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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暗暗想着。
不经意间瞟到云肃的脸色微微一变,但是却很快让他收敛起来了。
糟了,怕是云肃听了这话,心中生疑了。
这三人成虎,谎话说多了,再坚定相信碧姝,云肃也会产生一丝怀疑。
那云远梦却只是撒娇道:“母亲,我说的是真的呀,待得弟弟落生,我们再瞧瞧他是不是像哥哥呀。”
这会儿倒装起天真来了,和那日叫嚣着要挖我眼睛的云大小姐可真是不同呢。
我毫不顾忌翻了一个白眼过去。
那云远梦却尖叫一声:“贱婢,你刚才是什么表情!”
我瞧了瞧四周,明显指的是我,这熊孩子真是搅局高手。
见所有人都朝我望来,我连忙作鹌鹑状,小声说:“只是有些怕小姐……”
说着便噗通跪下来:“小姐,婢子不是故意的,别挖婢子的眼睛啊!!”
我故意将声音抖了三抖,那云远梦便又尖声说:“我何时说要挖你眼睛了!”
这声音讨厌极了,我这辈子还没听过那么让人鸡皮疙瘩骤起的声音,但是我只是缩着头,抬头偷偷瞄了一眼碧姝,她正拿着好奇的目光瞧着我。
云肃探视的目光飘过来:“什么挖眼睛?”
我连忙哆嗦了两下。
那边二夫人连忙打圆场:“想是那丫头神智有些不清楚了,妹妹啊,这样的丫头怎么还能留在身边?”
碧姝只是抬头,我瞧见她看向二夫人的目光冷冷的。
你让我不舒爽,我干嘛让你舒爽?我偷偷在心里一笑。云远梦的一张脸憋得通红通红。
云肃显然不喜欢这样的气氛,却没再追问下去,挥手说:“碧姝,让你丫鬟先下去。我们继续!”
我得了令,欢欢喜喜退了下去。
可怜碧姝和云远晨还要留在那里。
在后院里游荡了一会儿,夜风凉凉的,渐渐吹醒了我的头脑。
在人间没几个月,这个顽劣的个性又回来的。
我暗自叹了一口气。
“你方才也真是胡闹!”背后又是云远晨柔和的声音,语气虽然凛冽,却丝毫不像是在责怪。
我转头。他今日里怎么老喜欢到后院来,还总是从我后面。
方才想的太认真,竟然没有注意到他的脚步声。
于是我不太好气地说:“还不是云远梦让我不爽。”
他却笑了:“梦儿妹妹说话是莽撞了些。”
“她和她娘一个德行!”我更加没好气地下定义。
他只是笑,不发一言。
我暗自窥探他的神色,他的脸在月辉下显得有些黯淡,似乎是想起了身边人老是走马灯似换的童年。
于是我便不再说什么,若是讨厌二夫人和云远梦,想必他并不会比我少一点。只是他太过隐忍,以为只要去了军营就不会再生什么事端,以为顺着二夫人就可以讨他父亲的欢心,以为这样就可以抵消一点嘉萌公主的早逝在他们父子之间留下的阴影。
可是嘉萌的死,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她阳寿已尽,自然需要投胎。
我低头默叹:情之一劫,往往涉及的不止爱情,人伦之间各种感情纠缠,皆是情劫。
云远晨也不再说话。
气氛僵持地很,我瞧着他那张酷似封泽的脸上,笼着一层淡淡的忧伤,心中就好一阵心疼,于是我木木然开口:“要不,我吹笛子给你听?”
他的神色陡然亮了起来。
我又说:“找个没人的地方,我背着我家夫人学的。”
他点点头说:“去我院子里吧,我院子里没有下人,何况我的笛子也在那里。”语气里透着一股子兴奋。
我性子急,当下便要他领着我去他院子。他住在东南苑,离西苑挺远,我们在月下步行,穿越一条廊桥,又从南花园里抄了小路,才抵达院子。
他的院子里置放了一张石桌和三把石椅。我随意拣了一把石椅坐下,他动作快,马上就拿出了他那支竹笛递到我手上,高兴道:“上回在三姨娘地方听你说,就觉得你肯定是行家。”
我摇摇头,抚摸着他的笛子:“算不上,会一点。我吹给你听听?”
我只是突然很想把哪首封泽最爱的上古笛曲吹给他听。
那笛子是竹质,比起封泽的笛子轻了很多,何况我几万年没有碰乐器了,笛声很光滑,一看就是常年摩挲过的。笛子吹孔和音孔见刻了一排小字,我对现在人间流通的文字一窍不通,看那字形大约觉得是嘉萌的笛子。那笛子的翠色也磨掉很多了,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黄。
我将它横在唇边,深吸一口气,轻轻吐出。
笛管震动,我这音一时没有找准,给吹破了。
我抬眼看了看他,他的表情并无什么不妥,我便继续吸气。
这一次比头一回好多了。
我的气息本来就比普通女子醇厚,这一个音吹得干净利落,不带一丝杂质。
找到了音,我便移动手指,努力回想起那首上古曲目的音节。
手指却是有记忆的,四五万年没有练了,手指却依旧可以记起那些繁复的指法。
我尽情享受笛管里飘出成串成串的音节,连成一片,就好像回到北冥,我同封泽在星空下,我用他的玉笛演奏这首上古曲目给他听。
云远晨也听得入了迷。
这首曲子是我母妃所作,原为琴曲,用笛子演奏反而多了一份韵味。封泽的笛子演奏出来的声音醇厚,如同浩渺的北冥大海,而这支竹笛的声音灵动,曲子里又多了一丝俏皮。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我觉得这四万年无所事事,我的很多技能还没有废掉。
云远晨眯着眼睛回味了一会儿,问我:“这叫什么?”
我心想,你当然不会知道,这是上古的曲子。
却还是老老实实答道:“叫《淼》。”
他很是喜欢这首曲目,问我是否能将谱子抄一份给他。
谱子都在我脑子里呢,抄一份又有何难,只是我并不懂现今流传的记谱法,若搬出上古的那一套,他必定会吓到,于是我只好说:“我是偷师来的,不懂谱子怎么写。”
他眼里有一丝失望,却很快淡去了。他将笛子从我手里拿过了递到唇边,说:“我记一点试试看。”
说着便抿抿唇对上吹孔,试着发了第一串音。
我的眼睛不自觉盯着他线条柔和的嘴唇瞧,两片厚薄适中的嘴唇,线条柔和而不刚硬,抿成吹笛的口型,煞是好看。
我越看越觉得他像封泽,心中不禁开始疑惑他同封泽究竟是何联系。
他瞧我盯着他一动不动,便放下笛子,问我:“怎么样?”
我好容易回过神来,刚才光顾着看他的嘴唇,却忘了听他吹得如何了,于是只得说:“还行,你再吹一遍?”
上古曲目复杂,节拍风格皆与现今的音乐又所不同,他只听了一次,便将其复述,难免有些错漏,我将他一一指出。
碰到一个特别难吹的泛音,现今曲子中泛音的运用并不广,这竹笛吹泛音也十分艰难,要求吹奏者气息有力,以支撑泛音的宽度,他试了好久不得要领,我有些急躁,便将他的笛子抢过了要自己示范。
却见他也盯着我的双唇。
我一时有些怔忪,他盯着我的瞧做什么,难不成洪迟的部分记忆上涌?
愣了好半天才终于发现,这支笛子已经在我和他的唇下转了两次了。
一时间二十万年的老脸有些撑不住,竟然一点一点开始烧了起来。
对面的人可是洪迟的转世啊!是你从小看到大的洪迟啊!我暗自提醒自己,心里却涌上来阿牛那一世,我教阿牛写字时握着他的手,胸中涌上来的一股绮念。
我究竟是怎么了!!
我一时间有些慌神,按理说我为封泽化出女身,此生便只会爱着封泽一人才是。难道这张酷似封泽的脸,也能让我荡漾心神?
连忙将笛子塞到他怀里,说:“时候好像有些不早了,一会儿要是夫人找不到我,说不准又要让二夫人和大小姐嘲笑,我得回去看看!”
说着便逃似得离开了。
我二十万年的脸皮,怎么竟然,竟然变得如此薄!
云远晨并没有追出来,只是目送我离开,我感觉到他在我背后的目光,脸便烧得越发厉害,好不容易逃到西苑,云肃的宴会还没结束,我赶紧一头扎进自己的房间——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当然要给洪迟足够的JQ以保障他的男主地位不动摇
【但是我相信很快,他的男主地位就会绝对绝对巩固的~
☆、遇袭
于是又缓了一个月没再见云远晨,一见他我便老是失态,尽管百般提醒自己,但是封泽在我生命中的烙印太深太深,我根本不能平静地对着一个顶着他的脸的人,尽管我知道云远晨是洪迟的转世。
我觉得我有必要在洪迟这一世结束后尽快去趟夕峡城,我隐约有这样的预感,在夕峡城我能找到我同红珠间的联系,同样也能发现洪迟和封泽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碧姝的孕吐开始十分厉害,但是又总是嘴馋,尽管每每吃进去的都会吐出来,并且想吃的东西也越发刁钻,她却不敢和云肃讲,怕云肃嫌她麻烦,所以总是让我偷偷出府去给她买回来。
昨日晚上她突然想吃原先妓馆那条街街头包子店的梅干菜包,原本西苑又自己的小厨房,我让厨娘给她包了一个,她却觉得味道不对。怀孕的女人嘴巴刁钻得很,于是我只得今日出门替她买。我方一出门,才想起今日又逢云远晨休沐。离那次我从他院子里落荒而逃已经过去一个月。
我打算在街上磨蹭一会儿,不然一会儿回来正好撞上他,又是尴里尴尬的。
他何其无辜,就算是洪迟也不知道我因为他顶着一张封泽的脸而躲着他,更何况现在他是被封印了神识和天界记忆的云远晨。
结果正当我打算先朝着反方向走磨磨时间的时候,迎面走来了云远晨。
我真恨不得我还是那个双目尽盲的日沦,而不是现在借着燕燕的身体,用着燕燕的眼睛,却有着自己灵识的日沦。
他见我手里挎了个小篮,一副出门装扮,便笑盈盈走过来问:“做什么去?”
我只好硬着头皮回答:“我家夫人害口,我要去替她买点吃食。”
他没想到碧姝想吃东西还需要我这个大丫鬟亲自采购,语气里略带讶异:“府里的厨房做得不好么?”
我摇摇头,云府的厨子做得都不错,只是碧姝嘴刁,她只是想吃以前常常吃的那份味道。
于是他便问:“那你现在去哪里?”
我只好告诉他:“西大街四弄堂那儿的庄记包子。”
他显然是没有吃过这种街井小吃,显得有些兴致,便笑说:“你一个姑娘家过去不大安全,我陪你吧。”
我确实不太安全。这几次出去,总觉得身后跟着人,是以我老是往人多地方去。但是西大街那里偏僻,由于是花街柳巷,白天人烟稀少,到了晚上反而车水马龙,治安颇差劲,说不准这次去买个包子,又得遇上上次那样,被二夫人派来的人迷晕了弄回去拷打的事情。燕燕的身体体能我实在是信不过。
便转了身,又在心底默念一遍,等这一世过去,就去夕峡城找出答案,洪迟和封泽之间的谜团就都能揭开,现在不要激动,现在不要激动。然后回头朝云远晨笑:“少爷,这里走。”
他也不问我为什么一开始要往反方向,便只是跟着我,又和我谈起音律来。
想是上次我匆匆离去,给他留下的疑惑太多,他古曲还没听尽兴。
若是只谈音律,到能分散些我对他本人的注意力。
于是我就接着上个月泛音的话题讲:“那首曲子的泛音比较广,你得腹腔缓缓给气,同时嘴唇不要收太紧,不然声音会控制不好高上去的。”
他点点头,朝我温柔一笑:“原来如此,我这个月在营里有空就练,但总是吹不出你上次的效果,原来是我给气太急了。”
这笑容的杀伤力太强,柔和的眉眼柔和的轮廓配上深秋略略刺骨的空气让人觉得一阵温暖。我连忙别过头去,口中支支吾吾:“呃,其实这个多练练就可以了。”
他依旧是笑,如沐春风:“不知道这首曲子是哪位高人所作。”
我微微低头,自然是我母妃写的,只是这话怎么能对尚为凡人的云远晨说,于是我装作无奈:“我也不知,我都是偷师来的。”
“你总是说你是偷师来的。”他继续笑,眉眼的线条越发柔和,一波一波的温柔好像要将我淹没。
我听得出他是在怀疑我的水准,以我的本事,是偷师谁学来的?我总不能告诉他是一个长得和他一模一样,却早已在四万年前湮灭的神君吧。
但是他永远不会去死死追究一事的真假,他总是恰到好处地点明。只是我就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