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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孟芳夏满心只记着她那些未完成的曲谱,对于墨儿的姿色好似视而未见般地提都不曾提一句,沈预见孟芳夏竟连一点激动的言行都没有显露,心里反而没底了,怕孟芳夏是个柔奸成性之人,故意藉这种行径降低墨儿的戒心,恐怕将来容易招来祸害,偏偏墨儿又说她心思很单纯…可是一个单纯的小娘子会在看见墨儿的面容时如此平静吗?
可惜孟芳夏是听不到沈预的这些心声,但若她知道的话,大概也只会鄙视沈预竟不知何谓‘红颜枯骨’,再美丽的人终究也是逃不掉来日白骨一副的下场,容貌美丑不过是一时风光之景,哪里值得争抢?况且她虽然喜欢浏览美色美景,却也有视觉疲劳的时候啊,已经看过一次的脸,再看第二次就少了几分激情,不过当墨儿坐在她眼前与她说话时,她还是感到心神愉悦的。
隔天晚上,当孟芳夏刚坐下来继续前一天未完的事情时,墨儿又来了,依旧是一脸笑意,从容地落坐在她身侧。
“妳老趁着半夜才一个人溜出来练琴,就不害怕遇上什么事吗?”墨儿坐了好一会儿,才忍不住打破寂静,问出他的疑惑。
“这里又不会有人来,能有什么事?”就是遇鬼,她也没必要怕呢,自己算来也是一缕幽魂,不过有幸捞到具躯体入住罢了,但若是遇到登徒子呢…果然还是欠把武器,唉!自己怎么居然给忘记这事?下次还是得带个防身的东西才好。
“妳…总是万事小心些的好,对于许多事情,我也算是过来人,自该好心劝妳几句。”墨儿本想说她一个小娘子半夜独身在外总是有碍,但转思一想,孟小娘子并不知道自己知晓她身份的事,还是不要引起她戒心才好。
“哦…那还得多谢你提醒,之前我当真一直没想到这件事,不过没关系,这也容易解决,下次我多带一张胡床出来就好了。”孟芳夏想了想,那个胡床不就跟现代的折凳很像吗?七大武器之首嘛…。
“胡床?那…能做什么用?”墨儿乍听此言,脑筋有些转不过弯来,愣愣地问道。
“腿酸的时候,可以拿来歇歇腿,紧急的时候,也可以拿来救命用,岂非一举两得?”孟芳夏眨眨眼,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这歇腿的功用我知道,可要怎么救命呢?”墨儿大概想不到孟芳夏对于形象两字不如他们古人那般执着…自也想不到她所谓的救命用是如何用法。
“你想试试吗?不过…我看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是明天被沈预追杀上门,反正你知道那东西能用就成了。”孟芳夏眼睛忽然一亮,她倒是有心想示范一回,不过想到沈预的骇人手段,心里的那点念头又立刻歇了下来。
“呃…好吧。”墨儿直觉那个用法或许有些不好拿出来示人,他也顺势打住了这个话题。
沈预与马文才又站在同样的地方,默不作声地看着沐浴在月光下的两人,沈预听到孟芳夏的话,有些好奇地转头看向马文才。
“那个胡床怎么用来救人,你听说过吗?”沈预也是想不透胡床除了坐人之外,还有什么功用。
“我哪里晓得?兴许是她随口一说的,再说那东西笨拙的很,我不信她能天天带着一张胡床出门。”马文才不耐烦地瞪了沈预一眼,没好气地回道。
“后天又是司徒夫子的课了,我看司徒夫子虽然是个不好说话的人,却也未必真愿意自降身份去为难一个小娘子,你为何不干脆向司徒夫子说明实情?难不成你是打算把自家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养成女中豪杰?”沈预看了看墨儿他们一眼,又接着问道。
“她不会同意被另眼相看的,若被知道我多嘴说出她的秘密,指不定又要怎么恼我,你最好也别露出马脚,别人怕你,我可不怕。”马文才冷冷地扫了沈预一眼,阴沉着脸警告道。
“你当然不怕,不过我还真怕呢,墨儿这几日的心思全围着她打转,都快把我这做主子的给忘到角落去了,若不是要盯住墨儿,我又何苦在这里陪着你们吹寒风?”沈预淡淡地反驳一句。
沈预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又引起了马文才心底的愤愤不平,想来即使明知墨儿不会对孟芳夏起什么心思,他依然不愿这两人走的太近。
作者有话要说:古代文中常说的胡床就是现代随处可见的折凳,请不要想象成一个人扛着一张床了,那会很丢人的,话说…星爷创作的许多台词真可谓永不能熄灭的经典~。
15
15、第十五章 。。。
六月末恰逢孟芳生辰,孟家派人大老远地送了生辰贺礼过来,孟芳夏听说来的人是家中老管家的儿子,知道自己是非去见见不可的,只好扯着小秋一起前去,只不过心里有些恐惧,不晓得原主留给自己的记忆里有没有那个人的资料?
“安小哥,真的是你呀!”小秋一见到站在仰圣门旁的少年,立刻高兴地叫唤一声。
“小人见过小少爷,您在这里一切可好?”孟安见到孟芳夏走过来,连忙站直身子,恭谨地拱手请安。
“我很好,都多亏有小秋的照顾,你也一路辛苦了,爹娘和哥哥嫂嫂的身子还好吗?”孟芳夏笑盈盈地点点头。
“老爷夫人和大少爷身体安康,本来大少爷想亲自过来一趟的,没想到少夫人忽然诊出两个月身孕,郎中虽说情况甚好,不过大少爷还是放心不下,便只好派了小的前来。”孟安连忙简短地回道。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哥哥肯定高兴的找不到东南西北了,可是哥哥怎么想要来这里?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情?”孟芳夏松一口气,她记得孟雁南成亲快三年了,一直没有生下一儿半女,虽然两老没敢给小两口压力,到底还是在意子嗣的。
“小少爷忘了吗?后日是您的生辰,小的是奉了主子们的命令,专程送贺礼过来的。”孟安笑着回道。
“哦!可是…爹爹和娘亲送了什么呀?”孟芳夏疑惑地看向孟安身后,好像什么都没有吧?
“几匹布料和一些您用得着的物品,不过考虑您在这里不方便,暂且放到马公子在本县城中的别院去了,等您有需要时,再过去取用便可。”孟安又躬身回道。
“啊…。”孟芳夏失望又不满地惋叹一声,她的生日礼物为什么看都还没看到就进了别人家?孟家两老怎么对马文才比对她还信任,真是讨厌!!
“小的特地来此,除了向小少爷祝贺,还另有书信要当面奉上,这是大少爷亲自交代要给您的,就不好让马公子转交了。”孟安看到孟芳夏闷闷的神色,赶紧把藏在袖中的信拿出来递上。
等孟芳夏接过书信后,孟安又说道:“大少爷还让小的口头上叮咛您一句,要是马公子欺负您,您也不必跟他客气,凡事有大少爷替您顶着呢。”
孟芳夏听到孟安的话,不由得心里一阵疑惑,这原主的哥哥不是很信任马文才吗?而且马文才也没欺负她呀,哥哥为什么这么说呢?
孟安见孟芳夏没有反应,倒也没再多说,只是又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就说他要尽早赶回孟家,便在这里直接向孟芳夏拜别返程,让孟芳夏等回房后再慢慢看信。
孟芳夏本也没打算当着孟安的面儿看那信里些什么,便对孟安点点头,又关切地说道:“你这一路回去,记得万事小心,回去之后向我爹娘他们说一声,我在这里过的很好,山长和山长夫人都非常照顾我,请他们两老不必替我担心。”
“小的明白,小少爷,您请先进书院吧,小的也要启程回鄞县了。”孟安说着便躬身不动,似乎是想等孟芳夏转身离开他眼前,他才要离开。
孟芳夏也没心思在这里一直和孟安浪费时间,她让小秋留这里送孟安一程,自己先转身走入书院,只是待走过一段路后,她又停下来回头看向门口,而孟安已经不在原地了。
孟安带来的书信是孟雁南写的,除了告诉她家中一切平安之外,就是告诉她在外万事是以心情愉悦为上,不必过于挂心课业的问题,还叮咛她务必要照顾好自己,当然还有那句早已让孟安转告,却又不忘再说一次的话。
孟芳夏把整封信左看右看地转着,心里有些不明白的是,孟雁南的话看起来有些矛盾,他不是因为相信马文才的为人,才会让马文才来照顾自己的吗?又为什么一直提醒自己别太轻易被马文才欺负了?然后还说虽然事情已经说定了,但有些规矩仍得守着才好,不过真有什么万一,叫她不必太过担心,可…她要担心什么呀?信中的一字一句都像在透露某种讯息,偏偏孟芳夏想了许久,直到脑门一阵一阵的抽痛后,仍旧想不明白,只感觉脑海深处似乎有什么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一直要跳出来…却怎么也找不到突破点。
“唉~。”孟芳夏揉揉疼痛的额角,接着重重地叹一口气,她从没和孟家人相处过,只是心中依旧有种微微的酸楚,她想那大概是原主遗留下来的心情吧,看起来这一家人的感情真是好到没话说,好像没有一点大户人家的后宅斗争似的,可也正是这样才叫她莫名心虚,她怕自己替代不了原来的孟芳夏。
马文才一进门就看到孟芳夏闷闷不乐地坐在窗边,整个人靠着窗沿,山间的风透过半掩的窗户不停地吹动她的发丝,不由得心中一动,小心地来到她身边坐下,对她打量几眼之后,然后才低声道:“下午孟安应该来书院找过妳了吧?”
“嗯,他说替家里送贺礼过来,还有哥哥写的一封信。”孟芳夏微微的点下头,轻声应了一句。
“早上本来要进城找朋友的,半路上遇到他背着一个包袱,我想书院里学子良莠不齐,未免有人看到以为有什么好东西,进而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才让他先把礼物送到别院去,那些贺礼我也看过了,是几匹各色布料,还有妳娘亲为妳准备的几样首饰。”马文才轻轻握住孟芳夏随意搁在腿上的手,一阵冰凉袭来,让他忍不住微微蹙眉。
“首饰?我怎么用得上那些东西?我娘也真是的…明明知道我现在又不能曝露身份,要是让人瞧见那些东西,还不知道在心里怎么猜测我呢。”孟芳夏听到马文才的话,无奈地轻笑一声,微鼓着小脸埋怨了几句。
“总是她老人家的一番心意,况且芳儿将届及笄年华,孟伯母必定想着如果她在妳身边,又会如何精心打扮自己心爱的女儿,偏偏这会儿妳不能在她跟前侍奉,她也只好借着那些小饰物来想象芳儿带上它们的时候,该是何等娇俏可人。”马文才好笑又无奈地说道。
“马大哥,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非常任性?要是当初我不吵着出门读书,这会儿我还在家里孝顺我爹娘,也不必让爹娘挂心…”甚至那个孟芳夏也不会因为一场风寒便死了,孟芳夏低下头,突然一阵酸涩感划过鼻尖。
“芳儿…不管妳多么任性,我都愿意一直包容妳、保护妳,妳爹娘只是心疼妳在外头吃苦受罪又不敢告诉他们,他们也知晓女儿早晚要出阁的,心里再有万般不舍也不能留妳在身边一辈子。”马文才心疼地抬起孟芳夏的脸,语气温柔而委婉。
孟芳夏只是想着孟家两老犹不知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恸,眼中的泪水早已控制不住地滑过在泛起粉红色的双颊,马文才伸手轻轻抚过她的脸庞,本意是想要带走她脸上的泪水,却没曾想那两行泪竟是一发不可收拾地濒临溃决的态势。
“对不起,我也不想哭的,可是…可是停不下来。”孟芳夏慌乱地转过身,语带哽咽地解释道。
马文才看着突然空掉的双手和依然抖动不已的纤弱背影,一股揪心的疼漫延全身,他很想不管不顾地将她抱进怀里,很想告诉她,这辈子不会有人比他马文才更有资格分享她内心的情感,安慰她莫名的伤痛,因为她只会是他的娘子…但为什么就是说不出口呢?
“妳…别哭了,妳这么哭个不停,岂不是叫我跟着难受?或者我们早些回鄞县?恩师原就知晓妳的身份,妳又不求什么功名利禄,远道来此,不过是想多学些知识罢了,但若真的思念孟伯父他们,只要坦白告知,想来恩师也不会为难妳的。”马文才深吸一口气后,柔声地劝慰着孟芳夏。
“不、不行…我还不能回去,我出来还不到半年,就是读书也不过尔尔,要这么回去了,岂不是丢孟家的脸?”孟芳夏连连摇头拒绝马文才的建议,真正的理由自然也只有那么一个,她却是万万不能开口实说的。
“妳…左右妳家里还有妳哥哥在,我也会好好照顾妳,只是妳若总如此心思沉重不已,长久以往必对身子有碍,将来又要如何对他们交代?”马文才又说道。
孟芳夏心里岂能不知这等道理,只是她心中难安,又如何不会心思沉重?一天天的过日子,彷佛偷来的一样,她实在无法理直气壮地把别人的家人当作自己的家人,更别说那些人的关爱是基于‘孟芳夏’这个人,而这个人却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