在沙发上坐下,“对不住,我刚才失言了。”
杨慕次不喝茶,把茶杯重重放在了面前的小茶几上,一句话也没有说,垂着头,盯着茶几面发呆。
杨慕初叹了口气,坐到他旁边,又把那杯清茶端起来塞到他手里,“喝了放松下情绪吧,刚才是我口不择言,我向你道歉。”
语气诚恳,杨慕次听了,终于有所反应,他喝了一口茶,抬头道:“我也知道,这个计划乍听起来,是有点愚蠢。”
“不过仔细琢磨下,也不是不可行。这是你们组织的事,我不便插手,用得着我的地方,你说话便是。”
“大哥!”杨慕次急急忙忙地叫了一声,“我没有要跟你赌气的意思!”
“我知道,你不会跟我置气的。我只是,心情不好。”
“因为姓谢的?”
杨慕初点点头,“嗯,跟他见面的是个日本人,可惜老东西死也不说。”
杨慕次忽然想起一事,“大哥,你不觉得这事很蹊跷?谢长平跟日本人合谋,日本人又通过青帮想弄到那幅画,到底那副画里有什么玄机?”
杨慕初的双眸倏然暗了下来,画……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杨慕初摇摇头,放弃了自己这不可思议的想法。
“我也不知道。”
“居然还有你不知道的?”杨慕次终于抓住机会,狠狠地讽刺了一句。他跟着杨慕初久了,口头上的功夫更胜从前,就连夏跃春见了,也免不得要赞几句。
杨慕初被他一句话讥得恼怒,作势要打,手伸到阿次的脑袋边上,却舍不得拍下去,恨恨地在他脸上揉了一把方才作罢。
杨慕次一把拍掉他的手,恼羞成怒的脸上,一丝桀骜仿若当年,这让杨慕初颇有成就感。“不逗你了,说正事。”杨慕初急忙安抚了一下阿次,书房里有点冷,他起身从衣架上取下一件外套,搭在阿次身上。
杨慕次素来内敛,在兄长面前,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好像蜡烛上小小的橘色火焰。“大哥,你打算怎么处置谢长平?”
“还没想好,总要多套几句实话才行,这事不能拖过今年,明天是除夕,明天吧,明天一定要解决了他。”
“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你忙你的,我还应付得了他。”
杨慕次听后,只是哼了一声:“那你今天怎么应付不了了?还拿我撒气。”
杨慕初不以为意地笑笑,“我气头上说错了几句话,就让你抓着把柄了。”
谢长平并没有被送到76号去,所谓的通共嫌疑不过是个幌子。杨慕次带人抄了谢长平的家,出乎意料的是,丁默村对此没有作出任何反对性的表现。杨慕次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但是现在并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
柯九思的《横竿晴翠图》落在了杨慕初手里,他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没看出任何端倪。他叹了口气,对侍立在旁边的老九说道:“走吧,我们去看看谢老。”
杨慕初把谢长平囚禁在了金龙帮的密室里,他也没有把谢长平怎么样,依旧是好茶好酒招待着,对付这种老滑头,杨慕初深知,只能慢慢磨,磨到他最后一丝心神也化为灰烬,就像冬日里衰败的枯叶,看似完整一片,不过只要轻轻用力一碰,就会变得支离破碎。
老九预料着杨慕初要去见谢长平,早已吩咐了人去准备。等到杨慕初走到时,桌上的一瓶红酒已经醒得够了时候,正是口感最佳的时间。
杨慕初开了酒瓶,优雅娴熟地倒了两杯,红色的液体在杯中反射出一种迷离的光泽,“谢老,喝杯酒,壮壮胆吧。”
壮胆?
负责看守谢长平的阿展忍不住琢磨了一下这个字眼儿,老板遣词用句独具匠心,他竟不得要领。
“杨慕初,你究竟要把老夫怎么样?我告诉你,老夫绝不吃你这一套!”
杨慕初轻轻晃着酒杯,“谢老,我只想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哼!”
谢长平的鼻音很重,杨慕初以医生的敏感断定,他是感染风寒了。
“谢老没事吧?”
“你少猫哭耗子!栽在你手上,老夫认了!想从我这里套话,你休想!”谢长平扯着嗓子怒吼,额上几条青筋暴起,两只眼珠子都快要突出来,活像杨慕初欠了他三百万似的。杨慕初心里十分好笑,明明是你伙同日本人算计我在先,怎么倒成了我害你一般?
不过杨慕初并不在乎谢长平的口吻,他只是随意地把桌上的另一杯酒送到谢长平身前,淡淡一笑:“谢老,你总要为孩子们考虑考虑吧。”
“你说什么?”谢长平猛然抬起头,他因愤怒和恐惧而微微颤抖的手指指着杨慕初的脸, “你要做什么?要做什么?”
“我不做什么,既然谢老不打算给我留后路,那我也只好破釜沉舟了。阿展,派人去请几位少爷小姐过来,和谢老道个别吧!”
杨慕初看得出来,谢长平此刻的怒气正像火焰一般在周身翻滚,灼烧地他喘不过气来,阿展向前迈了一步,这种样子的谢长平,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
“杨慕初,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
杨慕初依旧站着,阿展看向他,身形挺拔如经冬的松柏,唯眸心深处一抹熟悉的略带嘲讽的淡笑,在谢长平面前,那笑意深不见底,看起来倒像是几分彬彬有礼的恭敬。
屋外传来几声孩子的哭喊声,谢长平一晃,哐当一声从椅子上掉了下去。杨慕初见状,示意阿展扶起谢长平。谢长平却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两只胳膊猛地向后撞去,“扑”地一下睁开了阿展的手,整个人向杨慕初扑去。“杨慕初,我杀了你!”他因恐惧而扭曲的表情几近狰狞,恶狗一般向前扑去。
杨慕初一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谢长平的身子忽然一僵,阿展的手已经卡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的身手退步了。”
阿展很是羞愧:“属下失误了。”
“多跟老九学学。”
在下属面前,即使手握生杀大权,杨慕初也是和蔼的,和蔼到每一个笑容都如同春风,只有最亲近他的人才知道那风声背后的凌厉。
杨慕初敛去了那抹带着深意的笑,对谢长平说:“谢老,杨某不是嗜杀之人,也不想为了我们之间的恩怨牵连无辜,你告诉我,那个日本人到底是谁,我放了你的家人,如何?”
全部的恐惧涌上谢长平的心头,他知道杨慕初说得出做得到,自己的家人是他最好的筹码。谢长平木着脸,干涩地开口:“你真会放过我的家人?”
“是,你照实说,我放了他们。”
“他叫田中信男
“田中信男?”
杨慕初点点头,姓田中的,老朋友了。杨慕初很满意谢长平的识时务,“多谢谢老。”
“你放了我的家人!”
“一定,一定”,杨慕初答应他,复又问道:“谢老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谢长平机械似地摇头,“没,没了。”
杨慕初缓缓放下酒杯,平淡地开口:“既然如此,你可以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得不好,真的~~~~(》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