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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云也知道自己又失态了,心中正有些尴尬,想着自己是师父门下的大徒弟,是师妹仅剩下的依靠,怎么也不能这样软弱,正要振作起来,就听到了吴坎贴心的告辞,当下更是自愧,连忙点头。
直到目送吴坎的身影彻底不见,狄云才转身推开了师妹隔壁、自己暂居的客房房门。他之前答应了师妹,师妹睡着的时候会在旁边守着她的。
戚芳眼睛虽然闭着,耳朵却没有合上,房门外吴坎对狄云的这一番试探,她也是听了个清楚明白。见狄云不但没有被吴坎给拐走,还堵住了对方试探之语,戚芳心中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狄云这直肚直肠的性子,别说试探,就算是对方直接告诉他想要知道戚长发这些年来有没有什么特别举动,他都未必能说出答案来。只因为在他看来,自己师父就是那么一个老实淳朴的乡下老汉,你要他说什么武功秘籍、阴谋诡计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而吴坎拐弯抹角的一番话,遇上了这样的狄云,也只能是枉费心机了。
戚芳想象着吴坎言辞婉转试探半晌,却被狄云直眉楞眼的话给堵得脸色难看的情景,就算此时前途莫测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但很快,这抹笑意就被更深的忧虑给压了下去。
这吴坎的试探,狄云能躲,多少是因为吴坎虽有心机,却无阅历,看不出狄云的心性,把握不住该如何做到既不引起狄云的戒心,又能探到戚长发隐秘的度,若是换做心机更为深沉的卜垣,又或者是老奸巨猾的万震山,只怕很快就能从狄云的言语中发现这个傻子真的对戚长发的真面目一无所知,更不用说要为几人提供戚长发秘密的线索了。
到时候,没了用处的狄云,心思简单的狄云,与戚长发感情深厚的狄云,在万震山眼中,只怕也就是个死人了。戚芳额角微微发疼,狠狠一捶床,从床上猛地起身,穿了绣花鞋就要去隔壁。现在也顾不得示万震山以弱,减对方杀意了,先守着那傻大个,避免万震山的后招给她的傻师兄招来杀机才最重要。
她边想,边推门,眼角却瞥见万圭等人满身怒火地从客院门前经过,入了东边一个小些的四方小院。她心中感到不祥,也顾不得再多看,转身猛地就推开了狄云的房门,却见桌上摆着一杯热茶,房中却空无一人。
戚芳瞳孔微缩,上前两步将热茶端起。这水尚是温的,人想必也并未走远。而他们两人的屋子紧紧相连,狄云若是要离开,没有道理她会不知道。
戚芳想到这里,猛地看向那半掩着的窗户,难道,有人打晕了狄云,又从窗户将他带走?
这个猜测让她紧紧皱起了眉头,他们师徒三人不过是乡下来的村汉村姑,在这荆州府无亲无故,唯独认识万家人。除了万家人,又有谁会对狄云出手?
而若是万家人,先前万震山既然放了他们一马,想必也是信了他们的蠢,想要借着他们师兄妹的手找到那本据说是在戚长发手中的连城剑法秘籍,至少也是半信半疑他们的蠢,想要利用他们。这就决定了他绝不会这么快就对师兄下手呀。
戚芳此刻百思不得其解,却没有料到此时万家并不止万震山一人,他的那些徒弟同样也是心怀叵测,且还不如他们的师父沉得住气。她再是百般玲珑,能揣测敌人的心思,也无法想到被嫉妒驱使的万家众弟子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此时她突然听到远方传来几声高呼,隐隐像是在喊着:“好你个采花贼,姓狄的小兔崽子,居然把手伸到我们万家后院来了啊!”
戚芳心中一痛,已是猜到是师兄出了事,她眼角一红,银牙一咬,就运足轻功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疾驰而去。那正是先前万圭等人进去的小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冬至哦~大家节日快乐(づ ̄3 ̄)づ
☆、算计
戚芳一进东面小院,就见正房房门大开,门里门外站满了拿着长剑的人。
她顾不得细看,抢进屋中,却见狄云满身酒气,脸色通红地半坐半靠在床边,身上的衣服早不知到了哪去,只有一件单裤还半挂在身。离狄云不远处,则是一个穿着桃红抹胸,眉目颇妩媚的年轻女子,正跪在床上冲着怒目而视的鲁坤等人声声泣诉:“这人也不知怎么地就醉醺醺地闯了进来,我……我不要见人了。”
周圻恨恨地向地上唾了一口,很是不屑:“我早知这姓狄的小贼不是什么好人,如今自家师父尸骨未寒,就来占小师娘的便宜,当真是无耻至极!”
床上那女子居然是万震山的小妾,戚芳皱了皱眉,正要上前开口,就听那女子继续抽抽噎噎却口齿清晰伶俐地往狄云身上倒脏水:“我方才挣扎的时候,还听这贼人说了好多不三不四的话,说他学了厉害的武功,那碍事的老头又咽了气,他,他还得了许多金银财宝,要与我远走高飞……说什么一生都吃穿不尽,说着就醉了过去……”
周圻脾气在诸位师兄弟中最是火爆,听了那小妾的话,当下气得脸色紫涨,就要飞起一脚踢在人事不知的狄云身上:“这个败类!”
戚芳原先不曾料到这番变故,乍然见到眼前这个阵仗,也是一愣,但她对狄云的心性人品极有信心。
且不说他那憨实敦厚的性子绝不会做出这种淫j□j妾,酒后乱性的事情,就说他对自己的一片真心,她也不相信狄云会在这样风雨飘摇、两人相依为命之际弃她而去。就算退一万步,她当真瞎了眼,看错了这个男人,凭他一个从不曾离过乡下的莽撞少年,到这万家也不过是一日半,又如何发一笔横财,还青天白日里旁若无人地跑到万震山小妾的屋中犯这种浑?
眼下这个场面,分明就是有人设计,布了局要陷害狄云。她早先吩咐狄云不能离开,以致这些人不好用计哄他过来,才摆出这种酒后乱性的粗糙谋略。这手笔,可不像是老谋深算的万震山会使的。
戚芳心中想着,口中也就指出了那女子话中漏洞:“师兄与我到这万府满打满算,也就一日半,你又是在什么地方见到了我师兄,勾得他这般不顾一切要与你远走?”
那名唤桃红的小妾哭声一歇,便猛地大声起来,仿若受了天大的冤屈一般:“您这是说我勾引了这贼人?妾身自从跟了老爷,从来都是安安分分的,姑娘这话可是要冤枉死我了。”她边哭边挣扎着就要向着床柱上撞去,当真是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把戚芳看得嘴角一抽。
这哭闹耍赖前生她用的也不算少,现在看别人使出来免不了就是额角一抽。就这种软绵绵的动作,就算是装,也装得忒不诚恳了吧?你好歹冲沈城使眼色的时候别使得那样显眼啊,都被看到了。
戚芳眼珠一转,眼眶也刷地红了起来,那梨花带雨、泪眼朦胧的模样比起桃红的干嚎不知高明了多少,当下就将屋中几个j□j熏心的男子给勾得忘记了做戏的桃红。就连那得了眼色准备配合的沈城也愣在了原地,忘了继续。
只听戚芳哽咽委屈地解释道:“我,我就是奇怪……师兄这些日子都住在我隔壁,嗝,我没听到他晚上出来……白,白天他又都和我们在一处……”
她哭得打嗝,更是惹人心怜,鲁坤等人看向桃红的眼神也变作了责怪,他们是要陷害那乡巴佬不假,可没让这桃红与戚芳不对付,把小美人惹哭了,心疼的可是他们!
这桃红没等到人来配合,也不愿当真为了陷害地上那个乡下小子拼掉自己的性命,就僵在了原地。她咬了咬牙,全当做是刚才哭没了力气,软软地卧倒在床榻上,自己替自己圆了这为保贞洁想要撞柱的戏码。只是这心里有没有怪万家众弟子j□j熏心就不得而知了。
她心中正在抱怨,就感觉到背脊一凉,却见鲁坤、万圭等人被那小丫头一哭,看她的眼神猛地就变得不善起来,全忘了她这番作态全是他们的吩咐,心中正是又苦又气,但她一个妾,又哪里能抱怨,只得抽抽噎噎地伏在床上。
桃红想到自己本以为进了荆州乡绅万家后,必定是吃香喝辣,受用不尽,谁知此时卷进了这些少爷们的腌臜事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演了这么一出大戏,得不着好不说只怕日后还要得这些人记恨,瞬间就悲苦难言、泪如雨下,倒是比起方才装出的那委屈样更真心诚恳了许多。
戚芳那边厢还不罢休,拽着万圭的衣袖带着些微依赖地娇娇泣道:“万师哥,你也可以作证的,对不对……师哥说昨晚你还去敲了他的窗,昨晚上师兄根本就没有出屋的。”
万圭正受用小美人的亲近,就听到了这番话。美人对他印象好,在众多师兄弟中独独贴近他,他自然很是开心,可这美人挑上他是为了给那乡巴佬作证就不让他那么开心了。
他心中有些为难,这说谎吧,自然会让美人把他看做小人,也就失了他苦心孤诣设计那傻子的初衷,这说实话吧,也就证明了桃红的话不实,那他们这半天坐唱念打、摆出大戏可就是笑话了。
其余几人见此也是一时僵持,还是卜垣心思深些,替万圭解了围:“小师娘这事且不论,方才说姓狄的……”
他正要脱口骂那狄云是个贼子,就见戚芳雾蒙蒙的一双眼楚楚望了过来,没来由地让人心底一悸,当下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改了口:“狄师兄得了金银财宝,我们到他屋中去看上一看,有或者没有也就清楚了。若是小师娘当真冤枉了狄师兄,也正好还师兄个清白不是?”
他们要陷害狄云,放些金银珠宝到狄云的屋里又有谁能拦得住!
戚芳心知肚明,却是人在屋檐下,半点不由她。她看了看还醉倒在地的狄云,心底真是又是心酸又是气苦,只恨他们两人太过弱小,又是孤身在此,毫无依仗,才这般任由人磋磨,全无反抗之力。
偏偏师兄又是这般的性子,凭她再是百般防备,也敌不过敌我实力悬殊带来的倾轧。只怕,师兄少不得要吃些亏了。
她借着拭泪的动作掩下眼底的狠戾,今日之辱,他日必定要万家百倍奉还。她暗里咬牙,嘴上却还是替狄云说话:“师兄先下醉着,也说不分明情况如何……这,这小师婶说的话,好像也怪得很,她说师兄倾情于她却说不出师兄何时何地能见到她,这又说师兄发了横财,只怕,只怕是把师伯和师兄混了……师兄和我们才来了一天……”
她娇怯怯地嗫嚅,看起来很是真心地在为桃红担忧,但这话里的意思却是明明白白。狄云才来了一天,对万家更是毫不熟悉,又有万圭证明昨夜并不曾离屋,到哪里去偷来金银珠宝。
这桃红能撒一个谎,自然能撒第二个。她被狄云轻薄的事情,在先前的质疑下已是有些站不住脚,那狄云现下的情景说不得就是桃红的设计。她设计了狄云轻薄,自然也能设计狄云偷盗!
现下就算真在狄云屋中搜出了什么东西,也要打上个问号,不能一下子就定了狄云的罪。戚芳这话虽然说得小心翼翼,却只差没有指着万家这小妾说她居心不良,刻意害人了。
万家几个师兄弟此时是被美色给迷昏了头,也没发觉这个看起来天真浪漫、不解世事的美人师妹暗地里耍的心机,只顾着怎么圆他们的算计谎言,桃红作为这被明晃晃指责的罪魁却是听得双眼瞪圆。这要真让那小丫头把罪名全推到自己身上,她家老爷可不会出面保她啊。
此时此刻,桃红真是悔断了肠子,恨不得回到昨日夜半掐住自己的脖子让自己晕过去,也好避开那几个少爷,逃了眼下这场大难。
卜垣被戚芳说得一愣,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接着说出连自己也觉得无力的话:“那还是要去看一看的。”
戚芳从善如流,乖乖点头,似是对万家这些师兄都十足信任:“嗯,听卜师兄的。我们给师兄醒醒酒,换上衣服一道去吧。天气这么冷,师兄要着凉的。”
万圭等人听得心中又是一恨,这傻子,忒的好命!
☆、金银
狄云醒来的时候还有些茫然,不明白为何自己明明是在屋中喝茶,此时却衣衫不整地躺在陌生的房间里。
但看到床头捧着醒酒汤的是他心上人,这傻子又自然地将那点困惑给抛到了脑后:“阿芳,你好些没有?哭的那么久,要不要喝点水?”
他说着就要从床上爬起来,看得戚芳心中又是气又是暖。
气的是这傻子大难当头还毫无察觉,真真是猪一样的队友,全无助力,暖的是眼前这人不论身处何地,总是将她这个师妹放在心头第一等位置,除此之外眼中再无旁人旁物。这般的赤子之心,又有哪个女子能不动容?
戚芳心里长叹一口气,只觉自从再获新生,自己因着眼前这个男子,也变成了往日里最看不得的那种心肠绵软,多愁善感的闺阁女子。她抬起空着的一只手,比了比旁边因为狄云的忽视而面色青黑的万圭等人,小声地冲狄云解释:“师兄,有人说你偷了金银,要去你屋中查一查。”
“啊?”狄云扶着还有晕乎的头,对眼前的状况全是迷惑:“我没有啊。”
周圻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