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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完值,和芸香交待清楚晚上当值注意的事情后,我先回了帐篷洗漱收拾。泡在滴了玫瑰露的浴桶中,缭缭香气中闭着眼睛想,这应该算是我到古代后的第一次约会吧?
沐浴后,麻烦玉檀帮我挽了一个娇俏点的发髻,又用青盐和自制的简单牙刷漱了口,又特地含了一口兑了水的玫瑰露,过了半晌,才吐出。想着不能做到吐气如兰,吐气如玫瑰应该也说得过去。
一切收拾停当,揽镜自照,谈不上花容玉貌,倒也模样端正。
刚出门,一个圆圆脸的蒙古姑娘跑来说道:“我家格格请姑娘过去。”
我对她说道:“烦劳姑娘转告格格,今日不得空,不能去了,请她多担待,过两天一定去给格格请安。”她疑惑地看了看我,转头匆匆跑了。
进了八阿哥的帐篷,心中还在想着,不知十四阿哥过得如何?他应该能明白八阿哥的意思。至于如何应对敏敏格格,他若连这都弄不妥当,还和太子斗什么呀?
八阿哥正在摆弄棋子,看我进来,毫不掩饰地盯着我上下打量了好几眼,眼睛里满是笑意,示意我坐到他对面。问道:“我可是你的‘悦己者’?”
我没有搭理他,问道:“胳膊不便利,怎么还在摆弄这些?”
他一面命李福撤了棋盘,传膳,一面笑说道:“动动手指而已,又不使力,不碍事,再说烫伤也不严重。”
我问道:“宝柱还好吧?”
他笑说道:“几板子他还受的住的。”
我心中一叹,静默着,没有说话。
两人静静用完膳。我给他念了会子书,跳跃的烛光下,他脸色平静,并无平日常挂在嘴角的笑,但眼睛里却满是欢欣喜悦,我偶尔抬眼看他,总是对上他笑若春水的眼睛,心一跳,又匆匆低头继续念书。
起身告退时,他倒没有再留我,只是拉住我的手,双手合握在手心,静静地握了好一会,才放我离去。
这几日,一切平静,看太子的神情含着几丝沮丧,看来是死心了。和敏敏格格也见过几面,不知十四阿哥如何对她说的,反正她幷未特别和我说话,只是看我的眼神总是含着几分打趣。我当然也是请安后就退下,和她保持距离。
今天下午,特意等到敏敏一个人时,我笑着上前请安,敏敏挥了挥手让我起来。两个女人如果分享了爱情的秘密,总是格外容易亲近。
敏敏对我份外友好,亲密地揽住我的胳膊,笑问道:“想他了吧?我看他不错。”
我斜睨了她一眼,笑道:“你今年才多大?不过十四五吧?说得好象多有经验的样子。”
她轻轻推了我一下,噘着嘴说道:“我夸你心上人,你居然来打趣我。”
我笑着问道:“我晚上去看你可好?”
她摇着脑袋,说道:“我若说不好呢?”
我笑说:“你若想留着他,那就把他让给你好了。”
她脸一红,说道:“真是牙尖嘴利,说不过你,你晚上过来吧。”
再见十四阿哥,仍然是满脸的假络腮胡子,真不知道他这几日是如何洗脸的。我瞅了几眼这看着碍眼的胡子,还是有冲动,想把它们拔下来,恢复十四阿哥原本的英朗容貌,忙管好了自己的手。
敏敏笑眯眯地看看我,又看看十四阿哥,最后得意洋洋地说道:“你们慢慢说吧,我先出去了。”说完还向我眨了眨眼睛,转身出了帐篷。
十四阿哥看着我,沉默了好一会子,说道:“这次多谢你了。”
我一笑说道:“我们认识多久了?这么多年的交情,还要说谢,太生分了吧?再说了,没有我,你们的人也不会让你有事情的,我只是赶巧了而已。”
他低头笑了起来,忽又敛了笑意问道:“听说八哥胳膊烫伤了?”
我轻叹了口气说道:“他待会要见你,你自个去问他吧。”
他怔了一下,问道:“在哪里见?”
我说道:“他一会过来,就在蒙古人营地见。”
十四阿哥听后笑叹道:“好法子,蒙古人本来就对太子爷不快,这次太子爷又把蒙古人的营地翻了个遍,却根本没有他所说的贼,蒙古人正恼着呢他现在对蒙古人应该敬而远之了。”
我和十四阿哥笑着说了会话,看时候差不多了,就让他去见八阿哥。
敏敏看他走了,跑进帐篷,奇怪地问我:“他出去干吗了?”
我回道:“因为他这几日就要回京了,所以去和要好的朋友告个别。多谢他们平日对我的照顾。”我这个谎言实在禁不起推敲,可敏敏毕竟才十四五岁,又一直被呵护着,涉世未深,所以她也未多想。
她凑到我身边坐下,问道:“你得空也教我唱戏吧?”我怔了一下,不知道何来此话题,纳闷地看着她。
敏敏笑嘻嘻地说道:“他都告诉我了,他就是因为听了你为他特意唱的曲子,才对你动了心思的。”
我无奈地笑着,这个十四阿哥不知道还编造了些什么鬼话来哄小姑娘,只得顺着她说道:“好啊。”
她犹豫了下,问道:“十三阿哥喜欢听戏吗?”
我笑说道:“喜欢的,十三阿哥雅擅音律,特别精通弹琴和吹笛,在京城公子哥中很是有名的。”
敏敏痴痴想了半晌,幽幽说道:“真想听听他弹琴吹笛,肯定很动听。”她猛地拉住我的手,说道:“你听过吗?告诉我,当时是怎么回事?他什么表情?奏的什么曲子?他穿什么颜色的衣服?他为谁奏的……”
我被她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几次想开口却又闭上了嘴巴,直到她问完,我才一脸抱歉地说道:“我也没有听过呢。”
她一下子满脸的失望,我赶忙说道:“如果明年塞外之行,你和十三阿哥都在,我一定让他奏给你听。”
她又立即满脸喜色,可忽而又脸带纳闷地问道:“你和十三阿哥很要好吗?”
我忙笑着说道:“我十三岁的时候,两人就一块玩了,的确挺要好的。”心中想着,幸亏现在有十四阿哥这个挡箭牌,否则只怕敏敏要想歪了,毕竟我和十三阿哥之间的感情,在这个社会,很难让人相信没有男女之意。
敏敏听完,满脸毫不掩饰地羡慕之色,我心里长长叹了口气,极其温柔地对她说道:“我一定会让你听到十三阿哥特意为你奏的曲子的。”
敏敏感激地朝我一笑,复又黯然低下了头,喃喃自语道:“他的福晋肯定能经常听到他奏曲子。”
我不知如何回应,连完全接受一夫多妻的古代人都不能免去嫉妒难受,八阿哥他可懂我的心?为这份感情受苦地不仅仅是他,我的抗拒、我的无奈、我的委屈、我的挣扎,他可能明白?转而又想到八福晋,安亲王岳乐的孙女,身份尊贵,可也留不住丈夫的心,我因为她在难受,她若知道我,又何尝不会心痛呢?毕竟用现代人的眼光看,我才是那个理曲者,是破坏人家婚姻的第三者。即使八阿哥能一切如我所愿,可这个十字架,我也注定要背负终身了。
两人都心绪满怀,各自神伤。十四阿哥掀帘而入,敏敏忙站起,说道:“我出去了。”
十四阿哥笑着走上前,给我恭恭敬敬地请了个安,我唬了一跳,忙侧身让开,说道:“你这是做什么?”
他笑说道:“好嫂子从今后该我给你请安了。”我脸腾地一下变得火烫,想骂他,可又找不着词,只能尴尬地站着。
十四阿哥看我如此,倒是再没有打趣我,只是目视着我,过了半晌,悠悠叹了口气,感叹道:“八哥终于得偿多年所愿!”
我嗔道:“我走了,不听你胡言乱语。”
十四阿哥倒是没有拦我,可我自己走了几步,忽然停住,回身问道:“你什么时候回?”
十四阿哥回道:“明日晚上就走。”
我点点头,说道:“你可别再编那些没谱的事情哄敏敏格格了,到时候我可没有办法圆谎,她现在都要跟我学唱戏了。”
十四阿哥笑着说:“那你就把当年唱给十哥的戏教给她呗。”
我摇摇头,叹道:“将来还不知道如何向敏敏格格解释呢?也不知道她肯不肯原谅我?”
说完,转身出了帐篷,心里几丝茫然,当时的我们哪有这么多烦恼呢?如今的日子却是时时小心、步步谨慎,充斥着谎言、欺骗和鲜血。我曾经以为因为知道历史,所以我可以趋吉避凶,可是我最终还是一步步无可奈何地被卷了进来。
下午就被敏敏打发人叫了来,说什么晚上就要走了,再见要三个月后,让我们再抓紧时间多聚聚。我看着敏敏,面上浅浅笑着,心里却很是苦涩,她是如此纯真善良,当她将来知道我利用了她时,从此后,她是否不会再那么相信别人了?
星垂平野阔,风吹草轻舞。敏敏护着我和十四阿哥从营帐出来,三人各自牵了匹马做样子,正在慢行,身后脚步声匆匆,我心中一动,回身看,果然是八阿哥,停了脚步等着他,敏敏却是一惊,一个闪身,已经挡在了十四阿哥身前。
我忙对敏敏说道:“格格,没事的,八阿哥知道我们的事情。”
敏敏这才表情一缓,侧着脑袋,看着十四阿哥说道:“你面子可真够大的,走时居然有八贝勒和我送行。”
十四阿哥笑嘻嘻地说道:“不敢,不敢。”
八阿哥顺手接过我手中的马缰绳,走在我身侧,十四阿哥反倒是走在前面,我忙赶了几步,和十四阿哥并肩而行,把敏敏和八阿哥落在后面。
敏敏看我和十四阿哥两人谁都不说话,以为我们是伤别离,紧走了几步,拉住我胳膊,眼睛却瞅着十四阿哥说道:“你若真有心,回去好生想法子向皇上把若曦讨了去,看着若曦心事重重的样子,我都心疼呢!”
我赶忙想岔开话题,十四阿哥也赶着说道:“不再耽搁功夫了,我走了。”说完望着立在我们身后的八阿哥,八阿哥含笑点点头。十四阿哥又看着敏敏,笑着说道:“这次的恩情先记在心里了,容后再报。”
敏敏一撇嘴,说道:“我是看若曦的面子,你若真想报恩,以后好生待若曦就行了。”
十四阿哥尴尬一笑,再不敢多说,朝我点点头,翻身上马,策马疾驰而去。我凝视着他远去的背影,想着,送走他,一块石头也算是落地了,下面就该仔细想想我和八阿哥的事情了。
敏敏看我一直目注着十四阿哥消失的地方,轻轻摇了下我的胳膊柔声说道:“我们回去吧。”
我收回目光,侧头看着她,心中内疚,忍不住问道:“格格,若有一日,你发现我做错了事情,你会原谅我吗?还会象现在这样对我吗?”敏敏一呆,不知我何出此言,满脸的疑惑,认真想了想,回道:“我不知道,看你做错什么事情了,你会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呢?”
我忙摇摇头,强笑道:“只是问问而已,谁叫格格身份尊贵,只不准哪日无意中就得罪了格格,所以先讨个平安符。”
敏敏噘着嘴说道:“亏我还把你当个知心人呢,这种话都说得出?”说完,放开我的胳膊就往回走。
我忙拉住她的手,一面走着,一面说道:“就是我也把你当知心人,才会害怕呀!”
她脚步慢了下来,反手握着我的手,侧头说道:“我们草原儿女认准了的朋友,不会轻易放弃的。”我看着她点点头,两人都是一笑。可她的笑坦然大方,而我的却含着几丝不安。
八阿哥一直默默跟着我们,到了营地,敏敏和我们分开,回了自己营帐。目送她离去,我也想回去,八阿哥柔声说道:“去我营帐里坐坐。”我想了下,微微一颔首。他率先而去,我随后跟着。
进了帐篷,他吩咐李福守在门口。两人静静地相对站着,他伸手揽我入怀,我依偎在他怀里,头枕在他肩上,鼻端有他身上的药香。我缓缓伸出双手环上了他的腰,他身子一紧,更是紧紧抱着我。
两人默默相拥了半晌,他在我耳边轻声说道:“等九月回了京,我就求皇阿玛赐婚。”我靠在他肩头,没有回话,只是环着他腰的手紧了紧。
又过了一会,他放开我,牵着我的手坐到榻上,我问道:“胳膊好一些了吗?”
他点点头,微笑着说道:“烫伤本就没有多严重,不过是太医看着皇子受伤都份外紧张,而有所夸大,箭伤有九弟购来的药也恢复得很快。再养上半个多月,骑马就应该没有大妨碍了,在回京前一定教会你骑马。”
我微微一笑,问道:“要我读书给你听吗?”
他摇了摇头,说道:“未入宫前,一本宋词还认不全,可现在连《本草纲目》都读过,真没有几个女子象你这么爱读书的,幸亏府中藏书不少,以后够你读。”
我臊红了脸,一面想着那还不全是为了讨好康熙,一面嘟囔着说:“我那是没事做,在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