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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伊藤未央出声打断她的沉思,眉梢眼角都是淡淡的笑意:“再过几日便是扶桑有名的灯笼百鬼祭,不如今夜随我一同出府去走走吧。”安然微怔,道:“等我遣人告诉殷末一下。”伊藤未央却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若是告诉了百里殷末怕是你身后又会多一群尾巴吧?何必如此,偷偷出去就可以了。”安然从未如此行事过,此刻也不免多了几分好奇,遂点头答应。
这才是扶桑的夜,不是豪门贵族间的奢华旖旎,不是江南水乡的清秀朦胧,而是一种扑面而来的真实感。各色小吃浓郁的香气,肆意的叫卖声,酒肆中舞娘翩跹的裙摆,来往穿行着的轿车,安然平生第一次有了一种不知所措的茫然。自幼生长在慕容家,所见所闻都是仅仅有条的,女子的笑容从未如此欢欣过,男子也不可以用如此轻佻的神色看旁人。更遑论有人会粗鲁的挤开自己。耳边充斥着陌生的语言,安然紧紧抓住伊藤未央的手,眼里即是好奇又是惶然。
伊藤未央似乎很是熟练,不由拉过安然道:“这才是真正的夜色。豪门贵族之间的旖旎哪有这样扑面而来的真实美丽?”她扯着安然躲过来往的人群,一路走去。她们都是女子中少见的美丽,一路走来不免有了暗自恋慕她俩的人,此刻夜色正浓不由借着夜色将一朵朵鲜花塞到她们手中。安然不由羞得满脸通红,这种情形于她多年来的生活完全不同。“安然,安然!你说我扶桑男子多热情,比你的夫君百里殷末好上百倍吧!”伊藤未央也是高兴极了,扯着嗓子便问到。安然一窘,心底却有几分不服气,“殷末对我也是极好的。”此刻才有了几分少女的娇羞。
伊藤未央也不恼,转身拉着她走进了一家酒肆要了一个包厢。外面喧哗依旧,二人皆是面色红晕。伊藤未央熟门熟路的点了几盅清酒,道:“如此夜色,自然是要畅饮的了。”少了初见的矜持,三杯黄汤下肚,两人均是面色红晕,醉眼朦胧。
安然只记得那一夜她和伊藤未央喝得大醉,当她再也支持不住趴在木桌上时只听传来了一阵清脆的瓶裂声。她隐约记得伊藤未央泛着血丝的双眼,她死死地抓着自己,问伊藤由野不接受她的原因,她也记得自己凉薄的声音。这世间猥琐的男人太多,孤勇的女子太少。她记得自己反手握住伊藤未央,但愿你和伊藤先生并非其中。未央纤细的手腕,零碎的手镯,乌黑如海藻的发与自己纠缠在一起。她更不会忘记,自己喃喃自语的爸爸妈妈,自己絮絮叨叨地诉说着自己对幸福女子的不满。未央未央,你的快乐没有尽头,为何我却只能够守着一世安然。她想起伊藤未央放肆的大笑,妩媚的眼神,她说,安然,你嫉妒我。
那一刻她们最真实的本性得以展现。她不再是慕容家族那个飘若浮萍却冷静自持的慕容大小姐,不是那个贤惠温婉与世无争的百里夫人,她是安然,嫉妒着世间所有幸福女子,不甘心让往事变为尘埃的安然,她还是那个心底偷偷恋慕着百里殷末的安然。而她,也不再是风口浪尖流言蜚语中不甘面对现实的伊藤未央,而是想要一生与伊藤由野携手走过的伊藤未央。她们的人生何其不同,却又在此刻奇异的交集。
☆、尘埃
作者有话要说:都说安然可怜……其实未央也不幸福……这个世界上真的是猥琐的男人多孤勇的女纸少啊……票票 花花 还有…留言啊!!
头是宿醉后的疼痛,耳边是令人窒息的压抑,安然偷偷睁开眼缝儿,只见百里殷末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夫人若是醒了就睁眼吧。”如同上好的大提琴一般的嗓音,安然却听得浑身发冷,只能够干干的笑了笑,揉揉眼睛,起身做好。看着屋内精致的摆设,原来是回到了伊藤住宅。完全没有如何回到伊藤家的记忆。安然苦恼的皱起眉,记忆停留在自己碰到酒瓶趴在酒桌上的那一刻。
似乎是看出了安然的困惑,百里殷末坐在床沿轻轻扣住安然的手腕道:“昨夜伊藤府内大乱,百里夫人及未央小姐双双失踪,伊藤府怀疑是有心人所为于是探察了大半府邸却一无所获,最终却接到了警卫局的电话,说是有妙龄女子形似未央小姐,请伊藤府的人前去确认。”安然的脸立刻通红,嗫嚅道:“是我的不好。”她似乎还未清醒,素来苍白的脸上竟有了一丝迷醉的红晕,一双明眸越发的大起来,楚楚可怜。百里殷末看得心一软,眼神也渐渐柔和下来,他的手依旧紧紧扣住安然的手腕,他说:“安然,下次别再任性了。”不自然的将安然搂入怀里,安然微微动了动嘴唇,自知理亏并未言语。百里殷末看着怀里这个淡薄却倔强的女子,心里终于放心下来,在所寻无果她杳无音讯的那一刻,他竟然觉得害怕,害怕就要从此失去她了。
再过几日就要起程回内陆了,伊藤未央由于行事任性而被短暂的禁足起来,安然想起那一夜她那如海藻一般的长发和半边寂寞的侧脸,心微微抽搐起来。若是早一日遇见,若是身份地位有所改变,她们或许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吧。
她忐忑不安的等待着伊藤由野的传唤,多日的布局努力不过是为了这一日,她手中又有了伊藤未央的情爱作为牵制他的砝码,安然苦笑起来,当日接近未央不过是为了取得更多信息,却没想到今日无论如何自己都恨不下心去使用。
然而无论多么犹疑,离别的那一刻终于来临,伊藤未央依旧被禁足,伊藤由野也并未相送,只是遣人送来了一封蜡质封好的信,在笛声响起的那一刻安然迫不及待的打开,纯白的纸张散发出淡淡的薰香,沁人心脾。信上的字干劲有力,安然却在那一刻睁大了眼。
豪门之变,血染临峡。她理应记得。
与此同时,伊藤由野看着眼前一脸倔强的少女,神色微微恍惚。“伊藤由野,我喜欢你。”未央颤颤悠悠地伸出手抓住伊藤由野的肩,眼底已有泪意:“我不管你的伊藤夫人程惜之。今后你的人生我都可以陪你一起走过。”她的脸微微涨红,却在接触到伊藤由野恍惚的眼眸时心中的妒意瞬间爆发。
“该死的!伊藤由野,你到底从我脸上看到了谁!”她挥手将香炉打落在地上,修长的指甲也应声而裂,泪水终于克制不住地从脸上滑落。伊藤未央看着神色怜悯的男人,看着他鬓角早生的华发,声音就像是风中的柳絮,飘忽不定。
“到底是谁?你到底要从我身上看到谁!”她半跪在柔软的波斯地毯上,如墨的发垂落下来,触目惊心,宛如一朵洁白的雏菊。
而她眼前心爱的男子似乎才恍惚回神,只是淡淡的垂下眼眸,伸手将她拉起来。“未央,你永远是伊藤家最钟爱的少小姐。”似乎像是要强调什么似的,他继续说道:“何时何地,无论如何。”而我们,从那个执著的女子开始探查这一切辛秘之时,就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他没有开口,只是看着他臂弯里的女子满脸的泪痕。
那些秘密太过沉重,而那段烽火硝烟的爱情又太过热烈。冷静如他也不由一时迷了眼,自持如他也不希望那段爱情最终只能够消失在历史与记忆之中。
二十三年了,有些事情应该大白于天下,而二十三年前的选择,也该一应完成。他轻轻拥抱住怀里哭泣的未央。眼前浮现出安然黑白分明的眼眸,何其相似的两个人,就宛如从尘埃里盛开的两生花。
☆、锦绣
作者有话要说:纯一打了一次酱油……实在不忍心她死 好歹是个美人啊美人……安然和殷末的小调情吖小调情~~话说决裂什么的也是从现在开始了……票票 留言 还是花花啊!!突然每天双更……就这么几章了早更早开新文~捂脸
铺天盖地的血混合着海水向她翻涌而来,她被困在其中进退两难。前方有一个面容模糊的少女在绝望的大笑,她想要冲过去却被无形的藤蔓束缚了双脚。整个世界都是红的,视觉是冲击的红,而嗅觉则是绝望的腥甜。
房间内静悄悄的,慕容沣趴在床侧,鬓角是一片花白颜色。静琬轻轻坐了起来,伸手抚过慕容沣发白的鬓角,声音里是惊惶与恐惧。“沛林。”她轻声呢喃,“为何我总是梦见有一个绝望的女子在血海中诅咒你,而我却偏偏什么也做不了。”语罢,房内依旧是一片窒息的寂静。静琬苦笑起来,又转身睡去。
半晌过后,原本熟睡的慕容沣看着眼前沉睡着的宁静面容,微微抿起嘴,眉心皱起。他为她记忆苏醒的这一刻准备良久,想了千般对策,却终究是躲不过了么。
渡轮一路驶来,却不是来时的路。安然诧异的询问百里殷末,却得到他吊儿郎当的回答:“婚后我们聚少离多,你难道不想与我同去川蜀么?”安然被这一句话噎了回去,却依旧掩饰不住心里的焦急:“母亲病重,我想先行回到阑镇。”殷末却摇摇头,“岳父大人心疼岳母,你回去自然也是帮不上忙的。”百里殷末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安然自然是不好反驳的,只能够点点头。
他们抵达川蜀的那一日便被接入了锦官城中,天空阴沉沉的下着下雨,路上的行人似乎是习惯了,梳着学生头的女大学生举着精致的油纸伞别有一番风情,安然看着汽车驶过的地方怔怔出神。“夫人来自北方怕是不习惯这样的雨吧。不过锦官城里一年有一半的时间都在下雨呢。”前座上一名身着锦蓝色旗袍的年轻女子回头笑道,明明是和安然说话,但是一双眸子却直勾勾的看着容貌俊美的百里殷末。安然自然是瞧出了其中猫腻,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吴小姐倒是对北方的气候了解。”那女子见她搭话眼睛一亮,笑容甜腻:“安然姐姐叫我倾城便好。”安然却不再搭话。
吴倾城,误倾城,勿倾城。当年为她取名的人到底是何良苦用心,她在心底捉摸起这个名字,眼前却浮现出伊藤未央醉后眼底的风情流波。那样的女子才是倾城的吧。那厢吴倾城却说得更欢了,“我曾去西洋留学回来后在北方的蜜镇住过数月。就是那个以基督教教堂闻名的蜜镇。在那遇到了一个倾国倾城的修女,而后才觉得自己的名字得来惭愧。”百里殷末见安然兴趣缺缺又不好拂了吴家大小姐的薄面,不由接下去问道:“那修女的名字可也是倾国倾城?”
吴倾城眼底的一抹爱慕油然而生,不由大了胆子道:“那修女额间有道疤,少言寡语,我在那居住数月才得知那是位扶桑女子,大家都唤她纯一。”安然细细品来,只觉这个名字满口生香,不自觉得出声道:“真的是好名字,纯然而一。”百里殷末见她终于摆脱了连日的忧愁,心里欢喜,不由揽过妻子在她耳边低语道:“你若喜欢,以后我们的女儿便叫这个名字。”他的气息灼热,让他耳根发烫,眼前还有旁人巴巴的看着,安然略有羞意的推了推放肆的百里殷末,却被他握住手,再也挣脱不开。
微微抬一抬眼眸,却见吴倾城面色尴尬,最终转过身去,不再言语。
当家人不来迎接他们却偏偏派了适宜婚嫁的吴家小姐前来,那女子分明精心打扮过,眼底的倾慕一览无余,安然垂下眼眸,含着一抹笑在百里殷末耳边低语道:“夫君倒是好身价,哪日我缺了首饰便将夫君当了去,定能换个好价钱。”她只觉腰间一紧,耳畔是百里殷末低低的笑声。
他们便在吴家大宅里住了下来,宴会酒席车水马龙,她总是怀念起那个带着她闲逛的女子,忽然对这满目荣华失了兴趣。
这日,百里殷末得闲便携安然去城中有名的锦织店中挑选衣物。吴倾城自然也是巴巴的跟了去了,虽说是陪同,但偏偏百里殷末为安然选的旗装她都要试一试,安然看得好笑,似乎多日的闲置又有了新的乐趣。百里殷末见她并不反感,便没有阻止。
那是一件殷红色的旗袍,一朵朵盘亘的花从侧面旋转而上,偏偏老板是个性格古怪的女子,五官平凡却面色如雪,嘴唇是艳丽的大红。这样美丽的旗袍自然是吸引了吴倾城的注意,她连忙抢在安然开口之前道:“我要试这件衣服。”纤纤玉指随意一晃,骄纵十足。
却不料那坐在一旁抽烟的老板娘只是瞥了她一眼,而后冷淡的说道:“你不配。”吴倾城被噎得面红耳赤,准备再开口时却见那女子看了眼一旁珍珠色旗袍的安然,又开口道:“难看死了。”
众人一惊,吴大小姐面色终于转好,却见那女人站起来取下红色旗袍扔给安然,语气依旧是清清冷冷的,“明明就是穿红着绿的美却套了这不伦不类的珍珠色,贤惠的少奶奶?”她略有讽刺的看着笑容不变的安然,“明明就是个勾魂儿的角色。”安然依旧不恼,只是接过她手中的红色旗袍,忽然微微迷了眼。
她侧目看着同样怔仲的百里殷末,想起两人第一次的碰面。那时她还是二八双华,最最耀眼的年纪,一身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