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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惊心-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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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憋闷,遂起身悄悄从帐内溜了出来。
  漫无意识地随便走着,心想看姐姐的骑术,就知道那个教她的人只有更好了。如此说来,也肯定是一位身姿矫健的男儿。他们本应该是翱翔在西北茫茫戈壁上一对雄鹰,可现在却是一个长眠于地下,一个深锁在候门。
  正在神伤,听到身后一个声音嘲弄地道:“已经是人家的人了,再伤心也没用的。”
  我一回头,看是十三阿哥,正一脸懒洋洋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身后跟着那匹大黑马。
  我一看他那表情,有些生气,虽知道他肯定又想拐了,但也懒得解释。嘴里只淡淡道:“彼此,彼此!”说完转回身,继续前行。
  他有点愣,琢磨了一小会,突然反应过来,大笑着跟上来。我听他笑得古怪,不禁停下来。他走到我身前,一面大笑着,一面指着我道:“我说呢?刚刚在帐里脾气那么好,原来……原来竟是以为我看上人家了。”说完更是一阵高声大笑。
  我本来被他莫名其妙地笑弄得有些恼。此时,听完他说的话,心里有些茫然,渐渐回过味来,也觉得可笑,又想到他对我的误解,更是觉得可笑,忍不住随他大笑起来。
  两人相对大笑了一会,渐渐停下来。可仍是微笑着看着对方。经此一笑,两人之间的那点敌意倒好似慢慢地化了开去。我举步前行,他也在侧旁慢步走着,那匹大黑马跟在我俩身后。
  我边走边想,还是觉得怎么会有这么乌龙的事情呢?嘴边含着笑,忍不住对他道:“我也不喜欢十阿哥的。”
  他一愣,步子停了下来,细看我表情认真,又禁不住地开始大笑起来,我在一旁微笑地看着他。笑完后,他叹道:“扯平!”
  两人走到一处微高的土坡。我拣了一块略微平整的地方坐了下来,双手抱着膝盖,望向远处的跑马场。他也坐在我身边,随我看向那些隐隐约约的人和马。大黑马随意地停在我们身旁,蹄子刨着地。
  两人沉默了半天,我实在忍不住好奇,问:“你那天晚上为什么伤心?”
  他凝视着远方半天没有吭声。我等了会,轻声道:“若为难,就不要说了。”
  他又沉默了一小会,道:“其实也没什么,那天是我额娘的忌辰。”
  我‘啊’了一声,侧头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又转回头看着远方沉默着。又过了一会,他强笑了两声道:“在很多年前的同一天,额娘嫁给了皇阿玛。”
  我听完,心里不禁很是为他感到难过。一个女子就这样走完了一生。如今只怕除了她的儿子以外,再没有人记得她是何时在如花美貌的时候出嫁的,又是何时在韶华正好的时候离开的。而那个本应该记住这一切的人,却因为富有四海而根本不可能记得他是何时拿喜称挑开了一张似玉娇颜的红盖头的。
  想到在十阿哥的大婚之日,十三阿哥面对满堂刺眼的红,心中却是一片惨痛的白,情何以堪!心里原本因为他那天的粗鲁而有的略微不满完全消失,只余无限同情。
  两人静静待了半晌。他带着笑意,转头看着我问:“你既不喜欢十哥,为何我看到你为他唱曲子?又为何人人都说你为他发疯?”
  我侧头细想了想,问:“知道虬髯客初见红拂女时,红拂在干什么?”
  他稍微怔了一下,慢慢思索着回道:“红拂正在梳头。”
  我一笑说道:“男女之间还可以如虬髯客和红拂女的,彼此关心照顾,却非关风月,只为真心。”
  他听到这里,脸部表情颇为动容,凝视着我,我坦然回看着他。过了半晌,他说道:“好一句‘非关风月,只为真心’!”
  我看他理解了我的意思,也很是开心,毕竟在古代异性之间平等的友谊只怕比较新鲜,只怕大多数的人都不能接受的,而他竟然带着赞许接受了。两人不禁相视而笑。
  我看远方的人好象在准备着离开,站起身道:“该回去了。”
  他随我站起身子,突然问:“去喝几杯如何?”
  我讶然地看着他,他朝我温暖地一笑。我心头也不禁暖和和的,慨然说道:“有何不可?”
  他看了看马,问道:“共骑一骥?”
  我一笑道:“也不是第一次。”
  他大笑两声先上了马,然后把我拉上马,让我坐在他身后,一声‘驾’,两人飞奔而去。
  他策着马,在安静的胡同里穿来穿去,最后停在了一个精巧的四合院门前。
  开门来的老仆妇一见是他,忙赶着给请安,陪笑道:“十三爷怎没事先派人来说一声呢?姑娘现在正见客,我这就去给姑娘通报,让她赶紧打发了人过来。”
  十三阿哥道:“不用了,今日只是借你这地方和朋友喝喝酒,你去置办一桌酒菜就可以了。”
  那老妇偷着看了我一眼,见我衣容华贵,又正瞅着她,忙低头应是。
  十三阿哥对这个四合院很是熟悉,领着我进了一个布置得极其素雅的屋子。屋中简单摆了几件花梨木桌椅,其余一概装饰俱无,只在靠窗的案上供着个白瓷瓶,瓶中随意插了几杆翠竹。
  我四处打量了一下,随着十三阿哥落座,笑问:“红颜知己?”
  他一笑说道:“平常烦闷时经常过来喝几杯酒,能说得上话。”
  我点点头,心想这里住的姑娘应该是个雅妓,等闲之人是绝对不会见的。
  不一会,那老妇带着两个丫头,端了酒菜进来,安置停当后,退了出去。我和十三阿哥这才开始饮酒吃菜。
  几杯酒下肚后,两人话渐渐多了起来。从宫中琐事说到古今趣闻,从浩瀚漠北谈到烟雨江南,从山水诗词聊到古今贤士。最后发现两人竟然都是嵇康和阮籍的推崇者,本就已经觉得十分投契,这下更是相见恨晚,我心里更是十二分的激动。
  在中国几千年的思想文化发展中,儒家思想中的三纲五常,象一张巨大的网,把独立的个体牢牢束缚在以皇权为中心的政治霸权和文化霸权中,从而发展不出完整的个人主义。但生逢乱世的嵇康可以说是一个意外,象一道闪电划过黑夜的天空,虽短暂但亮丽。他的传世名作《与山巨源绝交书》中阐述了他认为人性是真实平等的原则。他“非汤、武而薄周、孔”,认为儒家所推崇的圣贤,不过只是一类人的价值准则,并不应该要求一切人都必须效法。个体的幸福只有个体自己才最清楚,个体有权追求自己认可的幸福。可以说,嵇康的思想和现代社会的平等自由,个人主义是有很大共通点的。
  我虽早已知道十三阿哥是不羁的,但也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推崇嵇康,特别是他作为皇室子弟,身处统治阶级的金字塔尖,却丝毫不稀罕、也不维护自己的身份与利益。这份从天而降的意外之喜和觉得在这个古代社会终于有一个人能明白我内心深处想法的感觉让我狂喜,不禁越发高谈阔论。
  而他大概也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儒家文化盛行的时代,碰到我这样的女子,毕竟连男子也少有敢对儒家思想提出质疑的。他带着三分惊讶、三分欣赏、三分喜悦陪我一块侃侃而谈。
  说得兴起时,我端着酒杯说:“其实我这么喜欢嵇康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他以为我又有奇谈妙论,忙凝神细听。我半眯着眼睛,面带微笑地道:“中国古代历史上美男子虽很多,如宋玉潘安之流,可总带着一股子阴柔美,可嵇康却是不同的,史书上说嵇康‘身长七尺八寸,风姿特秀’,见到他的人怎么评价他来着?”
  十三阿哥说:“见者叹曰:‘萧萧肃肃,爽朗清举。’或云:‘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
  我一拍十三阿哥肩膀,笑着说:“正是!嵇康是阳刚的,健康的,是金色阳光下一株高挺的青松,积雪压不垮,寒风吹不倒。”我忍不住重重地叹气,无限神往地慢声诵道:“可谓尚气任性,慷慨激烈,何为丈夫?此为丈夫!”
  十三阿哥大概从没听到女子公然谈论倾慕男人的皮相,越听眼睛越直,听我说完后,看着我的表情半天没有声音,最后叹道:“真名士自风流!”
  不可否认,刚开始和十三阿哥结交时,我是存着私心的。毕竟从表面上看我是八爷这边的人,姐姐更是八阿哥的侧福晋,而历史却是四阿哥和十三阿哥获得了这场战争的最终胜利,我虽然不可能扭转历史,但我可以尽力给自己留条退路。
  可经过这次的交心畅谈,我却真的认为他是我的知己了。毕竟在这里谁会认为本质上每个人生来就是平等的?谁会认为即使是天子也没有权利让所有的人都遵照他的要求?虽然他只是因为推崇嵇康而对现存的文化体制有所质疑,虽然他只是因为本性洒脱不羁,所以才旷达包容,但对我而言已经足够令人惊喜了。
  等我们喝完酒,十三阿哥送我回贝勒府时,天已黑透。十三阿哥虽已经放慢了马速,我还披着件他为我借来的披风,却仍然感觉有些冷。他扶我下马后,我道:“你先去吧!”
  他想了想说:“还是我自己和八哥说清楚。”
  我笑道:“他们不会对我怎样的,我姐姐不会舍得的。”他一笑没有理我,自顾上前拍了门环。
  我看他执意如此,也就随他。门很快就开了。两个开门小厮见我和十三阿哥并排立在门前,大惊下忙请安。十三阿哥淡淡道:“起吧!去给贝勒爷报个信,就说我来了。”一个小厮立即飞奔而去,另一个忙掩了门,领着十三阿哥往前厅而去,我向十三阿哥点点头,自行回姐姐屋。
  我回到屋子里时,别的丫头都不在,只有巧慧陪伴在侧。
  姐姐脸色铁青,看着我,说:“你应该还记得我说过‘只此一次,别无下回’。”
  我站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和朋友一时兴起游玩在外的事情,我在现代是经常做的,可是在古代,这么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竟然让周围的人反应这么大,我不禁叹气再叹气。
  我一直沉默地站着,因为我觉得我没有办法和姐姐沟通这件事情,我们有着三百多年的代沟,姐姐也一直一脸无奈,伤心地看着我。
  默立了半天,最后姐姐疲惫地挥了挥手说:“下去吧!”
  我看着她的样子,心里也很是不好受,可我实在不觉得我有做错什么。在这里我已经失去了很多东西,我不想连自己交朋友的权利都被剥夺,即使这样做伤了姐姐的心。最后,只得默默转身回房。
  早上醒来时,时辰已经不早。我仍赖在床上不肯起来,眼睛望着帐顶,想着昨晚和十三阿哥在外面的事情,越想越开心,恨不得立即再找了他去喝酒。
  正沉浸在这个时代中也能找到一个知己的喜悦中,帐外的丫头叫道:“小姐,贝勒爷打发人来叫你过去。”
  我一听,忙翻身坐起,收拾停当后,惴惴不安地随候在外面的太监而去。
  到了书房门前,李福正立在门口,替我推开门,让我进去。他留在门外拉上了门。随着“嘎嗒”一声的关门声,我强自冷静了半天的心终是开始狂跳。
  八阿哥一身月白长袍,正立在一个半人高的青瓷瓮旁,瓮中随意插着十几卷卷轴字画。听我进来,他没什么反应,仍旧姿态闲雅地看着窗外。阳光透过六棱格的窗户打进来,照在他的脸上,斑斑驳驳,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不知道昨晚十三阿哥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怎么想,不敢吭声,只能呆立在门口。过了半天,他转过身子,脸上带着微笑,问:“你昨天和十三阿哥弟干什么去了?”
  我想了想,问:“十三阿哥没有和你说吗?”
  他道:“我现在在问你。”
  我心乱如麻,但仔细一想又觉得昨日虽说有些出格,可毕竟没什么不可对人言的,遂坦然凝视着他的双眼道:“十三阿哥带我去一个地方喝酒了。”
  他听完我的话,没有任何反应,脸上还是那永恒的微笑,只是眼睛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似乎想透过它们直接看到我内心深处去。我坦然和他对视了一会,终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只得转回头,假装要找位子坐下,走离了他的视线。
  刚坐下,他却轻声说:“过来。”我抬头疑问地看着他,他温和地一笑,仍轻声道:“过来。”
  我确定他是很认真的,只得慢慢站起,低着头,一步一挪地蹭过去。到他身边三步远的时候,我就停了下来,低头看着脚下的水磨石地板。
  他微不可闻地叹口气,轻声说:“我就那么可怕?”一面说着,一面走近了两步。
  我发现,每次只要和他站近,我就有压迫感,觉得心也慌、脑也蒙,完全不能正常思考。他轻轻把我的手挽了起来,我下意识地缩手,他紧了紧手,道:“别动!”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外面晶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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