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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哥儿懵懵懂懂的,两个人鸡同鸭讲倒也聊得津津有味的,不多时徐绍清便从外间搓着手就进来了,黛玉忙将手上的暖炉递过去问道:“今儿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徐绍清被房间的暖意温暖过来才道:“外头极冷,只怕这一两日就要下雪了,我瞧着也没有什么公务了,便早早的让他们都走了。”
☆、冬日即事(上)
第二日清晨时分;徐绍清便醒来了;起身披着大衣从窗纸里望出去,院内已经是一片银装素裹;绵绵的白雪装饰着世界;琼枝玉叶;粉装玉砌;皓然一色;树枝已经被大雪压得低垂到地上,仿佛是白玉雕成一般;一片晶莹洁白。
被窝里传来福哥儿咯咯的笑声,徐绍清忙回到福哥儿床前;见他从被窝中露出圆圆的头;睁着眼睛冲自己笑呢!徐绍清忙低声道:“小点声儿,别吵了你娘亲,让她多睡一会儿。”话未落音就见黛玉坐起来说:“不用了,这会子早被他吵醒了,这个小猴儿昨天只怕是没有疯够,摔那一跤也没有摔出点记性来。”
黛玉起来坐到儿子床边,拍拍他的小脸蛋,徐绍清也过来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让福哥儿也香他,福哥儿十分热情的在他脸上“吧唧”一声留下个口水印子。还扯着嗓门喊道:“爹;爹,出去玩。。。玩。。。”
徐绍清莞尔,黛玉又道:“今年这雪倒大,俗话说‘瑞雪兆丰年’,只怕明年是个丰收年咯!”
“想来如此那就最好不过了。”
寄琴在外间听得里面的谈话之声,忙起来了从外间的炉子上取了水壶下来倒水端进里间,不多时抱香也进来了,替福哥儿梳洗穿衣。
福哥儿自昨日下雪便欢喜得不行,玩得意犹未尽,今儿个早早的醒来了,如今在床上手舞足蹈的只嚷着要出去玩,抱香麻利的提他穿好了大棉袄和棉靴,仍是包得圆滚滚的,福哥儿下了床发现这样动起来都不灵活了,便只用手拼命要将大棉袄扯下来,抱香也不敢太大力阻止他,倒真让他脱了,黛玉洗过脸过来一瞧,将脸一板:“你若是想要出去玩,就得穿着这衣服,不然娘要生气了,不疼你了。”
福哥儿也板着张小脸不说话,只扭着身子不肯穿衣服,黛玉本也不过吓吓他,如今瞧他撅着嘴摆出副软硬不吃的模样,不由好笑,只是不好在他面前破功,就在转头对徐绍清道:“你瞧瞧你儿子,你来管管吧,我说的话如今是不管用了。”
徐绍清见她母子两个有趣,笑着抱起儿子举在头顶上又放到身上,一只手挠他痒痒,福哥儿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徐绍清边挠边笑着说:“乖不乖乖听话?听话穿了衣服我就不挠你还带了你出去玩,不穿衣服我就再挠。”
福哥儿这才蹬着小胖腿求饶,徐绍清便将他夹在腋下拎出去了,黛玉在一旁暗笑。
不一会云舞顶着个斗笠,穿着蓑衣来了,在门口抖抖身上的雪笑道:“今儿这样的大雪,倒是要让我大显身手了,我刚才在外边瞧着爷和哥儿玩得倒开心,在那里滚雪球呢。我也出去堆个雪人去。”又冲寄琴和抱香朗声笑道:“你们谁出来帮着我一起,留一个人照顾奶奶也就是了,一会子林妈妈就要过来了。”
寄琴眼巴巴的望着黛玉和抱香,黛玉笑着点点头,抱香便笑道:“小丫头赶紧去吧!这里有我在呢!”
黛玉瞧着她们两个手拉着手跑出去了,摇头笑道:“这个云舞成了婚还是这样风风火火的,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年纪比你大倒比你还淘气些,和寄琴两个也算是绝配了。”
抱香温婉一笑:“还不都是奶奶纵的她们!”林嬷嬷从厢房过来接道:“可不就是这样呢!”
黛玉坐到门口,瞧见徐绍清的雪球已经滚得很大了,福哥儿跟在他左右,像个小跟班似的,从附近抓了几把雪过来递给徐绍清,说是要放到那雪球上面,徐绍清笑着将儿子抱起来举到雪球上,让他自己放上去,福哥儿还有模有样的在上面用手使劲儿拍了拍。
那边云舞和寄琴已经不知道从哪里拿了铲子和桶子过来,云舞将一桶桶的雪堆到一起,做成了个大雪人的模样,黛玉在旁边看得倒有些跃跃欲试,无奈自己挺着个笨重的大肚子也不敢冒险。又想起从前宝琴跟姐妹们说起曾跟父亲走南闯北,见识了多少异地风光,引得一干姐妹歆羡不已,后来好容易自己跟着来了华容,难得徐绍清也不拘束他,可惜才去了岳阳楼就发现有了身孕,等到福哥儿出世之后,黛玉一心忙活着照料他,更加没有拿闲情逸致去游山玩水了。如今又有了身孕,连去玩雪都不能够,只能在房里临渊羡鱼了,黛玉摸摸肚子叹了口气。
抱香瞧黛玉似乎有些失落,“奶奶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叹起气来了?”
黛玉一笑:“无事,不过是偶有所感罢了。”抬头瞧外面云舞等人玩得正起劲,“倒记起那年在外祖家过冬和姐妹们赏雪品诗的旧时光来。”心下又有些触动,迎春隐姓埋名,惜春不知所踪,凤姐和宝钗回了金陵也不知道是何境况。
“既然如此,咱们不如便也去院子里设个宴赏雪吟诗才不负了这番盛景。”徐绍清进来正好听见黛玉的感慨便提议,“我瞧着这雪甚美,昨日不是有人送了两只狍子和野兔过来,不如咱们考了在院子里吃,岂不得趣?”
黛玉听了迟疑道:“若只咱们自己人少了无趣,只是若人多了我却嫌麻烦。”
徐绍清笑道:“今儿怎么倒痴了,二姐姐不是在么?反正冬日里得闲,你们好好聚聚,我自唤了叶师爷和吴平另备一桌喝酒罢了。”
黛玉展颜一笑,便让抱香将寄琴唤了进来,吩咐她去请表姑娘和绣菊,寄琴欢欢喜喜的应了跑出去了。
云舞正在外间带了福哥儿一起玩耍,那雪人已经堆出了雏形,便抱起福哥儿说:“哥儿咱们去厨房找东西来给这雪儿做个鼻子眼睛可好?”
福哥儿鼻尖冻得红红的,重重的点头说好。
寄琴去到迎春家时,迎春和绣菊正在算这一年的收支账目。
她们除了前面两个月后面蔬菜基本都是自己种的,院子里鸡也养了。买田佃出去得的租子给她们两个口粮外,结余的粮食折算下来基本能持平开支。
迎春和绣菊两个常日无事便是在家绣些活计或打些络子送去寄卖的,迎春细细的算了算,也结余了大约有二两银子,迎春有些沮丧,她自己过得清苦些倒无妨,这样的生活她反而甘之如饴,只是忧心若是不多赚钱,身上总共就这几十两结余,给绣菊办套像样的嫁妆都办不出来,一时又有些后悔不该将那套头面当了,想着将来若是实在不行,只好把这房子也给了她罢。
绣菊倒不明迎春心中所想,只是见她似有忧愁,又想原先姑娘在府里一月的月钱便是二两,现在大半年也就结余了二两银子,只怕是心中难受,想了想说:“姑娘不必发愁,咱们如今也算衣食无忧,只是我想着若是要多赚些银钱还是需寻个活络事儿做,不如咱们再细细寻访着,看看适合做的,咱们做点小生意。”
迎春听了叹道:“我哪里是为着钱少发愁,不过是怕没有好嫁妆,耽误你罢了,如今你年纪也不小了,若不是我拖累了你,你早该成亲,连小孩只怕都满地跑了。”
绣菊听了这话低下头欲言又止,瞧见迎春一脸关切想了想终究没有启齿,而是道:“姑娘再莫提及此事,我早已经说过了我不嫁人,姑娘若是疼我呢,就一直留了我在身边,姑娘若是嫌弃了我自有我的去处,找个庵庙做姑子罢了。”
迎春听了这话泪珠滚滚而下:“我早把你当做亲妹妹一般,切莫再说这样的话来刺我的心,我若是厌弃你,不是猪狗不如么?”
绣菊只是闷着头不答话,默默的也在旁边掉泪珠子,迎春顿了顿又道:“我原是想的这世道是如此,世间女子哪里有不嫁人的?岂不是要被人当作异端,让人在背后嚼舌根。我是死了这心了,可你还年轻,不嫁人你将来老了去依靠谁?我若是不替你打算一番,岂不辜负了你素日待我的一番情意?”
绣菊只是倔强的说:“我不嫁人,嫁人有什么好?你。。。”突然想到不该再提过去的事便止住了话头。
迎春倒不以为意,知道她想说什么,劝道:“你也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那人混账,也不是代表世间所有男人都混账,你去瞧林姑娘她们便是极好的。”
绣菊只是咬死不愿意嫁人,迎春知她性子倔,叹道:“你若委实不愿意嫁人也就罢了,我也不会逼你,哪日遇着好的了咱们再说罢!”
寄琴在外间敲门见无人应,便走进来,见两人两下流泪,不明所以倒是愣住了。
迎春忙将帕子遮了脸拭干泪强笑着问道:“你怎么来了?可有什么事儿?”
寄琴按下疑惑道:“奶奶派我来请了姑娘和姐姐去府里玩耍,说是得了新鲜的野味,趁着这雪景小聚一番。”
☆、冬日即事(下)
迎春听得是黛玉派她来请;便笑道:“正愁着冬日里闷得慌;你奶奶倒会想法子,你且等等;我们洗漱了跟你一道去。”
寄琴笑嘻嘻的应了;便要去厨房帮迎春绣菊打水;绣菊收拾好情绪抢着端了盆子先去了;待梳洗完毕便和寄琴一路到了徐府。
一进院子就看到了那个大大的雪人和一只大雪球;林嬷嬷已经领了云舞在院子里忙活起来,准备桌椅和烤肉的材料。
黛玉在房内听得寄琴的笑声;掀开帘子朝迎春和绣菊笑道:“我成日里在家闷着你也不来瞧瞧我,今儿个来了可不许走。”
因着天气极冷;黛玉便将迎春迎进了正房;迎春坐在榻上,绣菊极力谦辞,最后黛玉拗不过她,只得让她在一旁的绣凳上坐了。徐绍清起身问了好,便避了出去。
福哥儿跟在徐绍清身边跟着向迎春问了安,朝迎春甜甜的道:“姑姑好!”
见了徐绍清出去便还要溜出去玩雪,被黛玉伸手拉住了,点着他冻地通红的鼻头道:“还去,也不怕冻凉了,到时候要吃很苦很苦的药药,可别哭鼻子。”
福哥儿听了皱皱眉摇头:“不吃药药,不吃药药。”
迎春笑道:“那福哥儿就在房里陪姑姑玩好不好?”
福哥儿想了想点头答应了,迎春忙转移话题分开他注意力,便问他:“院子里的那个大雪人是不是你做的呀?好漂亮呀!”
福哥儿马上挺起小胸膛自豪的说:“是的,还有那个大球球也是我做的。”
迎春忙表扬他:“哥儿真厉害。”福哥儿嘴都要笑咧了,黛玉在一旁臊他道:“羞不羞,那个是不是爹爹和云舞姑姑也帮忙了?”
福哥儿忙红着脸窝进迎春怀里,“我帮了最大的忙!”
迎春宠溺的抚抚他的头发:“是的,福哥儿最乖了,你帮了最大的忙。”
再说凤姐宝钗等人回了金陵,倒亏得她们之前在金陵布置了一番,虽然是落魄归来,族人到底不敢太过放肆,便顺利在老宅住了下来。
只是凤姐怕王夫人会为了那印子的钱的事情生事端,如今家业抄了,;老太太和老爷们都不在,她肯定也没有什么好顾忌了,只怕迟早要寻她岔子,自己怀着身孕不想与她住在一处,便悄悄儿的和邢夫人商量要把家分了过日子,想着如今大家都不易,若是她们愿意分家便把原先置下能分的产业也分她们一份,以后互补干涉,各自凭自己本事吃饭了,好歹总是骨肉至亲,凤姐不会做绝。
邢夫人自是肯的,她一直受王夫人的压迫,自觉在她前面低了一头,如今荣国府已经是前尘往事,王家也已经势败,她还有什么可以在自己面前狂傲的?自然是早早的离了她过几天舒心日子,难得现在凤丫头对她倒恭谨有加,且还说了已经偷偷在这里置办了些田产等物,也不用担心吃穿。
她们这厢私下计量,宝钗心中也是愁肠百转,手里是握着老太太独留给宝玉的地契,只是远在京城,自己有心想将它变卖了在金陵再置些产业,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出这钱来。现在自己身边只跟了个鸳鸯,宝钗想了想倒将鸳鸯叫了过来:“老祖宗给我的东西,你也是知道的,是她独留了给宝玉的,我心里想着咱们一家子人需要生计,想将这庄子卖了,到金陵置办田产收租子过活,只是如今太太有些抱恙,不知道要如何跟她商量,我想着如今咱们是一家人,到如此境地,也不必讲那些虚的,咱们合计合计可要如何营生?”
鸳鸯连日里跟着宝钗,将她所做所为看在眼底,便知是个外柔内方极有主见的人,听得宝钗问她,只是笑着道:“一切都凭奶奶做主罢了,我懂什么呢!”
宝钗执起她的手叹道:“你是老太太一手□出来的人儿,如今咱们是同舟共济的时候,要好好的筹谋将这家撑起来。”
鸳鸯是铁了心不提意见的,仍是说:“我是没有经过世面的,哪里知道外头如今是个什么样子,委实不敢乱开口,不如您去找太太说说?”
“如今太太这样,也不知她是不是真的糊涂了,我如何去问?又有凤姐姐她们在,我实不知该如何安顿了。我们都知道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