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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没有离开吗,小太郎?!”那里的护卫也很震惊,这院子里的妇孺与孩子都已经被疏散完毕了,剩下的只有要与三船大人共存亡的家臣与武士了。
“不管怎么样你快把他带走吧,这个时候可不能让孩子留在这里!”那个护卫头领对护卫队里比较年轻的一个武士使了个眼色,然后那个护卫就将桂一把抱起,跨上马向不远处的平民城镇飞驰而去,三船家在那里修了战争时期启用的地下防卫工程。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桂失控地对抱着他的武士喊道。
“马上就要打仗了!”那个武士回答得毫不含糊,“幕府发动了宽政大狱的肃清活动,第一个下手的就是长州藩,天人的军队马上就要到了。”
“打仗?天人?”桂被这两个词打懵了,“那三船大人,高杉还有私塾的平民怎么办啊!”
“因为是肃清运动的原因,平民大概都不会被波及。”那个男人露出了一个难以用语言描述的表情,“至于三船大人与少爷自然要在这里与三船家的基业共存亡了!”那个男人跑得更快了,手上也用力将开始挣扎的桂牢牢控制住。
“带我回去啊!”他对着那个男人喊道,“高杉他还在那里,身为武士我怎么可以一个人逃走啊!”
“闭嘴,小鬼!”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气愤,“什么武士,看清楚了,我这才叫武士,你这种小鬼这时候就好好地躲起来就行了,战场上的事情有大人操心就可以了。”
在马飞奔了不少时间后男人终于来了个急刹车,他以最快速度将桂塞到了避难所里面,还不忘记对里面的人嘱咐了一句:“看好这个小鬼,千万不要让他跑出来了。”
他才说完下面就几个女人一拥而上,将不断挣扎的桂抱得紧紧的,不让他有逃跑的机会。
“三船大人、高杉、松阳老师、银时……”桂的瞳孔都睁大了,他似乎已经看见了那个满目疮痍的未来。
天人这次是下了血本,不仅从攘夷前线抽调了大批军队还出动了天道众以及雇佣了大量在宇宙中飘荡的佣兵,虽然长州藩的武装力量不足攘夷战场上的五分之一,但天人们却出动了同等的兵力。
“这是理所当然的吧?”天道中的首领说道,“这可是三船芷的地盘啊,那个到处宣扬颠覆幕府思想的吉田松阳也在这里。”
“那么是怎么处理?”下面的天人问道。
“吉田松阳带走就可以了,”领头的人这样说道,毕竟如果一下子将所有人都赶尽杀绝的话反而会引起人民更大的反弹,特别是松阳老师一个周游各国的知名学者,而且因为他就是一个人就是出了什么问题也泛不起太大的风浪,“不过三船芷绝对不能留,要连同她与三船家的力量一起毁灭干净。”
他想了想又加上了一句话:“比起地球人一起反抗还是让这个女人活着更加可怕一点。”
“绝对要就地格杀!”
☆、第34章 三十四
阿羽跪坐在高杉君的床铺前,一动不动地守护着对方,为了让高杉君在路上可以安静一点,在打晕他之后他们用了一点药物可以保证高杉君在肃清结束后醒来。
“情况怎么样了?”阿羽轻启双唇,她的身后原本一个人都没有但是在她开口的那一霎那从房梁上跳下了一个忍者。
“吉田松阳已经被天道众带走了,”那个忍者回答道,“松下私塾也被天人的军队焚毁。”
“大人怎么样了?”阿羽的声线里没有一点儿感情波动,但是那十年如一日挂在她嘴角的微笑却消失了。
“不是很清楚。”忍者低下了头颅,“我们的人无法过于接近战场,所以对于情况并不十分明晰,不过之前留在蕃内的军队已经减员了近六成,天人的折损是我们的两倍。”
六成是一个很可怕的数字,即使他们消灭了两倍的天人也无法抵御那惨重的伤亡,阿羽的表情没有变化但心中却在不断盘算剩下人最后的存活时间。
肃清已经开始了两天,与攘夷战争不同,肃清是不眠不休的杀戮,天人一方拥有强大的科技力量以及数量庞大的军队,而三船夫人这一方却有最为精英的武士以及从那些宇宙商人手上采购来的武器,如果在人数相仿的情况下也许情况会发生逆转,但是天人实在是很重视这一次针对三船家的肃清,他们集中了大量的幕府武士以及天人军队,不惜一切代价地全歼三船家的私兵。
结局是注定的,那些留在蕃内的人注定会像一个武士一样在战场上死去。
“让他们准备一下吧。”阿羽开口,“不管怎么样不能让大人落到他们手里。”
战败者的尸体会怎么样呢?如果是三船夫人这样的大人物大概会享受最高规格的待遇吧?斩下头颅,尸体抛弃于荒郊野外,而那颗即使死后都十分娇艳美貌的头颅则会被悬挂于城门上,享受着北方吹来的凛冽的寒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化为枯骨。
如果是这样的话不如一把火直接烧个干净,三船夫人是这么想的,哪怕是死也是要死的体体面面充满了尊严与骄傲才行。
“退后!”在战场上的天人疯狂地大叫,“那个女人点燃了炸药库!”
这真是不可思议的一幕,明明已经身受重伤,连腿骨都断裂了却凭着坚定的意志力到了炸药库那里,千百人的军队都不能阻拦她的道路,任凭她在人群里杀出了一条血路。
“千人斩?不,大概是万人斩才对吧?”远处旁观战场的天人首领都十分惊讶,“这样强大的战力大概可以和那个夜兔族相媲美吧?”
真是可怕啊,地球的武士。
“不过也结束了。”那个天人压了下斗笠,“就算是奇迹也不可能让那个女人活下来,虽然陪葬品多一些,但却足够让那个女人化为飞灰了,所谓最纯正武士的血脉也就在这里断绝了吧?”
在被送走后的第四个清晨,高杉君睁开了眼睛,他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天花板上繁复的花纹。
“母亲有留下什么吗,阿羽。”他很平静,不仅仅是声音而是指他整个人,就连内心都静如止水。
所谓的血缘关系大概就是身隔千里都能感知着对方的生死吧?所以高杉君不需要别人提醒就自然而然地知道了三船夫人逝世的消息。
那个不可一世的三船芷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没有留下一点儿痕迹。
“是的。”阿羽依旧守在了高杉君的床铺前,完全看不出来她几天几夜都没有合过眼,“虽然那片战争上的所有人都已经灰飞烟灭,但我们之后派去的探子却意外发现了大人的爱刀。”
这真是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在那样的高温下所有的武器都应该和人体一样焚毁分解成世间最微小不过的分子才对,但三船夫人的刀与刀鞘却完好无损,甚至在烈火的锻造下更加地熠熠生辉。
“这是理所当然的吧?”高杉君下了床铺拿起了放置在他床头的刀具,他细致地抚摸刀鞘上的龙胆纹眼中带着说不出的认真,“这本来就是不应该存在于世间的刀啊!”
没错,就和他那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母亲大人一样。
“情况怎么样了?”高杉君背对着阿羽整理自己的衣服,那有些随性的姿态让阿羽有些愣神,在她记忆中高杉君从来就和其他上层武士家的少爷一样在仆人的帮助下更衣,这样不受拘束的样子还是她第一次看见。
不过却意外的有些眼熟。
“留在蕃内的人手全军覆没。”阿羽用平淡地语气陈述着惨烈的战况,“您的恩师吉田松阳也被天道众带走,祖宅被完全焚毁,留在那里的产业也被江户来的人全部接收了。”
“无所谓。”高杉君回答道,“那些产业不也只剩了一个空壳了吗,估计就连家里有钱点的东西都已经提前给转移走了吧?说不定连祖宅都是给那个女人一手烧掉的吧?”
全中!阿羽在心里默默念叨,祖宅确实是给三船夫人炸掉的,她早就计划好了,炸药库里的炸药顺着一路埋到了祖宅,天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在地底下埋了那么多的炸药的,最后那一场轰轰烈烈的爆炸可是将原本在观战的天人都牵扯了进去,而阿羽派去探查的忍者都几乎要全部折损。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做,家主大人?”阿羽恭敬地问道,三船夫人死后高杉君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下一任的家主,他继承了三船家几乎所有的财产以及庞大的情报网,还有以阿羽为首的一大批精锐的忍者,但是武士倒是一个都没有留下,三船夫人足够慷慨地给他们了一个堪称荣耀的死亡,战场可是武士最好的归宿了。
“这种问题还需要说吗?”高杉君转过了身,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灯光有些暗淡,他的眼中时不时闪现了可以被称为“扭曲”的疯狂色彩。
“救下松阳老师,”他用轻松的口吻说到,“顺便让这个腐朽的幕府为母亲大人陪葬!”
愿意为了学生颠覆国家的吉田松阳,以及为了报仇而毁灭幕府的高杉晋助,某种意义上真是一脉相承下来的师徒二人啊!
也不知是受了什么蛊惑阿羽悄悄地抬了一下头,她看见了高杉君悬挂在腰间的武士刀以及脸上那堪称是戏谑的笑意。
实在是太像了!她暗自心惊,如果再穿上三船芷那不太规整的和服以及拿上烟枪的话,这两人就不能用神似来谈论了,应该是一模一样才对吧?
啊啊,她还真是见证了一个不得了的怪物的诞生啊!
一个和三船芷一样可以改变整个时代的,怪物的诞生。
☆、第35章 三十五
一个盛极一时的武士大族需要多久才会没落?事实告诉高杉君只需要一把火就足够烧尽这个家族的所有繁华。
高杉君是在长州藩肃清结束后一周时回来的,彼时平民的生活已经逐步进入正轨,虽然提高了赋税,但三船夫人在肃清之前给了院子里工作的仆从结了工钱,所以生活还过得下去。
虽然三船芷是各个方面来说都很不靠谱的女人,但是她却拥有这个年代少有的属于贵族的骄傲,“身为公主保护子民是理所应当的!”她曾经这么对高杉君说过,所以就连死前都替当地百姓铺平了通向未来的道路。
“下雨了。”高杉君感到有水珠滴到了手上,他身后的阿羽撑起了一把油纸伞将高杉君整个人都遮蔽在了雨伞的范围内。
“去祖宅看看吧。”他没有回头,也不知是在对阿羽说话还是在对自己说话,“这种天气实在是适合祭奠。”
高杉君身份的保密措施做得不错,在那些知道他身份的讲武官的教师子弟都被暗杀之后,在这块土地上知道他家族的只剩下吉田松阳、桂小太郎和坂田银时了,不过在这种时期他还是需要低调行事,所以就和阿羽两人徒步走到了祖宅原本在的地方,而没有用马车。
“真是可怕啊,那些炸药。”高杉君看着祖宅的遗址不由感叹,事实上那里连遗址都说不上,所有的一切都被火舌吞没,连一点木材渣子都没有留下,无论是地上的野花野草还是周围的树林都被烧得一片焦黑,若不是认识通向祖宅的路,高杉君都认不出这里原本是他生活了多年的家。
“昔日舞兵刀
功名荣华皆成梦
芳草萋萋生”
不知为何高杉君开始吟诵起三船夫人最不耐烦的俳句,念完之后他看向了站在背后的阿羽问道:“听过这首俳句吗,阿羽。”
“是的。”阿羽的学识一向丰富,她身上总有一种平安时期的仕女遗风,“是松尾芭蕉先生在路过藤原氏旧址时吟诵的俳句。”
“母亲她向来不耐烦听这种东西,这首俳句还是松阳老师教给我的。”高杉君冷静地有些可怕,“但令人讽刺的是这里连所谓的’萋萋芳草’都没有,只是徒留焦土罢了。”
“不仅是焦土。”第一次阿羽打断了高杉君的话,在过去她就像是三船夫人的影子看着高杉君长大,却从未做出过逾越自身身份的行为,但她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出声了,三船大人将她唯一的孩子托付给了她,虽然她并不能对高杉君的行为有什么干涉,但至少她希望她能够让高杉君心里好受一点,阿羽模模糊糊地感觉到,如果高杉君一直将所有的悲伤都压抑在平静的表皮之下,那一定会有很可怕的后果。
不管高杉君表现得多么可靠、多么冷静、多么成熟,他也只是一个一夜之间失去了唯一的亲人,而恩师都下落不明的孩子而已,即使他有着高贵的身份,也不能背负所有的悲伤。
“那里绽放着白色的鲜花。”阿羽是这么说的。
高杉君偏了偏头,那自然不是什么开放的鲜花,因为那些鲜花显然是村民从路边上采过来祭祀三船夫人的花朵,一束一束的,竟然形成了一个小堆,不过那些平民的胆子还真是大,竟然在这种时刻还敢过来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