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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晚晴妹妹!”云安然从善如流,讨好地问道,“我们现在去哪?你看,这么好的夕阳,这么美的景致,不如我们来个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说着,声音无限温柔,桃花眼又开始波光潋滟。
“约你个头,我要跟公子说案情的进展。”
走进云安然的房间,一股中药的味道便迎面扑来,苦涩异常。玉轻尘原本是躺着的,见二人进来,慢慢地坐起身来,慢慢地取过一边的外衣,慢慢披上,动作一如往常的优雅缓和,只是脸色比往常更苍白了些,眉宇中间的那股青意似乎有所加重。他微笑着,温和沉静如故:“怎么?有线索了?”
慕晚晴有些担心地看着他:“公子,你怎么了?”
“没事,老毛病又犯了而已,不打紧,休养几天就好了。”云安然轻描淡写地道,“说案子吧!有什么线索了?”
见他精神还好,慕晚晴稍稍放心,将今天问到的线索说了。
玉轻尘静静地听着,偶尔咳嗽几声,等到她说完,问道:“你怎么看?”
“从目前的线索来说,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那晚,死者跟叶观之在一起,因为某种原因拿起了匕首,而叶观之则在此时起了杀心,上前抓住死者的双臂,用力向死者胸部推去,死者挣脱不开,握着匕首刺入了自己的心脏。然后,叶观之将死者抱到床上,伪装成自杀的模样,然后插上门,在从窗户离开,第二天则假装关心司绍,邀人跟他一起去案发现场,发现尸体。叶观之的嫌疑很大。”
虽然那个高远行径也很奇怪,但是,在慕晚晴采集到的有效指纹里并没有他的指纹。景华王朝的人连什么是指纹都不清楚,根本不可能做抹去指纹的事情,这足以证明高原不曾到过死者的房间,更不可能是凶手。
玉轻尘点点头。
“但是,有一点怎么都说不通!”慕晚晴皱眉,显然,这个问题已经困扰她很久了,“叶观之虽然欠了高远一百两银子,但是,司绍确实留了遗书,将所有财产留给叶观之,而司绍也得了重病不治,等到他过世,叶观之就能够顺理成章地接管那二百多两银子。为什么他还杀司绍呢?杀人可是死罪!如果这点不弄清楚的话,想定他的罪只怕不容易。”
玉轻尘微微垂下眼眸,静默不语。
云安然在旁坐着,猜测道:“会不会债主逼得太紧了,等不到司绍死?”
慕晚晴白了他一眼,道:“在书院的时候,你跟我一起的,你没听到高远说,他已经答应叶观之,等到司绍过世后再还债的吗?”
“呃。。。。。我确实没听见。”云安然讪讪道,他只顾着幽怨了,“那会不会遗书是假的?”
“也不是。那封遗书全书院的人都见过,不可能是假的。而且,我也比对过笔迹,是司绍本人写的没错。”
。。。。。。
连猜了十几条理由,却都被慕晚晴一一否定,云安然难免有些急躁,道:“我们猜什么谜语啊?把那个叶观之抓过来,用用刑,不就什么都有了?”
“你有点技术含量行不行啊?”
慕晚晴鄙夷地道,在景华王朝,刑讯逼供是合法的,但是,作为21世纪的法医,她对这种野蛮而残忍的取供手法绝不认同,再说,这样也很容易屈打成招,造成冤假错案。
房间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只剩那股苦涩的中药味道在空气中飘荡。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泄了一地,如明黄的锦缎般华美秀丽,却又带着一股静谧,随着夕阳的西斜越拉越长,直到渐渐消逝。屋子里慢慢暗了下来,慕晚晴很自觉地起身,点燃了蜡烛,跳跃的烛焰照在屋内众人的脸上,忽明忽暗间,都是一脸的若有所思。
“公子,药好了。”左大安正好在这时来送药。
玉轻尘接过药碗,慢慢地喝了下去。
慕晚晴忍不住有些同情他,那药汁十分苦涩,隔着一段距离,只是闻着那味道,她已经有些受不了,可怜公子还要喝下去。更可怜的是,他还是喝的那么优雅沉静,不急不慢——话说,这样喝更苦哎!
慕晚晴想着,心思又转到了这件案子上。记得她在案发的房间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呢?她皱着眉,从案发时开始回想,一点一滴地过滤。。。。。。那个房间。。。。。。哪里不对劲呢?想着,目光随处乱晃,云安然仍然以手撑颔,在那装思想者,公子喝完了药,正把药碗递给左大安。。。。。。
对了!慕晚晴忽然眼睛一亮,击掌道:“我想到了!”
056章 触动心扉
众人都被她吓了一跳,尤其左大安,猛的这么一声,吓得他差点连碗都扔了,瞪了慕晚晴一眼,道:“你想到什么了?这么咋咋呼呼的,有点姑娘家的样子行不行?”
“之前到案发的房间,我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却说不上来,刚才看见公子喝药,我终于想到了!”慕晚晴顾不上理会左大安的责备,眼眸明亮异常,“我之所以觉得不对,是因为那房间缺了一样东西。”
听到案子,左大安也好奇地道:“缺了什么?”
“药味。”
玉轻尘神情微顿,双眉一扬,随即又平静下来,从旁边去过一条帕子,擦拭着唇边的残余的药汁。云安然瞥了他一眼,问道:“缺少药味?这是什么意思?”
“司绍得了恶疾,具体表现就是会剧痛难忍,闻家药铺的掌柜也说司绍的药方都是些止痛的药材。而根据书院里人的说法,司绍胆子小,又怕痛,所以才对这病畏惧不已,屡屡有轻生之念。既然怕痛,按常理来说,应该按时喝止痛药才对,从他过世到尸体被发现,也不过六个时辰左右,为什么房间里会没有一点药味呢?而且,我记得他房间的药炉也像是有一两天没动用的样子。这太不正常了。”
云安然双眸一脸:“确实古怪!”
看见公子喝药,慕晚晴骤然间想起了这个蹊跷,便脱口说了出来,这会儿才有功夫去想其中所代表的含义。当然啦,一般的案子里,这可能会成死者死亡时间判断错误的佐证,但是,在这个案子显然不合适,司绍死的当天,全书院的人都有见到他,再加上她绝对确定的验尸结果,不会有错的。
那么,到底是什么?
到底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一个怕痛的人会停止止痛药呢?慕晚晴以手撑头,蹙眉想着。有了这条线索,再从头开始整理整个案子,忽然一顿,有些不确定地道:“不会吧?”
左大安问道:“什么?”
“我在想,司绍的病会不会有问题啊?”慕晚晴沉吟着,道,“我记得,去问张大夫的那份口供上曾经说道,他在给闻大夫治病的时候,闻大夫整个人已经有痴呆的迹象,尤其在他的医术上有了问题,只是,没那么明显,所以大家都没有察觉?”
云安然凝眸:“你的意思是说——”
“我是说,司绍可能没有病,或者说,没有病得那么严重。”
“不会啊!”左大安摇头,“有一个学子证明,司绍确实曾经发病,疼痛难忍。”
“对,温舜是这样说过,但是,同时他也说了,那次他们同学出游,在山洞看见了头骨,回来之后司绍就说自己见鬼。即使别的学子跟他一起睡,什么都没有看见,他还是坚持自己看见了鬼,直到后来知道山洞里的骨头是兽骨才消停。也就是说,司绍是个心理很敏感的人,有很强的自我心理暗示。”见三人都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叹了口气,道,“简单来说,就是神经质,自己吓自己,所以,当闻大夫所他得了不治之症,会剧痛难忍时,他就相信自己确实得了绝症,会剧痛难忍。也就是说,其实只是他的心理作用,根本就不是实际存在的。”
左大安皱眉:“这个猜测会不会太离奇了。”
“想要证明这点很简单。”慕晚晴起身。道,“闻大夫过世已经有一个月了,这期间,司绍不可能就等死,不去看别的大夫,只要把这些人找出来问一下就能清楚了。”
第二天中午,慕晚晴再度来到闻家药铺。
一回生两回熟,药铺掌柜当然知道慕晚晴是什么人,从那肃穆的神色中似乎看出了什么,比上次见面上还要畏缩,身子不停地颤动,好一会儿才稳住,勉强道:“慕姑娘,你来了?要买什么药材吗?”
“我不买药材。”慕晚晴说着,径直走到柜台前,后面跟着万年跟屁虫云某。
“那慕姑娘这是……”
“闻老板,你不觉得在外堂说这些不合适吗?我们到内堂说吧。”
进了内堂,双方分宾客坐下,药铺掌柜唤人奉茶上来,慕晚晴啜着茶,偶尔扫视掌柜,却一言不发,云安然就更不用说了,以他炉火纯青的演技,什么场合该怎么发挥,他比谁都清楚。在这片静默中,最不安的莫过于药铺老板,坐在主位上,额头的汗一道一道地往下流,最后实在忍不住了,问道:“慕姑娘光临敝店,不知有何贵干?”
慕晚晴看着他,直接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闻老大夫头脑已经混沌的?”
药铺掌柜浑身一颤,勉强笑道:“我不明白慕姑娘的意思。”
“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慕晚晴双眉微扬,神色间倒也有着几分威仪,“我已经问过跟司绍看病的其他大夫,他们都说,司绍脉象正常,根本没有病。或者,你要我把闻大夫那些日子诊病的病人全部招来,再在你的药铺跟前开会,你才肯说?”
问那些大夫的过程并不顺利,面对着全傅阳县最好的闻老大夫的铁口直断,那些大夫根本不敢有丝毫的怀疑,都一口咬定司绍确实有病,而且病得很严重,会全身剧痛难忍,但问及究竟是什么病症,那些人又语焉不详,各抒己见,有说肝的,有说肺的,有说阴阳失调的,纷乱不一。最后,见慕晚晴敏锐通达,不是那么好哄骗的,无奈之下,只能含蓄地说:“其实,在下医技浅薄,实在诊断不出司公子有什么病症。”
也就是说,在他的诊断里,司绍真的是没有病的。
药铺掌柜闻言,脸色顿时惨白,双膝一软,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姑娘恕罪姑娘恕罪啊!义父他只是人老昏聩,并非有意误诊,害人性命啊!”
慕晚晴看着他们,好一会儿道:“起来说话。”
“是。”药铺掌柜战战兢兢地站起来,再不敢坐,垂首肃立,浑身不停地颤抖。
慕晚晴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闻大夫的问题的?”
“就在义父过世前半个月。”
“怎么发现的?”
药铺掌柜长长叹息,低声道:“那段时间,凡是来找义父看病的人,都被诊断是重症,刚开始还不觉得什么,后来人多了,却无一例外,我就起了疑心,于是,我假装身体不适,要义父帮我诊脉,结果义父说我得了痨病,从那时起,我才知道义父头脑已经昏沉了,于是就假说他身体不适,不再让他诊病了,再后来,义父就真的感染了风寒。”说着,泪如雨下。
“既然你知道,那书院命案后,你为什么不来衙门说明?”
“义父给司绍诊病是在我发现他昏聩的半个月前,我也不确定义父当时的诊断是不是正确的,后来见他来店里买药,确实脸色不佳,我又借着抓药的机会,假装不经意地询问他的身体状况,他也都说会发病,喝了药就好点。我当时还心存侥幸,或者他真的病了,义父并没有诊错。再后来,听说书院出了命案,学子司绍不堪病痛自杀,我几乎吓懵了。”
慕晚晴秀美微扬:“也就是说,你并没有告诉司绍,他其实没病?”
“当然没有了,义父做了一辈子的大夫,技艺高超,救人无数,没想到到老反而因为年迈昏庸而沾上污点,我哪里敢说?只想将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再也不提的好。”
“这么说,你也没有告诉司绍的好友叶观之了?”
“当然没有。”
慕晚晴皱眉,又问道:“难道说,除了你之外,就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吗?”
“此事事关义父一生的清名,我哪里敢乱说?只不过,前几天拙荆整理义父临终前的手稿,她也是杏林中人,从中察觉到不对,就问我怎么回事。我见遮瞒不过去,就对她说了,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人知道。我原本以为能保住这个秘密,可是在,昨天慕姑娘到我店里来,问义父的事情,我当时就有种不祥的预感,恐怕……果然……慕姑娘,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可是,请你相信我义父,他真的无意害人性命的,他只是,只是……”说着说着,已经泣不成声。
慕晚晴叹息,忍不住抚慰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