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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样的少年,云雀恭弥终于不用担心的挥舞浮萍拐的力度是不是过重,不用考虑咬杀之后给他涂药该用的表情,不用操心他有没有因为长时间的异样睡眠而忘记吃饭,不用记挂着告诉副委员长在接待室里准备枕头和一床被子。
如果少年的身体状况正常,是非常值得咬杀的对象。
云雀恭弥想着想着,热血沸腾。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身体某个极深极远的角落里,有什么在翻涌咆哮,哭泣嚎啕。
云雀恭弥不断攻击,是为了平复自己内心的孤独。
金发少年不断后退,是为了掩饰自己怀揣的柔软。
他潜藏在伪装下的弱小与脆弱让云雀恭弥感到厌恶与不安。
自始至终闪避的少年,只用刺链防御的少年,在最后的时刻强撑起力竭的身体突然冲过来,这是他唯一一次类似进攻的动作。
可这个动作终究还是化成一个温暖的拥抱。
铁器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金发少年的身体软绵绵地向后栽了过去。
同巴利安一起以破坏者姿态出现的他,最终却为了守护而倒在被保护人的脚下。
然而终究是心甘情愿的。
※※※
云雀恭弥不喜欢呆在家里。
他不得不承认,一个人住在偌大的房子里真的是很寂寞。
除去女佣和管家之外,多年来踏进这栋屋子的只有这个金发的少年一人。
仿佛对这种场景司空见惯,端起桌上的咖啡轻啜,玫兰萨的举止优雅的像个贵族少爷。
在这一点上云雀恭弥显然并不惊讶。
无论再如何隐藏,存在于骨血里的种种品质是无法消退的。
他们第一次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聊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云雀恭弥问起他很久以前,在医院的那个夜晚究竟做了怎样的梦。
“第一个梦里,我跳上断墙残垣,翻过灌木,通过只容一人行走的狭窄河岸,最后是铁皮的楼梯,踏上去嘎嘎作响,空间愈加狭窄,光线愈发暗淡,我从金红走到深灰,最后沉淀为浓黑。”
阳光很强烈,透过落地窗在少年的眼睫上晕出一片金色的光。
“alaudi走的太快,我跟不上,然后他就这样消失在黑暗里。”
“……”
“我一直都想再见他一面,只是可惜,我早已没有这种机会。”
说着这句话的少年,看起来不再像是少年。
他的表情并不怅惘,只有回忆。
“第二个梦我一步步往前,等到抬头时,尽头出口是一个犹如针孔般微弱的亮点,而你站在那里。”
少年的金发在阳光下格外耀眼,“云雀前辈,你站在那里对我伸出手,容许我走近你身边。”
“……”
“我已经习惯生活在黑暗中,而你是黑暗中的唯一一抹亮色,你懂我在说什么对吧?”
“小动物。”
“……什么?”
“我有没有说过你真的很啰嗦。”
“分明是你问我的好吧!现在嫌我啰嗦你几个意思啊!!”
“突然这么大声,你是想被咬杀了吗?”
“!!!”
“在心里骂我,果然还是打断你的腿吧。”
“……你你你刚才已经咬杀过我了啊!你看你看嘴上的口子都出血了!”
云雀恭弥挑眉。
少年白皙的脸颊上顿时浮现出一层浅浅的红晕,在日光下异常明显。
他站起来,两手撑在隔开两人的玻璃茶几上,因为羞怯而抿着的唇缓缓印上云雀恭弥微张的唇。
※※※
对于云雀恭弥来说,一个他自己选择的重要的人,不管这个人是否强悍,是否,这些都不重要。
他喜欢着玫兰萨的种种,仅仅是一种宿命上的相互吸引。
没有逻辑,也无需理智。
这么看来,云雀恭弥会喜欢玫兰萨,也是天生的,改不了。
☆、第51章 【目标048】十年火箭炮
指环争夺战的后续彻底告一段落,再次回归日常竟然萌生出一种久违的感觉。
并盛中的白天不论是什么时候看来都如此惬意而安详。
阳光把影子拉的老长老长,穿过林荫道,穿过教学楼,穿过走廊,在挂有接待室牌子的棕色木门前停下脚步,然后猛地推开闭合的门扉:
“云~雀~前~辈~!”
“打扰我午睡,咬杀!”
脸上还挂着笑容的我突然被迎面飞来的浮萍拐打飞了出去。
我次奥!
我他妈脑子是不是有病啊!
上次就是因为午睡时间找他玩才被打掉了两颗门牙,这次竟然还不长记性!
喂喂喂你们不要笑了!
你们是不知道啊,恭先生他的中二已经没治了!
他的攻击很凶残,他的浮萍拐一抽一颗牙,他午睡坚决不能有声音,他最爱逮人就咬杀,他哪里是不良少年,他分明就是满级满星*oss啊!
说什么他对小孩子和小动物格外温柔有耐心,他嘴里叫我小动物手下完全不留情!
请看在我还挂着情人的标识,给我一条生路吧恭先生!!~~o(>_<)o~~
好不容易才爬起来,捏着小拳头趴在门框上不敢进去,我都快哭了我。
“云雀前辈你下次打我的时候能不能别打脸……非要打的话能不能别用拐啊……”
“我允许你对我提意见了吗?”
“就算你不为我着想也拜托为我的牙着想一下好吗!”
“……”
“你看看你看看,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我鼓起勇气冲进去,对着恭先生张开嘴指着新换的几颗牙:“再打下去我一张口全都是假牙了!”
恭先生紧了紧手中的浮萍拐,冷笑。
“为了避免麻烦,还是现在都换成假的好了。”
“!!!”
你丫到底还有没有人性啊!
就算武力值不如恭先生我也要用视线杀死他!
混蛋的冷血肉食动物我祝你下辈子没有牙!
结果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恭先生突然抬手一个耳光把我抽得跌进角落里半天没缓过来。
恭先生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看着我。
看我。
我。
“……我次奥刚刚不是说了别打脸吗!!!”
“这次我没用拐。”
“……”
他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法反驳。
去你妈的算你丫狠!
云雀恭弥老子再来找你玩就不是人啊不是人!
※※※
我蹲在保健室椅子上斯哈斯哈的给脸上的巴掌印拐子印抹紫药水,旁边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的沢田纲吉则是一脸胃溃疡前期的阴郁表情。
这种惨状吓得夏马尔都忘记去调戏女学生,视线在我们两个来回游移。
“是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又发生了一次指环争夺战吗?”
“开什么玩笑,云雀前辈现在的攻击简直比争夺战的时候还要凶残好吗!”
“……骸连续两周不停的在梦里骚扰我,我现在只要一闭上眼就是一只凤梨,简直比争夺战还累。”
“有那种的……阿纲你也是辛苦……”
“云雀前辈也很……彼此彼此……”
战友啊!
终于找到吐槽的组织了!
和沢田纲吉视线交汇的瞬间眼泪就飙出来了。
“呜……每次看到骸那张欠揍的笑脸我都恨不得拿蓝波的十年火箭筒轰了自己,让十年后的我来对付这只凤梨妖怪吧!”
“嗷……在你轰完之后能不能也给我用用,让十年后的我替我承受云雀前辈暴雨般的攻击吧!”
于是我们两个废材在保健室里相拥而泣,哭的惊天地泣鬼神。
当然结果是我扯到脸上的伤疼得呲牙咧嘴,严重睡眠不足的某十代目噎的直打嗝。
“玫兰萨你那么强,十年后的话肯定能打得过云雀前辈的!”
“……”
谢谢你啊阿纲。
可是这句话完全让我高兴不起来阿喂!
“这么说起来,好想知道玫兰萨十年后是什么样子的啊……”
“……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我的声音小的不能再小。
去他的十年后,就是一百年后我也是这个样子。
“……什么?”
完全没听清楚,沢田纲吉露出疑惑的表情。
我揉着肿起来的腮帮子就地胡扯:
“我说,你这么惨我也这么惨,要不咱俩凑合凑合过得了……”
“玫、玫兰萨……”
“干啥啊你那么惊恐?”
“你后边……”
还没等我回头,颈间横过来的一道冰凉物体顿时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那熟悉的呼吸,那熟悉的味道,那熟悉的浮萍拐的触感……
下一秒,从身后传来的恭先生清越的声线显得格外毛骨悚然:
“哇哦~小动物,你好大的胆子啊。”
“云雀前辈!!!!”~~o(>_<)o~~
能不能别拿拐子抵着我的喉咙,一看到它我浑身上下疼都疼死了!
一拐子把沢田纲吉从窗户抽出去,恭先生危险的眯起凤眼。
“所以,需要我拎着你回去吗?”
“不不不不我自己能走!!!”
“哼。”
披在肩上的校服袖子随着他转身的同时打在我脸上,那力道堪比迪诺的鞭子。
丫的连个校服都欺软怕硬!
但事实上我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只能捂着脸跟在恭先生身后。
我已经被恭先生彻底驯服成一只小动物了……
一进接待室的大门我立刻缩进角落里筛糠:
“云雀前辈我知知知知道错了呜……”
“是吗?错在哪儿了?”
“我我我不该在心里骂你不是人……”
“……”
脸色突然阴沉下来,恭先生二话不说单手抓住我的衣领把我拽起来按在墙上。
那句【英雄饶命】还没喊出口,他头一低就堵住了我的嘴。
没有任何吻技而言近乎撕咬般的吻让人觉得有些呼吸困难,根本发不出声音来,齿列咬在唇上产生强烈的钝痛感,隐隐还能尝到腥甜味道,半强迫性的唇舌交缠,几乎没有喘息的空隙。
就当我以为自己会因无法呼吸憋死在这个冗长的吻里,恭先生才堪堪退开一个缝隙供我换气。
他吊着一双凤眼似笑非笑的看我。
“说吧,想怎么死。”
“……我能选择活下去吗?”
“你说呢?”
我说能,你会放过我吗tat
“呐、呐……云雀前辈……”
“嗯?”
“十年……十年之后,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
“我看你真的是想去死一死了。”
“……”
都这种时候了说点好听的会死吗!
他眉毛一挑,我的火气瞬间就熄灭了。
伸出双手环住他的颈,我扬起头小心翼翼的含住恭先生的唇,轻轻舔了舔,脸已经热成了一片。
“十年之后,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恭弥?”
恭先生的手也不知何时搂住了我的腰,在我叫出他的名字的时候,漆黑的凤眼里有什么一闪而过。
他把我的头按进怀里,手指安抚似得摩挲着我的后颈。
良久的沉默。
在我几乎就快要放弃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突然发出极小的一声:
“会。”
“!!!!”
嘿~
嘿嘿嘿~
恭先生果然还是没有不解风情到不可救药的地步嘛!
虽然让恭先生说上两句好听的很艰难,但也不是无法完成的任务嘛~
“云雀,开心。”
站在窗台边上毛茸茸的云豆突然来了句,“小动物,开心。”
哎嘿嘿~我是真的挺开心的啦~
不过恭先生?
我悄悄抬起头,看到他嘴角都扬起来了。
这才是情人之间才应该有的相处方式不是吗?
孤高的浮云也有温柔起来的时候。
妥妥的。
我正偷着乐呢,下一秒恭先生一把把我甩到沙发上去了:
“笑得这么猥琐,咬杀!”
你才猥琐你们全家都猥琐!
云雀恭弥我要跟你死磕!!~~o(>_<)o~~
※※※
空气中氧气稀薄的近乎于无,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胸口如同针刺般疼痛不已。
眼前一阵阵发黑,周围忙忙碌碌的身影已经变得非常模糊,焦急呼唤的声音都隐隐约约听不清楚。
怎么回事……完全不能动弹……
好难过……
“……玫兰萨大人!”
谁啊……
“请把透明奶嘴从身体内显现出来,玫兰萨大人!”
混蛋……我都动不了……
哪里还能……
“没办法了,先把玫兰萨大人转移到特殊隔离室,快去找……把那个也拿来……”
我想说吵死了,可完全发不出声,残存的意识断断续续地报告着外界的状况。
好像有人脱了我的衣服再换上新的,浑身上下都剧痛无比,四肢很沉很沉根本不听指挥,我觉得自己简直像是案板上的一块肉,这种前所未有的无助让我感到莫名的恐惧。
然而驱散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