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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被生物钟再次叫起来的齐文爬起来做了顿午餐,然后觉得为了自己未来的幸福日子着想,他似乎不应该接着和他的新恋人——那张没有被完全变形的柔软舒适的床——约会了。于是他拿出了在假期前强迫莱斯特为他买来的书,一点一点的翻着。
这些东西对他而言不是很容易。摆在最先的问题就是语言。虽然在这里待了近十一年,英语已经成了他的第二母语,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能很好的贯通这种语言,特别是其中与拉丁文之间若有似无的联系——这并不比让一个热带雨林深处某个部落的人学会汉语后要求他作律诗容易多少。
但他不得不硬着头皮看下去,并为这些语言之间细小的差别做上整整三大页的笔记。
当然,这不是最难的,哪怕是时不时出现的德语、意大利语也都不算什么。最困难的还是那些完全不知是何物的魔法咒文。魔法的产生与发展齐文并不想研究,就算让他研究他也没那个心力。但仅仅是有关时间与空间的东西,就足够他痛苦的快要抓狂了。唯一比较幸运的是,他的性子在这么多年经过了很好的磨练,至少不会再发生像十年前那会儿偏执到拿脑袋撞墙和拿刀子比划脖子的行为了。
对于齐文而言,这一年在霍格沃茨的收获不小不大,但至少比前十年都有价值。他已经有了初步的构想,关于基础的理论也理解了七七八八。现在他正在努力试图整理出关于这方面在一年中的研究笔记。如果幸运女神附体的话,大概还能接通两三个疑难点。
齐文去做晚餐的时候,发现那份留给教授的午餐并没有被动过的痕迹。他热了热,将午餐吃了,然后将做出的那份晚餐留在桌上。
大约十点的时候,齐文准时去与新恋人约会。而这个时候,二楼最深处的房间也被打开。
斯内普一天的日子从这个时候才刚刚开始。
黄金男孩的厨艺不算顶尖,但至少是可以入口的程度。斯内普没做过多评价,投入了地下室的实验之中。大多数的魔药制作在晚上成功率会得到提升,这和魔药材料与月光的丝丝联系相关,或许再引申一下,巫师的魔力多多少少和月光也有些关联。不过这不在他的研究范围,他能做新实验的时间只有暑假这么短短的两三个星期而已,他可不想浪费,自然要进行最大程度的利用。
中间的夜宵当然只能自备,但“晚餐”的时候,斯内普碰上了出来做早餐的齐文。
“早上好,教授。”齐文面无表情的打招呼。
集中了一晚上精神的魔药教授只是对他挑了挑嘴角,用一贯的表情讽刺了他一下,然后沉默的吃完属于自己的部分就离开了。他看起来很不想在自己的房间看到这么一个有着乱糟糟头发的男孩子。
齐文自然不会对这种程度的无视有什么想法,简单整理了一下厨房卫生,继续自己的学习去了。
斯内普教授的住所很压抑,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也很安静。
在这里,齐文不需要面对吵杂的总是大惊小怪的弗农、佩妮,不需要应酬精力旺盛的莱斯特和他的朋友们,他甚至想不起来那些之前一直在烦恼的乱七八糟的念头。
和斯内普的交集只有早餐短短的二十分钟不到,有时候斯内普的心情好,会讽刺他两句,但大多数时候都很沉默。齐文看的出来他们两人似乎活动的时间不怎么一致,这让齐文在心底感慨了一句格兰芬多对“蝙蝠”这个形容词的准确性。虽然齐文不确定斯内普是不是因为有他的到来才这么做。
没有交际,又可以不用因为无聊而去专注的找一切机会去睡眠,齐文觉得这大概是他穿越过来之后所过的最平静而充实的日子了——虽然在霍格沃茨也很充实,但那儿的生活和平静可一点都搭不上边。
用了大概三天,齐文整理好了研究成果。在之前都是一直在心中的构想终于呈现在笔下,但这并未给齐文带来什么成就感。他的逻辑能力可以保证他一次又一次的将纸张上的东西默写出来,但却不能保证他解开哪怕一个已经写在纸上的问题。
于是,在第四天的早餐时间,齐文一脸严肃的叫住了吃完饭就打算离开的魔药教授——据说这个教授的黑魔法不错。
“教授,如果您有多余的精力,能帮您的学生解决一两个小问题吗?”
斯内普只是扫了他一眼,他今天的心情看起来并不是很好,所以他双手交叠抱在胸前,用俯视的姿势盯着齐文,低沉如耳语的声音里加了点儿不易察觉的疲惫,“告诉我,格兰芬多的吉祥物,你从哪个地方认为你可怜的魔药教授有多余的精力来关注你那些可爱的青春的小烦恼呢?”
“抱歉教授,由于并不了解您的作息习惯,我想我并不怎么了解您是否有几分钟的空闲时间。但我想,鉴于我来到您的家——房子,是为了提升魔药成绩,所以至少应该有提出问题的权利。您可以选择不回答,那样我将不得不打扰似乎正在为巫师界的和平而努力的邓布利多校长。”齐文用淡定的表情说出了可以让整个格兰芬多为他喝彩的威胁魔药教授的话,然后递过去一张写满了字的羊皮纸。
斯内普盯着那双熟悉而陌生的绿眼睛,优雅的抽走了那张等待临幸的羊皮纸。“救世主总是享有特权,特别是在一些老人面前,不是吗?”
“享有特权的是莱斯特,教授。”齐文不知为什么,对着黑色的背影话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语调平静的让人心惊,“我只是沾了点儿光。裙带关系,真是个神奇的词不是吗?”他的声音弱下去,像是给自己低喃,“连教授也是,您应该关注的人,又是谁呢?”
齐文不知道斯内普有没有听到他的话,他想,就算斯内普听到了,估计也只是嗤之以鼻,随后就将这句话抛到一旁。
但这个问题其实对齐文很重要,至少对于现在还没有看的那么开的齐文来说,有点重要。
这很容易理解。
齐文一直以为他大概永远都不会融入这个世界,总有些事情无时无刻的不在提醒他想起原来的日子。无论是照片,别人的议论,还是厄里斯魔镜。
其中对他最大的提醒,一个是“哈利”这个无时无刻不被别人叫着的名字,一个就是“莱斯特”这个随时随地在他身边晃悠的人形麻烦机。
尽管不喜欢突如其来的东西,尽管不喜欢不在掌控中的逻辑,尽管不喜欢完全颠覆的原则,尽管如此……他在霍格沃茨生活了足足一年。
在分院那天格兰芬多的长桌上,莱斯特笑着在他的耳边低吟的“欢迎来到霍格沃茨,巫师的家。”一直在他的耳边时不时的回放着。
霍格沃茨,家。
家。
齐文没有动摇回家的观念,但他觉得很难过。他觉得如果他等他真的找到了回家的方法,那时的他,如果已经不是现在的他,那么,他还能够像现在这样,尽管疼痛也会坚持回家吗?
纷乱的思绪混杂在脑中,每次例行的学习不再平静他的心,回顾着第三百多少条的回家计划,心脏会有种被撕扯的痛感。
这种烦躁在见到西里斯的瞬间被点燃,又被莱斯特灿烂的笑容生生压住。脑中的那片属于自己的灵魂,难过的快要死掉了。那样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在莱斯特还没找到方法的时候,就被Vorldmort的那块碎片给捷足先得了呢。
眼中突然涌上的雾气被这骤然发散的思维冲到了遥远的英吉利海峡,齐文回过神,认命的收拾碗碟。
第二天的早上,齐文在接受了魔药教授非同一般的毒液攻击后,拿回了写满答案的羊皮纸。
“我以为,波特先生应该知道,你现在所在的位置是你霍格沃茨魔药教授的家,而不是黑魔法防御!”斯内普的声音依旧低沉而疲惫,他加重了魔药这个词的发音。
“先生,齐文。”齐文又递过去一张纸,加重了自己名字的发音。
没能得到回应。羊皮纸被粗暴的扯了过去,斯内普连看都没看的离开了。
对于斯内普而言,波特小崽子体内究竟是谁的灵魂这点根本毫无意义。他所需要做的,只是保护年轻时那朵百合花留下的花瓣。至于那个身体的内里发生了什么变化,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哈利·波特这个人,这个身体,还活着就足够了。
反正无论如何,那都是个令人厌恶的连一秒的视线都不想多待的,时刻提醒着他,撕割他的灵魂的,见证般的存在罢了。
齐文觉得他大概能理解斯内普的想法,也多多少少了解现在自己烦躁的原因。被当做一个毫无作用的人偶,只是单纯的一个象征,连整个人都被否认,这样怎么可能不烦躁。
或许不能再逃避下去了,他可不打算做另一个莱斯特,莱斯特的多愁善感和碰到关键时刻毫无计划——在齐文看来——的冲动一直都是被他拿来当反面教材的。趁着这个安静的环境,好好整理整理自己的心情也不错。
当然,有些时候适当的逃避还是很必需的。比如错开、减少与教授相遇的时间什么的。齐文可没打算把自己的心情弄得更糟糕和无法收拾,但斯内普教授总是有这么容易让人反思自己的存在对于整个世界是不是就是个失败品的本事。
暑假的第三周第一天早上,齐文提着他的小行李箱,里面比一星期前多了一本厚厚的回家笔记,在厌恶的叱责声中被迫不及待的踢出了蜘蛛尾巷。
暑假的第三周第一天中午,齐文双手空空,由一脸傻笑的莱斯特提着行李,在兴奋的欢呼声中被迫不及待的迎进了崭新的西里斯的家。
☆、西里斯
“嘿,伙计,有没有觉得很棒,这里帅呆了,不是吗?”莱斯特不是很吃力的拖着旅行箱,兴奋的对齐文比划。“欢迎来到我们的新家,哦,我们要给他起个名字,就叫查特里斯怎么样?”
齐文仰头淡定的打量了一下别墅,从外表看,就是很普通很普通的一幢别墅,看起来和德思礼家没有什么差别。“你起的名字无论在何时都是个悲剧,所以请不要再荼毒一个可怜的新房子了。”
“喂……好歹是久违的见面,难道你就这么对待想了你整整两周的好朋友吗?”莱斯特追上去。
齐文站在门口等着莱斯特推门,“你说了,才两周。实际上我更希望能在斯内普教授那儿多待几天,那样说不定我就可以研究出你的大脑究竟是否是由芨芨草构成的了。”
“哦,别提了,哈利。在这一点上我真是万分的佩服你,你做到了连我当年都没能做到的事情。”莱斯特夸张的挥了下手,说,“下面,为什么不打开门呢?”
齐文定定的看了莱斯特两秒,直看的莱斯特紧张的滴汗,然后伸手推开了门。
“欢迎哈利回家!”
齐文瞬间就被飞舞的彩条给迷了眼睛,他有些看不清是谁扯过他的胳膊,带他在嘈杂的环境中左闪右避,然后将他按到了沙发上。耳边充斥着热情的声音,有大吼,有欢笑,每个人都在尽情的释放着自己的情绪。齐文狠狠的揉了揉眼睛,才终于看清现在的形式。
这是个很普通和温馨的房间。房间没有多余的装饰品,但每件东西都很用心。比起德思礼家可能就少了些照片,多了些巫师界的元素。比如柜子上摆着的能动的照片,可以看出来是詹姆和莉莉的。还有光明正大的摆在壁炉旁边的飞天扫帚,如果没看错,貌似是火弩箭?话说这会儿不应该只有光轮2001吗?他们是怎么弄到的。
齐文的思维不受控制的发散着,他往门口偷瞄了一眼,不出所料,莱斯特已经不见了。
或许那个把他按在沙发的混蛋就是莱斯特,还算是有良心,没让他直接死在门前。
“中午好,认识的不认识的女士先生们。”齐文淡定的对围在他周围孩子啊欢呼的人们打招呼。
“你可真幽默,哈利。”英俊帅气的房间主人——西里斯揉了揉他那头怎么也理不顺的黑发,欢快的说,“饿了吗?今天的午餐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要尝尝吗?”
齐文沉默的数了数在场的人。罗恩、赫敏、双胞胎、莱斯特、西里斯,这些是认识的。一个看起来很和善温柔的笑着的男人,还有一个看起来就很不靠谱的,划掉,正在教训双胞胎的男人,大概是RJ·卢平和亚瑟·韦斯莱?大概还有些认识的不认识的人,所以说在座的人有会做饭的吗?这顿饭吃下去真的会没问题吗?
话说莱斯特是从哪儿勾搭了这么多人回来的,明明有些人他一整个学期也没说过十句话的,居然也会过来。而且居然连卢平也在,他只是刚刚离开两星期不是吗?还是说果然这些都是背着他已经做好的工作吗?
应该也不是背着吧,莱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