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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星宁不知何时已移到他们的面前。
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此时眼神却坚定无比。她手里拿着一个似乎眼熟的东西。一甩手就准确无误扔到了那毒人的嘴里。
咕咚一声。东西砸在了那毒人青白的嘴唇上,冒起一股黑色的烟气。吴邪吓得眼都抽筋了。
忽然,衣领的力道一松。毒人浑身一震,忽的捂住喉咙。将吴邪重重的抛掷在地。那股黑烟也渐渐变浓!
大蒜?身体一接触地面,便恢复了知觉。吴邪转了转眼睛。看见那眼熟的东西赫然就是平时见得最多的大蒜。不禁愕然。
“蒜味可以暂时遏制那些毒人。”星宁见他不解,也不做过多解释。忙唤道:“殿下赶紧逃走啊,蒜味是维持不了多长时间的。”
“哦,哦!”吴邪像虎口脱险的小羊羔似的,站起身拔腿就跑。
解语花和黑眼睛看到吴邪平安无事,不禁相视而笑,舒了一口气。
然而,令他们想不到的是,随着那大蒜渐渐的被黑雾吞噬,方才一直未动的毒人,却发出一声凄厉的长鸣。发白肿胀的眼睛睁得老大。
“糟了!星宁脱口叫了一声。看着那黑雾渐渐变淡。不禁打了个冷冷的寒颤。
“毒人生气了,他们应该发现这里有帝王之血。蒜味阻止不了他们了。”
“那怎么办?”黑眼睛在身后平静的问了一句,然而额头上还是有细密的汗珠流下来。
“我也不清楚!〃星宁摇摇头,神色却是惶恐的。“南诏是三苗部落。用毒,蛊术均在我们之上。何况他们是俗称不死的毒人。”
“别像那么多,带吴邪走~。”解语花看了一眼黑眼睛,吩咐道。“只要保护好吴邪,什么问题都能解决了。”
“哼~!”迎着解语花的眼神,黑眼睛冷笑一声:“堂堂司幽皇族仓皇逃跑,让一个外族之人来殿后。解语花,你要让我司幽背负这样的耻辱吗?”
“你·〃解语花一时愕然,怔怔的愣在那。半响才淡淡道:“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黑眼睛冷笑一声,也不作答。只是手脚出的更快了。动作敏捷。迅速。一气呵成,酣畅淋漓也不输于解语花。
“救命啊!”忽的一声大叫,如针丶刺般扎在他们的耳边。
“吴邪!”那声音近乎嘶叫,解语花浑身一震。环顾一圈后,徒然吸了一口冷气。
不知在何时,地道的出口涌出更多的毒人,双手笔直的向前伸着,像极了林正英僵尸片中的大粽子。只是他们却不是一蹦一跳的,而是有思想,有组织
的向他们靠拢。逐渐形成一个包围圈。越来越浓的腐臭味。熏得他们想呕吐。
而吴邪。可怜的小羊羔就恰巧在那个逐渐缩小的包围圈中,清秀的脸庞此时已接近扭曲。脸色惨白。
一步一步的后退着,然而却招来更多的毒人,他们狞笑着,口水滴答滴答的沿着嘴角滑落。猥琐的盯着即将到口的美餐。
“快来救我。”吴邪此时已经叫不声来了。清澈的眼睛仿佛小鹿般露出惊恐的眼神。只能咬着嘴唇从牙缝里挤出几个模糊的字。
“吴邪!”黑眼睛看着那越来越小的包围圈,心都要跳出来了。然而四周的粽子却毫不减少,前赴后继的向他扑来。
怎么办?怎么办?他急的牙齿都咯咯作响。一筹莫展的瞬间。忽然闷油瓶的身影在他眼前晃了出来。
有办法了~!黑眼睛抬头,一个螺旋腿就将刚刚靠近的一个黑毛粽子踢飞了。眼睛却看向刚刚的祭台。
然而,十几步之远的祭台上面却空无一人。一直站在那的闷油瓶却忽然不知所踪。
张起灵···!黑眼睛肺都要气的窒息了。却又无可奈何的只能专心对付着眼前的一个个不要命的粽子。
“啊!”凄厉的一声叫喊,彻底粉碎了再战两个人的一直努力压抑的担忧。
黑眼睛和解语花仿佛心有灵犀般的同时举目看向吴邪的方向。目龇距裂。原来缩小的包围圈已然只剩下众多毒人僵直的背影。而吴邪,早已湮没在重重的人群中。
忽然嗤啦的一声。带着长久的令人心颤的回音。即使在不愿听到。他们还是清清楚楚的知道那是衣服被撕扯的声音。
哧~~又是一阵撕扯的声音。几根粗细不同的布条被高高的抛起。飘在地上
“唔。”吴邪近乎嘶鸣的声音在圈中响起。夹带着的还有毒人淫亵的笑声。
“吴邪。。”那么多年来,他一直是平静而安宁的,从未动摇过片刻。解语花蓦然闭上眼睛。
为什么在这一刻,心里会有深刻而隐秘的痛?他……是在害怕吗?是在害怕睁眼在也看不到那道温暖的身影吗?
心忽然痛的要窒息,像是被人生生挖走了心脏,滴着血,还在微微搏动的心脏此时正恍惚漂浮在他眼前。
胸前忽然一痛。发怔之际已经遭到了一个粽子的袭击。他狂吼一声,将所有的怨恨和愤怒发泄在四周似乎永远不会减少的粽子身上。
此时,他已经失去了应有的理智,杀红了眼睛。泪水接二连三的滑落。无声无息宣泄他心中的疼痛。
吴邪。你不能有事,一定不能有事。
我封存记忆千年,只为等到在与你见面的那一刻。
忽然,嘭的一声巨响。炸在远处吴邪被包围的毒人群中。一股强大的气流腾空升起。夹带着一阵白色的浓烟。
飘忽的烟气中,一道清瘦的身影忽然破空而下,一脚踢飞了包围圈最中间的毒人,力道狠绝。手起刀落,刚刚近身的一个毒人瞬间被削去脑袋。
“吴邪?”来人轻轻唤了一声身后此时已昏迷不醒的人。声音似乎有些紧张。那赫然是方才失踪的闷油瓶。
毫无动静。身后之人仿佛静止般岿然不动。只是微微起伏的身躯,才表明他只是昏死了过去。
吴邪静静躺在闷油瓶的身后,身上的衣服已被撕扯的只剩下一条长裤。唇边鲜红残留着血迹,白皙的胸膛上有青色的手指印迹。显然是刚才被触犯所留下来的。
一眼扫及,闷油瓶已经遏制不住的发抖。周身的气流瞬间冷到极致。
该死!通通该死!一个冷凛的眼神扫过。下一秒,手中寒光的匕首已经先一步刺了出去。
刺啦的刺进一个淫亵的毒人身体中,下一秒将一个黑色的药丸塞进对方嘴里。一个飞旋踢飞进涌过来的毒人群中。
轰的一声!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在苗族的观念世界,蛊有蛇蛊、蛙蛊、蚂蚁蛊、毛虫蛊、麻雀蛊、乌龟蛊等类。
蛊在有蛊的人身上繁衍多了,找不到吃的,就要向有蛊者本人(蛊主)进攻,索取食物,蛊主难受,就将蛊放出去危害他人。
闷油瓶在苗族长大,自然知道蛊术的厉害残忍之处。只是他想不到是面前的那些毒人竟然是苗司。传说专门饲养放蛊的人才。他们本身半人半巫。
生在权贵的家族。通常是族长或祭司之类。只是他们对吴邪却是动了邪念,在长久食用阴毒的虫蛇后,对纯净的人特别喜好。只要触碰了那样的人,他
们的毒力便会更上一筹。
想到这里,闷油瓶变遏制不住的愤怒,他虽为蚩尤后裔,却想不到昔年的先辈竟然做出这种龌龊之事。眼中冷光毕现。下一秒已扬手起刀。噗嗤一声。
鲜红的血冒了出来。他转身蹲在吴邪的身侧。将手腕汩汩不息的血送到了吴邪的唇边。
“吴邪!”他轻轻的唤声。眼里的光芒黯淡下去。
希望不会太迟!
闷油瓶忽然抬起头,看着虚空的某个方向,嘴角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然而即使笑的如此轻易,却难透着一股淡淡的忧伤。
“他怎么样?”不知何时,黑眼睛已悄悄掠到他身后。手里匕首的黑血还在嘀嘀嗒嗒的流落。他一贯冷静,然而在看到吴邪毫无知觉的躺在地上时,
那白皙的胸膛上交错的点点青色印迹。浑身就是一颤。有丝丝的寒意自脚上冒起。让他莫名的打起哆嗦。
闷油瓶没有回答。黑曜石般的瞳孔没有焦距的看着虚空。
如果真有所谓的命运的话。那么他的命运是否牵扯着怀中人的一生。
命运的转轮从开始转动此后,他和他就都在命运的流程里生、离、死、别,随着命运之轮的转动永不能再停歇!
所谓使命,所谓生死,所谓价值,对于他来说,生命长短早已失去意义。他一直隐忍的守护蚩尤一族的千年秘密,从未停歇。
然而,终是忍不下心啊!预言之书上描述的点点滴滴如水草般缠绕在他心际。
长生又如何,不死又如何。在耗费了百年的光阴后,他还会继续选择这条没有尽头的路吗?会吗?
“吴邪,怎么样?”又是一阵焦急的声音响起。急欲赶来的男人俊美的脸上沾染了黑褐色的血迹。粉色的衣衫破碎不堪,唯独那双眼睛依旧明亮。
“他没事。”闷油瓶拉回思绪,将手腕从吴邪的嘴角抽离。那个深深的伤口,如婴孩可怖的小嘴,正依然不停歇的冒着血。
“你赶紧包扎一下。”解语花从他手中接过吴邪,看了他一眼。终是忍不住。淡淡提醒了一句。
默默的起身,然后在转身。闷油瓶没有在说一句话,任由那伤口麻丶痹的痛着。然而,谁能知道,他的心更要痛上几千倍,几万倍。
未来有多长?看不到尽头。。。。。。。。。。他将何以为继啊!~~
“我们尽快离开这里。”黑眼睛环顾四周,镜片反射着森然的光芒。“如果没有猜错,这些毒人是受了召唤才会过来的。”
“会是那个胖子吗?”解语花低首。问了一句。
“我想不会。”黑眼睛收回目光。看着昏迷的吴邪。低低说道:“应该另有其人。”
“那个女人呢?”忽然,似乎意识到什么地方不对。解语花豁然抬头。看着星宁方才站立的地方。眼神一片警惕。
“应该趁乱离开了。”黑眼睛淡淡道。顺着他的目光,那里空荡荡的“太子妃只是一个幽冥,那个大蒜还是我扔给她的。”
“竟然如此,我们立刻离开这里。”解语花低头看着怀中人苍白的脸颊,仿佛一根刺扎着他的心脏。
我再也不会独自留你一人。近在咫尺的距离。我在也不要失去你。
“恩。”黑眼睛点头,扛起胖子。跟在解语花身后走了几步。忽然似乎想到什么。回头看了一眼仍立在原地的闷油瓶。一丝不忍涌上心间。
“张起灵。”他唤着那个清瘦的身影“好好爱护你自己。”
毕竟,他不想吴邪难过,他的重生只是为你一人而已。
闷油瓶站在原地,缓缓的昂起头。
2。枉世
“奈何江山生倥偬,死生知己两峥嵘。
“宝刀歌哭弹指梦,云雨纵横覆手空。
脚步声此起彼伏的响着,然后在接连的消失。
哐当一声。双膝在最后一片脚步声消失后轰然跪地。
闷油瓶应声倒地,手抚上胸前。薄薄得唇角忽然流下一道蜿蜒的血迹。
血珠淅淅沥沥的滴在白色的衣襟上,分外刺目。
“我愚蠢的血裔啊,你为何总是如此优柔寡断、摇摆不定?”忽然,空旷的大殿上响起一道苍劲有力的声音。沉声之中带着隐隐的叹息之意。
“你是谁?〃闷油瓶抬头,眼睛深邃如海。
隐约猜到七八分,但是这里是司幽的祭祀之地。为何会有蚩尤一族的力量在此。
“竟然已经猜到,就务须问吾。”那个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某种说不出来威严。
闷油瓶皱眉,下意识对这种威严感到反感。
“你不必戒备。”那个声音忽然又道:“我来是要帮助你找回自己。”
“什么意思?”闷油瓶蹙眉,问道。
“愚蠢的孩子啊!”许久,那个人似在叹息般喃喃:“虽然你极力掩藏,但是自己的心可欺骗不了。”
我的心?闷油瓶一震。忽然脱口问道:“你能读懂人心?”
“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那人似乎笑了。道出一句:“方才你们几人之中的那个粉衣的男人,他来历可不简单啊!”
“解语花?”闷油瓶喃喃。思索片刻。用手擦干了嘴角早已干涸的血迹。反问:“你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你很迷茫。”那人叹了一口气。接着又说道:“你对方才那个受伤的男人有莫名的悸动。只是你不敢肯定,因为之前你曾出言伤害了他。”
“不会。”一句话仿佛利剑戳进胸口,闷油瓶摇头:“不会,我对吴邪只是普通的不忍,先人在前,要我堂堂蚩尤血裔放任不管,我不能做到。”
“哈哈,还在抵赖啊!”那人大笑。似乎戳穿别人的痛楚是他最为自豪的。“有趣,真是有趣!那既然如此我来问你,方才你明明可以安全离开,可
为何半路又折回?在你见到那叫吴邪之人受到侵犯时,你的愤怒之火差点就烧了这个祭殿啊。可见你的表现出卖了你。”
“胡说。”闷油瓶冷诧,辩解道:“我何曾不想离开,但是外面也是毒人。逃出去又怎么样。我并不是担心他遭到侵犯,对于那些糟蹋蚩尤神名的人,
我不会手下留情。”
“继续辩解吧!”又是一阵嘲笑,那人忽然收声。半响,才幽幽道:“那你肯将麒麟之血毫不吝啬的喂给它喝。可见他在你心里分量不轻。”
“他不能死。”低头,闷油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