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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这与日后息息相关的事情要由狄云自己决定。她可以帮他争取机会,却不能帮他解决一切。
她戚芳想要的,从来不是一个应声傀儡,而是可以相互依偎、永不背弃的伴侣。
狄云未必知道戚芳心中这百般曲折,却并不妨碍他从师妹的表情看出心上人的意愿。戚芳此时看向他,就是要让他出面应对。狄云当即转面看向丁典:“丁大哥这武功到底是什么来路?真能让被穿透琵琶骨的人重得内力么?”
一路走来,丁典对狄云的猜疑早已经释尽,重情义性憨直的狄云实在是对他的胃口。又有当初在狱中试探狄云时候痛打对方的歉意在,以至如今他对狄云的态度也少有的温和:“这门武功说来还是你们门派的绝学。”
不但狄云,就连戚芳、凌霜华都有些诧异。二女对视一眼,默契地不出声望向丁典,等他释疑。
“你们应该知晓,我本是荆门人士,父母去世后,仗着这身武功和家资,在江湖中游历。”丁典沉默片刻,终于开口:“那是九年前,我乘船从四川下来,过了三峡,恰好停在三斗坪。”
丁典在三斗坪夜宿船上,半夜里却被打斗声惊醒。他躲在船中察看,发现争斗双方分别为三名中年剑客和一位老者。
老者武功过人,以一双肉掌对上三柄长剑却还稳占上风。只是因为背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影响了动作才被那三名中年剑客缠上。
狄云听到此处,不由愤然。他如今已是明白了人心险恶,听了丁典的描述,便知道这老者必定是中了暗算:“以多欺寡也就算了,还背后伤人,抢先暗算,那三人行事也未免太过卑鄙了!”
丁典点了点头:“的确卑鄙。更卑鄙的是,这三人恰恰好是那老者的徒弟。他们在两湖境内也算是成名的高手,私下里行事却连狄兄弟你百分之一都不如。”
狄云头一次得到丁典的夸奖,微微有些赫然:“丁大哥,那三个败类到底是什么人?你上去帮那老人家了吧?”
丁典神色微黯:“没有。”他长叹一声,对这段往事仍有些耿耿于怀:“那三名徒弟武功都高出我许多,老人家失血过多已是救治不及,我便没有逞强上前。至于他们的身份么,那三个徒弟,老大便叫做万震山。”
“啊?”狄云愕然立起,瞪大了眼看向丁典:“丁大哥您在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收到祝福~谢谢大家~
☆、旧事
不论狄云如何难以置信,这叛门杀师之人确实是戚长发三师兄弟。而丁典口中因为着了暗算,最后失血过多被逼跳江的老者,正是他们师兄妹的师祖、湘中武林名宿,人称“铁骨墨萼”的梅念笙。
戚芳按住急于反驳的狄云,目光探究看向丁典:“师祖威名远播,是湘中数一数二的名宿。我爹他们能年少成名,想必也沾了铁骨墨萼弟子这名头的光。若是没有重利,只怕他们也不会自找麻烦做下这恶事……莫非这就是你被凌知府死死咬住的原因?师祖跳水没有死,而是被你救了,又把这大秘密告诉了你?”
丁典早知戚芳心思灵巧,与狄云全然不同,却没想到她能见微知著,只听了九年前那旧事的缘由,就将后续猜去大半,当下心中一凛。
丁典聪明绝顶,极善应变,可他却不喜欢同样钻研心机的女子。也许是情人眼中出西施,对他而言,女子总是要像凌霜华一般清秀忠贞、至情至性才好。这戚芳行事狠辣决绝,又心思诡谲到连打个哈欠都像是在用心眼,实在很难让丁典认可。更何况他如今对狄云极有好感,只觉这样憨厚率直的狄兄弟,配上这样难以掌控的戚芳,未来实在堪忧。
想到此处,丁典不由扭头留心听那狄云的反应。这让人担心的小兄弟浑然不觉自己师妹多智近妖,令人忌惮,反而语带自豪地嚷着:“阿芳说的没错,肯定是这样。那师祖他现在在哪里,我能不能去见见他?”
你到底有没有点自己的主见,只要师妹说的就全是对的么?饶是丁典心志坚定,也不觉有些无力。罢了,这傻人总是会有傻福,狄兄弟这一片赤诚连他都时有动容,希望戚芳也能因此动心,不要辜负了这腔真心。
丁典凭着记忆向茶杯的方向探着手,只是手刚抬起,就感觉到了手心一暖。原来凌霜华虽然沉默地坐在桌边,同狄云师兄妹一同听丁典讲述旧事,却只是对这事情放了三分心思,其他的精力都在留意自己情郎的表情需要上。
先前看丁郎抿了抿唇,又向着桌子中央探手,心知他这是渴了。当下,凌霜华便体贴地将滚水与先前放凉的开水隔取一半,合做一杯,又用手背试了试温度正适宜,转头之时丁典的手只伸到半途,正好将水杯递到对方掌心。
丁典与心上人不约而同地露出一抹默契的笑,就算此时他失了明,凌霜华也毁了容,可这一递一接之间,情深意浓却是半点不减。比之当年男才女貌之时,还更有了几分沉凝内敛,回味悠长。
戚芳看得淡漠,狄云倒是有些羡慕。他见在场的人都没有看向自己,手掌一抬,便从桌子下面探过去悄悄握住了师妹的手。
戚芳面上还是平静如初,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狄云不由有些失落,可他还来不及收手,那握在掌心里的小手就像是灵活的小虫子一般,在他手心若有若无地轻轻触着。
狄云也说不清缘由,只觉有火星子沿着被轻触的地方向胸腔处蔓延,酥麻麻、热辣辣的,让人浑身直冒热气。他手掌一缩,有些不自在,可是又舍不得离开师妹那带着魔力的柔嫩指尖,正在犹豫,就听到丁典继续开口。
丁典经过凌霜华的贴心照料,方才因为旧事而生的低落得以舒缓,就连对戚芳起的那微微都去不少,说起话来也更干脆利落:“戚姑娘所言不差,我当时自居侠义,又看梅大侠被一剑穿肺,仍旧跃身江中,潜伏船底,很是钦佩对方胆量气魄,便用了三天将将保住了梅大侠一口真气。至于狄兄弟所说,想要拜见师祖,恐怕是不行了。你们师祖当时虽然未死,但三日一到,他传过我神照经,又告知我一个大秘密之后,不到两个时辰就咽气辞世。我当时也没弄清其中厉害,便在巫峡边上为梅大侠立了墓,竖了碑,写上了‘两湖大侠梅先生念笙之墓’。”
戚芳听到此处,就知道为何这丁典会被追杀了。戚长发等人逼死师父都不曾找到秘密,必定不会甘心。人一旦不甘心,就会想尽法子搜寻相关线索,以求得偿夙愿。巫峡离三斗坪并不算远,丁典立碑之时清楚明白地写了梅念笙之名,无异于告知众人自己的存在。
只要有那石碑作为物证,再从立碑的石匠,抬碑的脚夫,行船的船夫入手,何愁查不出这梅念笙死前最后所见之人是谁。丁典犯了这么大的错,日后必定麻烦不断,日夜不安,唯一的办法是隐姓埋名,装疯卖傻,等练就绝世武功,将那人人抢夺的大利益悉数得了,成了她前世师父逍遥侯一般强大的存在,到时候才可现身江湖。
只是……戚芳看了看坐在一处的丁典同凌霜华,暗地里摇了摇头……这两人能到如今这样落魄,想来也不可能是走这条路。
丁典接下来的讲述也正印证了戚芳的猜测:“我送葬之后,便回到了家中。不过三个月,就迎来了第一位江湖豪客,吞吞吐吐试探许久才告知说是他有一张大宝藏的地图放在梅大侠手中,希望我能归还,到时得了宝藏,我得七成,他得三成。我从梅大侠手中得到的只有一部内功秘笈与关于连城诀的几个数字,哪里会有什么宝藏,当时我年纪尚轻,便将这其中缘由据实同那豪客说了,那人不信,就要我把神照经给给他看。”
“你肯定不会给的。”凌霜华突然开口,对自己的爱人她有着十足的信心:“你既然得了梅大侠的托付,就一定不会随意敷衍,肯定要替梅大侠寻到品行上佳的人才会将这秘笈传承下去。”
不是因为贪婪,更不是想要独吞秘笈,而是因为重信守诺。丁典骨子里是什么样的人,凌霜华最是清楚,也正是因为对方这有些一根筋的正直,才让凌霜华爱他至此。
丁典听出了凌霜华话中的信任与仰慕,嘴角微微勾起,声音又暖了几分:“不错,梅老先生临终之时曾郑重叮嘱,千万莫要误传匪人。我见那人目光不正,当即就拒绝了他。谁知因此引来祸事,自此以后,前来我丁家寻衅之人越来越多,到了最后,连万震山都赶到了荆门。我只得避开他们,在江湖上游荡。”
此时整个江湖都已经知道了他丁典手中握有梅念笙的疑问,他再要藏匿已是难上加难。只得远避关外,直到五年后才重新踏入中原,而这一次,正巧就遇上了凌霜华。
紧随其后的,就是凌退思的步步紧逼与连环陷害。
这丁典命途多舛,连戚芳也不由一叹。只是她微微一想,面色就有些不好:“这么说来,如今凌退思只要将你逃离荆州的消息放出去,那些搜寻你的江湖客就会像是闻了血腥味的苍蝇一样聚过来了吧?”
丁典微微勾起的唇角再次落下,凝重点头,正是因此,他才这么迫不及待得要交狄云武艺。日后他们要遇上的艰险,比起往日来说更多了莫测和血腥,狄云要是不能恢复武功,于他们而言,实在是件天大的坏事。
他们两人都为未来暗自思量,狄云的关注点却在先前丁典话中提及的旁物:“师祖告诉丁大哥的是什么数字啊?和连城诀有关么?当初师父和师伯争吵,最后引起祸事的也是这连城诀,师祖可曾告诉过丁大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摸小手什么的,害羞捂脸。
☆、宝藏
丁典听了狄云的疑问,当即摇头:“我也不清楚这其中隐秘,梅老先生告诉我的就只有几个数字,名为连城诀,除此之外,并无其他说法。只是我这些年被人追着四处跑,倒是从旁人口中听说你师父三人之所以大逆杀师,为的就是你师祖手中的连城剑谱,想来应该和这几个数字有些关联。”
丁典对狄云也不藏私,随口就将数字报了出来:“这第一个数字就是四,第二字是‘五十一’,第三字是,‘三十三’,第四字‘五十三’……”
狄云困惑地挠了挠头,小声地问身边垂眼的师妹:“阿芳,你觉不觉得这些数字有些耳熟啊?”
当然耳熟,这分明是当初他们从戚长发手中得到的那本唐诗选辑上面藏着的数字!每个数字对应诗集上的一个字,一共二十六个字:“生祝佛殿来极西诚大城南像拜向之赐寺天宁虔膜通告江如偏福往乐陵灵。”戚芳心中默念当初默记下来的这串字符,明亮的双眼看向丁典:“听丁大侠所言,似乎这些追杀你的江湖人都是冲着连城诀而来,对你手中的神照经却没有觊觎之心,想来那凌知府这般构陷于你,也该是为了连城诀咯?”
丁典心系凌霜华,也因此尽管心中对凌退思恨之入骨,却从不曾有过报仇之念。此时凌霜华在场,他甚至连背后对凌退思吐一句恶语都不肯:“凌知府确实每月都向我询问一次连城诀的秘密。”
他说得委婉,就是不愿意让凌霜华伤心自责,可他忘记了身旁还坐着一个狄云。
狄云听到丁典这话,猛然啊地一声,恍然大悟:“丁大哥你每个月都被带走毒打一夜,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啊!那凌退思这样从不间断地打你,可想而知你并不曾将这个秘密告诉他。”
凌霜华早从戚芳口中知晓丁典在狱中时常受刑,也正是因此她才下定决心偷了父亲的令牌,助戚芳劫狱。如今听到两人对话心中依旧疼痛,倒尚能保持镇定,不复初次失态:“我父亲为人狠辣无情,他既然心中念着连城诀,想要从丁郎口中得知宝藏秘密,就不会留有后患。只要丁郎吐露了实情,他掌握宝藏所在之后,知情之人势必是要灭口。”
她对父亲的信任依赖早在得知父亲背弃承诺,半点不曾顾忌彼此的父女之情的那一刻全部粉碎,此时她仿佛重新认识了自己的父亲,并且因为多年相处,认识得比旁人更深、更多、更清晰。
丁典张了张嘴,想要安慰心上人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凌退思是什么样的人,这屋子里坐着的人都心知肚明。他饱受着人面兽心、贪婪成性的龙沙帮帮主折磨,实在说不出替对方开解的话。
“宝藏?”戚芳目露疑惑:“霜华姐姐怎么知道连城诀和宝藏有关?丁大侠先前所说似乎只说江湖人一心想要抢夺那连城剑谱吧?说不得你父亲也是对这绝世武功心向往之,方才如此费尽心力。”
凌霜华心情低沉,又对戚芳药瞎丁典一事很有心结,此时听了戚芳的话本待不答,可转头看到狄云和丁典都面露好奇,还是强打精神解释道:“我父亲虽然是龙沙帮帮主,一身武艺极为不错,可他的心思却并不在武道上。从我小的时候,我就常听父亲说,在这江湖上、官场里要想高人一等,靠武力终究是下策,以计谋算人,以权势压人方才能成雄。”
戚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