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背影,分明就是封泽。
待到一步一拖地回到房里,碧姝已经端坐着喝茶了。
见我回来,秀眉一挑:“这两日是怎么了?”
“夫人……”我不知该如何作答。幸亏燕燕本来同碧姝感情要好,碧姝并未多加责怪,只是说:“这里将军府高门大院,不比馆子里。虽然苦了你那日……”说着又叹了一口气,看那表情像是要落下泪来。我连忙抽出一条手帕上前去,却发现抽出来的帕子竟然是那日云远晨给我的那条。
一时间愣在那里。
碧姝发觉了,却没有说什么。
“你好好去养伤吧。”
我听了,慌忙将手帕卷好放入衣袖,忙不迭退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嗯……我是守时的好孩子……
☆、栽赃
此后两个月里都未再见到云远晨。
军队里本就纪律森严,云肃云远晨又皆是自律之人,我在西苑每日陪碧姝练练琴也乐得清闲。除了二夫人房内的人来偶尔挑衅外,并无什么不妥。
经过阿牛那一世,我自然知道这些高门大族里面,多少阴阴暗暗的事情没有,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碧姝出自青楼,这种事情也见得多了,馆子里的人什么手段没有,她在二夫人处倒也周旋得开,我见她能够自保,便也不太干涉。
独善其身便好。
碧姝专宠两月,日子过得风生水起,这一日上午,云肃在西苑吃过早饭,并未去军营,碧姝坐在他腿上,芊芊玉指在他藏青色的常服上画着暧昧去圈圈,软软地问:“阿肃不去军营么?”
这是每日早上都会上演的戏码。
接下来云肃应该捏一把碧姝的脸说:“小妖精,赶我走么?”
碧姝就又该撒个娇,如此腻歪一会儿,云肃便整装前往军营。
我正垂手站在一旁,准备好眼观鼻鼻观心,待得云肃要整装了,再十分专业地将衣服呈上让碧姝替他穿好,只是云肃今日却不打算这样。
他抓住碧姝乱动的葱指,放在唇边轻轻一吻说:“今日远晨例休,不过他应该是不会回来了。他挺念叨你,你随我去军营吧。”
碧姝便连忙从云肃身上滑下来,整整襦裙,俯首用软糯的声音道了个是。
我知道她并不喜欢军营。她宁愿待在家中和二夫人夹枪带棒地聊天联络感情,只是云肃让她做的事情,她不敢不从。
云肃接着抚掌道:“去换衣服吧,早点出发。先带你去街上逛逛。”
听了此言,碧姝眼里闪过一抹亮色。毕竟是小姑娘,我默默想着,迎上去跟着碧姝进了内间替她更衣。
“将军同我说,嘉萌公主生前,一轮到将军休沐,便会亲自前去军营,必定要把他从军营里接回来才罢休。”替碧姝系上衣带的时候,她突然开口。
我抬眼看了看她的表情,她垂着眸子,目光不知聚焦在何处,我便低头不语。
待为她穿上外衣,我才开口:“夫人,奴婢八字轻,军营里煞气重,奴婢怕和那儿犯冲,可否不去?”
她用漂亮的眸子上下打量了我一遍,才收了满眼疑惑的目光道:“也罢,看你那日,确实和军营有些冲了。”
我连忙欢天喜地地搀着她出去。
云肃已经自己整理好了,碧姝换了一脸明丽的表情,上前挽住云肃的手臂,娇声道:“阿肃快带我走吧,碧姝快等不住了。”
云肃怜爱地摸了一把碧姝的小脸,呵呵大笑:“小丫头那么着急。”说着便跨出房门。
碧姝步子小,被步子大的云肃拖着,可怜巴巴地加快步子追赶,脸上却依旧是明媚灿烂的表情。
我将他们送出西苑,便独自一人回了自己的住房。
碧姝毕竟可怜,被当做嘉萌的影子养在西苑,我回到自己的住房,看着狭小的房间,倒觉得还是燕燕比较自由。
只是云远晨呢?
碧姝于云肃而言,是嘉萌公主的替身,那么洪迟呢?
若是洪迟只是封泽的替身,若是他认为,一直照抚他的日沦嬷嬷,只是把他当成封泽神君的话,他又会作何感想。
想到方才碧姝强颜欢笑的表情出现在洪迟的脸上,心中一阵揪揪地心疼起来。
只是北冥时星空下封泽温润的笑颜同军营里云远晨认真的表情重叠起来……
我不禁有些同情九幺。红珠与我也是如此得相似,他却是如何能和我这样毫无芥蒂地相处那么久的。
想着那张脸,努力提醒自己这不过是洪迟的一世,封泽的元神已经损毁,若是把洪迟作为封泽的替身,那是有多么的不公平……
眼眶还是湿哒哒地温润起来。
我又是在逃避什么!
小魔头日沦借用了人类的身体后也变得如此懦弱了么……!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
碧姝西苑里下人本就少,就算是所有下人集结在一起也发出不了多大的声响。我觉得有些奇怪,便连忙赶出去看。
只见西苑几个下人挡在门口,却已经被两三个五大三粗的壮汉破入,为首的壮汉带着一根和他手臂一般粗的木棍,已经打倒了两个西苑里的丫鬟。
西苑里小厮皆秀气瘦弱,几个丫鬟更是打不过那几个壮汉,燕燕身为西苑大丫鬟,这种事情一定要出头的。
我便连忙跑过去,高声责问:“你们要做什么!”
之间门外一个老妈子高声叫道:“就是她!昨日里就是她陪着三夫人到东苑去的。”
我一听东苑,便知是二夫人趁着碧姝同云肃不在,来寻衅生事了。
我便忙走到前面,将一干西苑下人都赶到身后问:“可是二夫人找我?”
那老妈子鼻孔朝天,斜睨了我一眼,摇头晃脑道:“二夫人今日整理妆匣,发现少了一些首饰。昨日里也就三夫人同你一起去过东苑,姑娘若是清白,不妨让我们搜一搜。”
身后一个丫鬟不服气,冲上来指着那老妈子尖声叫:“为何要搜查我们西苑,怎知不是你们东苑的人自己手脚不干净!”
那老妈子白了她一眼,几个大汉举着棍子靠近了几步。她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接着说:“我们自然已经在东苑搜过了,才会到这儿来。姑娘若是清白,给我们搜一搜有何不可。”
看她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恐怕已经做好准备,万万不能放他们进去。
我便说:“不知二夫人丢了什么首饰?”
那老妈子的确是有备而来,又甩了个大白眼给我,冷笑一声:“小贼不长眼,倒也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只是云家一向家训严明,将军最是看不惯那些手脚不干净之人,姑娘,我劝你给我们搜查一番,你若是清白,何必那么惧怕!”
我看她的表情,更加坚定了不能让她进去,便也学她冷笑一声:“若是我不让呢?”
老妈子见我不从,对一旁的壮汉使了个眼色。
其中一个壮汉连忙抡起棍子朝着西苑的一个小厮狠狠打过去。那小厮不过十三四岁,反应尚不灵敏,被那棍子一下敲中肩膀,登时就晕了过去。后面几个胆小的丫鬟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声。
我胸腔里熊熊的火焰噌地升腾起来,我日沦活了二十万岁,所受的委屈不外乎是被那些挟持着我的亲人天庭狗威胁。一见这个架势,积攒了十几二十万年的怒气一股脑儿冲出来。亏得我还维持着那么一些理智,那大汉见到那小厮晕了过去,竟然还想再补上一棍子。
我向来不擅言辞,在这种状况下更加懒得多说两句,上前抢过那个大汉手里的棍子。
那大汉见棍子被抢,连忙向我扑过来,要从我手中将棍子再一次抢走。燕燕个子矮,比那笨重的大汉灵巧,我一个闪身,从他身边窜过,举起棍子便也在他背上来了一记。
这一记加了成,虽然不想在人间弄出命案控制了点力道,那大汉也被我打得趴下了。
手臂粗的棍子都已经打折了。
另外两个壮汉见状,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我拎着半截棍子抡了两下,哑声问道:“还有谁要在此撒野?”
却见一个小厮飞快地冲进我的房间。
我连忙提步去追,那两个大汉便立马拦住我的去路,我举起半截棍子,那棍子断口十分粗糙,他们拿着自己手里的棍子抵挡,我又要护住身后一群西苑下人,又要朝着自己房间赶去,十分辛苦。
燕燕的身体毕竟不是原来那具,她又受过重伤。
一个大汉突然一记闷棍打在燕燕原来受伤的地方,一阵锐痛突然袭上大脑。
我还来不及憎恶燕燕身体的柔弱,却见方才那个小厮已经捧着一个土布包袱走出来,耀武扬威朝着我喊:“找到了,人赃俱在!”
居然让他们得逞了!那么快就找到赃物,明摆着的栽赃嫁祸!
我一使力推开面前一个壮汉,丢了棍子,右手聚起一股真气。我堂堂日沦,上古便已出生,何时被人污蔑过是贼子!
还只是偷了那么一点毫无价值的首饰!!
真要一个惊天破甩出去,却牵动了伤口动作停滞了一番,而就在这时,身后一个猴子一样精瘦的身子袭上来,迅速勒住我的脖子,一方浸过药水,散发着腐败气味的帕子捂了上来。
我反手继续凝注真气在右手,却发现已经使不上力。
燕燕这具不争气的身体!
我踢着腿,不停挣扎,后面那个人却死死勒住我的脖子。
原来用日沦身体的时候,嘉冬的魅香都奈何不了我,现下我刚刚闭气一会儿,却觉得头晕脑胀。那人又趁机用手臂勒紧我,不停掰着我的下巴往上抬迫使我呼吸。
喉咙里一阵生生的疼,整个身体软得不像话……
原来这就是人类,原来人类那么脆弱。
是的,能被妓馆中的人活活打死的燕燕的身体,能有多坚强。
这具身体终于忍受不住,身后刚刚愈合的伤口又崩开,我已经觉得背后的衣服有些黏腻的潮湿。
我抬着脖子,看见那个人蓄着小胡子的精瘦的下巴,白眼一翻,就软软失去了意识。
最后听得那个老妈子得意的声音:“窑子里的女人都是贱蹄子,待二夫人省完这妮子就赏给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 = =最低级的宅斗对最低级的人。
当然日沦小魔头不懂宅斗。
暴力解决问题的时候,一但武力值不足就是……
☆、反抗
燕燕这具身体是被人用冷水泼醒的。
灵识好不容易回来,我抬眼望了望四周,一群东苑的丫头婆子围着,一个健壮的婆子正扭着我的手臂,将我的身体压低。身体瑟瑟发抖,头发滴着水黏糊糊地贴在脸颊上,面前丢着一个包袱,正是那个小厮所谓从我房里搜查出来的物证。
上首坐着二夫人,悠闲地喝着茶,一旁只坐着云远梦,她的大女儿。
这架势让我十分不舒服,想我二十万年,何时受过这等委屈,就连受雷刑之时,都是挺直着腰杆儿。
我企图直起身来,按着我的婆子立刻揪起我的头发,一个耳刮子就打下来:“小贱|人,还不老老实实的!”
一旁云远梦咯咯笑起来:“吴妈你也太温柔,这种小毛贼,必然是要用家法的。”
我此生从未见过如此讨人厌的小姑娘,满腔魔族的傲气积聚在胸膛,便递了一个白眼过去。
云远梦见我如此,立时气急败坏地跳起来:“贱|人,你不服?”
这熊孩子怎么被养成这样?
我颇为同情地看了二夫人一眼。
二夫人装着没看见,依旧端坐在上首喝着茶:“可怜见的,这孩子窑子里长大,没见过什么金玉,自然下|贱了些。”
我最是看不过这般装作白莲花还夹枪带棒的模样,便幽幽道:“嘉萌公主香消玉殒,只是天家气势仍然在,想必二夫人与公主陛下金玉之躯比起来,也当是下|贱。”
她弯刀一样的细眉一挑,立刻就将杯盖丢了过来。
正中我的右脸。
精致的瓷器打在脸上火辣辣的疼,燕燕的身体本就没有我原来的身体皮实,重伤又牵动了我的灵识,灵力施用受阻。
可是按着习惯我生生受了一击。
被人钳制而躲不掉的攻击,我从来都是硬生生受下的。
父君教过我,永远不能低头。
吐出一口血来,感觉右脸已经肿得老高。
这点小伤,怎么能和当年的雷刑比。燕燕的身体再柔弱,她本魂已经去了,我只不过是附身在她身上的灵识,这点凡人的棍棒还不能把我的灵识从这具身体里赶出去。
只是这羞辱真让人忍无可忍。
我依旧拿着怜悯的目光看着她。她将手中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恨恨道:“你家主人不懂得管教,我身为这后院之主,便替她管管你。”说着便向一边的另一个婆子使了一个眼色。
那婆子一撸袖子,就是要上来抽我耳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