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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是同九幺一起吃的,他行止得体,并不会问我我的身世,何况未找到红珠,我把我的情况告诉他也不合适。一顿饭吃得还算和乐。
魔宫中甚是无趣,听九幺说了些红珠的往事,便想去睡了。
红珠的性子确实和我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般,只是不知怎地似乎对她的亲子九幺特别不待见,虽然给他起了白峥清这么个在魔界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的名字之后,又因为他是魔君第九个也是最小的儿子,给他加了个九幺的小名。其次,她似乎也不愿意承认为人妃子,为人母亲的身份,对魔君也是冷冷淡淡,甚至不允许九幺叫她母亲。
我心中暗自猜测这和嘉冬有关。嘉冬那那处洞天鸟语花香瓜果丰茂,且那日他将我当成红珠,在我耳边深情呢喃的话语现在我回想起来也会起一身鸡皮疙瘩,便问九幺:“可知你母亲同嘉冬有何关系?”
他扭捏了半天说:“他们是故交,据说我母亲未嫁入宫中的时候一直生活在妖族,同嘉冬也是一起长大,甚至宫中有传言说母亲是随嘉冬私奔而走。”
在我面前九幺倒很快习惯了母亲这一称呼。
我点点头,自然不会是嘉冬带走的红珠,不然他为何要找九幺要人。
他们之间的关系必定不止故交那么简单。
司命的命簿看多了,我也心中有些狗血的因子滋长,暗自描绘出嘉冬暗恋红珠,红珠却属意魔君,但是嫁给魔君后发现他妻妾成群,心中失望,终于逃走这样狗血的桥段来。九幺说及红珠总是滔滔不绝,我看夜已经深了,便叫他去休息。
车马劳顿,我也有些疲倦了。
睡至半夜,突然听见有些窸窸窣窣的响声。
我目已盲,听力过人。来人穿得是上好的软底云靴,走起路来悄无声息,只是身上的衣料绣工复杂,明显是金丝刺绣相互摩擦的声音。
我悄悄拢了拢被子。
四周的宫人似乎早已经被遣散,红珠就寝时也没有让人守夜的习惯。内间的门被推开,来人一点一点走进,步伐稳健,对地形又熟悉,不像是宵小。
我将被子悄悄抬高遮住鼻子,怕被来者察觉到了鼻息的紊乱。
那人却也不慌不忙,绕过屏风,每一步走得均匀仿佛走在自己家里。
他终于来到了我的窗前,叫我听见了他沉重的呼吸。微微染上了些情|欲。
紧接着一条火热的臂膀伸过来,圈住我,欲拉开我的被子。
那人说:“红珠,那一次虽然有了九幺,本君却毫无记忆,你是否是在怪本君,才让本君两万年不能碰你?现在你终于回来,本君自然要好好向你谢罪。”
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原来红珠两万年没让魔界近身?怪不得如此傲气。
心中却又一阵不爽,先是嘉冬,再是魔君,两人皆十分笃定地把我当成红珠,这不给这个魔君以嘉冬一样的教训,他是不会记得了?
那魔君又说:“红珠可还记得那日本君也是如此进入你的寝房……?”
我闻到了一股清甜的酒气,弥漫着重重的欲|望味道,带着丝丝甜腥钻入我的鼻尖。
手指划过我脸颊,我睡时只穿了一件中衣,就算魔君是小辈,我这张老脸也没地方搁。且原来魔君同红珠,竟然是如此这般的……这般才有了九幺?
酒气扑面而来,不似在西贺酒家里喝到的劣质,确实是上好的佳酿,我微微往被子里缩了缩,魔君疑惑:“红珠,你醒着?”
气息沉沉,媚香重重。
我的衣物都在不远处的小几上,现在却够不到,又不愿意钻出被子来叫那个小辈给占了便宜,便一咕噜朝床内滚去。
魔君不备,扑了个空,我连忙直起身子,用被子将自己死死裹住:“魔君夜闯本座寝宫,是为何故?”
他却咧嘴一笑,语气迷离:“红珠,莫要同本君开玩笑了,你可知本君有多想你?”
说着,手便朝我伸来,我挥手打掉,却因为眼睛的不方便,反被他捉住手腕。
“红珠,你的眼睛究竟是怎么了?你还在怪我?”
他的语气空洞,音调粘滞,明显是喝醉了。
魔宫佳酿在他身上留下的气味并不深,淡淡的,倒是挺好闻,却在红珠这弥漫着百花朝阳露香气的寝宫中格格不入。
我甩一甩他的手,他却捏得死紧。
似乎是我的挣脱激怒了他,他一把拉过我,将我压在身下。重重的呼吸压上来,炙热的身躯紧紧扣着我让我无法动弹。
我抬手一个惊天破就要炸响,他却如知晓我一般,立刻扣住我手腕的名门,呵呵在我耳边暧昧一笑,呼气吹得我耳朵麻痒,一层鸡皮疙瘩弥漫了半个身子:“老是用这一招。”
我一怔,难道红珠也喜欢用惊天破?
他的手掌爬上了我的腰身,一寸一寸上移,我的心里又羞又急,连封泽都没有对我那么亲密过!就算是嘉冬的戏弄,也没有这样充斥着情|欲。
眼看着那只灵巧的手将要钻进我的衣领,向下罩住我的浑圆,我连忙运气弹出一个护罩,周身魔气回转,他的手被一烫,缩了回去。
“红珠……?”
魔君的语气里满是疑惑。
我想起他后宫佳丽三千,就觉得他的触碰越发让我不适,趁他愣神时大力将他推开。
力道有些过重,他一个趔趄向后退了几步,定定地看着我。
“大胆小儿,还不快转过头去!”我怒斥。
他却笑得开怀:“红珠何必同我开玩笑?”
他依旧是不相信,我更加气急,声音陡然拔高:“大胆!本座早你出世十几万年,哪能容你戏弄!”
他一愣,我连忙大叫:“来人!”一边隔空将放在小几上的衣物取来,忙不迭罩上外衣。
他略略有些清醒了,语气里尽是疑惑:“魔尊……?”
此时终于有人开门,来者是上午为我梳头的侍女,她推开门看见魔君站在我窗前,一怔:“陛下……?”
魔君回头冷声说:“滚!”
我连忙阻止:“留下!魔君,本座长你十数万年,难道还需要听你命令不成?”
魔君却固执,对着那个侍女大吼:“还不快滚!”
那侍女连忙关了门跑开。
我一抬手一个惊天破便炸开在他脚下,他反应灵敏迅速弹开,声音已经恢复清明:“魔尊究竟何人!”
“登徒子!”我大声斥骂,左手虚握,右手边从那虚空中抽出一把冰刃,朝魔君砍去。
他速度极快,且与我近身纠缠,我眼睛不便,实在难以敌他,光凭耳朵似乎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他对我的套路似乎极为灵敏,我又不舍放出落日,毕竟这是在魔界,且焚毁的也是红珠的寝宫,或许还会殃及九幺的住所。
于是便只是手执冰刃朝他刺去。
我喜欢用细长的冰剑,只是这样需要灵巧的动作,我双目失明极为笨拙,那魔君的动作却灵敏如脱兔,一时戳刺他不得。
他似乎并不像伤我,只是方才被他轻薄的羞愤一瞬间涌上我的头脑,叫我整个想要爆炸似的,脸上火辣辣地烫,一定已经红得滴血了。
他又一闪身,抓住了我的破绽,一把捏住了我的手腕,将我拉入他的怀中。
魔君力气极大,我一时不备被他一拉,整个人被他囚禁住,衣襟上甜酒的清香又一次钻入我的鼻尖,我怒极,反手一挥,细长的冰剑立刻变成了宽刃冰刀,架在他的腰身上。
他似乎没有想到我竟然会来这么一招,愣了下吃吃道:“不想这百年你的本事大有长进……”
“本座的修为原本便远高于你!”说着一转身从他钳制中溜出,顺手封住他周身大穴,叫他不敢动弹。“本座本来便不是你的红珠娘娘,魔君,本座已经很给你面子,不要一次一次挑战本座极限,本座可没那么有耐心!”
他被我定在原地,我抽出一条水缚将他捆了个严实:“莫要欺凌本座双目尽盲,本座长你的十数万岁可不是白长的!”
他终于意识到这一点:“魔尊是……”
我愤愤出声:“本座心念你在位五万年间魔界倒也歌舞升平,居民安居乐业,治理有功,且思念红珠心切,便不将今日之事降责与你,只你记住,本座是落遐山魔龙日沦,十九万年前被天界施毒计镇压于北冥海底,今日重出,并不是来给你这个魔君做妃子的!”
他喃喃:“日沦世子……?”
此时大殿的门再一次被打开,我听见九幺急切的声音:“父君?”
然后看我衣衫不整,右手提一冰刃巨剑,终于期期艾艾开口:“阿姑,你如何了……?”
我摇摇头,施力融了冰剑,水滴一滴滴滴落在地上,整个空荡荡的大殿只剩下冰刃融化的声音。
半晌,那魔君终于开口:“小辈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世子海涵……”
此言一出,九幺震惊,“阿姑,你是……世子?”
我解了魔君的水缚:“双目尽盲连这等小辈都不将本座放在眼里。”
魔君忙站起身整理衣衫,毕恭毕敬半跪下,九幺也忙不迭半跪。
“小辈方才冒犯,多谢世子原谅。”
我虽是始魔,却也没受过这样的阵仗,心中有些紧张,却也端起架子道:“罢,待本座查清楚红珠一事,再来同你清帐,只是本座双目仍在天界,今日一事,到让本座发现若是没了双目,连小辈都敢欺凌与本座,本座倒该考虑是否要将双目从天界处取回了。”
那魔君还继续问:“世子何时离开的北冥,魔界竟一无所知……”
我冷冷说:“本座的去向,难道还需要魔君的批准?”
他连忙闭嘴。
我拉起九幺,我对九幺倒是极为亲热,九幺整整衣衫,毕恭毕敬站在一旁,我朝他笑道:“不妨,正如你向我隐瞒你同红珠之间的关系及你的真名,本座也从未告诉过你本座的本名,要不是你,本座或许还不知这夕峡城存在。”
他微微一笑,虽然客套,但态度并不疏离:“世子客气了……”
我点头:“明日本座便想启程回天界,待拿回双目后再来同你寻你母亲,如何?”
“全凭世子做主。”他微笑。
我知道他对我是极度信任的,就像我不知为何对他也信任一样,就算他的那颗本命不在我手里,我也会相信他——我这样觉得,这是那几年在人间积累出来的感情。
作者有话要说:
☆、初旭(上)
重回落遐山,刚刚进入山门,便被一个小童一把拉住:“神女!神君让你赶快过去,大事不好了!”
我自知在人间纵火一事迟早要败露,便由他引着一路来到前殿,封飔在大殿中的空地上来回踱着步,见我回来,连忙迎上来,焦急问道:“日沦!你去了何处!”
我说:“快把初旭珠给我。”
他愣住:“初旭珠是落遐山镇山之宝……”我立刻打断他:“初旭珠是什么你我二人难道还不清楚?”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好,我自然不会拦你。”说着手一挥命令殿中侍童尽数退下,待得殿中只剩我与他二人,他才继续说:“你怎么那么冲动!”
我只管向他要初旭珠,于是冷冷答道:“此等劫数,我真看不下去,封飔,不论如何我都是魔龙日沦而不是神女日沦!”
他叹了一口气:“本来就不是什么要赶尽杀绝的事情,天庭四万年前闹了那么一出,你要回初旭珠是迟早的事。”
我问他:“你是不是有事情瞒我?洪迟是怎么回事?”
他一愣,正要作答,外面却传来兵刃的声音。天庭何时效率如此之高,我才刚刚进入落遐山,他们便已经派重兵将山围住?
我低头,死死捏着封飔的袖子,他却将一个小盒子塞进了我的衣袖,在我耳边说:“我知道你要来取初旭珠,但是天庭已经将此地围住,你出去必然要杀出一条血路,日沦,打伤我!”
我摩挲着他递给我的檀木盒,熟悉的花纹和大小。封飔催促道:“快!”
外面一阵中气十足的叫阵:“日沦神女私自下凡扰乱命格,犯下滔天大错,封飔神君监管不力,理应一并出来受罚!”
就像是四万年前北冥一战那样的开场。
我想,监管我的人老是被我拖累。
封飔替我打开匣子,我将两颗初旭珠拿出。四万年前听信天庭,若没有双眼,看不见世间喜怒,便能好好修身养性淡化魔念,便将双目生生剜出,现在它们又将回到我的身体上。
眼底一阵清凉。
封飔再一次催促道:“打伤我,这样我才有机会来帮你!”
我有些不情愿,外面的人却开始放出响雷,落遐山四季的清风被打破,一如十九万年前,天庭的到来再一次扰乱了此处的清幽。
我睁开眼,再一次看见了封飔张扬的容颜。
桃花眼,剑眉,长得妖娆殊丽,却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