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鼬依旧沉默不语，转身去了森林深处，不一会儿就提着打到的猎物回到了黑瞳身边。
黑瞳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自己来烤，因为她过去的人偶虽然可以委派打猎的任务，但当她命令他们将食物做熟却会弄得一塌糊涂，毕竟人偶是死的，哪懂得什么火候才是正好？
鼬的话……虽然和其他人偶不太一样……但黑瞳不想浪费食物。
熟练地砍柴生火，再将猎物架到篝火上，黑瞳的动作很熟练，她以前还是帝国杀手的时候风餐露宿是常有的事，所以这点基本技能还是有的。
将肉烤的差不多，黑瞳就控制不住地开始大快朵颐了，但她吃着吃着就察觉出了一丝异样。
本能地侧眸看去，对上了鼬那双没开启写轮眼的时候呈现漆黑色的眼睛。
“我才不会分给你呢！”
他的目光太专注，黑瞳条件反射地抱紧了手中的肉。
“……”然而回应她的是鼬动也不动的地继续盯视。
也对……她面前的是人偶，人偶怎么会吃东西？
黑瞳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却猛然想到鼬和一般的人偶不一样，也不知道他这个样子到底需不需要进食……
想到这里，黑发少女拿着手中的肉缓缓凑了过去，命令道：“张嘴。”
接下来便是“咬”和“嚼”的命令，鼬一直遵照着她的命令，将那块肉吃了下去。
人偶是不需要进食的，一旦吃了东西也会吐出来，黑瞳眼睁睁地看着鼬当真将那块肉咽了下去，一时间也是目瞪口呆，满脑子都是——他吃了！他居然真的吃了！
“你逗我玩的吧……其实你根本没变成人偶！”
黑瞳后退了两步，拔出八房摆出了防御的架势。
“……”
鼬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没有任何动作，黑瞳亦与他对视，但她在那双眼睛里找不到一丝一毫属于活人的波动。
最后她被他盯地无力了……只得认命地坐下，想了想，有些不情愿地将掰下一块肉递了过去。
“自己吃。”
他是她的同伴，既然他是需要进食的，她总不好饿着他。
鼬很给面子地一口一口吃掉，其间黑瞳吃掉了是鼬五倍的食物。
吃饱喝足之后，黑瞳觉得很满足，但很快她又有了新的顾虑，看鼬的情况，除了没有思维之外，和寻常的活人也差不多了，现在只有他一个还好……要是当真集齐了八房……走哪都是浩浩荡荡地一群人打砸抢烧，那么估计她就要和鼬原本所在的晓组织一样被通缉了……
所以集齐八房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反正鼬足够强，成为了她的人偶之后也没有了原本身体的限制，光那个须佐之男就足够保护他们两个人的了。
“晚安，鼬。”
虽然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得懂，黑瞳还是在睡前和他道了声晚安。
一夜安眠，第二天黑瞳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鼬在她面前放大的一张脸。
本能反应是很可怕的，当惯了杀手的黑瞳第一反应是拔刀砍过去，但是摸了半天并没有摸到那把几不离身的八房……
原本看着她的鼬温顺地将被她压在身下的刀抽出来递给她，黑眸亮亮地看着她，一点都没有她拔刀要砍的人是他自己的自觉。
“……”所以说这货肯定是被她变成人偶了吧……正常人哪有傻成这样的？
黑瞳顿了一下，默默接过了八房，倒是没了再砍他的意思。
“走吧……去看看附近有没有村子之类的……去那里吃早饭。”黑瞳在溪边洗了把脸，顺便把鼬的脸也洗干净——
啧啧，皮肤真不错……黑瞳坏心地在他脸上戳了戳，意料之中的柔软让她微笑了起来。
然而她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她看到鼬面无表情地对她伸出了手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她颊上戳了一下，动作和位置与她刚刚戳他的时候一模一样。
黑瞳的笑容瞬间僵住——
在鼬身上发生的意外事件太多，黑瞳已经不想纠结他到底变没变成人偶的问题了，但是他居然戳了她的脸，要知道除了她姐姐就没有人这么干过了……就算是姐姐那也是小时候的事。
“不许戳。”黑瞳撇了撇嘴。
“……”
“我戳你可以，你不可以戳我！”
“……”
所以说……他到底听懂她说什么了没有……
无奈地叹了口气，黑瞳拎着八房带着鼬上了路。
既然没有办法把鼬收回去，黑瞳不得不考虑着给鼬换一件衣服，他原来那件已经被他的好弟弟打烂了……
从黑瞳跟上鼬开始，鼬的着装一直都是晓组织的统一制服，于是当鼬换上普通人衣服的时候，黑瞳几乎没认出来，同时又不得不承认，果然人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至于钱的问题——有鼬的武力值在，还可能没钱吗？
和鼬相处了几天，黑瞳还是蛮喜欢这样的相处方式的，也慢慢摸清了鼬的情况。
与其说是变成了尸体人偶，不如说是记忆清零，然后变成了只属于她的忠贞不二的活人护卫。
就比如他会学着她的模样戳她的脸一样，虽然习惯性没反应也没什么表情，但遇到喜欢吃的东西会露出一丝丝的微笑。
这绝对是属于人类才有的反应！
“哦？原来鼬喜欢吃甜食啊！”注意到鼬在吃了三色丸子之后明显舒展的眉眼，黑瞳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抵着腮笑了起来。
黑发少女微笑的模样梨涡浅浅，而他对面的年轻男子也似乎被她感染了一般，张嘴咬住了她递过来的丸子，清澈的黑色眸子满满地映得都是她。
这是一副温馨美好的画面，但对于从带土那里知晓了真相后悔不已，找了好几天终于找到了鼬的佐助而言，这画面太美……他酝酿着开个写轮眼看看……
血红的三勾玉出现在眼中，草雉剑一剑劈在了两人中间，还处于中二期的少年很是愤怒——
“你这女人……到底对我哥哥做了什么！！”
☆、第三章
“你对我哥哥做了什么！！”
我对你哥做什么了？我不就是喂他吃个丸子吗？
黑瞳侧身躲开了佐助的攻击，鼬那边倒不用她担心，自己躲开之后立刻挡在了她面前，苦无毫不留情地指向了佐助。
写轮眼对上写轮眼……万花筒对上万花筒……
只不过佐助眼中五味陈杂，鼬这次连刚被变成人偶时候的波动都没了。
“宇智波鼬……？”佐助试探着叫了一声，鼬冷冷地看着他。
“哥……”这个称呼终于被他再一次喊了出来，但鼬依然没什么反应，只是护着他身后的黑瞳，一副根本不认识他的模样。
“没用的……人偶是不会留有生前记忆的哦，佐助君。”
黑瞳从鼬的肩头探出了脸，兴致勃勃地解释着：“鼬现在是我的同伴了，过去的宇智波鼬，已经死了……”
“死了……？”佐助难以置信地看着鼬和眼前的少女。死了什么的，人偶什么的……
人偶是什么他并不知道，但她说鼬把过去都忘记了……
“可恶……果然是你这女人……”
一阵白烟过后，佐助手里已经出现了影风车，极速旋转着，取向对面的黑瞳。
但鼬比他更快，几柄手里剑在空中碰撞，最后从不同的角度击中了影风车，将它撞落在地。
就算是拥有同样的眼睛，但显然是没了身体限制的鼬更胜一筹。
其实与佐助的一战，鼬并没有用出全力，一来是身体本身的问题，二来也是故意放水。
而这一次的战斗鼬没有留情，反倒是佐助由于不想伤到鼬，打得束手束脚。
黑瞳将这一切收在眼里，俏丽的脸庞带着笑意，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还不时发出称赞地惊呼。
而这一幕落在佐助眼中，就成了不折不扣的挑衅。
“水月，重吾！”借着激战的空挡，佐助喊了一句。
黑瞳虽然战斗力无法与这里的人媲美，基本的警觉还是有的，立刻向后一翻避过了水月的一刀，却撞上了一个坚硬的胸膛。
出现在她身后那人仗着力量的差距牢牢制住了她的脖颈，而她将要出鞘的八房被一个鲜红发色的少女整个压回了刀鞘中。
鼬看见黑瞳被制，就想回去救人，但又被佐助和后来加入战局的水月缠住，一时间也脱不开身。
“没用的……只要我不死，你们就算切掉他的头他还会继续动，而如果我死了，他就彻底不会动了……”黑瞳微笑道，“所以你赢不了我的，佐助君。”
佐助战斗中的身形暮然一顿，便听黑瞳续道：“佐助君应该是知道了什么……回来找哥哥的吧……想和哥哥一直在一起的话也很简单啊……只要……一起变成我的人偶就好了……”
原本天真烂漫的眸子变得幽深，原本无忧无虑的神态变得阴沉，黑瞳看着佐助，又不像是看着他。
那漆黑瞳孔中瞬间流露出的光，饶是佐助这些年经历了不少的杀戮，仍然看得心惊。
眼前的少女的确很弱，他甚至在她身上感觉不到查克拉的流动，但仅仅是那一双眼，让人一下看过去就会觉得后背发凉。
佐助并非无备而来，这几天里他一方面修养身体，另一方面和晓组织合作之后，他便利用晓组织的资源，妄图找到关于那个带走鼬的女人的蛛丝马迹。
然而没有……
就如同凭空冒出来一般。
而现在，他可以确定的一点是，眼前的少女绝对不是普通人——且不说她能将人变成人偶的能力，那种爱与恨交织在一起的极端情感若不是长时间接触黑暗根本不会有。
既然如此……那么便只有……
黑瞳对上那轮转的三勾玉的瞬间，眼前就换了景象——
华丽的宫殿，给人十足的奢华之感，她最熟悉的同伴摆好了一桌子的菜，她轻轻推开门，就看到了他们温和的笑脸。
黑瞳猛然睁大了眼睛，差一点，无法呼吸。
“黑瞳，来迟了啊！”威尔微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威尔？”
她向那人伸出手，但伸到一半却又生生顿住。
“不对……”她睁大漂亮的眼睛，氤氲着隐隐的水汽，“我已经被姐姐杀掉了，这里不是原本的世界了，我在战斗中……和鼬的弟弟……”
威尔困惑地看着她，敲上了她的头：“你在说什么啊黑瞳，睡傻了吗？什么鼬啊？”
“黑瞳酱，快过来吧，菜要凉了。”一旁的波鲁斯摆上了最后一道菜，温柔地道。
黑瞳笑了起来。
然后在威尔和波鲁斯惊诧的目光下渐渐退了回去，回到了她原本的轨迹。
早在时尚第一个牺牲的时候，他们就再也回不去了……她的同伴一个一个牺牲，最后连她也被姐姐杀了……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花了整整一天才接受了重生的事实，然后决定好好活下去，因为只有这样，才对得起自己，对得起姐姐，对得起她在意的同伴。
她不知道自己能走多远，但她知道，自己绝不能死在这里。
“不可能……明明只是个普通人……”月读造成的后遗症让佐助有些脱力，然而更让他惊讶的是黑瞳居然仅凭借着意志力走了出来。
眼前的场景再次转换，这一次，黑瞳看到的是一个人的背影。
那个背影，属于一个她最深爱的人。
当那人回过头来，当她用那双赤色的眼眸注视着她，唤她的名字：“黑瞳。”
黑瞳的心里，骤然一冷，一痛。
“黑瞳。”赤瞳淡笑着，缓缓走近了她。
黑瞳条件反射地后退了一步。
“黑瞳，革命结束了，新的国家已经建立，跟姐姐回家吧！”
“回家？回哪里？我们是敌人！”黑瞳刚喊出声，就有些后悔，就像刚刚威尔他们一样，眼前都不是真的，虽然她不清楚怎么回事，但肯定和那个写轮眼脱不开干系，她不能被他带入局中，否则就会任他摆布。
一丝哀色凝聚在赤瞳眼中，她注视着黑瞳，沉声道：“不，我们已经不是敌人了，新的国家建立，我们再不必自相残杀，你还是我的妹妹。”
“黑瞳，新的国家不再需要杀手，和我一起，我们可以去乡下买一间小屋，像普通的姐妹那样，过着最平凡的生活。”
“不，我已经被你杀了！”黑瞳睫毛轻颤，握紧了拳，咬牙道，“姐姐早就抛弃我了，背叛了我和帝国，姐姐是叛徒！”
“黑瞳，只有这样才不会有更多的孩子像我们这样，家破人亡，只能靠着夺取其他人生命活着。”赤瞳轻轻笑了一下，“现在我们也不必如此了，姐姐再也不会离开黑瞳了。”
“假的。”黑瞳轻声道。
“真的。”赤瞳走近了她，没有了那把被诅咒的妖刀村雨，她张开双臂拥抱她。
“你没有死，只是做了一个梦，我怎么会忍心杀死自己唯一的亲人，刺中你的不是村雨，你只是处于假死的状态罢了。”
“假的。”黑瞳任由她抱着自己，眼中是熟悉的面孔，太过于真实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真的。”赤瞳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奇怪的梦啊，现在梦该醒了，和姐姐回家吧！”
“假的。”黑瞳低声道，“我还在和鼬的弟弟战斗。”
“鼬？黄鼠狼吗？”赤瞳不解地偏了偏头，递给她一包巧克力饼干，“黄鼠狼又不好吃，吃点心吧！”
黑瞳默默接过饼干，眼眶逐渐干涩发红。
眼前的场景太过真实，以至于让她怀疑起到底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