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容若温言而笑:“你同和硕公主瞒得我好苦,要不是我早猜到了你们的用意,哪里舍得放弃那一次。”
“要不是我知道你早已猜到了我们的用意,哪里敢躲你那么久。”若馨仰头静看那一片湛蓝的天,说道,“容若,十年茫茫,我们终于等到这一日了。”
(卷一完)
第一章 少时邂逅
酷暑里的蝉声此起彼伏;纳兰府的书房内透着几许沉闷。书桌前;纳兰明珠闷闷地抽着旱烟;一言不发。
“阿玛,我绝不入宫做伴读!”容若斩钉截铁道。
纳兰明珠伸手掴向他,怒道:“入宫做皇上的伴读是太皇太后下的懿旨,容不得你来反对。你要知道,阿玛花了多少心血才求得太皇太后的首肯;做皇上的伴读可是多少人连做梦都盼不着的。”
“老爷,你这是干什么;他还是个孩子。”纳兰福晋拢过容若;心疼地揉着容若微红的脸颊。
“你就知道惯他;无论如何;反正明儿个下了早朝;性德就跟我入宫去。”
容若气呼呼地跑出去,边跑边说:“我不进宫,我不做皇上的伴读。”
“你给我回来!快站住!”无论纳兰明珠怎么喊,容若都没有回头。
纳兰福晋一个踉跄,虚弱地倚在门上,无力道:“算了,这孩子脾气倔,回头想明白了就好。”
“只怕他想不明白。”纳兰明珠抽了一口旱烟,一眼瞥见面色苍白的纳兰福晋,赶忙扶住她,对周身的家丁喊道,“快!快去请大夫!”
若馨同穆敏手牵手走在京城的街角,带着欣羡的目光打量着繁华的京城。穆敏指着前边的摊子,哀求道:“姐,我还没吃过糖葫芦呢。”
若馨摸了摸腰间的钱袋子,无奈道:“等我们找着阿玛了,姐一定给你买,穆敏听话。”
穆敏撅撅嘴,目光一直停留在前边的摊子上,摇着若馨的手臂:“姐,买一串吧,就一串。”
“那好吧。”若馨抽下腰间的钱袋,捣鼓了半天,从里边掏出一枚铜钱。只闻“叮”的一声,铜钱落在地上,自下坡一路滚去。
若馨牵着穆敏,追着滚落的铜钱。一辆马车迎面驰来,驾车的师傅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等若馨反应过来,马车离她们姐妹二人只有十步之遥。一人从身侧猛地拉过若馨,连带着穆敏一同倒在了地上。
手臂上裂了一道口子,若馨顾不得疼,忙扶起穆敏,为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紧张地问道:“摔疼了没?”
“姐,你流血了。”穆敏见若馨手臂上的大口子,吓得直哭。
“穆敏不哭,姐没事的。”
“对不起,我害你受了伤,我带你去看大夫吧。”容若一脸歉意。
若馨这才发现原来方才救她们姐妹两的是站在眼前的人,若馨笑道:“不用了,方才要不是大哥哥相救,恐怕我和敏儿早就已经葬身在马车之下了。”
“姐,糖葫芦。”穆敏早已忘记方才那一幕惊心,依旧不依不饶地扯着若馨的袖子。
“敏儿乖,姐答应你,等我们寻着了阿玛,一定给你买。”若馨面上有些尴尬,侧身时发觉容若已然不见了,若馨捏了捏穆敏的小脸,笑道,“敏儿听话。”
“等等!”若馨和穆敏正要离开,容若举着一串糖葫芦上前,放到穆敏手中,笑道,“给你。”
若馨连忙摆手,推辞道:“这怎么使得。”说着,她从钱袋子里掏出两个铜钱,正要放到容若手边,又缩回手,问道,“这糖葫芦几文钱?”
容若噗笑一声,说道:“我看还是算了吧。”听语气像是在嘲笑,若馨见他有些误会,赶忙解释道:“我虽穷,但还不至于让人家掏银子。这铜钱我们一定得还你。”
“随你!”容若从若馨的掌心里拣过一枚铜钱,头也不回地走了。
若馨怔愣了一会儿,说道:“敏儿,走,我们快跟上他。”若馨几乎拽着穆敏往前,容若走得快,两个小丫头哪里跟得上。
一直追出了东街,容若已不知去向,若馨失望地低下头,正决定放弃之时发现容若正立在自己眼前。“你在找我吗?”容若问道。
“是,大哥哥,你认识京城当官的人吗?”
容若淡淡地点了点头,继续前移。若馨惊喜不已,正要开口,忽地带着穆敏跪了下去。
“你这是干什么?”容若有些不知所措。
若馨将钱袋子托在手里,说道:“这是我们所有的盘缠,求你帮我们找到阿玛。”
容若只觉得好笑,问道:“你怎就知道我能帮你们找到阿玛?”
“因为……因为……”若馨含着泪意的眼睛望向容若,可是她的确找不到任何的解释,或许那就是一种单纯的直觉。那双眼睛是如此澄澈而惹人怜,容若鬼使神差地应允道:“你们快起来吧,我陪你去找阿玛。”
“你当真愿意帮我?”若馨激动不已。
容若摊了摊手,说道:“反正我不想回家,也罢,就帮你们这一回吧。”
“谢大哥哥。”若馨欣喜道。
容若问:“你知道你阿玛在哪儿吗?”
“阿玛在镶黄旗军营,额娘说,想要见到阿玛就得用银子疏通。”若馨把钱袋子捧到容若身前,说道:“我只有这么多银子,这些银子够吗?”
“银子?”容若哼笑道,“头一回听说见自己的阿玛还得用银子疏通的。”
这样愤世嫉俗的笑容令若馨觉得无比熟悉,曾几何时,阿玛也这样哼笑:“营里的领军十个有九个是贪敛的,阿玛若辞了军职,恐怕营里就乱了套了。”等若馨回过神来的时候,发觉容若正用狐疑的眼神凝视她,仿佛在质问:“真有这样的说辞吗?”
“是,额娘嘱咐过,军营里不容许女子闯入,若是没有银子疏通,他们是不会请阿玛出来见我们的。”若馨说道。
容若不多言,只道:“走吧。”
姐妹两随容若去了镶黄旗军营,三人在军营外徘徊了许久,这时才发觉找寻阿玛并没有如若馨想象中那般简单。好不容易熬到了操练的时候,远远地望着自己的阿玛从自己眼前经过,若馨好几次想要冲入军营,都被容若拦下了。
“你进不去的,你这样进去会被他们抓走的。”容若紧紧拽着若馨的手臂。
若馨眼眸含泪,低头扯着裙摆道:“可我想见阿玛,额娘病得厉害,我要带阿玛回家去见额娘,可是……”
容若问:“你额娘当真病得很厉害吗?”
“是,大夫说额娘就只有这几日了,我想圆了额娘的心愿,她只是想在临走前见见阿玛。”说着,若馨抬手抹了抹即将下滑的眼泪。
容若默了默,然后说:“其实我额娘也在病中。”
“那你为什么不回去看她?”
“她不需要我,她有阿玛陪,她只要阿玛就够了。”容若定定地看着军营内缓缓移动的士兵,狠心地咬了咬牙。
若馨未再多说,牵着穆敏的手,站起身说:“我们走吧,我们见不到阿玛的。”又对容若弯了弯身,“今日谢大哥哥相助。”
容若跟着站起来,立在她们身后,并未挪步。她们走了一会儿,容若才追上来,说道:“你们跟我走!”
“去哪儿?”若馨问。
“我带你们去别处先安顿下来,找你们阿玛的事我会尽力的。”
“大哥哥为什么要帮我们?”若馨问得很天真。
容若淡笑开去,说道:“帮人何须要理由,就当是我不想回家吧,随我走吧。”暗问自己,其实连他也说不清为什么愿意帮她也许是因为怜悯罢。
若馨怔了怔,轻“哦”一声,牵着穆敏反跟在容若后边。“大哥哥,大哥哥你等等我。”容若走得快,若馨牵着穆敏愈加跟不上他的步伐。
容若放慢了步子,回头浅笑道:“你叫我大哥哥,你多大了?”
“我八岁了,这是家妹。”若馨牵着穆敏上前,笑着问道,“我们能唤你大哥哥吗?”
容若不置可否,自顾自向前,边走边说:“你和她来了京城,你额娘病重,那谁来照顾她?”
“阿玛每年都托人将年奉捎回家,我出门前请了位阿婆,暂且托她照顾额娘几日。”若馨搓揉着手指,又说,“只是我没能见到阿玛,额娘还等着阿玛呢。”
容若并未接话,只是一味地往前,心里盘算着什么,却又犹豫着什么。矛盾交加之后,已然有了主意。
“姐姐,我想回家。”穆敏扯了扯若馨的衣角,瞪着眼睛道,“我想额娘了,我要回家看额娘,我不想住在这里,好吗?”
穆敏从未见过自己的阿玛,也不清楚若馨此番出来的意图,只一味地想要回到自己的额娘身边。若馨环顾着四周,周围空荡荡的,虽不富丽,却也雅致宽敞。
“这里原是我家的主宅,后来我阿玛将宅子给了我,这里很少有人会来,你们放心在这里住。至于找你阿玛的事,我会想办法帮你的。”容若派了一个小丫鬟给若馨,说,“你妹妹年纪还小,不方便跟着你四处奔波,这些日子就由颜儿来照顾她吧。”
若馨颔首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已经问过我了。”容若有些轻蔑的笑笑,问道,“难道在你们眼里,帮人都需要原因的吗?礼尚往来,知恩图报,你认为我帮你就是图这些,是吗?”
若馨忙摇手,连连说:“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这意思。”
“呵呵,就算有这意思又如何,这世上的人都是如此,受人恩惠当千年,朝堂之中今日你帮我,明日我就必定得帮你,这样帮来帮去却没有真正的朋友。”容若滔滔不绝,带着几分愤世嫉俗。
他说的话和自己阿玛口中所传的一模一样,原来这世上还有第二个人这般愤世嫉俗,这般厌恶朝堂上的尔虞我诈。若馨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如果可以,我宁愿阿玛同我们回去。阿玛种田,额娘织机,闲里得安逸,这样的日子多好。”
“是啊,像五柳先生那样闲云野鹤的日子多好。”容若看了看她,说道,“原来这世上喜欢”采菊东篱“的人不只我一个。”
若馨巧笑几声:“也不会只有我们两个的。”
银铃般的笑声感染了容若,他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原来这世间不是所有的人都贪恋富贵的,或许正如若馨所说,也不会只有他们两个的。只是志同者寡,道合者孤罢了。
第二章 花朝月夕
纳兰明珠陪着纳兰福晋立在大门口;望眼欲穿;直到天色暗下来;仍是不见容若的踪影。纳兰福晋深拧秀眉,焦急道:“老爷,这么晚了,性德在外面会出事的。”
“再等等,他没地儿去;会回来的。”纳兰明珠表面云淡风轻,其实心里已急得翻江倒海。
纳兰福晋抬眼看着纳兰明珠;哀求道:“老爷;倘若性德回来了;你千万别再责罚他;我会说服他明日随你进宫的。”
“哼;假使我今日再娇惯他,日后他就愈加不知规矩了,这次是离家出走,下次指不定做出什么惊人的事来。”纳兰明珠铁着一张脸,唯有那双眼睛直直地望着门外。
纳兰福晋微点头,说道:“这次我听老爷的,不过教训一下便是了,千万别伤了性德。”
纳兰明珠拢了拢她的肩膀,柔声道:“浔慧,你不必操心这些了,性德是咱们的孩子,我岂会不疼他。只是性德性子桀骜,我让他入宫做皇上的伴读也只是为了收收他的性子。”
“浔慧明白。”纳兰福晋靠在纳兰明珠肩头,静静地等着容若回来。
纳兰福晋等了近一个时辰,依然未见容若回来。碍于身子尚未痊愈,实在支持不住,便闭着眼睡去了。
容若回府的时候已近深夜,他见书房内亮着灯,便轻轻叩响了书房的门板。纳兰明珠扬了扬嘴角,一跃而起,才刚迈步道房门前,又往回坐了下来。一口气吹灭了书房的蜡烛,淡淡道:“你回房吧,阿玛今日乏了。”
好半响都无人应声,纳兰明珠正犹豫着要不要去开门,忽闻容若说道:“儿子愿意入宫,可儿子求阿玛答应一件事。”
纳兰明珠隔着房门说道:“你且说来。”
“儿子想入镶黄旗军营,只需要一个时辰,求阿玛答应。倘若阿玛能够答应,儿子明日就随阿玛入宫。”话出口后,容若才后悔,可后悔的同时容若有人暗问自己,为何偏偏对若馨的事如此上心。也许是心存怜悯吧,容若如是想着。
纳兰明珠问:“为何要去镶黄旗军营?”
容若迟疑了一瞬,说道:“容儿子日后再细禀阿玛,只求阿玛能够答应。”
房内又亮起了灯烛,纳兰明珠拉开房门,牢牢地盯着容若,一字一顿道:“此话可当真。”
“是,只要阿玛答应,儿子一定随阿玛入宫。”
“行!”纳兰明珠解下腰间的令牌,说道,“阿玛虽任职兵部,但并非所有的军营皆可随意出入,你且试一试吧。”
容若欣喜道:“儿子谢过阿玛。”
“不过,日后你必须如实相告为何要入军营。”
“儿子遵命。”容若接过纳兰明珠手里的令牌,趁着他转回书房后又悄悄出了纳兰府。
容若借着月光细看了手里的令牌,而后说道:“你出来吧。”
若馨从石狮子后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容若手里的令牌,心下了然,感激道:“谢大哥哥。”
“我明日有要事要随阿玛去,不能陪你去军营,你化身男装,带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