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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筝叹了口气,点点头。
的确,善于断案的慕晚晴,现在,是他最大的希望了!
昌平宫,胭脂醉下,梅香幽幽。
一方石桌,一壶香茗,几碟茶果,玉轻尘和玉连容相对而坐,少年白衣,鹤发红袍,白与红,宛如冰火难相容,但此时此刻,两人之间却是寂静安详,看起来全无芥蒂。
看着玉轻尘打发通报的人,玉连容道“轻尘一一”
玉轻尘微微一笑,道:“太傅,你忘了吗?今日父皇才颁布圣旨,从今往后,我姓楚名策,您不能再叫我轻尘,该唤我睿亲王才是。”
“正是,”玉连容心中微微失落,随即抛开,问道,“你跟忠勇亲王,以前不是朋友吗?”
玉轻尘笑容平静,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你要推脱,不肯见他?”
玉轻尘淡淡一笑,眸光平静:“太傅真的不懂吗?”
玉连容微微一怔。
“那日,在文成殿,太傅不是已经看出来了吗?我喜欢晚晴,而她,已经是钦定的忠勇王妃,太傅不是担心,我会做出什么丑事,令忠勇亲王和我蒙羞吗?”玉轻尘笑容平静,没有丝毫涟漪,唯有在捉到晚晴的名字时,眸中闪过一抹光芒,随即掩去,换上满眼的温和平淡,道,“太傅担心的,我自然也懂,所以,还是远着他们些好,一来断念,二来也可避嫌,以免误人误己。太傅以为呢?”
玉连容又是一怔,有些无措地点点头:“正该如此。”
一时间,两人之间又陷入沉默,玉轻尘淡然自若,玉连容却觉得有些尴尬和不自在。
那日在文成殿,玉轻尘忽然转念,认下了楚天阙,之后,便顺理成章地被挽留,居住在昌平宫,到现在已经数日。本来,玉连容还有些担心,怕他又犯倔脾气,再气得楚天阙暴跳如雷,已经做好了为这对父子调和的准备。谁知道,数日以来,玉轻尘却十分柔顺乖巧,丝毫也不曾触怒楚天阙,反而相处得十分和睦,两人谈书对弈,漫步议国,倒也丝丝入扣,全然一派父子情深,其乐融融的局面。
而对他,也恢复了往昔的尊重和顺从,毫不违逆。
好像,他还是从前那个安静沉默却柔顺的孩子,除了跟楚天阙相认,并没有丝毫的改变。
但是,却也有些事情,再也回不来了。比如,这孩子再也不曾叫他爷爷,而是称他“太傅”;而他,也不许他再叫他“轻尘”,而是温和地提醒他,要唤他“睿亲王”,在恭敬守礼之余,从前的那种祖孙亲情,那种脉脉的温情,在这份礼仪之中,终究荡然无存。
是欣慰,但也有些遗憾。
而在欣慰遗憾之余,玉连容却也有些疑惑。
“轻一一睿亲王,其实,寿宴那天的事情,另有缘由,我一直没来得及跟你解释—一”
“我知道,”玉轻尘微笑着,打断了他的解释,“太傅是为我好,毕竟,玉府两位公子都不成器,大公子贪财,二公子好色,太容易被人抓到弱点,生出事端,若我是以玉府三公子的名义与父皇相认,无论如何,在外人眼里,总有一份香火之情,我也不好不顾,说不定会因此被掣肘,太傅这样做,是不想我将来为难。”他微笑道,黑眸若琉璃光转,“当时,是我太过年轻气盛,没想到太傅的苦心,所以才会曲解太傅的好意,真是对不住。“
“啊,没什么,睿亲王能够明白就好。“玉连容欣慰地点点头,又问道,“那么,皇上一一”
“太傅说过的,他是帝王,有他的苦衷和无可奈何,何况,瞧他如今对我的恩宠,宛如中日,无人可比,想必当初,对母妃也是如此。说起来,都要怪闻氏父女,若非他们,何至于此?以前,是我太任性了。”玉轻尘笑着,温语解释,温和安然。
玉连容笑道:“睿亲王能明白就好。”
终于,终于还是让他等到了,等到这个孩子开窍,懂事,终于能够理解皇上的苦衷了。
玉连容欣慰地想着,但同时又发现,这一场解释下来,他跟楚策,又恢复到先前无话可说的情形,楚策倒是安静平淡,丝毫不觉异常,但他却总觉得有些莫名的尴尬和不安,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告辞:“睿亲王身体不好,还是多多养息为好,我就不打扰了。”
说着,起身告辞。
玉轻尘也不挽留,微笑着点头:“多谢太傅关心,太傅慢走。”
宽阔的院落,顿时剩玉轻尘一个人,然而,他却依然安静温和地笑着,神情不曾有丝毫的改变,只是那双眼眸,似乎越来越漆黑,越来越浓重,宛如浓墨深夜,沉沉的黑,沉沉的暗,看不到一丝的光亮。
“楚策哥哥,你戏演得真不错啊!”
院门处突然传来一阵掌声,随即,身着金丝盛装的楚青阳慢慢现身,云鬓高耸,美丽的脸上笑意宛然,一边鼓掌一边走到玉轻尘身旁,坐下,笑道,“怪不得那天,你不肯理我,原来有这底牌!”说着,仔细地打量着他,赞道,“楚策哥哥果然是一表人才,亏得我先认识莫哥哥,不然,说不定会喜欢上楚策哥哥,那可就糟糕透顶了!”
玉轻尘淡淡笑着:“几日不见,青阳公主捧人的本事,倒是大有增长。”
“楚策哥哥,既然你我是兄妹,那更是一国,没的说!“楚青阳深受楚天阙喜爱,因此,连楚筝和楚笙,也对她讨好不已,早已经习惯了众人的追捧和喜爱,下意识地,对着玉轻尘也亲昵起来,撒娇道,“楚策哥哥,我知道,你是天下第一聪明人,你帮帮我,好不好?”
玉轻尘只是淡淡笑着,随手为自己倒了杯茶,没搭话。
“楚策哥哥,你就帮帮我吧!再说,”楚青阳扬眉,眼波流转,凑近过来,轻声道,“这样对楚策哥哥也有好处,不是吗?楚策哥哥喜欢慕晚晴,是不是?不许狡辩啊!别拿对太傅那番说辞来糊弄我,我可不是那样的厚道人,轻易就被你瞒过了。其实,楚策哥哥是心里另有算计吧?”
玉轻尘淡淡道:“什么算计?”
“文成殿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楚策哥哥原本不想认父皇的,突然之间就改了主意,又讨好父皇,其实,你是为了慕晚晴吧?“楚青阳笑道,一副“你根本就瞒不过我”的模样,“你是想,认下了父皇,有了足够的权势和地位,想得到慕晚晴,自然更加容易,对不对?不肯见莫哥哥,也不见慕晚晴,不过是故作姿态,免得人家疑心到你,是不是?”
玉轻尘眸色微沉,瞥了她一眼,眸眼中冷意森然。
“好了,楚策哥哥不喜欢,人家不说就是了。”楚青阳有些畏惧,急忙讨好地道,随即又拉住玉轻尘的手臂,央求道,“不过,楚策哥哥就行行好,帮帮妹妹我这一回吧!我只需要你帮我一个小小的忙,再说,如果我折散了莫哥哥和慕晚睛,对楚策哥哥你也有好处,不是吗?”
玉轻尘默默地看着她,许久,才淡淡道:“你想怎么做?”
“楚策哥哥你这是答应帮忙了吗?”楚青阳惊喜地道,亲昵地将头靠在他肩上,笑道,“我就知道,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兄妹,兄妹齐心,其利断金嘛,对不对?”
玉轻尘忽然咳嗽起来,不动声色地挣脱了,道:“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其实很简单,只要楚策哥哥设宴,宴请莫哥哥和其他众臣,想办法灌醉莫哥哥,然将他引到我在的客房,剩下来,就是我的事情了。楚策哥哥只要在适当的时间,将父皇以及众臣,最好能再将慕晚晴一道引来,到时候,众目睽睽之下,木已成丹,莫哥哥又是坦荡君子,无论如何,都会对我负起责任来的。”
玉轻尘淡淡道:“那只是你得利,我的好处在哪里?”
“楚策哥哥放心,只要莫哥哥肯娶我,我总有办法,折散她跟莫哥哥的。到时候,她被莫哥哥遗弃,最虚弱的时候,楚策哥哥若能在她身边,趁虚而入,慕晚晴还不是你的掌中之物?”楚青阳笑也着他,道,“以楚策哥哥的容貌身份,才华情痴,不会连都做不到吧?”
玉轻尘淡淡一笑,道:“话虽如此,不过,若依你所说,我岂不是暴露得太明显了?我设的宴,我灌醉的莫言歌,我让人引莫言歌去休息,到最后跟你成就好事,谁也猜得出来,是我在捣鬼。你以为,晚晴跟你一样是白痴吗?”
“当然不会这么明显,我自有其他安排,楚策哥哥到时候只管看戏就好。”想到五年的期待和美梦,终将成真,楚青阳忍不住兴奋起来,自得道,“楚策哥哥放心,到时候,所有人都会觉得,这件事与你无关,与我也无关,一切看起来,都只是一场阴差阳错的巧合而已!”
“是吗?不对,对于青阳你的智商,我实在没什么信心!”玉轻尘淡淡道,“还是把全盘计划都告诉我吧!”
“好吧,就知道,楚策哥哥是聪明人,才不肯吃亏!”楚青阳嘟起嘴,凑近过去,附耳,低声将她的计划说了出来,末了,才道,“这下,楚策哥哥可以放心了吧?谁都知道,我喜欢莫哥哥,要是没有完全的把握,谁都想象得出,是我在算计莫哥哥,到时候,先声誉扫地的,可是我呢!还会惹得莫哥哥厌恶生气,我有那么傻吗?”
玉轻尘眸光闪烁,最后,淡淡一笑:“看起来,经过些事情后,你确实比猪聪明了点!”
“楚策哥哥,你不许这样笑话人家,不然,我就生气,不理你了,楚青阳半真半假地嗔怪道,拉着他的手,摇晃着,“说了半天,我什么都说了。楚策哥哥,你到底答不答应嘛?
玉轻尘垂眸思索半晌,犹豫了半天,终于深深地吸口气道,“好吧。”
“太好了,楚策最好了!”楚青阳兴奋地地神,欢呼雀跃,“那我现在就去安排,等安排好了,就通知楚策哥哥,然后,就等楚策哥哥设宴了!”说着,欢天喜地地跑出昌平宫,着手安排一切。
玉轻尘看着她远去的身影,依旧笑着,眸色却越来越黑,越来越亮。
仙人跳啊……真是好土的把戏!不过似乎也蛮有趣的……绝美的容颜微微舒展,玉轻尘的嘴角慢慢勾起了细细的笑意,默默地想着。
一场阴差阳错的巧合么……
156章 温州饷银案
莫言歌和楚筝,带着厚厚的资料,回到了忠勇王府。慕晚晴正在跟秦怀扬争执什么,还有云安然在旁。见莫言歌回来,慕晚晴急忙站起身来,眸带询问,莫言歌摇摇头:“还是没见到人,说是皇上在。”
慕晚晴秀眉紧蹙:“奇怪了,怎么都见不到人?”
寿宴后,玉轻尘离府,她自然也没再住下去,玉连容也早安排人手,将她的东西送到了忠勇王府。之后,一连串变化,玉轻尘进了皇宫,她就住回了忠勇王府。那天在文成殿,玉轻尘突然转口,认下楚天阙,已经够令她惊讶的,没想到,接下来听莫言歌说,他们父子竟相处得十分和睦,其乐融融,更令慕晚晴百思不得其解。
公子对楚天阙的厌恶,她一向清楚。
现在,两人却能够父子情深,慕晚晴实在很难想象,总觉得心中忐忑不安。
然而,她几次入宫求见,却都被告知,皇长子在与皇上相聚,无法见客。她又不能一直拿着言歌的令符,无奈之下,只能托莫言歌去见玉轻尘,却也是接连碰壁,心中的阴影顿时越来越重。
“轻尘的事情虽然古怪,却还不算太严重,现在,倒是楚筝最需要你的帮助。”
莫言歌何尝不担忧,但是有轻重缓急,当务之急,还是温州之事,“今天,皇上下令楚筝追查饷银案,只给他半月的时间,尤其点名要追查出饷银下落。晚晴,你精善断案,看能不能帮帮楚筝?”
“半个月?”慕晚晴失声惊呼,“光从京城到温州,也差不多要十天吧?只剩五天,怎么可能就追查出来?”
楚筝神情苦涩:“所以说,是父皇在给我出难题。”
敏妃之事,慕晚晴也从云安然处听过,顿时恍然,看着楚筝那温淡却苦涩的模样,心中忍不住叹息,忙道:“放心,我一定竭尽所能地帮你!”
楚筝微微一笑:“那就全拜托晚晴你了。”
慕晚晴心有余,却力不足:“可是,饷银被劫一事,我全无所知,就算心中就动身去温州——”
“那样根本来不及!”莫言歌截断她的话,道,“我们根本没有时间去温州。好在,我们早有准备,已经派可信之人去温州着手此事,如今关于案情的消息都已经传了回来,我们还是在京城商议,有了结论再传书温州之人,由他行事,这样反而能快些。这些,就是全部的情报了,我们一起看,边看边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