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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夜,你过来。”苍岚抓住来到跟前的刑夜,将对方摁在墙上,用足以让在场几人都听见的声音,一字字道,“以后别让我听到有人再敢这样辱骂你,包括你以前的兄长。”
“主上……”
“要我告诉你怎么做吗?”扫过吓得脸色发白的冷昼,苍岚又淡淡道,“以后遇到这种人,不管是谁,你都可以先斩后奏,再让人把尸体剥光了,挂到菜市口示众。”
见冷昼的色忽青忽紫,苍岚似乎颇为满意,转向刑夜,却发现怀里的人也是紧张万分,放低了声音,轻笑道,
“你若做得到,我就让你住在我的寝宫,如何?”
“皇上!你说过……”
此话不仅出乎刑夜意料,还爬在地上的冷昼更是失声叫了出来。
苍岚却是一低头,吻住刑夜,顺势将手滑入衣襟之下游移,直到对方几乎站立不稳,这才伸手扶住,好整以暇地朝着冷昼道,
“我改变主意了,谁若有什么不满,可以来找我。”苍岚说着,笑了笑,却是森冷异常,“不过先准备好身后事,说不定冷家还会剩下替你收尸的人。”
冷昼总算再不敢吭声,他又哪里知道,若是以前,苍岚会直接让不想听见的声音消失,而且处理得无声无息,哪里还用这般虚张声势的恫吓。
真是顾忌越多就麻烦越多,苍岚心中苦笑,发现刑夜仍双眼迷蒙地盯着自己的脸失神,顺了顺对方的额前的发丝,耳语道,
“我打算北上,到晅京边境会会京王,你去挑选车架侍卫,一切从简。”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决定,刑夜才如梦初醒,紧贴了墙壁站直身体,面红耳赤之余不免有些犹疑,
“主上是要微服出行?”
“来回不过月余,不会有什么事。”
理顺国内后的第一目标,应该是北凌,开战之时能稳住京国也是再好不过,除此之外,苍岚倒真想见见这个荒淫无道之名犹剩自己的京王。
枢城彻夜灯火通明,拂晓时分,燃烧的篝火依然晕开片片红辉。
行宫前庭,密密麻麻挤满了人,不少人汗流浃背,却不是因为火焰的灼热,而是因为恐惧。
“大将军,城中的人都集中在此,如何处置?”
朱武叉手禀道。
忙了一天一夜,未能找出浩轩广安。但这么多的战俘,要是全部押回,如果遭遇来救援的军队,就会变成累赘,他自然着急。
熠岩不答,缓步登上庭前的石阶,纵声道,
“给你们半柱香的时间,有功名官爵的在身的上前!”待到声音在人们的嘈杂声中远远传开,才又喝令道,
“燃香!”
阶下吵嚷之声更大,半柱香化为灰烬截截倒下,眼看着就要燃尽,才有三、四人从人群中挤到前面。熠岩凝视几人片刻,突然厉道,
“香已尽,余下的人全部诛杀!”
“……大将军?!”
守军加上城中百姓,前庭挤了近乎万人,这些人要全部杀光?!
朱武还在怀疑自己耳朵,磔单已上前一步,将号令传了下去。
顿时前庭中号哭声,刀光闪动处更是一片混乱。先前站出来那人也不知竟是这样结果,只看得瞠目结舌,张口想向熠岩求情,瞥见那对幽蓝的眸子,满腹的话变成了激灵灵一个寒战。
而混在人群中的官员将领这才开始大呼小叫,拼了命往前挤。
熠岩也不阻拦,待百来人都跌跌撞撞扑到跟前,方令士兵停手,将一身华服的太监带到跟前,沉声道,
“这里谁是浩轩广安?”
众人这才恍然,正惶惶不安之时,一人站出了出来,指向人群最后,
“将军,二殿下在此。”
像被无形的劲力冲开一般,所有人都避开那人所指的方向,缩在后面的人立刻显露无疑。
虽然灰头土脸,却掩不住的愤慨惊惧,卫兵立刻抢上前去,掀落那人的风帽,果见一头银灰色。
被押来的太监见到那人,也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事实昭然若雪,浩轩广安脸如死灰,再不躲藏,嘶声骂道,
“如昕,你竟为了苟且偷生,不惜卖主,你……”
“殿下,若微臣不指认你,也会有其他人认出。”
如昕却是毫无愧色,
“何况敌军破城,也只因你太过贪生怕死,殿下尚且如此,又岂责怪我等?”
枢城城破、浩轩广安被擒,这消息几乎在枢城中闹剧落幕的同时传到纽城。
纽城士气全无,加之金铎所率领的军队辎重充裕,且多工程兵士,连番炮石攻击下,纽城开城投降。
三日之后,冯彦晟所率原西北驻军抵达接应,沿途攻下孤立城池。
七日后,浩轩广安割据的璗州各郡全部归降。
自此,拥立浩轩广安的各州大势已去,大晅王朝的九州六十一郡,尽数收于新帝浩轩苍岚统治之下。
第九十八章 结盟
缀在辽阔蓝天下的云朵似乎触手可及,再往下,坚固的土垒城墙泛着淡金色的辉光,城市正中,圆顶八角的宫殿,便是京国王庭所在。
草原上很少有建筑群,京国的王城便是其中之一。
在这众多圆形建筑中,一处中原常见的府邸却是最为突出。
庭院一侧,檐帷轻扬,透过廊柱便可以看见屋中的矮几。
商羽几步迈进房内,将文书丢在矮几上,张目注视着桌前人的反应,
“仁王殿下的努力总算没白费,晅国皇帝答应和我们结盟了。”
“这是父王的意思。”
青岭端坐榻上,只是抬了下眼,淡然不动道。反倒是坐在一侧的寥落雪闻言,盈盈的笑意瞬间僵硬。
商羽长笑一声,
“你现在越来越难难以捉摸了,无痕为你进言也罢,我还真不明白,你是怎么说动那么多大臣上谏王上的。”
青岭还没说话,寥落雪已恢复笑容道,
“只是群臣都不想和晅国开战而已。”
“只是他们?王上这次结盟,指明要仁王殿下随行,你可知道意味着什么?”
寥落雪不易察觉地一窒,在宫中长大,他当然了解,最大的可能不是因为宠信,而是京王要拿青岭坐质子。恐怕在交涉的文书中已经提及送上人质,晅国才会那么快答应,只是没想到,这个质子,会是民间声望正高的仁王。
他不觉望向青岭,这个温文尔雅的人,现在到底是何想法,他真的也有些猜不透……
青岭拿起文书,逐行阅过,才道,
“恰巧我也不愿攻打晅国。”
“之前你不赞同出兵晅国,是我们与灵州早有往来,可以利用灵州牧分化晅国——若贸然进攻,他们反而有可能结集——现在灵州被浩轩苍岚接管,还有什么理由不对晅开战?”
商羽的质疑一向是咄咄逼人,青岭却只有一番从容,缓缓将文书压在纸镇下,道,
“因为我们敌不过晅国。”
“好理由!”
商羽大笑,又戛然而止,双目如炬道,
“但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我军新败于南晖,需要休整军队,储备物资。”
“那为何你又反对我们扩大耕地?”
“此事不能只看眼前利益,草原耕地唇齿相依,若一味开垦耕地,土地失去草原的庇护,很快便会流失。”
清冽的嗓音里,沙砾般的粗哑让人过耳难忘。
商羽这次没有笑,他目光深深,试图从青岭的举动中扑捉点什么。作为一枚摆上王座的棋子,青岭越来越难以掌控,除了表面看来温润而泽仁的君子气度,过往的刻痕更将他磨砺得越发成熟内敛。
他近来总觉得青岭在暗中有所动作,却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胆欲大而心欲小,仁王殿下,真叫人刮目相看。”
“商当家过奖,愧不敢当。”
青岭微笑,却终于透出一丝苦涩。
胆欲大而心欲小。
战略越宏大,策略越细密,计划越大胆,措施越仔细。
这用来形容他苦苦追逐的人再合适不过,苍岚令陈海在京国买下的人脉,给他带来的便利比他想象中多得多。他甚至无法估量,这需要多少财力,对方又是如何获得的。
现在想来,早在陈海带着银两回霄城复命之前,苍岚就筹划了这步棋,而且动用了熠亲王时的所有身家。
大军回到新都伦城,本该在此汇合的冯彦晟所部不见踪影,磔单和朱武都觉奇怪,刚进城中,随即有好几封书信呈给熠岩,见传令官连接而至,十万火急的样子,两人互换了下眼色,更觉不安。
军中约定的烟火旗箭等暗号联络虽快,却只能传递简单的讯号,难道京中真出了什么变故?
“军队去了晅京边境,”
熠岩就在马背上逐一看完,竟一拨马头道,
“军队暂时在城外驻扎,交由你二人统帅,见我帅印行事。”
“大将军?”
两人一惊,看熠岩这情形可不像是要先回京请赏的,又见熠岩摒退左右道,
“岚殿下欲与京王结盟,已身在璗州。”
“是陛下谕令大将军护驾?”
朱武恍然,总算明白那些书信的由来。
磔单却若有所思,晅京结盟由皇帝亲自主持,对方应该也是君王亲至,京国上下就不怕京王中途出了什么意外?
晅京结盟几乎没有生出任何枝节,歃血为盟的仪式结束之后,酒宴自然必不可少。
璗州商贸便利,原本就富足,在璗州锦华府的宴席排场虽不算大,却也准备周全,歌舞丝竹、美酒佳肴一样不落。京国一行显然格外满意,觥筹交错之际,更见满脸红光的京王左拥右抱,好不惬意。
大殿中,主位之上,苍岚面带笑容,盛意拳拳,似乎也是乐在其中,只是身边作陪的美人看起来战战兢兢。
原因无他,每次她借斟酒布菜之机,想贴近苍岚一点,总感到皇帝身后那个可怖男人的目光。
但听到苍岚示意她去京王那边侍候,那充满杀气的红色眼睛竟忽而不见了。
她手脚虚软,差点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
那当然不是错觉,那个男人依然在皇帝身后低声谈笑,只是被殿下鼓乐之声所扰,她怎么也听不真切。
“京王在位四十载有余,太子都已过不惑之年,也许不少人还盼着他出事呢。”
赫连昱牙在说什么,苍岚自然能听清,看了一眼吓得半死的美人,他转向大殿外的冯彦晟,
“我比较担心你的棋子会不会出事。”
这个昔日的北方驻军统帅,坐在锦华府大小官员之列,竟一点也不扎眼。
“你说谁?冯彦晟?”赫连昱牙不以为然地嗤笑了一声,“他身边只有我的人,还能翻什么大浪。”
早已发现冯彦晟身边尾巴似的两人,苍岚微笑,
“我是说你留在京城的人。”
“你知道……”
瞬间想到沈昊瑾,赫连昱牙声音一变,忽地瞥到对面的京王叶乾正往主座上张望。
视线相接,对方居然起身,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随即住了口。
“传闻陛下喜好男色……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见叶乾醉醺醺地打量赫连昱牙,后者万般不耐烦地垂着眼睑,以隐藏身份,苍岚勾了勾唇,笑而不语。
京王却意犹未尽,招了招手,将适才在苍岚身边的美人搂进怀中,又道,
“但这美人也是香艳……不用岂不可惜?”
赫连昱牙闻言更恼,额角青筋一跳,刚要发作,已被苍岚不动声色地挡在身后,
“京王深谙其道,难怪枝繁叶茂。”
“本王还真要当此谬赞了!”叶乾一点也没听出苍岚语带讥诮,笑得花白的胡须直颤,看向苍岚的眼神已有几分不对劲,“敦伦之事……男女各有妙处,陛下可知温香软玉……”
“滋味各人自知,自不足为外人道。”
苍岚皱眉,不客气地打断叶乾的话,对方仍是毫不介意,继续结结巴巴道,
“陛下果然是同道中人……真不枉我此行……”
“你真的也抱过女人?”
立刻听到赫连昱牙在身后磨牙,苍岚稍一转头,发现刑夜也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这边,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两人如临大敌的样子,以前的事还是不提也罢?
和京王不同,在苍岚看来,床伴只是为了更愉快的解决生理需求,无论男女都可达到目的,最大的区别是会不会有怀孕的顾虑。他的床伴总是男人居多,无非是因为他不太喜欢浩轩家族的血脉,特别是自己身上所谓的纯正血统。
苍岚扶着额角,还没说话,只听叶乾口齿不清的声音又再响起,
“陛下……你身后这侍臣……倒是我没玩过的货色……”
他转回头,只见叶乾两眼放光,直勾勾盯在刑夜身上,
“我用十个美人换你这个侍臣……如何?”
刑夜猛低转头,按在腰间的手青筋暴起,飞快看了苍岚一眼,又垂下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