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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歌也是聪明人,一点就明,当即笑道,“如果楚笙知道,他这一时意气之言,反而为我们指明了线索,一定后悔莫及!”
楚筝微笑道:“这才像是他的个性。所以,我一直很奇怪,以他的才智,怎么就能布置出饷银案这样缜密周详的陷阱?”
慕晚晴蹙眉,疑惑地道:“这陷阱很缜密周详吗?”
一时间,三人都被这句话的强大气场给震得无语了。
不错,在他们看来,百思不得其解,疑惑万千的温州饷银神机妙算,在慕晚晴这里,却只是拿着别人搜集的资料看了一遍,就推理出案情经过,在她看来,这样容易就被看破的计划,一点也谈不上缜密周详。
可是……想想自身,三人同时叹气,一时间自尊心极度受伤。
“呃,你们怎么了?”慕晚晴看着突然意气消沉的三人,更是茫然不解。
还是楚筝最先振作起来,摇摇头,笑道:“没事,只是,”他沉吟了下,还是忍不住道,“晚晴,如果——我是如果——如果有机会的话,你有没有兴趣到刑部或者大理寺任职?”
莫言歌和秦怀扬都是一惊,他们都明白,楚筝所谓的有机会,指的就是,如果他能继位的话,换而言之,这就是是楚筝在正式对慕晚晴做出的允诺,可见,这起温州饷银案晨,慕晚晴所展露的断案才华,有多么令楚筝激赏赞叹,这才完全破例地,想任命慕晚晴为刑案官员。
“我?”慕晚晴有些惊讶地指着自己,“女子可以做官吗?”
楚筝认真地想了半天,道:“反正,我想不起来,景华律法,有哪条是禁止女子为官的!”
“既然你敢请我,我为什么不敢做?”慕晚晴倒没犹豫太久,爽朗一笑,道,“不过,先声明啊,我只管断案,官场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可别指望我连这都能替你摆平!”
楚筝笑着看了眼莫言歌,道:“就算我想有人也不会同意吧?”
“哎呀,被你这么一打岔,我差点连正事都忘记了!”慕晚晴看着莫言歌,只管笑,忽然间想起先前的事情,猛地醒了过来,嗔视三人一眼,这才道,“刚才,我是想说,楚笙既然能那么自信对太子殿下说出这样的话来,那么,可想而知,他藏匿饷银的地点,一定非常隐秘,才能让他如此自信。这样想的话,恐怕不是常规的隐匿方式!”
“哦?”楚筝也是一怔,随即道,“你有什么思路吗?”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饷银被劫的地方,恐怕就是这里了!”慕晚晴说着,羊脂玉般的纤细手指指向地图和某处。那是甘州到温州边界的中间路段,根据地图的标注,虽是官道,两边却是山林,山脉连绵,丛林覆盖,连绵数百里,藏匿和伏击都是极好的地点。
众人看着她所指的地方,都连连点头:“这里确实是个动手的好地方。”
“地形是一方面,因为便于隐藏行踪,以及替换饷银的木材之类的东西,但理重要的,是这里!”慕晚晴纤指微偏,点了点官道旁边的标注为湖泊的地方,凝神道,“我记得,温州已经比较偏南边,即使冬季,湖泊海河也不会结冰,甘州比温州更南方,应该也是如此。楚笙的目的,显然是借饷银一案发难,一举将言歌、公子、太子三人都牵涉入内,饷银如果永远都找不到,那么对他反而更有利。你们想想,如果他将所有的饷银,就近丢入这些湖泊,沉入湖底……”她目视三人,问道:“你们谁能找得到?”
三人齐齐倒抽一口冷气。
“这一招的确够狠!平白无故的,谁会去搜查湖底呢?而且,”秦怀扬皱眉,叹道,“现在,我们就算这样怀疑,这样的寒冬,想要到湖底探查,已经千难万难,想将饷银彻底捞起,几乎是妄想!难怪,难怪楚笙能那么笃定,原来,他的底牌的确很够狠够绝,的确够让人伤神的!”
楚筝却目露坚毅之色,淡淡道:“虽然困难,却也并非无计可施!”
说着,与莫言歌交换了个眼色,两人齐齐点头。
“现在的重点,是要立刻派人搜查这湖泊,验证晚晴的推理,同时确定饷银的下落。”莫言歌缓缓道,“如果确定了的话,无奈之下,恐怕我们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开渠泄湖,放干湖水,然后再打捞饷银了。”
楚筝点点头:“”虽然有些困难,但也只能如此了!|说着,立刻起身,道,“虽然我相信晚晴的推断,但还是要尽快验证,毕竟,我们的时间并不多,我这就传书,命他们将重点放在这里,同时兼顾其他地方。”说着,又转过头,向慕晚晴点点头,无限感激地道,“晚晴,你这次真的帮了我大忙,谢谢你!”
“不用谢我,”慕晚晴嫣然一笑,举起手中的卷册,歪着头,俏皮地道,“你应该好好谢谢整理这些卷宗的人,若不是他的缜密周详,我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有定论啊!”
太子楚筝接手温州饷银案,限期半月追查出饷银的下落,这中间的猫腻,无人不懂,甚至有人断言,这次饷银案很可能重新洗牌朝堂居室,因此,满朝文武官员莫不对此事的结果翘首以待。
然而楚筝这边未有征兆,另一个消息却又将众人的注意力完全转移。
睿亲王在昌平宫设宴,宴请众官!
睿亲王是谁?如果现在要评选京城最风云人物,睿亲王楚策是当之无愧的榜首,去年七月出任为官,只是小小的傅阳县令; 不到半年,便因为救驾有功,平步青云,升任温州刺史,荣升之快,已是空前绝后; 今年新年伊始,却突然被指并非玉府血脉,因此愤而与玉府决裂,又遇到温州饷银案,多少人猜测这位官场新贵要就此零落,谁知道,他却摇身一变,成为了敏妃之子,皇长子楚策,封睿亲王。
敏妃是何许人也?
但凡在朝堂超过三十年的人,莫不清楚地知道,这位姑娘当时是何等的承蒙圣恩,若非悦亲王楚箬夭折,太子之位,都轮不到楚筝来坐。如今,楚策身为敏妃之子,皇室长子,又如此皇恩宠眷,许多人都暗地猜测,稳坐太子之位二十余年的楚筝,这次恐怕真的要栽了!
这样的人物,稍微有些心思脑筋的人,哪还能不趋之若鹜,逢迎讨好?
无奈这位睿亲王生性淡漠,身为温州刺史时,就从不应酬交际,拒绝所有来宾,成为睿亲王后,依旧如此,让他们想要营营都不得其门。
而现在,睿亲王却亲自设宴,要宴请百官,接到请柬的,无论目的为何,都绝无不去之理。
更有人私下猜测,这次设宴,说不定就是睿亲王决心争夺太子之位,拉拢群臣,以对抗太子楚筝的序幕,从今往后,这朝堂风云,怕是要越来越变幻莫测,令人难以猜度了。
那张精美华贵的洒金请柬,自然也送到了忠勇王府。
手执请柬,莫言歌仔细地看着,微微皱起了眉头,对身边的慕晚晴道:“真是奇怪,好好地,轻尘为什么突然想起要宴请百官?难道他真的想要跟楚筝对抗么?”
“我觉得公子不像那样的人!”慕晚晴倒不担心,她从没觉得,玉轻尘有做皇帝的心思,“哎,请柬上有我的名字吗?”
莫言歌摇摇头。
慕晚晴失望地叹了口气::“言歌,你觉不觉得,公子真的很反常?从那日在文成殿,他认下皇上后,这些天来,他居然一次也没有跟我们这些朋友联络。就连朝堂上见面,也从不看你一眼,我觉得,这不是个好兆头。”
“的确有些奇怪,”莫言歌若有所思,“我问了送请柬的人,他请了我,却没有请安然!”
两人说着同样的话,却根本是两个话题。
慕晚晴倒也没计较,想了想,道:“会不是是因为安然没有官职呢?”
“不会的。”莫言歌摇摇头,断然道,“安然虽无官职,却是皇上的近宠,地位之高,绝不亚于任何高官权臣,每次宴请官员的宴会,从来都没有遗漏过他!再说,我们四人,终究是朋友,于公于私,轻尘都没有道理不请安然。我觉得,这其中,恐怕另有玄机!”
“会有什么玄机?”
“说不出来。但是,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莫言歌蹙眉,深思着,默默道,“只怕是,宴无好宴呢!”
闻言,慕晚晴想也不想,一个横肘就顶了过去,顺便送上一个爆栗,白了他一眼,道:“我的阿牛哥哥,你这会儿装什么深沉呢?什么宴无好宴?设宴的人,是公子!难道他还会害你不成?”
莫言歌没有反驳,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头发,将她拥入怀中,脸上却渐渐浮现出凝重的神情。
跟晚晴的不同,身为五军都督,忠勇亲王,纵横沙场,浮沉宦海,莫言歌已经见过太多人心的变迁,情意的湮灭,尤其,在某些特殊的情况下,更是屡见不鲜。这些日子下来,他也能隐约感觉到,现在的睿亲王楚策,跟从前的轻尘,大有不同,只是不知道,他们之间的那份情谊,是否也随之变质了呢?
轻尘,希望你……不要变!
宴席设在了二月初十,冬季的严寒犹在,然而桃李的枝头,却已经孕育出小小的蓓蕾,娇嫩的花苞在寒风中微微摇曳,娇弱柔嫩,似乎风一吹就会随风飘零,格外地惹人怜爱。
这次的昌平宫,比上次除夕宴时更加富丽堂皇,各种奇花异卉摆满了庭院,花团锦簇。
莫言歌随意站着,偶尔与过来跟他打招呼的人聊两句,随意四顾,却又发现了一件事:这次设宴,几乎所有的贵族高官都到场了,只是没有请楚筝、楚笙兄弟,也没有云安然。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居然也没有受邀——理亲王楚天德!
似乎,之前跟玉轻尘关系比较密切的人,只有莫言歌受邀。
莫言歌想着,越发觉得这其中有蹊跷,心中顿时转过百般念头,忽然觉得有人在看他,猛地转头,却见一女子身着朱红宫装,云鬓花容,正痴痴地看着他,见被发现,却反常地没有靠过来,而是似乎很黯然神伤地低下头,然后,转身默默离开,情形与往日大异。
楚青阳!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莫言歌心底暗暗警戒,原先那种不详的预感,随着楚青阳的乍现乍隐,越发的浓重起来。
恐怕……真的是宴无好宴啊!
159章 宴无好宴(下)
正想着,宫门外一声尖细的通报声,身着龙袍的楚天阙携着玉轻尘的手,就这样缓步入内,满脸笑意,看向玉轻尘的眸光,是毫不掩饰的慈爱,而玉轻尘也笑着迎上他的目光,再偶尔转开,看着到场的贵客,不知是不是错觉,莫言歌觉得,玉轻尘的目光似乎从未往他这边投来过。
众人纷纷拜倒在地,山呼万岁。
楚天阙含笑让众人起身,率先进入昌平宫正殿,坐在了主位,玉轻尘稍下于他坐下,然后众臣依次入座。
见宾客落定,宴席的主人玉轻尘顿时站起身来,先向楚天阙一揖,这才转身,面向众人,笑着,朗声道:“今日我楚策设宴,承蒙众位惠顾,感激不尽。我如今虽身居王爵,但毕竟是后生晚辈,对诸多事情都还稚嫩,往后,还要请各位多多教导,多给予方便,我在此,先谢过了。”
说着,举起酒杯,向众人团团一揖,仰头,一饮而尽。
众人不敢怠慢,纷纷还酒。
杯酒入喉,玉轻尘的脸上顿时浮起淡淡的潮红,映着那身朱紫华服,看起来似乎格外的意气风发。他环视众人,正要再说话,殿外却忽然传来一声柔美感伤的女子声音:“请等一等!”
闻声,莫言歌顿时皱起了眉头。
话语声中,一道纤细的朱红身影步入殿内,正是楚青阳。这次,她却没有装扮得过于华丽,一身的名贵簪环首饰,只在头上别了根白玉簪,衬着略微清瘦了些的花容,竟有些素雅高贵的感觉。她慢慢走近,翦水瞳眸不自主地转向莫言歌,随即垂下,低声道:“抱歉,楚策哥哥,打扰你的宴席,我只想占用一点时间,可以吗?”
楚天阙浓眉紧蹙,喝道:“青阳,你的禁足令还没消,还不快回你的寝宫去?”
楚青阳对莫言歌的迷恋,天下皆知,为此几次三番生事。这场宴席,是楚策第一次宴请众臣,楚天阙绝对不希望,楚青阳再为了莫言歌,搅乱宴席,因此,不等她开口,便出声喝止。
楚青阳贝齿咬唇,轻声道:“父皇放心,女儿不是来搅席的,女儿只是……”说着,黯然垂首,神色凄然,慢慢地转过头去,看着莫言歌,凄然欲绝,“女儿只是,知道先前所为太过无视放肆,所以,想趁这个机会,跟忠勇亲王致歉,还请父皇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