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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与上次的情况一模一样。
又来了?
慕晚晴咬了咬唇,不自觉的裹紧了身上的大红披风,站起身来。
如果叫人的话,想必会惊动楼上的人,若是逃走,以她的能力,恐怕拦阻不住,不如自己先上去。无论如何,至少要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在捣鬼!打定主意,慕晚晴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取过手边的烛台,将火石装入袖袋,吹熄了烛火,为了不惊动人,连棉鞋都脱掉了,只着白袜,悄悄走上了三楼,猛地推来了门。
书库内一片空旷寂静,似乎根本没有人来过。
“我已经看见你了,出来吧!”慕晚晴喝道,精神高度集中,不肯错漏丝毫异样。
房内只回荡着轻微的回音,除此之外,别无动静。
“咔”的一声,零星火光闪过,随即,轻小的火苗一跳,慢慢燃了起来,却是慕晚晴点燃了蜡烛,高举起来,映照着房间。高大的书架在地上投下浓重的黑影,将诺大的书库分割成破碎的阴暗两部分,看起来,微微有些渗人。
举着烛台,慕晚晴小心地巡视着书库,结果也与上次相同,没有丝毫异样。
慕晚晴实在疑惑极了,边走边想着这种蹊跷事,一时没注意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下,顿时一个趔趄,几乎摔倒,同时“哗啦啦”一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摔倒在地。慕晚晴及时稳住了身子,也护住了手中的烛火,回头望去,却是摆在角落里的一个黄花木小花几,四个角落各有一个,上面摆着松柏盆栽,以供欣赏之用。
现在,原本摆在上面的盆栽已经被她带倒,花盆跌碎在地,松柏盆栽和泥土散乱一地。
慕晚晴舒了口气,俯身正准备收拾,却忽然发现散乱的褐色泥土里,似乎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微微皱眉,伸手拾了起来,拂去上面沾着的泥土,却是一个木雕圆筒,筒身甚至还刻着精致的花纹,重量却有些轻,应该是镂空的,类似于笔筒之类,里面可以放东西的那种。
泥土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慕晚晴越发奇怪,研究了下,用了扭了两圈,圆筒从中打开,一段白色的东西从里滚出,跌落在地,却是个小小的白布娃娃,用墨笔胡乱画出五官,身着简陋的女式服装,胸前写着“庚戌年九月初七申时”,墨迹已经有些褪色,应该有些年月。娃娃微微隆起的腹部却扎着细小的细针,针身依旧明亮,在烛火下闪烁着幽幽的光芒。
这是……
慕晚晴皱紧了眉头,捡起娃娃,放在圆筒里装好,想了想,又起身去看其余三个角落的盆栽。
将四个模样各异的木雕圆筒放入袖袋,慕晚晴神色晦暗的下了楼,推开门的瞬间,忽然想起上次的情形,微微一顿,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这才推门而入,第一时间举起烛火向窗户口照去。
窗口仍是开着一线,空空荡荡,并没有想象中那个惨白着脸的小孩。
慕晚晴松了口气,走过去将烛台放好,想起那四个靥镇娃娃,心中百感交集,目光无意中扫过床帏,就在一霎,一抹血色跃然入目,漫不经心的眸光瞬间睁大,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猛地喊叫出声。
一把雪亮雪亮的匕首直直钉在床榻中间,垂坠下三尺白绢。
白绢上,十二个碗大的字以鲜血写就,血犹未干,顺着字的笔画蜿蜒流下,鲜血淋漓,在雪白的绢布上,更显的赤红鲜艳,宛如来自幽冥地狱的警告,触目惊心。
“离开陆府,否则,下一个就是你!”
匕靶上缠着银红色的络子,络子末端,垂坠着一块闪亮的金色圆牌,在夜风的吹拂下,晃来晃去,连带牌身所反射的烛火光辉也跟着闪烁不定,明暗交错,仿佛恶魔的眼睛,一眨一眨,冷冷地盯着慕晚晴。
“匕首和金牌上同样没有任何指纹,绢布亦然,自己确实是以鲜血所写,应该是人血没错,不过,字迹有些歪歪斜斜,应该是用左手所写,应该是避免被人认出字迹。奇怪,难道这个人我们认识?哎,你们觉得呢?这字迹,有没有觉得眼熟?”慕晚晴带着手套,检验着突然出现在她房中的三样东西。
可惜,这里没有血液检定仪器,否则,说不定能够有所发现。
莫言歌无奈地唤道:“晚晴!”
“慕……晚……晴……”玉轻尘阴森森地磨着牙,有些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啊?你们叫我啊?什么事啊?时不时对着笔迹有印象?”慕晚晴故作茫然地转过头,摆出最天真无邪的表情,清凉如水的双眸可爱地看着众人,偶尔眨一眨,满面的纯洁无辜。
莫言歌离开陆府,安排黑松军调查云安然提供的名单,排查陆云芝的情妇是哪位,一直到晚间时分才回来,谁知道,刚刚回府,便听见慕晚晴的惊叫声,急忙赶了过来,看到那血淋淋的警告。云安然比他回来的更晚,但得知此事后,三人的反应却完全相同。
离开陆府。
没有什么,比慕晚晴的性命更重要。
但是,面对三人的建议,慕晚晴却一直装傻充愣,东拉西扯,不肯就范。
“晚晴妹妹,我明白你想要查出真相的决心,但是,没什么比性命更重要!”云安然淡淡地开口,神色安然沉静,毫无往日的嬉笑不恭,“你要明白,这个人能够如此轻而易举地将这些警告放在你的房间,如果他要对你不利,那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晚晴妹妹,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是啊是啊,”陆修齐和王岸之齐声道,“慕姑娘您还是暂时离开吧!”
两人转的是同样的念头,这位慕晚晴姑娘,是忠勇亲王的心上人,官场新贵玉轻尘的贴身侍婢,看起来也是宠溺异常,又跟名门贵族的云安然相交甚深,这样的人,要是在陆府出了什么意外,他们是在担当不起啊!
尤其是陆修齐。
再怎么说,慕晚晴也是他邀请来的,竟因此被盯上,若有好歹,无论如何,他都脱不掉关系,因此,更是大力劝导,希望慕晚晴能离开这是非之地。
“古语有云,遇到困难要迎难而上,逆流勇进,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云安然似笑非笑:“哦?这是哪个故人所云的呀?”
“别跟她废话了,”玉轻尘一眼识破某人意图东拉西扯,搅乱视线的诡计,直接道,“莫言歌,直接打晕了带走就对了!”
“公子,我不就是砸晕了你那么一回,犯得着记恨到现在,非要报回来吗?”慕晚晴不忿地嘟囔着,忽然一拍大腿,道,“对了,你们猜猜,我在三楼书房发现了什么?你们一定想不到,那里居然会有这种东西。”说着,从袖袋里取出那四个雕花木筒,“猜猜这里面是什么?”
云安然微微凑近过去:“什么?”
玉轻尘明察秋毫:“还想转移话题?”
“公子……”意图被玉轻尘挑破,慕晚晴哀声叫道:“我觉得,公子你完全可以再笨上很多很多,真的,一点都不影响你的英明决断!不过,这里面的东西,真的有些奇怪呢,不信你们看!”趁着玉轻尘忍不住失笑的光景,她急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四个雕花木筒打开来。
四个靥镇娃娃一出现,众人都是一怔。
“这是靥昧,”究竟是玉轻尘最为博学,一眼便认了出来,“而且是所有靥昧中最阴毒的一种,叫做引昧。”
“引昧?那是什么?”慕晚晴好奇地问道,她对这个东西的认识完全来自于电视剧,只知道有人弄这种小人,用针扎,以此来诅咒他人,却从没听说还分什么靥昧,引昧的。
“一般的靥昧,只是用巫术来咒人遇祸,但是,引昧不同,引昧是通过巫术,以红衣为引,引恶鬼宿于被咒之人体内,而你手里拿的这种,是引婴昧。”玉轻尘去过靥镇娃娃,指点着解释道,“看到了吗?这人偶腹部微微隆起,应该是有身孕之人,引婴昧是引来恶灵,吞噬掉原本腹中的婴儿,取而代之。因为牵涉到吞魂代魄,又与子孙后代相关,所以被视为邪恶异常的巫术。”
闻言,陆修齐的脸色顿时大变,似是愤怒又似伤痛,嘴唇血色尽失,微微蠕动着,却说不出话来。
王岸之也异常惊讶,神色复杂。
这东西藏在明月楼,又咒的是有身孕之人,所咒之人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是谁?到底是谁?”一直以来,悲伤沉痛的陆修齐突然暴怒,额头青筋爆起,猛地喝道,“是谁用这样阴毒的手段诅咒芝儿?我一定会查出来的,一定会!到时候,一定把她千刀万剐,绝不宽带!绝对不!”说完,几乎是冷冽地扫了眼王岸之,拂袖便走,连劝慕晚晴离开之事都忘记了。
王岸之起身,向众人点头致歉,也跟着离去。
“诅咒?难道说,陆云芝疯癫时所说的诅咒,指的就是这个吗?”慕晚晴歪着脑袋,喃喃自语。
对于巫术啊,靥昧啊这些手段,她有着一种异样的感觉。
以她无神论的信仰来说,这些显然不可能真的致人于死,但是,从另外一方面来说,做这些事情的人,却是深信,这些靥术能够奏效,换而言之,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那些人是抱着杀人的目的而为的,心思恶毒却是毋庸置疑。
要认真追究起来,跟故意杀人也没多大区别啊!
当然,哪些人可能做这种事情,也很清楚,知不知道是哪个、
菡素说的那些事情,终究是片面之言,她始终半信半疑,但现在,面对这些靥昧娃娃,一切就真的铁证如山了。那些看起来柔弱文静的妾室,原来真的有人存心如此狠毒。
“咦,难道说,这就是侍月和陆星儿遇害的原因?”
慕晚晴突然心中一动,随即又摇头否定,“不过,也不对啊!我发现这些靥昧娃娃的时候,它们藏得很好,如果不是我不小心带倒了盆栽,花盆跌碎,除了做这些娃娃的人,恐怕没有人知道有这些东西,不然,应该早就丢掉才对!”
“却是。”玉轻尘也点点头,“不过,这也许跟陆府的种种怪事有关。”
“公子,你真的相信,这样靥术有用吗?”
玉轻尘神色郑重:“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莫言歌在一边看着,忍不住叹息:玉轻尘啊玉轻尘,难道你没发现,不知不觉中,你还是被她带得偏离了原题,把离开陆府的事情忘到九霄云外了吧?想着,又是一声叹,算了,既然她想查,就让她查好了,最多,他跟云安然再警戒些,再辛苦些,他也真的很想看看,这一切,到底是谁在捣鬼?
回到德心苑,怒气冲冲的陆修齐二话不说,直接叫人把妾室邀云叫来,王岸之紧追在后,却也知道这事做得狠毒,不好说什么,只能坐在一边,心中百般念头沉浮不定。
因为小少爷鬼魂索命一事,邀云本就心慌难抑,这会进来,见两人气色都极为不好,心下更是战战兢兢。
陆修齐死死地盯着她,忽然猛地一拍桌子:“跪下!”
这一声惊响恍如昼雷,邀云身体猛地一颤,身不由己地就跪了下去。
“说,谁叫你用引婴昧咒芝儿跟她肚子里的孩子的?”陆修齐心中已然怒极,也不兜圈子,直接问道,“除了你之外,还有谁一起?;陆星儿和侍月呢?她们有没有参与?”
引婴昧!
听到这三个字,邀云顿时如遭雷击,心中惊骇如见鬼魅,表面强自镇静,颤声道:“妾身不懂,什么……什么是引婴昧?那是什么?”
“还敢狡辩?”陆修齐怒喝,拍案而起,“除了你们,还有谁会靥咒芝儿跟她腹中的孩子?你们的存心好恶毒啊,居然用巫术引来恶鬼,杀死芝儿原本的孩子,害得她伤心发疯,你们难道就不怕遭报应吗?怪不得,怪不得从四年前开始,府中就一直不安稳,原来,原来是你们引来的恶灵!好!好!真好,现在,算是自食其果了!”
“老爷,妾身冤枉啊!”邀云忙哭喊着道,“老爷说的事,妾身真的一无所知,也许是其他的姐妹所为,妾身真的全不知情啊!老爷明鉴!老爷明鉴啊!”说着,砰砰砰地直磕头,又泪眼朦胧地看着王岸之。
王岸之犹豫了下,上前,轻声:“岳父大人,这事是谁做的,犹未可知,也许真的与邀云无关。”
邀云也拼命点头,涕泪满面。
“你可以跟我狡辩,说你没做!确实,我也没有证据,也不耐烦听你在这哭诉。可是,邀云,人在做,天在看,你且看看,被你害死的芝儿孩子信不信你这番话?你且试试,看那因此盘旋在陆府的恶灵信不信你这番话。肯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