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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错过,再不能见,却不想还能有如此缘分。而且,我看得出来,那一年他一定吃了许多苦,人憔悴了许多,也瘦了许多,我……我心中担心,终于忍不住同他说了话……自那以后,每日半夜里,他都会接我在江陵各处荒山旷野漫游。我们有的时候什么都说,什么都说得上,有的时候又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必说,那是我最自在、最快活的日子。”
“我一心在丁郎身上,自然想嫁给他做妻子,一辈子陪伴他,服侍他。可年纪愈大,父亲也开始张罗我的婚事,我就想着将我们的事情告诉父亲。我们凌家本也是武林中人,爹爹也没有脱身武林,丁郎又是那样好的人,我当时只觉父亲必定不会反对。”凌霜华脸上的甜蜜还没褪去,凄苦又起:“却没想到就是我这个念头,害了他,也害了我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 ̄︶ ̄)/ 抱抱清灵,谢谢地雷~
☆、渣爹
难道又是一个没人性的禽兽父亲?
前有戚长发,戚芳一下子就将那可疑的凌退思打了个败类的烙印。果然,凌霜华双目沉沉,似怨似苦:“我自小没了母亲,父亲极为宠爱我,就将我宠成了个傻子,以为什么都可以如意。呵……”
戚芳安抚地拍了拍凌霜华的手背,换来凌霜华感激的点头:“无碍,我早看清楚了,并不为此伤怀。当时我虽然羞涩,却很快活,也想让父亲一同快活。我和丁郎说好了,以后就两个人一同侍奉父亲,为他养老送终。父亲听说了之后,只说一切照女儿的意思就好,只要我开心,他也就放心了。”
“我第二日夜里就把消息告诉了丁郎。那时候我们两个傻子是多欢喜,只知道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傻笑,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凌霜华眼中几乎要渗出血,就算是过去了这么久,她还是为当晚的事情痛苦不已:“我们就这么手挽着手,一道下了楼。然后发现我的小楼底下多了几盆颜色特别娇艳的黄花,那花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像是小巧荷花,看起来漂亮极了。我与丁郎本是因花定情,又见到了那么美的花,我就……我就提议去看一看……都是我提议的……”
凌霜华说到此处,痛苦地闭上眼。强烈的自责让她的手紧紧地抠进了自己的手心,似乎只有身体的苦痛才能减少她内心的难过。
戚芳一听凌霜华描述,就知道她所说的是有恶魔花之称的金波旬花。此花自天竺传入,奇毒无比,光是气味就可让内力深厚之人晕迷,若是肌肤沾染到了花汁,那就会迅速侵染肺腑,药石无解。也正是因为此毒如此霸道,才取名为波旬,正合了梵语“恶魔”之意。凌霜华的院子里平白种上了这样的花,还是在凌霜华同父亲坦白与丁典之情的第二天,其中阴谋可想而知。
果然,凌霜华嘶哑地说道:“我直到如今也不明白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嗅了下花,我就双眼一黑,晕了过去。之后醒来就被父亲软禁在家中,不许我出闺楼半步,丁大哥也没了踪影。我跪着求父亲,千错万错都是我的不对,是我不好,失了女儿家的德行,只求爹爹放过丁大哥的性命,到时候让我做什么,我都是愿意的。”
戚芳暗暗摇头,那凌退思用如此毒计,所图只怕不简单。如今看那丁典满身伤痕新旧交叠,估计是丁典身上有什么秘宝,引得这凌知府垂涎,方才这般筹谋、下了狠手,又怎么会因为女儿的哭求心软。
“爹爹说只要我发下毒誓,以母亲地底阴魂为引发誓今生不再见丁大哥,就不杀他,只让他坐上几年牢,吃些苦头教训就罢。”凌霜华紧紧咬着嘴唇:“我答应了。”
可凌退思却没有遵守,戚芳在心里替凌霜华把话接完:“这本不是霜华姐姐你的过错,谁也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
“不,是我的错。我太蠢,太信任父亲,辜负了丁郎,害了丁郎。”凌霜华疲惫地摇了摇头:“我早该料到,父亲为了那连城诀已是丧心病狂,调任荆州知府也是因为万震山在此,我却视而不见,还连累了丁大哥。这辈子,下辈子,我都还不清他的情意。”
戚芳眼中瞳孔一缩,觉得自己隐隐摸到了师兄被投入知府大牢的隐情:“那霜华姐姐也是为了丁大侠,才独自一人住到这小楼来的吧?你对他痴情至此,他心里必定也是快活的。”
凌霜华眷恋地将目光投向那气窗方向:“嗯,正是为了能来此,我才……总算是求仁得仁,不算辜负了我自己。”她说着话,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脸上那纵横的刀疤,眼底全是温柔。
这刀疤竟然是凌霜华自己下的手?凌霜华能让丁典一见倾心自然是难得的美人,可如今面容却毁得这般彻底,可以想见当初受的伤有多重。女人,特别是美人,能对自己下如此重手,可以想见眼前女子心性何等坚忍,性情何等贞烈。丁典能得凌霜华这样女子的倾心爱恋,确实是他二人的大劫,也是二人的大幸。
凌霜华看着戚芳眼底闪烁的钦佩赞赏,喟然一叹:“我并不值得佩服,只是为了不违背自己的心。父亲当时想要把我许配给另一人,我不愿意,却无力反抗,只能出此下策,又搭上了菊友的一条命,才换来了在这里摆一盆花的机会。实在是无能至极。”
若是一切果如凌霜华所言,丁典与凌霜华二人倒真当得上一句苦命鸳鸯。只是光凭一番话,还不足以让戚芳彻底放下心防,与这凌霜华讨论救助狄云之事。
戚芳理解地握了握凌霜华的手,眼中含着泪,用一种饱含绝望与些许希望的口吻劝着对方,也是安慰着自己:“师兄与丁大侠同监牢,我和霜华姐姐又有缘相见,可见真是上天垂怜,以后我们两好好作伴,一同等他们出来,再好好过日子!”
凌霜华面色惨白,衬得那鲜红的刀疤更加恐怖:“我原以为父亲信守承诺,就算丁郎身陷牢狱也不会受太多苦楚,可今日方知……”
戚芳心头一动,用力擦着脸上的泪,乐观地笑着:“霜华姐姐就别再自责了,丁大侠和师哥他们在狱中受苦,若是还要担心我们就更难过了。我们好好活,也许还能帮一帮他们不是?”
凌霜华被丁典受难的事实打击,一时失态。经过方才回顾往事,倾诉一番之后她反倒冷静了许多,再看戚芳年纪轻轻,就能面对这样不幸依旧坚定,心里也是自愧,当即点了点头:“阿芳,如今天色已晚,你便同我睡一处。明日我再将隔壁屋子打扫一下,让你安置下来。我们要好好活着。”
两人各自洗漱睡下,但二女几时睡着,只有自己知晓。
第二天天色刚亮,戚芳就起身自行将隔壁屋子给收拾了一番,又用之前从万家得来的钱财购置了些被褥用具,算是彻底在这小楼里住下。凌霜华如今自己过得尚且落魄,要让她出钱来为戚芳置办所需实在有些强人所难。况且凌霜华她富贵出身,娇养长大,真让她打扫房屋、照顾戚芳也是说笑。
戚芳自认不算好人,当初算计万家人命家财也是半点不手软,可这种占柔弱女子便宜的事情,对她来说,还真是看不上眼。
等一切安顿妥当,戚芳就借了凌霜华那干净得有些简陋的厨房做了几样家常小菜和半篮子的馒头,到旁边的大牢探监去了。
所以说,有了钱财确实诸事便宜许多。难怪万家人之前那样有底气,可以为所欲为。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章算是霜华妹子和丁大哥这个支线的背景介绍啦,一口气码完的哦。
有木有很感动~!
为了响应你们,我真是勤勤恳恳有木有,码得可累了呢哼唧~去吃点肉补一补元气!!
☆、变化
戚芳使的钱并不算多,却刚好能打动那两个看门的狱卒。一个柔弱美貌的女子带着银子满含期望的看着自己,男人总是比较容易心软的。
更何况往日这样通融探监的事情多是上面人收了钱,再打发他们去做,到他们手中的财物少的可怜,遇上些得势小气的更是连牙缝漏出来的都不肯赏他们。戚芳这一出手就是二两银子,比起平日里流到他们手中的残羹还要多些,他们也乐得接上这笔私活。
狄云昨日听到师妹的声音,整整一夜不曾入眠。戚芳来到牢门前的时候,狄云还保持着那紧紧贴着墙壁的姿势。
一个多月不见,狄云比起入狱当日还要更落魄一些。杂乱的胡子将他憨厚端正的脸给遮了小半,褴褛的衣裳勉强遮蔽着身躯,再加上此时狄云垂头发愣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山野中不曾教化的野人。
戚芳心中一酸,知道先前送来的衣服怕是已经被狱卒给抢走了:“师兄……”
狄云猛地抬头,直直地看着眼前半跪在门前的戚芳,眼中的光芒比气窗洒进来的阳光还要耀眼。他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他们每日喝的水都是有限的,昨夜那般声嘶力竭,又没有水喝,此时他喉头干哑,一时竟无法出声。
戚芳见到狄云藏在胡子堆里,隐隐看得出泛皮流血的嘴唇,哪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这些该死的狱卒,这一个月她没少偷偷来送东西送钱,最后狄云在牢中却连水都喝不上。戚芳连忙自随身的竹篮子里拿了一盏白瓷小壶:“师哥,这是收留我的姐姐做的茉莉花水,说是清心明目,可去腐气,你先尝一尝。”
她边说边从怀中拿出一柄长柄汤勺,小心将茉莉花水倒入勺中,再透过牢门的栏杆送到狄云唇边——第一回探监之后,戚芳就将这该死的限制给记下了。这瓷瓶不好用抛的,若是不这样小心,只怕狄云连一口也喝不上。
半壶花水入喉,狄云干得几乎冒火的喉咙才缓了过来。他眷恋地看着师妹白皙的脸,目光片刻不肯离。
师妹瘦了许多,脸色也比不上在乡下的时候红润,狄云看得心尖发颤,昨夜翻来覆去想到天明的事情又一次涌了上来,他性子憨直,却不是天生呆傻。往日会那般懵懂不知事,一方面是师父戚长发刻意教养所致,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自小长在乡间,所见所交之人都是憨实淳朴的乡民,对这江湖中尔虞我诈全无体会。
如今他屡遭大难,又得了师妹三番两次的言语相激,那同牢房的凶汉也曾冷嘲暗讽地评论过他的遭遇,就算他性子再直,也容不得他不定下心去想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他不聪明,没法子像别人一样一眼看透关窍,但他只要认准了一件事,就绝不会停。
自从师妹说师伯不是好人,他就不停地想,细细地想,从当日卜垣下帖邀他们师徒三人入荆州开始,一桩桩一件件连在一处地想。他想起了当时师父与师伯书房相争,破门而入师父倒地师伯立在一旁的场面,想起了那一场未遂的小妾诬陷,想起了导致他入狱的那场人命官司,想起自己和师妹尚未回神,就乌压压闯到万府僻静后厨的差人,那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猜测越发鲜明:“师妹,是不是师伯?害我们的是不是万家?”
戚芳明亮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狄云变了。
他不再是当初那个心直肠直,半点不防人的傻子了。
这真是戚芳这些日子以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戚芳垂着眼,将竹篮里的食物一点一点地取出来,用油纸包裹好投到狄云身边。她不说是也不说不是,而是反问道:“师兄怎么会这么想?”
狄云对着戚芳从来是半点不隐瞒,更何况他想到这个可能,最担忧的是孤身一人在外面呆着的师妹。师父死了,他也不过一条命,可是师妹一个女儿家,万家真的图谋不轨的话,师妹不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欺凌么?
狄云紧紧握着那困住自己的铁链,将自己想到的东西一点一点地告诉戚芳:“咱和师父在麻溪铺呆着好好的,十几年都不曾听师父说起他有师兄弟,这平白无故地就冒出了个大师伯,还非让师父去给他过寿,可不是奇怪么。咱乡下人都知道,走亲走亲,不走就不亲,大师,不,万震山要真是把咱师父放在心上,咋地从没见他来看看咱。”
戚芳不言语,又裹了三四个龙凤卷子扔给狄云:“先吃点。”
“阿芳……”狄云心急如焚,恨不能立刻冲出去护住自己师妹,哪还有心思吃东西。可被戚芳一瞪,条件反射地就把那龙凤卷子往嘴里塞,连裹着的油纸都忘记拆了。这一口咬下去,就呸呸了半天,才把嘴巴里的尘土给吐干净。
戚芳好气又好笑,刚说这呆子变聪明了,又开始冒傻气。
她又舀了半勺茉莉花水送到狄云口边,让他清清嘴:“你这是都饿成什么样了,连油纸都吃。”
狄云自知理亏,只得垂着脑袋乖乖喝花水,然后揭开小包裹,拿了个龙凤卷子在嘴里嚼着,一边还在含混不清地向师妹解释:“万震山邀咱来就是没安好心!师父肯定也是他害死的。我从小跟在师父身边长大,就没听说过师父有心疾!而且当时师父上一刻还在和他吵架,咋我们一闯进去师父就死了呢?”
他一把将手中的卷子抓烂,无力的手因为过度愤怒而颤抖不已:“还说师父自己扼死了自己,谁生病会病到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