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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抓狂的猫儿,白玉堂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弯起来。那时因一时年少气盛,竟遇见今生挚爱,白玉堂以前多少有些庆幸。现在看来,怕是一段苦缘,一场虚空。
话道此时,竟已尽了。
听着猫儿均匀的呼吸声,白玉堂悲戚地想:难道真的错了?男子爱恋之事惊世骇俗,猫儿不肯接受本在意料之中,以为自己可以接受这样的拒绝,早知不如隐瞒一世情爱,做猫儿的兄弟,但那日,那日怎的如此冲动!
看着暗自戒备的展昭,白玉堂悔恨不已。
展昭假装睡着,却很是不安,当下竖起耳朵,听着白玉堂那边的动静。白玉堂呼吸急快,应是情绪激动。展昭心有不忍,想开口抚慰,又隐隐感觉不妥,当下不知该如何是好。
两人各怀心思,一夜无眠。
十、情动
次日清晨。
展昭正要离去,听见敲门声。开门一看,原来是卢大鼠的夫人闵秀秀。
卢大嫂提着药箱,见展昭已把屋子料理整齐,白玉堂也乖乖躺在床上,不禁一喜,心想展昭若是女子,和我们家五弟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想着口中也随意的笑出:“五弟,你看展昭君子端方,哪像你,成天无法无天。要是有个像展昭这样的媳妇儿管着你,你这辈子就老实了。”
白玉堂喉头一苦,着实说不出话来。
展昭心头一颤,握紧巨阙。
卢大嫂见两人都不答话,道是自己戏弄二人成功,哈哈一笑,便开始查看白玉堂的伤口,见白玉堂伤口已经愈合,喜道:“昨日定是老实了,伤口又结疤了。”说着打开药箱,开始换药。
展昭见机便要告辞出门,卢大嫂笑道:“别忙,展大人,当家的还有些话托我问你,可否耽搁一二。”展昭有些不好意思,立在一旁,静静看着卢大嫂给白玉堂上药。
看见自己亲手重创的疤痕,展昭一阵阵难过。差一点,白玉堂就死于自己剑下。想到这里,展昭倒抽一口气。
忽然有个想法恍然进入脑中,如果·····如果白玉堂当时死了怎么办?
那我也死吧。
展昭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脸色大变。
白玉堂见展昭脸色变幻,知他心里难过,于是对嫂子笑道:“又不是什么大伤,嫂子大惊小怪了。”
卢大嫂道他现在还在逞英雄,又怒又悲,眼眶一红:“还不是大伤,小命差点就没了!就算你白玉堂天不怕地不怕,也别忘了婆婆和几个哥哥都担心得紧。”
白玉堂见大嫂悲伤,也知自己此次让亲近之人担足了心,歉意一拥而上:“嫂子·····”白鼠拉拉闵秀秀的衣袖。
闵秀秀别过脸去,擦掉泪痕,才转过头来说道:“这次便饶了你,下次你若再伤成这样,你看当嫂子的管不管你。”
白玉堂知她嘴硬心软,只是呵呵傻笑不语。卢大嫂对白玉堂无奈,只好叹一口气,说道:“你这白鼠若真通点人性,来,把这碗药喝了。”说罢,从药箱里变戏法似的端出一碗药。
白玉堂苦着脸,硬着头皮喝下去。展昭见白鼠被自家大嫂逼得无处可躲,嘴角不知不觉弯了上去。白鼠见他表情柔和,不仅一呆。展昭连忙藏起满目柔和,别开眼去,不知所措。
过了一会,白玉堂呼吸均匀,想是已然睡着。
院子里。
卢大嫂和展昭在石凳上坐下。
放了药箱,卢大嫂问道:“展昭,你可知我家五弟如何受的伤,被何人所伤?”
展昭知被四鼠问询是迟早之事,慢慢从石凳上立起,当下定下心,正打算承认此乃自己所为。
不想公孙策的声音传来:“展护卫,包大人在书房有事相询。”
闵秀秀见公孙策来此,当下行礼道:“公孙先生。”
展昭立起身来,隐隐觉得公孙策这几日行为,好似在替自己掩盖,于是便愣了一下。
自己对白玉堂所为,除了当事二人之外,无人知晓。白玉堂必不会对人言,自己也未曾提起过真相。公孙先生既是无从知晓,又何谈掩盖?
趁展昭愣神的功夫,公孙策把展昭推出院外:“大人还等着,还不快去。”
闵秀秀见展昭有公务在身,不好叨扰,当下便道:“下次再问便是,展大人请便。”
公孙策狐狸眼寒光一闪,展昭只得走了。
书房。
包拯案几上的卷宗大有摇摇欲坠之势。
展昭刚进来,公孙狐狸也进来了。
门,吱呀一声,关了。
包拯嗅到公孙狐狸释放的危险信号,立马抬起头来。
公孙策自己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喝着茶。
包拯的神经立马绷紧了。
展昭叹道:像~太像了。生气的征兆都和白老鼠一模一样,看似毫不在意,那就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看着正忙于自我反省的黑大人,展昭好似看到自己以前的影子。
其实这样······也不错。如果时光能倒流就好了。展昭暗叹了一口气。
公孙狐狸心想,包黑最讲证据,现在也没有真凭实据,只好用诈了。当下假意哼的一声,说道:“展昭,闯了这么大的祸,打算瞒到几时?”
猫儿躬身说道:“公孙·····先生”狐狸二字几欲脱口而出,暗骂白玉堂害人不浅。
“展昭所犯之事,并无意隐瞒,恰才正要给白玉堂的大嫂说明真相。”
“真相?你这真相一说出来,指不定闹出什么血雨腥风。”公孙策放下茶盏道:“你当四鼠是好相与之人?”
展昭心下惴惴,众所周知白玉堂四位大哥对五弟护爱有加,若知自己随手一剑,就差点要了他们幺弟的命,这梁子的确结大了。
“府里正是非常之期,不宜多生事端。”公孙策意味深长的看了展昭一眼。
展昭当下会意。开封府表明上风平浪静,暗地里波涛汹涌。对方尚未行动不过是被竹楼的障眼法所迷。竹楼的情形,又因白玉堂受伤,竟探知不得,此事的确棘手。
如果马上向四鼠摊牌,白玉堂势必被强行带走,霍猛和穆汀又如何是好。
以目前的情形说出真相,就意味着少了白老鼠的帮助,再多加上四鼠和闵秀秀这样的强敌。
不说四鼠各有本领,单是闵秀秀,医术已然是出神入化,令人叹服,自古医毒一家,若真有冲突,开封府不见得能讨上什么好。
重要证人需要保护,政治上已有强敌环立,若再添仇敌于江湖,定不是明智之举。
展昭不是不明白,但少年心性,行事又坦荡,必不肯回避责任。
包拯听到此,也明白了七八分,招手让展昭坐下。公孙策见包拯有所动作,也收了锋芒,叹起气来,想不到真相和自己所料的一样。
包拯和公孙策对望一眼,知对方和自己一样,打定主意,一定得护住展昭。展昭自从被包拯拉入官场后,所受的委屈,二人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展昭又是个要强不外露的人,延续一贯的温润有礼,但形单影只的背影,已经说明了孤单的失落。
白玉堂和展昭不打不相识,结为至交,包黑和狐狸二人,大感欣慰。
公孙狐狸虽暗觉白玉堂对展昭有情,有些不妥,但一无真凭实据,只是猜测,二者白玉堂是优秀坦荡之人,不会有越界之举。
此事公孙策连包拯都未提起,只将它埋在心里,想保住展昭难能可贵的挚友。
包拯看似还是有些疑惑:“白玉堂和你情谊甚深,是什么事情能使你二人反目相向,致他伤重如此?”
公孙策又大叹,都什么时候了,包拯这刨根问底的天性···
展昭脸上一红,面对如父如兄的包拯,不知从何说起。
公孙策看二人僵持在那里,知展昭必是难言,对包拯说道:“原因以后再深究,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把这场危机化解。”
包拯看着公孙策:“按你的性子,不是早已想好办法了?”
公孙策暗骂包黑一声,对展昭说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一问三不知。白玉堂此事必不会言明,你虽送他过府,但也并不意味着你知道他受伤的来龙去脉。”
展昭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这就意味着,自己得利用白玉堂对自己的感情,暂且把这件事给压下去。
公孙策看着展昭失魂落魄,知他心里很不好受,继续说道:“等开审之后,我们再亲到陷空岛负荆请罪。”
包拯眉头一皱,并不见得赞赏此计。但当务之急,是要保护证人。为国为天下,私情就只好让位于大义。
展昭泪水几乎夺眶而出。
一时间在月老庙,白玉堂恨恨地对自己说道:“我究终是被开封府给利用了。”
一时间又是昨夜,白玉堂巴巴地看着自己,黯然神伤。
两个画面交互不停地晃来晃去,
现在,自己还得为公理,为大义,利用他对自己的感情!
展昭的心,痛得就像要爆裂开来。
“不!”展昭断然拒绝。
包拯和公孙相当震惊。展昭一向温良,对如父如兄的二人一向言听计从,但在对待白玉堂这件事上,一再反抗,简直是前所未有。
外面几声轻咳,然后再是重物坠地之声。书房内三人脸色煞白,有人在偷听!
展昭自责不已,刚才情绪太过激动,竟忘了府内非常时期,需要处处小心,严加戒备。
三人开门而出,门外竟是白玉堂!
作者有话要说:比起没有结果的包拯和公孙策来说,展昭和白玉堂能走在一起,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展昭不是包拯。包拯只是天下的包拯,国家的包拯;展昭虽是开封府的御猫,却也是白玉堂的猫儿。
十一、初陷
白玉堂已然昏厥在门外。 展昭甚是心痛,又担心其伤势反复,竟不顾众人在场,当横抱起,径直往屋里送。
包拯一脸恍然大悟。公孙策摇头,心想该不会连展昭自己都陷下去了。
当包拯从一脸大悟转成一脸震惊,公孙策叹了气。连公孙策自己都觉得最近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书房房门大开。
王朝笑眯眯地走过来,守卫在门口。
包拯公孙策默契对视,转身进了书房。王朝也跟进去。
隔墙有耳。
包拯和公孙都是一介书生,对武功内力全然不通。假王朝既然能扮王朝,自然是通晓拳脚之人,但和展昭白玉堂一类的高手相比,差距甚远。
为了防止高手探听,三人不敢轻易议事,一边假言公务,一边等展昭归来。
白玉堂房中。
展昭掀开白玉堂衣襟,查看伤口。幸喜伤口没有再度崩裂,展昭大大松了一口气。
手指无意轻轻抚过白玉堂胸口深色的伤疤,猫儿几欲死去。
公理是天下人的公理,为什么为了皇室得到正义,要眼前这个人付出代价?!
眼前这个人,时常与展某争斗,却总是在最危急的时刻出现。
眼前这个人,月初必抱着一坛子酒出现在房顶上,不论展某是否有机会应约。
眼前这个人,高兴的时候叫我猫儿,不高兴的时候叫我猫大人。
眼前这个人,容忍了我对他的欺瞒,轻易原谅了我差点取他性命。
眼前这个人,展昭慢慢地伸出手,轻轻地触摸白玉堂的唇,才刚一碰到,指尖滚烫。
展昭连忙缩手。即使没人瞧见,中规中矩的猫儿已羞得一片通红。
只听马汉在屋外叫道:“展大哥,大人和先生在书房已等待多时了。”
展昭应了一声,小心给白玉堂掖好被子,匆匆离去。
白玉堂睁开眼,迟疑地用手碰了碰唇,刚才‘‘‘‘‘‘是梦吧。
展昭进得书房,并未关闭门窗。此时夏日酷暑,正午之时,紧闭门窗,反而容易惹人生疑。
猫儿竖起耳朵,小心防范。
假王朝见展昭进来,笑眯眯地递过了一个匣子。展昭接过来一看,匣内有一株鹤状植株。
“鹤灵芝!”展昭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