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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好吧,我怕了你了,你比我娘还啰嗦!”让他再叫下去,只怕全庄的人都要被他叫来,贾环无奈,咬牙将在地上拖了许久、沾满了灰尘还带着黑几个梅花足印加口水的白狐大氅捡起来,随手拍了几下便披在了身上:“这下满意了?”
黑不理,退开悠闲的趴下,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这狗不错啊,”胤禩道:“忠心的很,可肯割爱?价格好说。”
贾环一脸嫌弃道:“我倒是想卖,只是这狗脸皮厚的很,只怕卖也是卖不掉的。”
黑半迷着眼趴在一边,似乎完全听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
胤禩怎会不明白贾环的意思的?也不夺人所爱,仍指向抽水井,道:“就这么个小玩意儿便能将水抽上地面?”
贾环将压水井的原理大致解释一番,几人都是学识渊博之人,一点即透,胤禩道:“你怎的知道的这般清楚,难不成这压水井竟是你想的不成?”
贾环略有迟疑,他若是说实话,不免要在众人面前大大戳伤了胤禩的颜面,他对胤禩颇有好感,并不愿当众让他没脸。
微顿了顿正要说话时,胤禛淡淡开口道:“我曾偶尔在一本古籍上见到过关于压水井的记载,实物却不曾见过,据说是宋代便有的东西,只可惜当时便未能普及,技艺几近失传,难得你还能找到会打压水井的匠人。”
他这一开口,便解了两人的尴尬,若这话从贾环口中说出,未免显得胤禩孤陋寡闻,将宋人的东西当成今人的,连十多岁的孩子都不如,但胤禛直言自己也只见过一次相关记载后,便不觉得有什么了。
贾环此刻性情已经不似当初那般冷情,见胤禛为他解围,虽不知他是无心之言还是有意为之,仍对胤禛微微一笑。谁知胤禛看到他的笑容后微微愣了一愣,便漠然转过脸去,让他讨了好大一个没趣。
贾环也不以为意,收回目光。
胤禩自嘲一笑道:“倒是我孤陋寡闻了。”面上丝毫不见异色。
胤禛淡淡道:“老八言重了,这些东西原不是什么正经文章,我若不是近年因公务所需,派人去专门收罗了一些相关的杂书,也绝不知晓这个。”他说的是实话,他们身为皇子,要学要做的事情何等之多,一个在宋朝偶尔出现过的水井的原理这样的小事,不知道是正常,知道是巧合。但他解释这些,却绝不是为了给胤禩解围,而是下意识不愿某人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得罪了胤禩,给他自己惹来麻烦。
贾环道:“我也不曾见过实物,我自幼爱看杂书,曾在一本书上见过相关的资料,因觉得不是很难,便自己琢磨着找匠人试做,便做出这个东西,却也不知道算不上正宗的压水井。”
康熙含笑道:“小哥儿过谦了吧,若是真的简单,为何多少年不见人做成此物?”
贾环认真道:“老人家错了,一件事物能否推广,并不是看建的是否困难,而是用的是否方便。因为人越来越聪明,总能设法让工艺越来越简单,但是用的人若不喜欢,没人用便没有人做,自然就流传不下来。”
康熙的话也不是没有人反对过,但都是婉言相劝,被这样正面驳斥却还是第一次,尤其是说话的还是一个十来岁的毛孩子,感觉更是新奇。只见那小子一张粉妆玉琢的小脸埋在毛茸茸的白狐皮毛中,更显得精致娇贵,连康熙这般饱览群芳的人都忍不住要赞一声,好标致的模样儿。偏这样一个理应不解世事、纯真无邪的小孩儿,这般一本正经的说出这一番长篇大论,偏还说的似乎有点儿道理,康熙大感有趣,道:“那你说说,为什么这压水井不能推广呢?”
贾环有条不紊道:“一因压水井工艺复杂,造价高,是普通水井的两倍;二因它出水量小,一个村庄数百人,只一个普通水井便够用,但压水井却要两三个才够用;三因它打水虽省力,但是论方便快捷却反不如普通水井。只这些缺点,已经足够它无法普及了。”
“倒还有几分道理,”康熙点头,和两个儿子对望一眼,颇有兴致问道:“既如此,你为何要建这个压水井?”
“因为我要建水塔啊。”贾环指着塔顶道:“那上面还有一个压水井,可以将这个池子里的水压到塔上去,然后顺着管道通到我的院子,便省了挑水的劲儿了。而且若是年成不好,遇到旱季,接上竹筒可直接通到地里,大半的地便可直接灌溉了,还有小半地势太高的,从地里直接接水去浇也省事的多。”
康熙点头:“看不出你小小年纪倒颇有远见。不过,既然上面有压水井,为何你还要用桶从下面打水?”
贾环红了脸,不好意思道:“我方才慌里慌张的上去压水,不小心把引水弄洒了,没有引水,我把它压不上来。”
胤禩取笑道:“所以你就让你的狗帮你打水?”
贾环的脸更红了,他一惯清冷自若,只有在大和尚与黑面前本性毕露,不想今天竟被人看个正着,索性也不再掩饰,不满道:“谁知道它这么笨……”
康熙等均摇头失笑,觉得这小大人般的人儿终于也有点小孩子模样了。
贾环又羞又恼,忽然感觉到一股**辣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回头去看时,却只看见胤禛的半张侧脸,他正对康熙道:“我来试试。”
康熙点头,目光中略带赞赏:“是该试试。”
方才贾环虽然说了压水井的许多缺点,当它有一个优点却不曾说,可以将水从地势低的地方压到地势高的地方去,仅无视地形这四个字便是水车等万万不及的。而且一桶桶取水它或许不及水井方便,但是若要源源不断的供水,井水就远不及它了。
近年来,几乎每年总有地方大旱,能抗旱的法子无非是挖渠和深井,挖渠总要渠中有水才好,深井靠人肩挑手抗,能救得几亩地?
若是这压水井真能持续供水,且将水源源不断的送上高处,再配以简单的管道输送……
康熙心思百转间,胤禛已经向压水井中灌了引水,开始摇动手柄,贾环在一边指点道:“提的时候稍快,下压的时候须慢一些,但也不要太慢,唔,感觉到阻力增大的时候,便不要再加速了……否则便是虚耗力气……嗯,出水了!”
不过几次,清亮的井水便汨汨的冒了出来,从碗口粗的井口溢了出来,更多的从壶嘴般的铁管中流入了水池,形成儿臂粗的水柱,胤禛正要继续,贾环道:“先等等,等这一股水出完了再来……唔,好了,可以了,提仍要稍快一点,压得再慢一些,到底了便停下,直到水流弱了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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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胤禛也是聪明绝顶的人,就算贾环不说,他也能很快从手上的感觉和出水的状况找出规律,何况现在有贾环指点,很快壶嘴处便形成一股儿臂粗细延绵不断的水流。
而因手柄每次提起的时候并不费什么力气,而压下去之后又有一小段休息的时间,胤禛的神色丝毫不见吃力。
“四哥,让弟弟也试试?”
胤禛让开位置,胤禩早从他和贾环身上得知诀窍,轻轻松松便做到了极好。
胤禛在一旁对康熙道:“并不需多大的力气,压起水后,七八岁小童也可轻轻松松压出数桶水来。
康熙点点头,从胤禩手中接过手柄,试了几下,招了一个侍卫借着干,又另叫了一个人去塔上压水,对贾环道:“小哥儿让我们长了见识,我们便蘀你将水塔加满,如何?”
贾环也不推辞,道了谢。
康熙看似不经意问道:“你每日都要亲自压水吗?为何不带家人?你家大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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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我小小的时候,正是我们老家压水井最普遍的时候,隔几家就一个,小时候给我们带来无穷乐趣,所以说小孩子也能压上几桶什么的完全不夸张,不过也有可能也水位有点关系。对它有兴趣的大大不妨搜一下压水井的图片,各式各样的很多。
另,在这里要坦白一下,红楼、清史、种地、灌溉这些东西的每一项,都是要人穷极一生去研究的东西,我只是一个知识面狭窄的宅女,坦白的说,这些东西我都不懂,只是心中对某些人物形象的热爱,让我按捺不住开了这篇文,否则我更愿意写完全不负责任的武侠同人,如猫猫之类的。
所以本文无论哪一方面都绝对不专业,博一个开心罢了。清史和红楼一阵乱炖,没有可能完全遵循它们中的任何一个,所以请考据党千万留情,就将它当成架空的清朝,架空的红楼,大家看个高兴就好,千万不要太认真啊。
☆、第 28 章
贾环道:“这庄子里只我一个主子;往日里自有人帮我加满水,只是如今整个庄子的人都去了收番薯,我那两个小厮也被我派了去,所以身边便没了人。”
“收番薯?种番薯的人可不多啊。”
贾环有些不好意思道:“因为我爱吃烤番薯,所以庄子里便种了几亩;因过几天要冬灌;所以今这几日要全部收回来……这东西不大容易坏;若不是要冬灌;便是在地里过年也是使得的。”
康熙笑道:“难不成这地里种的都是你爱吃的东西?”
贾环道:“嗯;我最爱吃煮毛豆、烤番薯、煮玉米还有水煮的鲜蚕豆;因此庄子里除了种大米蔬菜还有药材,剩下的地都种这些东西。”
康熙道:“我见过人收麦子、大豆和稻谷,但是收番薯却不曾见过;可否带我们去看看?”
贾环点头道:“这有何不可,便在前面。”
率先带路,一路上,康熙与贾环随意闲聊,胤禩也在一旁凑趣儿,只胤禛却不知是何原因,很少开口。
“为何你不只在塔顶建一个压水井,而要上下各一个,岂不麻烦?”
“我建的压水井并不完善,最多只能将水压到八1九米的高度,只一个并不能直接从地下压上塔去。”
康熙点头,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信息啊。
“唔,那个轮子也不错啊,省力的紧。”
贾环摇头道:“那玩意儿正要拆掉呢,那东西省力是省力了,可是要拉的绳子却长了一倍,庄子的人都不喜欢,一桶水对他们来说又不重,倒是嫌那轮子浪费时间。”
康熙点头道:“凡事有利必有弊,你能看到这一点,很不错。”
贾环道:“为人处世,不过就是权衡利弊四字,值得的便去做,值不得的便放弃就是。最怕便是被**蒙了眼,不顾一切向前冲,等最终时,才知道失去的远比得到的更加珍贵。”
康熙道:“看不出你小小年纪,倒像是颇有感触的样子。”
贾环淡淡道:“大和尚一天到晚在我耳朵里说这些神神叨叨的事,这些话原是他说的,当初只觉得他啰嗦的紧,现在再想多听一次,却也是不能了……”
他语气虽淡淡的,略点伤感,但听的人偏能从他淡淡的话语中感受到他心中刻骨的伤痛,连带着心情也沉重起来。
贾环想起大和尚往日模样,只觉得心中一片凄苦,耳中却听得胤禛冷冷的声音道:“逝者已矣,若一味纠结于心,不能释怀,岂不是让逝者在地下也难安宁?”
贾环微微一愣,恍惚间倒似回到了那日寺里的初遇:“……虽是一片孝心,却也要顾及自身,如今虽非天寒地冻,但夜里也是寒气逼人,你既体弱,为何还穿的如此单薄?若是风寒入体,岂不是让长眠之人在地下也心中不安?”
那时他也是这般语气冰冷,但话语中却隐含关切,只可惜自己那时并不领情,只觉得此人态度恶劣,便淡淡的敷衍过去,心中却不以为意。
倒是回府后心境大变,且又经历了府中一家人中的倾轧欺诈、血肉至亲间的冷漠无情,府中下人的踩低捧高,更觉得这份来自陌生人无条件的关切让人尤为感动。
此刻闻言,心中莫名温暖了起来,对胤禛又是微微一笑。却见胤禛仍是一愣后便漠然撇过脸去,不由心中郁闷,难道自己的笑容特别惹人厌憎,所以他一见到便要生气吗?
胤禩笑道:“四哥说的甚是,环儿你该放开心胸才是。”
贾环点头道谢。
说话间便到了田间,里面二三十人正在劳作,有老有少,有的收拾藤蔓,有的挖地,有的从土中扒出大块的番薯,剥去大块的土疙瘩,将番薯放在一堆,后面自然有人用筐子收了去。
“这就是……”贾环话方说到一半,却见康熙两眼发直的盯着一人手里提着的一窝红薯,以为他感兴趣,便命人舀来给康熙细看,这一窝结了四个,最小的一个只有拳头大小,最大的却足有一两斤,其它两个都是半斤多的样子。地里散落的有比这一窝生的好的,也有不如的。
康熙心中的震撼是贾环无法理解的,番薯康熙见过,甚至吃过,但是他见到的番薯不过像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