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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笙仇恨的眼中终于闪过了恐惧,她习惯性地看向倒在地上狼狈不堪的表兄,却见对方兀自还在哭泣抽搐,对外界的事物一时已是没了感应,不由一阵绝望。若是那血刀老祖,以他方才神乎其技的刀法,这一刀下来或许还能保全,可这小和尚明明刚刚才说过他武功全失,已是废人,偏偏那老淫僧还让他来削自己的鼻子。
水笙只觉吾命休矣,心灰意冷之下只能紧闭双眼,引颈就戮。
狄云心里也是慌乱,他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神照经虽然让他力气长于旁人,但也没让他瞬间变作武林好手。
更何况自己平日里学过的只有剑法,还是丁大哥口中所谓下三流、糊弄小孩子的剑法,这突然给他一把刀,还要削人大姑娘鼻子上的头发,光是想一想,狄云都觉得自己一头冷汗。
他正进退两难,不自觉地将视线投向师妹戚芳之时,本来一脸看戏模样的血刀老祖突然面色一整,手握血刀闪身到了门边。
戚芳见到了血刀老祖的异样,隐隐猜到必是血刀老祖的对头来了。听这血刀老祖先前话音,只怕来者还就是这铃剑双侠的师长前辈。她趁着那血刀老祖全神戒备之际,拽住正在为难的狄云拉到身边,小声叮嘱:“相公,我怕得紧,你一会可要陪在我身边。”
这娇滴滴、软绵绵的撒娇并不能引得血刀老祖回头,水笙同汪啸风又一人紧闭双眼,一人失神哭号,故而也就只有狄云看见了戚芳面上难得的严肃,以及用口型说出的:“强敌来犯,见机行事,先逃为上。”
狄云还来不及回话,血刀老祖咬牙的唾骂声就从前头传来,果然是他的敌人追杀至此:“落花流水这四个老王八蛋,我都跑到这犄角旮旯来了,他们居然还紧追不放。呸,大不了咱们师祖孙就带着这水岱的娇闺女和蠢徒弟和他们同归于尽了!”
水笙听说自己父亲和叔伯们终于赶到,尽管她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却还是油然而生了一股期望。她猛地睁开了双眼,方才黯淡的脸一下子就像是被点亮的星,看到戚芳眼中只换来她一声冷哼。
这血刀老祖的心性,光是方才那片刻相处就能知道个大概。若是落花流水四人不曾追来,或许因为这水笙的青春貌美,这老头还能留她几天,可现在强敌在前,要么就是血刀老祖一人力挫四侠,真把他们杀得落花流水,要么就是这血刀老祖不敌杀了这小鸳鸯给自己垫底。
不管怎么说,她的叔伯父亲这样大张旗鼓地跑来救人,对这对落到敌人手中的情侣来说都不是好事。十有j□j,是这落花流水四侠被江湖上唯唯诺诺、阿谀谄媚的人弄晕了头,以为这血刀老祖也是那些被他们名声一慑,就两腿发软的软蛋了。
血刀老祖丢了一句:“看好他们,祖爷爷出去给这些大侠们找些乐子。”就推开门冲入夜色当中,徒留下屋中狄云四人相对而立。
狄云已从戚芳同血刀老祖的话中察觉了此时的处境,见血刀老祖走出小屋,当即就要上去给汪啸风和水笙解穴。
水笙衣着不整,他顾及着男女之别便先一步在汪啸风身边蹲下。只是此时汪啸风面上涕泪横流,还在自顾自地哭叫,实在是难以沟通,他在对方腰上肩上拍拍打打了半天,也不知道穴道到底解开了没有。
他一边按照丁典从前教导的穴道位置胡乱在那汪啸风身上拍打,一边还要紧张地看向门外提防血刀老祖突然回来,正在焦头烂额之际就感觉到肩头一重,顿时神魂欲飞,扭头一看,却是自己师妹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阿芳,你要吓死我了。你去帮那水姑娘解一解穴吧……趁着那恶和尚还没回来,咱们四个快些逃走。”
戚芳将狄云从地上拽起来,反问了一句:“我怎么不知道我们两什么时候学过解穴?”
这……戚长发的确从来没教过他们解穴,就连认穴也是当时同丁典二人隐居的时候由丁典教导而成,也正是因此,狄云方才才折腾了半天,也没看汪啸风动上一动。狄云心中自然也知道,只是事态紧急,只能求变:“丁大哥教过我们认穴,这点穴点穴,必定是用内力封住了穴道么。咱们看准了穴位,想法子注入内力,约莫就能解了呢?”
这傻子怕是根本不知道点穴还有手法的差别,解穴若不按照一定的力道方位,就算找准了穴位,也只是给那中招之人添多少内伤的问题。
在这个时候,戚芳没心思同狄云讲解这些走江湖的小常识,更没心思救这两个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娇养出来的大少爷、大小姐。一来是她没那舍己为人、助人为乐的好心肠,二来,就算她真突然多了副菩萨心肝,也要想一想他们师兄妹方才目睹了这二人如此窘态,贸然救人会有什么后患。
铃剑双侠若能得救,不论是为了汪啸风的侠客威名还是为了水笙的女子闺誉,狄云和她戚芳都不见得有什么好结局。更别说那血刀老祖不过是出去布陷阱,必不会走远,万一救人不成,搭的就是她和狄云的命。
既然如此,救个屁。
只是这中间的曲折一时半会却无法劝服狄云,戚芳心里一计较,就换了说法:“师兄,你看水姑娘和汪公子都有伤在身,此时汪公子又心绪不稳,我们这样胡乱解穴会不会反而伤到他们啊?再说,眼下他们伤得这样,就算我们解开了穴道,只怕也躲不开那恶和尚,这不是反而害了人家。那落花流水四位大侠既然马上就要到了,必定能杀了那恶和尚。由他们来给两位解穴不是两相得宜么。”
狄云一想,觉得师妹的话果然极有道理,当即停住了在汪啸风身上敲敲打打的手,转身同师妹一起从门边向着外面望去。
只见血刀老祖一袭红黄相间的僧袍在夜色中颇为醒目,正在离小屋不远的村口主道上飘忽挪移。他时不时地停下弯身,似乎在布置些什么东西,不过片刻就绕着这主道十数丈的距离转了大半圈,重新回头向着阿花婶的小屋走来。
狄云就着月光,隐隐看见那越走越近的血刀老祖嘴角浮着一抹诡谲笑意,顿时背脊一凉,连忙拉着师妹退回屋中。
直到血刀老祖重新进屋,将篝火熄灭,整间屋子重新陷入了黑暗,几人才听到自远处传来的模糊呼声:“落……花流水。”“落花……流水”
四道或豪放,或悠扬,或苍凉,或清亮的声音自远及近,平平送入在场五人耳中,充分显示了来人内力如何深厚。只是听到戚芳耳中,却换来了她的轻鄙:“这是生怕敌人不知道自己来了;没有准备,提前告知对方让人设陷阱吧。正道人士就是臭毛病多。”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是情人节的更新啦~情人节快乐~默默送吻(づ ̄3 ̄)づ
☆、陷阱
那落花流水的呼声一声连着一声,第二轮再听见之时,声音已经是距离麻溪铺不及三十丈,可见来人来得极快。
不过片刻,那马蹄踏地之声就到了村口。
然后屋中众人便听到一道沉稳男声自村头传入,其中蕴含精纯内力,为的是不论水笙身处这麻溪铺何处俱可以听到:“笙儿别怕,爹爹来救你了!”
却是水笙之父,“冷月剑”水岱心忧爱女,一路疾驰赶在几位结拜兄弟之前飞奔而至。
远远望见那水岱高立马上的身影,血刀老祖嘿嘿一笑,也不上前,只甩手一枚石子解开了水笙身上封住的穴道,果然听那水笙高声呼救:“爹爹,我在这里!快来救我!”
水岱听到女儿呼救,不及细想,当即调转马头向着阿花婶的居所而来。不过两步,就见他所骑的骏马不知何故长嘶一声,发起狂来。
马匹疾驰之下猛地发狂,饶是江湖一等好手,也不免要费些力气才能保证自己全身而退。所幸水岱轻身功夫极好,又久经江湖,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也不慌乱,只反手一剑将缠绕住自己的缰绳挥断,足尖在马鞍上一点,人便和发狂的马匹分开,轻飘飘地落到了道旁。
这一手功夫极俊,饶是血刀老祖也夸了一声好。
戚芳躲在狄云身后,透过半开的门缝见到那水岱飞身自救,估摸着这落花流水四人的功夫应当同血刀老祖不相上下,便出言试探道:“老祖宗,这水王八的武功好像很不错,你怎么不着急,反倒夸起好来?万一他闯进来,您有伤在身,可要被他害了呢。”
血刀老祖鹰眼微眯:“这就要看他的本事了。”
就在两人几句话之间,水岱离了那发狂奔走的马也不去追赶,只运起轻功迅速向几人所在之处而来,走了没两步,就脚步一顿,身形微滞。
片刻后他再往前,动作便不如方才潇洒利落,倒像是被伤了脚的样子。他的变化如此明显,以至于狄云都看出了其中的猫腻:“祖师爷爷,你在那地上洒了什么东西?是铁蒺藜么?”
他倒是曾听说过江湖上有些劫道的会用这种法子来做事,可这水大侠不是南方名声最盛、最最厉害的大侠么,这种招数难道就能让他中招?
“不是铁蒺藜,而是赤蝎粉。”回答他的不是略有得意的血刀老祖,而是戚芳。
血刀老祖看戚芳的目光多了些许不同,说话也意味深长起来:“看不出,孙媳妇这眼力倒是好得很,连赤蝎粉都知道。这还是我从一个中原药王谷出身的师叔那里得来的小玩意,连你们师傅也没见过。”
戚芳从前常常用这些阴损法子取胜,对赤蝎粉自然不会陌生,她哪里知道这药粉在如今这个江湖这样有来历。当即便面不改色、毫不犹豫地往宝象身上泼脏水:“宝象师父说的啊,他说之前偷看到的,还抱怨你偏心,不肯把这药传给他呢!”
狄云今晚上简直像是开了窍,得了戚芳的眼神立刻接话:“阿芳,你乱说什么!不是答应过师父再不提起的么,师父那是喝醉了。”
“这小兔崽子……”血刀老祖微微生起的疑心瞬间转成了对不肖徒弟的恼怒:“等他们把东西取回来,我让他好看!”
赤蝎粉腐蚀人体的能力极强,沾上一点便可以融化一具尸体,非独门解药不能救。那水岱不过走了几步,赤蝎粉就顺着脚底一层层腐蚀而上,终于令他疼痛难当半跪于地。
这一跪,这赤蝎粉腐蚀的地方就更多。堂堂一代大侠,竟是连敌人的面也没有见着,就身负重伤倒在了半路,这让隐隐抱着希望的狄云心越发地沉了。
水笙虽被解了哑穴,却仍旧不能动作,自然看不见门外情景。
此时听三人言语轻松,又谈及什么药王谷传出来的赤蝎粉,不由着急起来。她也不去管会不会激怒那血刀老祖,只一叠声地喊着:“爹爹,爹爹……”
水岱感觉自己的骨骼血肉如同被烈火烧灼一般,剧痛已极到了麻木,仿佛触地的部位都要被融化一般,心中又急又怒,想不明白这血刀老祖明明已经在他们兄弟四人联手之下受了重伤,这又是使得什么妖法。
听到女儿慌乱的疾呼,水岱脑袋一清,想起还有女儿要靠自己去救,绝不能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在这里。这地上一定是有古怪,若是他再在此处呆下去,说不得就真要死在这里,留下笙儿一人受苦。
他想到此处,痛到僵硬的身体便艰难地动了起来,想要凭着最后一点真气飞身上树,离了这块古怪之地。哪知他刚刚一动,数道破空之声就从那屋中激射而出,直直向着他周身大穴而来。
血刀老祖既然设了陷阱,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这到了手心里的猎物再逃跑。方才他一路布置一路捡石子就是为了此刻,一颗石子解女儿的穴道,三颗石子要老子的性命,再搭上他好不容易自师叔那得来的压箱底药粉,他还觉得这买卖亏了呢。
水岱已经中了赤蝎粉,本就周身如烈火焚烧,四肢僵直不堪,如何还能躲开这夺命的石子。当即闷哼一声,扑倒在了那洒满赤蝎粉的小道上,不过片刻人就化了小半。
血刀老祖怪笑两声,从怀中拿出特制的皮套裹住双脚,身子一轻,就到了那水岱尸体旁。他也不动手,只抬脚一踢,水岱的尸体就凭空不见了。
狄云几乎要被眼前可怖的情景给震呆。不论是赤蝎粉还是这凭空让人消失的本事都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这恶和尚,这恶和尚,真有妖法?”
“你看他脚边的枯草明显比其他地方干,就知道他之前布置的时候在那里挖了一个坑……瞎叫唤什么呀。”戚芳倒是适应良好。她从前的师父最爱玩这些装神弄鬼的把戏,她在其中没少帮手,对这些陷阱毒药,偷天换日什么的,她熟悉的就和自家种的菜一样,都不用特意看就可以发现端倪:“估计这老和尚早就算好了那水大侠运起轻功可以在赤蝎粉上行走的距离,特意在那个位置挖了坑方便埋尸的。这下子落花流水少了一个,血刀老祖要得胜的机会又多了一分。”
狄云顺着戚芳的指点望去,果然看到血刀老祖的脚边有一个不明显的土坑,又听了戚芳的分析顿时再次忧虑起来:“这可怎么办?”
“爹爹死了……”水笙依旧不知外头发生何事,可她不傻,光看这血刀门三人的表现再听他们的对话,哪里还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