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帆船早已收了帆拖到岸上,就是营帐也是扎得格外的低矮结实。
钻出营帐门,熠岩准备巡营前习惯性地看了一眼苍岚所正在的旗舰,稍转脸,就感到吹在脸上的风刀刮般,让他一下想起苍岚最是畏寒,不自觉地停了脚步望着舰队的方向出神。
直挺挺等在旁边的几个兵士见主帅突然动也不动,心下都是狐疑,却是半点不敢表现出来,正茫然间,忽然看见面前的将军变了脸色疾步而去。
一干人愕然向他疾走的方向望去,却更加惊讶地发现另一个人影冒着狂风、缓缓行来。
风扬起素色的披风,白襟银发飞扬飘舞,会有着那样一头银丝的人不是声名显赫的熠亲王又是谁?
“岚殿下,你怎么来了?”熠岩慌慌张张地迎了上去,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了,惊讶和担心更盖不住眼底闪动着的欣喜。
“你不来找我,只好我来找你了。”那显而易见的喜悦让苍岚不觉一笑,“先让我进去啊,我的族长。”
熠岩愣了一下,已经发现苍岚的脸色白得一丝血色也没有,忙紧走了几步拉开帐门让他进了营帐,又连接着把毯子都裹到苍岚身上,加了盆篝火,这才停下:
“岚殿下,暖和点没?”
某人倒很是悠然地坐着看人忙活,听问,摇了摇头,轻笑着伸手道:
“好冷,过来我这里。”刻意压低的声音一听就知道别有用心。
熠岩的的脸飞快地红了红,还是靠了过去。
伸手环住熠岩让他坐到自己身前,苍岚不自觉地浮起一个笑容,还没说话,熠岩呐呐道:
“……岚殿下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很容易就从对方闷声不吭的后背感到他的雀跃,苍岚嘴边的笑扩大了一点,道:“我来看看你是不是生气不理我了。”
“我为什么会生气……”吃惊地回头,熠岩忽然又记起之前见面的情形,有些惶惑地道,“岚大人以为我在生气吗?我并没有,只是……”他迟疑了一下,眼中闪过忧色:“岚殿下不要太相信郝连……”
“……唔,”将熠岩担心的神色看在眼里,苍岚却是含混地应了一声,岔开了话题,
“见过库克扎了吗?”
“我刚刚到他就来军中找我,比在绿海的时候还要胡来,居然擅闯军营……”
说着,如此这般,一条条列出库克扎不少毛病。静听着熠岩皱眉数落库克扎,苍岚已是变换了数种神色,他当然听得出熠岩虽然对这个弟弟求全责备,其实很是放心不下。这次出征本是个让熠岩更加巩固军中地位的机会,但自己是不是太过逼迫于他,如此想着,他有些犹豫了:
“这次你就随船管教下他如何?”
熠岩似乎能没领会这句话的意思,满脸的疑惑,苍岚又道:
“我来带军前进,船队就交给你……”
“不可以,”熠岩想都没想就急切地打断了苍岚,“北国太冷了,你以前受伤的时候没能调养好……”
“那些旧伤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知道熠岩想起他旧伤发作时的情形,苍岚笑了笑,实际上最深的几处刀伤还是会因为严寒和天气变化影响他的睡眠,不过比起最初的那次高烧不退,这种程度实在算不得什么——还待说话,熠岩注视着他若有所思的脸,忽然道:
“我什么都会做,只要岚殿下需要我。”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苍岚脑中转过的念头都截在了嘴边,沉默了很久,他仍是笑了,轻声道:
“你也该为自己想想。”
这句话熠岩却没有听清楚,因为掩得严严实实的帐门竟然被掀开,挟着冷风砸进来的还有冰冷的雨箭,在这片刻功夫里,暴雨竟然已经来临,呼啸的风声和雨声巨大得好像这个世界都在笼罩在这铺天盖地的声响里面。
不多时,暴雨中已经夹闪着稀疏的白芒。
“雪……”
郝连昱牙发现苍岚不见的时候外面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雪花却并不是像印象中一样飘落的,密密麻麻的箭一般嗖嗖地射向地面,视野完全被这片汹涌的雪幕隔阻,铺天盖地、持续不绝,简直是要淹没世间的一切。打在脸上的雪花更冷利的让人觉得刺痛,郝连昱牙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只觉得片刻功夫,身体就止不住的打颤,蓦然想起自己的目的,他摔上门冲下了船舱。
“浩轩苍岚哪里去了?”
“啊?”正津津有味地听雷兀菜难奘罚铝叛览词菩谛诘拇辰矗绽锛溉硕忌盗耍饪嗽械愎植缓靡馑迹澳闼道巧翊笕耍俊�
“除了他还有几个浩轩苍岚?!”
“狼神大人不在这里啊,他没在房间?”
话刚说完就被对方凶狠的目光吓了一跳,库克扎赶紧道,
“那可能是去大哥那里了?狼神大人最爱和大哥在一起。”
郝连昱牙脸色更加阴沉,不过没等他再出去,就被库克扎拦了下来,
“现在出去很危险,等这场雪停了再去吧。”
“……什么时候会停?”
看郝连昱牙那副样子,库克扎不确定自己该不该回答,还好有人接了过去:
“不一定,可能很快就过去了,但也有可能下几天……”
“几天?!”
忿然转身,然后郝连昱牙怔住了,说话的正是苍岚,只见他皱了皱眉,“这种天气你要上哪里去?”
郝连昱牙当然哪里也不去,他只是死死盯着苍岚白衣上的雪花,脸上阴晴不定。
雪只下了两天,到第三天中午几乎已经停了下来。
沿岸的海面都冻结了起来,白茫一片,一直延伸到更远的远海才渐渐显出灰白的颜色,留在海面的小艇早已在冰层的挤压下破碎变型。
狼族的舰队也已经在海岸的另一边冰面上大面积地洒上煤灰,凿开近海的冰层安置天火雷,并且往船上装载着粮草辎重。而军队在暴雪停后就已经集结在岸边,近万的人马黑压压排列成整齐的方阵。
苍岚站在阵前,不难看出士兵脸上的惴惴之色,尽管海面结冰后看上去看上去几乎和陆地一样,但谁都知道,这样的冰面并不坚固,催马在上面经过根本就是在赌命。如不慎掉进薄冰开裂的地方,严寒的大海里立刻就让他们失去性命,更何况是身着革甲。
扫视了一眼众人,苍岚心里很清楚,这批人能有一半度过海峡,他的计划就不算失败。他当然不会介意葬身海底的人,对他来说那只是个数字,但视线落在熠岩身上时他才又真正犹豫了——就跟调查得出的结论一样,几乎每年必至的寒流确实来了,却比他预想中十来天的暴雪短了很多时日——让这一次的奇袭功亏一篑,还是让眼前的男人用性命去冒险,都没在他的计划之中。
并没有花很多时间和族人告别,熠岩远远望见苍岚皱眉沉思的表情,飞快地嘱咐完库克扎,又摸了摸狼王的脖子匆匆低语两句,就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回苍岚身边。
不过他等待的那道命令却迟迟没有发出,熠岩没有出声询问,他默默凝视着那白得有些透的侧影,也不知过来多久,直到觉得眼睛都有些刺痛,才脱下披风上前两步披在苍岚身上,
“岚殿下,我一定会为你扫平一切障碍,请下令进军吧。”退开两把,熠岩半跪在地。
苍岚低头看着熠岩,在旁的人谁也无法看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嘴角动了动,最后变成一个惯常的幅度,
“好吧,既然如此,你可只能胜不能败。”
只许胜不许败!
这句话在这一次出征中到底意味着什么,看熠岩属下众将一张张变色的脸就知道了,要知道这本就是一次赌博般的行动!
熠岩领命,翻身上马,一声号令后领军疾驰而去。
他跑在队伍的最前面,义无反顾地策马踏上冰层,被他的坚定多感染一般,士兵们也忽然都觉得面前的路并不是那么可怕,咋着胆子冲了出去。
顿时,静止的军队化作一条巨龙轰响着窜上海面,搅动着冻得凝固了的空气,带得苍岚披风扬起又落下。良久,他转身向舰队走去,没再回头。
远处传来火天雷的阵阵轰响,船队也已经开始顺着炸开的冰面缓缓入水。
这一边,郝连昱牙冷冷地看完雪地里两人分手的情形,突然道:
“像浩轩苍岚这样的人若犹豫不决,会是为了什么。”
“管他为了什么,我可没兴趣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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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在微弱的阳光下,视野中的一片银白也会晃得人有些眼花。一路疾驰,冰面上留作记号的小艇沿着几不可见的‘桥面’不时出现,链接跑了三个时辰,四周全是空旷的茫茫冰原,随着天色渐渐暗下来,更是难以辨明方向。
一直在军队前面的熠岩缓缓慢了下来,拿过后面士兵的火把举在手里,小将朱武立刻靠了过来,
“将军?怎么了?”
“从这里开始,最先达到的人每一里留下一人执火照明,一直到全军过去才可以跟上来,”熠岩勒住马,“就从我开始,你领着人马继续前进。”
朱武犹豫了下,却已经知道眼前的人虽然平时不多话,却绝对是说一不二的主,只得应是。
队伍前进得很慢,等近万人的队伍整个通过差不多用了一个多时辰。
一直到看到队伍的最末,熠岩才翻身上马,行不多时,赫然发现队伍前进方向的黑暗中似有团团莹光,慢慢靠近才看清那竟是白日里看上去黑乎乎的小艇。
见到上面幽幽的蓝绿微光,熠岩马上明白这是什么,他还曾经见过,那是库克扎在听了苍岚的说了某些东西在夜晚能发光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捣鼓出来的玩意,想不到居然被用在这种地方。
熠岩心头一阵暖意,虽然明月当空,但这小小微光却能让他确定自己并没有在旷野上走错了方向。
如此又前进了一个多时辰,算来是快要到达彼岸了。就在熠岩要为此行出乎意料的顺利松一口气的时候,忽然觉得在隆隆的马蹄奔腾声中还夹杂着其他的什么声音——那声音极其细微,几乎完全被大军的声响淹没,熠岩却直觉地察觉那声音有点异样。他停了下来,仔细地凝听着,陡然脸色大变,一夹马肚纵声大喝道,
“传令全军,全速前进!”
他知道有什么地方不对了,脚下的冰层好像在隐约动着——那是海面得冰层不知从什么地方已经裂开并且随着海水开始移动发出的声音,那非常巨大的声音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所以才听不真切。
第四十九章 极冰至焰
“狼神大人,郝连大哥和雷兀蟾绲乃媸潭加幸蝗嗣挥猩洗!�
库克扎说完没得到回答,偷眼看去,只见苍岚一声不吭望着窗外出神,也不知有没有在听,半晌,才心不在焉地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若是以往,库克扎少不了要磨唧一番,这次却是乖乖放轻了手脚溜了出去。
郝连昱牙走进黑漆漆的房间看到的也是同样的景象,本以为早已躺下的人居然还在敞开的窗户面前,甚至连他进来都没有理会一下。
“你还不睡觉在看什么。”一丝躁闷很快涌上心头,声音已经带了几分嘲讽:
“你是在担心你那一万精兵还是那个忠心耿耿的情人?”
苍岚终于调转目光看了过来,逆着月光,一张脸在阴影中看不出任何笑意,
“……郝连大人这么喜欢吃醋,以前到底是怎么风流起来的?”
郝连昱牙的瞳孔迅速收缩的一下,
“生气了?真是护得紧,这么宝贝,又何必叫他去冒险。”说这话时,郝连昱牙表情古怪之极,好像有几分愉悦却又像是很忿恨。
“我倒是也很奇怪你这个结论是怎么得出的。”
淡淡道,苍岚已经扭转头,明显心情不佳到一句话都不想再多说。
船队已经到了远海,除了偶尔会有浮冰擦过船身,实际上从这里根本不可能看到任何端倪,远处似乎有什么声响,他可以确定是自己想多了,但却挥不去心头的不安。
深浅交错的海沟让海峡间的海流极其混乱,有时候越浅的海域反而是海涌最激烈的危险地带,而苍岚选择的路线显然就在海深最浅的路线上,否则就算在铺在海面的稻草棉革浸入再多淡水,它也不可能这么容易结冰。
熠岩不用看也可以知道开裂的冰面在暗流的冲击下以极快的速度追逐着奔马的蹄印,如同死神张开的大口想要吞噬掉奔驰的骑兵。
就在熠岩清楚听到清脆碎裂声的同时,跑前半个马身的士兵突然马失前蹄栽了下去,一条尺宽的裂缝赫然出现在前方。没有时间想,熠岩顺手抓住那士兵后背的衣服,一夹马肚跃了过去。骏马载着两人迅速把裂缝抛在后面,但只过了片刻,两个人的重量就已经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