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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和慕容弃交好,又沾着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江湖义气,双目直视慕容停:“慕容停,你若真想慕容弃死,就不会回来。你虽回来晚了,但到底是回来了。不管是死是活,难道你不想见慕容弃最后一面?!就算你不想,也让慕容弃再见他的穆大哥最后一面!”
慕容停心痛欲裂。
昨日出门前,慕容弃的姿态眼神都透出一丝痛彻心扉的哀伤,也许他早就猜,他的穆大哥再也不会回来。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为了不让泪流下来,慕容停仰头,却不料悲伤顺着眼角的缝隙泄下。
见此情形,展昭别过眼去,心有不忍:“皇长子十有八九已遭不测,请慕容王子网开一面,让我们把皇长子的尸体找到。”
慕容停嘶哑着声音说道:“姊姊会好好安葬表弟。”
白老鼠跳起来:“葬在哪儿?!慕容弃早被云苍所弃,能进你们皇家陵园吗!”
慕容停痛得全身如针刺一般,却也知白玉堂所言非虚。
只有去找姐姐,找到姐姐,才能找到慕容弃。慕容停主意已定,深吸一口气,整理一下激荡的心绪,对包拯作揖道:“包大人若能信过慕容停,请允我单独行动。日落之前,慕容停必把表弟带回。”
众人心中一宽,随即升起一片冰凉,慕容停带回的,多半只能是慕容弃的尸体。
包拯沉吟一下:“有劳慕容王子。”
慕容停凄凉一笑,转身离去。
公孙狐狸暗使眼色,展昭白玉堂早就会意,悄悄跟了上去。
展昭和白玉堂不紧不慢,小心翼翼掩饰痕迹。慕容停武功高强,又是机智警醒之人,若放在平日,跟踪此人难免被发现。
所幸此时慕容停心绪纷乱,慕容弃生死未卜,慕容停不知是该早赶去求姐姐放过慕容弃,还是应该迟些,把慕容弃的尸身带回?
大叹一声,慕容停一咬牙,迅速向和慕容天约定之地赶去。
白玉堂和展昭相视一眼,随即跟上去。
长公主慕容天没有出现。
只有慕容弃一个人,蜷成一团,像极了被遗弃的小动物。
慕容停像找到久久寻觅的遗失之物,一把抱住慕容弃。
慕容弃大哭起来。
展昭和白玉堂听到哭声,大大松了一口气。
慕容停抱着慕容弃,暗暗对天发誓,今生再也不离开。
慕容弃不断颤抖:“我以为,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慕容停喉头一苦,把慕容弃抱得更紧了。
白玉堂见此情形,轻轻地从背后环住猫儿。展昭待要挣扎,却怕被慕容停发现,只得狠狠瞪那只不分时间地点场合的白老鼠一眼。
白玉堂捉狭地眨眨眼睛,然后再向二位慕容的方向努努嘴。
猫儿又白了老鼠一眼。慕容弃和慕容停如此亲密的举动,按理来说,展昭和白玉堂应该回避。但是皇长子安全第一,展昭叹了一口气,只希望二人,别做出更亲密的事情,让那只死老鼠学了去。
白玉堂再眨眨眼,似乎在说,不用学,我全会!
展昭脸上浮起红晕,故意不再去看得意洋洋的白玉堂。
白鼠蹭蹭猫儿的脸,把猫儿抱紧了。
作者有话要说:某狐受到鼓励~再写一章:)
四十、险境
此时此刻,慕容天神色冰冷,出现在展白二人身后。
华美的衣袍随着和风飘飘,轻纱曼舞,衣带萦绕,只是似有若无散出的与柔风截然不同的狠厉,煞是让人心惊。
白玉堂眼睛半眯,和展昭相互依偎。展昭嘴角含情,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二位慕容。
慕容天缓缓运气,无声地靠近,本能地调整出最完美的攻击角度。
慕容天并没有出手。
慕容天愣住了。
慕容停的脸上,布满了慕容天和母亲从未见过的坚定,还有幸福。那一丝丝透出来的幸福融入慕容停和慕容弃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姿态,每一个表情。那无声无息的炫耀,竟让身为天子骄子的慕容天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嫉妒。
怔怔地望着远处抱紧家族弃儿的弟弟,慕容天笑了。
慕容天很少笑。至少慕容停从没看过一次。
弟弟的快乐和幸福,就像在慕容天心湖投下一颗石子,温柔的笑意似美丽的涟漪,一圈一圈地荡漾开来。
停,长大了。慕容天有几许欣慰。
此时此刻,杀人的心情早已烟消云散。
天地间寂静,偶有沙沙的树叶声点缀,欢庆着这场情感的盛宴。
自觉缺乏情感天赋,慕容天转身,悄然离去。
轻轻地来,轻轻地走,完美的不留下一丝痕迹。
慕容天,连孤独都是完美。
包黑和公孙狐狸喜出望外。慕容弃还活蹦乱跳~二人悬在半空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展昭和白玉堂更是掩不住欢喜。一层是因为慕容弃的生还,更深的一层,是无论天下怎样,至少,还有一人和命运多舛的皇长子在一起。
门房来报,八贤王内府侍卫长霍猛来访。
众人见霍猛进门,皆眉头一皱。
霍猛一见慕容弃,当下行礼:“霍猛拜见皇长子。”
慕容停脸色一寒,把慕容弃护在自己身后,神色中满是戒备。慕容弃见气氛大变,疑惑的望着霍猛。
空气中隐含剑拔弩张之气。
霍猛却似浑然不知,对着包大人一作揖:“包大人,八王爷差我送上信笺。”说着,从怀中送上一个信封。
公孙策不等他接近包拯,横身拦下,鼻子里“哼”了一声,截下信封,毫无顾忌地撕开。
信笺是白的。
公孙策见无猫腻,把信笺递给包拯。
包拯对着空白一片的信笺,疑惑地目光投向霍猛。
霍猛微微欠身:“小人的差事已了,就此告辞。”说完,就径直走出去。
白玉堂怒从心起,眉宇之间戾气跳荡,握紧画影,待要跟上去。展昭早知白老鼠有仇必报的性子,连忙一把拉住。
白玉堂心道,是了,上天庇佑慕容弃才活着回来,不能再中调虎离山计。
慕容停不想让慕容弃过多知晓昨夜的风波,带着爱人回房去了。
待二位慕容走后,展昭问道:“大人,八贤王这是何意?”
公孙狐狸冷冷道:“还有何意,笺和缄同音,当然是要开封府三缄其口,昨晚的事儿,当没发生过。”
包拯点点头道:“此事就当没发生过。”
展昭急道:“这怎么行,昨夜要不是公孙先生去找庞统,大人都不知还能不能回来!”
公孙狐狸闻言眼睛一黯,再轻轻将那暗淡的神色掩去:“大人是为皇长子着想。太后好不容易答应放过皇长子,要知这其中还有此变故,只会图生枝节,还不如将此事瞒过,一心一意按原计划行事。八王爷就是料到这一点,吃准了我们。”
展昭有些郁然,诚然包黑和公孙此举是为大局考虑,诚然八王爷为保赵家江山不择手段,为国尽忠在情在理,但行事却实在难入这位年轻的少侠坦荡清澈的眼眸。
白老鼠闯荡多年倒是放得开,言道:“既然如此,八贤王就不再是开封府的敌人,而是一如既往的盟友。”
包黑沉吟道:“人既然是长公主慕容天活着放回来的,想云苍那边也不会有异动。当前之事,是如何让皇长子易容和假死。”
白玉堂道:“包大人不必担心,这两件事,白某自当不遗余力。”
包拯展颜道:“有劳白少侠。”
白玉堂含笑。展昭却回想起太后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霾,自己无端把白老鼠卷进如此危险的漩涡之中····猫儿担心又内疚,袖袍底下,悄悄握住白玉堂的手。
白玉堂欣喜,抓住猫爪,就不放了。
展昭大悔,不该在大人和先生面前造次,这白老鼠,整个就一得寸进尺。
包拯和公孙狐狸故作不知,笑眯眯地看着二人,展昭顿时红了脸。
白老鼠秉承一贯的厚颜作风,向包拯和公孙狐狸告辞,拉着猫儿就要走。
展昭恨恨地把白玉堂的手甩开,耳朵全红透了,向二位长辈一抱拳,话也不敢说,连余光都不敢瞟包拯和公孙策的反应,先白玉堂一步冲了出去。
公孙狐狸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包拯眼中也有温暖之意。如果当年,自己接受了阿策,是不是现在,也是这般·····
包拯不敢再往下想,躲开了公孙狐狸的目光。
公孙策连苦笑都笑不出来了,回了房,默默地收拾行囊。
包拯还在书房,一如既往地俯首卷宗。
公孙策朝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暗暗自嘲。
缘尽了。
何必还有不舍。
明日,就该去中山王府了。
白玉堂在后面追了好久,才赶上抓狂的猫。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看到好多评论 某狐OO~~再写一章
四十一、祸包
对上猫儿瞪得圆圆的眼睛,白老鼠缩了缩脖子。
展昭不再理会,径直进了房,把白玉堂关在门外。
白耗子不知如何是好,在门前打转。
在树枝上休息的猫熊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后干脆把两只眼都闭上,颇有对他眼不见心不烦之态。
白玉堂怏怏。
邻着展昭院子的,是慕容停和慕容弃的小院。
慕容弃像小兔子一样,趴在慕容停怀里。
慕容停美人在抱,心下却惴惴不安,正犹豫着要不要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门呀的一声开了,像烧着尾巴的白鼠窜进来了,自然而然的跳过了敲门这道程序。
慕容弃慌忙直起身,见是白玉堂,更羞。
此时白玉堂哪里管得这么多,他是来向慕容停讨主意的。
慕容停身为云苍王子,肯定阅历丰富,自己追猫追得气得要断了,慕容停却轻松拿下慕容弃。虽然看不惯慕容停,但在这方面,在心底深处,骄傲自大的白老鼠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的自愧不如。
病急乱投医。展昭把他一关在门外,白玉堂就径直冲过来了。
“慕容停~我有问题要问你。”白老鼠吱吱乱叫。
慕容弃身子一僵,脸色发白,睁大眼睛,吃惊地看着身旁之人。
慕容停脸色也变了。
白玉堂见此情形,暗道糟糕,难道慕容弃还不知道穆汀就是他表兄慕容停?
没想到刚闯一祸,转身就捅了更大的篓子。
白鼠不愧闯荡江湖多年,当机立断,干笑两声:“二位慢聊。”
快速闪出,转身还把门带上。
·····白玉堂大汗。
布阵机关是高手,心思细密少人敌,只是对情一字,白玉堂自认为在遇到展昭以前还是很擅长此道,至于遇到之后······刚才的事情就是最好的例子。
夕阳西下,把展昭院前的树影越拉越长。睡眠充足的猫熊飞也振翅欲飞。白鼠熟练地从猫儿的窗口跳入。
展昭气结,忘了关窗,这耗子一向走窗不走门。
听完白鼠新闯出来的祸,展昭从气结转向恼怒。
“白!玉!堂!”展昭一字一顿:“才关你在门外两个时辰,你就惹出这桩事~”
白老鼠吞吞唾沫,心里大叫不好。
猫儿露爪了。
“猫儿,你····你听我解释啊。我也是太急了·····”白鼠支支吾吾。
展昭眯起眼睛:“今天晚上,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呆在房里,哪儿都别去!”
“猫儿别生气啊·····今晚上我还没买酒呢·····说不定他们已经没事了。”为了上好的女儿红,白老鼠绞尽脑汁,努力为自己辩护。
这时,窗外一个声音响起:“托白兄的福,今晚要有劳展大人值夜了。”
展昭一听是慕容停,心想苦主来了,便道:“慕容王子请进。”
慕容停熟练地跳窗而入。
展昭:“······”果然物以类聚。
白鼠有些内疚,凑上去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