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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逍遥派的个性都是那么奇怪的吧。段誉摊了摊手,无奈的跟上,边走边嘀咕道:“可能是隐居时间长了,都忘记怎么待人接物了吧。所以说,脱离人群要不得啊,隐居什么实在不太适合我们这种俗人。”
萧峰目光变得深沉,握住段誉的手,掌心带着暗示般轻摩着,间或轻捏几下,声音低沉的说:“就是隐居,我也断不会变成这般,你定会陪在我身边的对吗?”
段誉听完顿时炸毛了,一把甩开萧峰那狼爪子,仿若那有着什么病菌般使劲抖了两下。一副心有戚戚焉的样子,运起凌波微步往前飘了老远,右手往前虚推着,用看色狼的眼光瞪着萧峰,“你别过来,离我远点。”
说话之间,几人已进了一个山谷。谷中都是松树,山风过去,松声若涛。温度比之谷外要高出几分,没有半丝晚秋的凉意,山风吹过竟然很是温暖。穿过林间里许,来到三间木屋之前。一颗高大粗壮的青松傲然挺立,枝杈苍劲若虬龙。树下是一块巨大的青石,上面雕刻着一个精致的棋盘,其上黑子、白子全是晶莹发光,双方各已下了百余子,显然那就是传说中的‘珍珑棋局’。
苏星河率先走过去,坐在棋盘的一边,手中已经执起一枚黑子,但却未下,而是指了指自己的对面,对着两人点了点头。
看来这棋局是逃不了了,反正这‘珍珑’在前世极红,有无数的金学家、金庸迷翻来覆去的研究过那步骤。而他自己的围棋即便不精通,至少还是会一些的,这棋局不就是那小和尚的一步比较精妙么,他应该不至于会寻不到。段誉想了想,便上前坐到苏星河对面,拈起一枚白子,看向那棋局变化。
万籁无声之中,段誉全身心的投入到那奇妙紧迫的棋局变化之中,连萧峰走到他身旁都未留意,终于他想通了十余路的棋子,将手中白子慎重的下在棋盘之上道:“便是如此。”
苏星河瞧了脸有喜色,看着段誉的眼神带了些深意,意似嘉许的点了点头,下了一着黑子。段誉跟着极为迅捷的便下了白子,而后两人又下了十余着,段誉吁了口长气,脸上终于露出了欣喜之意。这一番对局下来,他已然发现了那‘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关键之处。
此时这一局棋劫中有劫,既有共活,又有长生,或反扑,或收气,花五聚六,复杂无比。若不是段誉抱着撞死一片的理念参悟棋局,恐怕也已头昏脑胀、走火入魔了。不过想通了的他,这棋局却已无法动摇他心镜,很是自信的将一枚白子,放入一处死角。
白子刚摆上,就听那苏星河呵斥道:“胡闹,简直胡闹,有你这么下棋的吗?好好的自杀一片,莫不是来寻我开心的!”
还未待段誉接话,对围棋一窍不通,此时正一脸无聊的看风景的萧峰顿时反应过来,惊讶的看着苏星河,“前辈不是聋哑的吗!”
苏星河脸色一沉,而后长叹了口气道:“没想到今日被个小辈破了承诺,丁春秋何时和大理段家扯上关系了,竟派你们前来引我破戒,他自己人呢?”
段誉抿抿嘴唇,将棋盘上死去的白子全部取下,而后淡淡的说道:“丁春秋与我等毫无瓜葛,前辈装聋作哑之事也不关我们事,只是前辈如此就判定我这步棋是胡乱下的,岂非过于武断了。”
苏星河闻言一怔,惊疑的看向棋局,思索良久,脸色由青转白,而后满脸涨红,又是欢喜赞叹,又是焦躁忧虑,抓起一把黑子,迫不及待的下了一子,极为激动的说道:“段小兄弟,赶紧,我们接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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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逍遥自在唯本心 。。。
接下来的棋局下的无比畅快,那一子落下后,整个棋路一片明朗,几手过后,段誉的赢面已经显而易见。苏星河脸上有欣喜有解脱,还有说不出的怅然之意,凝思了半晌,收手站起身,朝着段誉拱了拱手,长叹道:“果然如此,几十年了啊,这珍珑我参悟了几十年始终不得其法,没曾想竟是如此解的。置之死地而后生,说的容易又有多少人能真正做到!段兄弟果然天资聪颖绝顶,世间罕见。吾师这次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了……”
“哪有哪有,我这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纯属运气,运气而已。”段誉难得的脸红了下,摆了摆手有些小心虚,毕竟他的围棋水平也就算得上马马虎虎,能解开这困住众多高手的珍珑,算是作弊而成,被这么夸奖,实话说他脸皮还是不够厚,顶不住啊。
苏星河摇摇头笑而不语,显然不是很相信段誉的运气一说,毕竟从开始到现在,段誉的脸上都是一派自信。现在即便再否认,在他眼中也只是谦虚之言而已。
苏星河走到那三间木屋前站定,神色严肃的沉吟了半晌,而后朝着段誉伸手肃客,怀着莫名的崇敬,一本正经的说道:“先师布下此局,数十年来无人能解,段兄弟能解开这个珍珑,不论是自身实力还是天意如此,都说明你就是先师所等之人。如此,便请进吧。”
这三间木屋建构得很是奇怪,无门无户,全封闭型。萧峰一把拦住走上前的段誉,脸上带着不留情面的怀疑,“此处极为诡异,贤弟还是不要贸然轻信他人,或者我先进吧,你跟在我后头。”
苏星河面现不悦,不过碍于段誉的面子,并未多加为难,只是淡淡的瞥了眼萧峰,语气中是不容反驳的坚定,“此地乃本门门户密境,岂容外人闯入,这位还是和我一起等在外头即可。”
段誉心知里头应该就是无涯子躲藏之处,微微扯了扯萧峰,示意他放手,眼神自信而决断。走到木屋前,猛的运力一掌劈在那密闭的墙壁上。只听喀喇一声,并不厚实的木板碎裂开,掉落了几片后,出现了一个可容他通过的空洞。
正要弯腰进入,段誉突然想起了什么,眼中波光一闪。自从穿越过来后,哪怕时间不对头,事件改变巨多,命运剧情也依然坚持不懈回归套路。心中对这趟看似简单安全的拜师之旅,也难以彻底放心了。于是转过身对着萧峰嘱咐道:“大哥,若是我没出来前有外人过来的话,定要帮我拦住,千万不要让他人进这木屋,拜托了。”
得到了萧峰的点头承诺,段誉钻进了这一片漆黑的木屋。整个狭小的空间中弥漫着一股子腐朽的烂霉味,随便一个细小的动作都能震起一堆呛死人的尘土,足可见这屋子起码几十年没人进来过了。
段誉捂住口鼻,闭上呼吸,忍着那滑腻恶心的苔藓,伸手触摸试探着木屋的四壁,寻找那可疑的通向山洞密地的入口。咚咚,一声迥异于他处的闷响声,段誉眼中一亮,运力敲击那处,喀喇喇一响,早已腐烂败坏的板壁破了一洞。
穿过一道显然是开凿在山石之中的弯曲过道,里面是一个宽敞而空荡的石室,有着显而易见人工修筑的痕迹,四面是同外间木屋一般黑色的板壁,顶上还有着似乎多此一举修建的几道横梁,仔细分辨其中还缠绕着几根细长的绳索,而那绳索的尽头却是绑在一凌空而坐的人身上。
那人头顶带着块青白色的方巾,须发极长,吊在半空中都长至地面,似乎从未修剪过,蓬头盖脸,看不见丝毫脸部的形状。段誉只是瞅了一眼,就瞥开研究起那仿似形成机关的绳索来,摩挲着下巴,思考着那绳子是不是能帮助某个残疾人自由行动,完全没有要先开口的意思。
“小子,你进来这半天了,东张西望的都瞧些什么呢,我这么个大活人摆在这,怎的一点也不好奇?”却是那人耐不住说话了,声音苍老而低沉,却意外的充满了莫名的韵味,由声及人,都能让人觉得他定是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可是那语调和意味,却让段誉觉得这个无涯子其实是个好奇心旺盛的单纯家伙,也难怪会被丁春秋那家伙给阴成这样了。
段誉走到无涯子的前面,抬着头很是好奇的问道:“你是苏星河的师傅吧,藏在这里不无聊吗?照‘珍珑棋局’开始的时间算,起码也三十多年了吧,为什么不出去呢?”
他一直很奇怪,无涯子七十多年的北冥神功,即便被挑断了手筋脚筋,也不至于出去没有自保之力啊。一个大男人躲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也太懦弱了些,连神雕中的裘千尺都比不上。人家裘千尺即便上不去都能练出一门绝世口技,而这家伙有弟子帮忙还偏就窝在这地方,不思进取,留下个棋局只为了传承逍遥。说是让弟子找丁春秋报仇,他自己就可以完全逃避责任了,要是没有人解开棋局呢,他又能等多久。逍遥派那么全能,难不成还没个易容啥的,丁春秋总不会一年365天守着这,溜走不是很方便吗,外出寻找总比坐以待毙强。
屋中静谧下来,无涯子许是被段誉这番不客气的话弄懵了,半晌没有答话,片刻后突然惊咦了一声,绳索微动,身形陡然向下,一把抓住段誉的手腕,向他上上下下的细细打量,“你身上竟是本门北冥神功?你是何人门下,你师傅怎的这么不负责任,让你功力这般驳杂不纯,想走火入魔吗!”
段誉嘴角一抽,他还以为穿过来后那么勤奋的调息,他身上的功力已经安全了,听无涯子这么一说,竟然还是定时炸弹啊。当即诞着脸,可怜兮兮的说道:“我就是在无量山下的洞里捡了本秘籍照着瞎练的,出问题了吗,有没办法解决?我不想走火入魔啊!”
“好好好!”无涯子闻言却是大喜过望,朗笑几声,连连说好,动作大了,脸上的头发散开,露出那张长眉三尺却面如冠玉,意外精致的俊脸。“看来你与我逍遥有着斩不断的缘分啊,命中注定你便是我无涯子的徒弟了,还不赶快叩头拜师?”
段誉因为无涯子那张即是意料之中,却又在意料之外的脸愣神了片刻,而后看到对方眼里揶揄的笑意,面色微红,忙不迭的跪下叩了九个响头。他虽然早知道这个天龙大BOSS是个能让逍遥几个顶级美女为之大打出手,争夺一生的俊美人物,却不想竟然这般年轻精致,而且似乎有些脸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无涯子见段誉爽快的叩头拜了师,更加欢喜,看这新收的小徒弟越发顺眼了。毕竟段誉的外貌可说是非常符合逍遥派一贯的收徒风格,俊秀飘逸,气质出尘,聪明绝顶,而且眼神晶亮清澈,显然也非是狡诈阴险之徒,更别说与逍遥可算是极其有缘,深怀本门神功,即便出了些差错,也不碍事,对他的传功可谓是利大于弊。
无涯子心中越想越满意,眼神更加慈爱,连起初段誉的些许不敬也全当成少年心性,心直口快了。运功虚托起段誉,笑道:“不用担心内力问题,待我帮你运功疏离一下即可,以后要是吸取他种内力,必须酌量,且吸完就得转化干净,将杂质排出体外,否则积累过多后容易引起真气暴乱。待离开此地后,你携我手谕去天山缥缈峰,那里有你大师伯巫行云,可以向她请教我逍遥派的正宗武学……”
“等等……我怎么听不太对劲呢,师傅你这该不是在交代遗言吧。”段誉原本就知晓无涯子收徒是为了传承他七十多年的功力,此时听这番交代,显然心中更加明了了,当即打断了无涯子喋喋不休的话语,皱着眉直截了当的准备先行拒绝了。“师傅我先说明了哦,我可不想刚拜师就没人教导,师伯师叔什么的哪儿有自家师傅来的亲,指不定还有什么隔阂别扭的,你可别想扔下我不管。我看逍遥派的武功神奇的很,外面苏星河也是师傅的弟子吧,看着年纪那么大了,可师傅还这般年轻,定是内功高深,想死也难,你可别想不开,自寻短见啊。”
无涯子听了紧紧的盯着段誉,眼中光芒忽明忽暗,包含深意,片刻后长叹了声道:“小徒儿果然聪明绝顶,智慧过人,难怪能破我那‘珍珑棋局’,只是这会功夫便看出了为师的意向。也确实如此,为师准备将身上七十余年的北冥功力尽数传于你,以便帮我杀了丁春秋那个欺师灭祖的叛徒。同时,也不至于让我逍遥一脉就此断绝。”
段誉被无涯子仿若透视般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深怕被这活了近个世纪的老妖怪给看出些什么不对,垂下眼帘斩钉截铁的说道:“我可不要,师傅你那功力还是自个留着吧。我就不信了,师傅你能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忍三十年,就是因为对丁春秋的恨!师傅你真的觉得自己生无可恋了,这世上难道没有人值得你为他活下去吗?”
“为他活下去吗?”无涯子喃喃自语般的重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