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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没说完,杜凤荷转头抓住他:「你说什么?表哥受了伤?」
「不就是刚来时打的一百大板。郡主,您表哥怎么也该算皇亲吧,怎么他还要挨板子?」狱卒道,「进来十几天了,他那伤是时好时坏,狱里潮湿,他伤口一直在发炎,要不快点治恐怕……」
君笑听到此处再无法听下去,转身便走。
步吟没想到他这么决绝,起身扑到铁栏前:「笑!君笑!你别走,我好想你……你别生气,我在罚我自己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然而人已经出了监狱,步吟一咬唇,缓缓坐在地上,任杜凤荷怎么叫,他也不回答。
他只是想赎罪,只是想让君笑消气,顺便看看在笑心中,自己是不是有那么点地位。可……为什么笑还是这般……无情呢?
真的,很痛,很累……
出了刑部的君笑却并没有想这些有的没的,他施展轻功,向皇宫纵去,幸好他被赐御前行走,可以直接入宫。
而后永彦帝下旨,上天圣德赐福奉天朝,弘嘉七年年末,全国大赦,二十年以下监禁者,一概释放出狱。
「我才不要出去!」
刑部大牢里,步吟坐在牢房角落,一步不肯动。
狱卒知他身分恐怕非凡,也不敢当真强迫他,只有劝道:「沈靖,皇上大赦,二十年以下监禁的人全要放出去,你要是不走,万一哪位大人下来查看,刑部吃不了要兜着走啊!」
「我不管,反正我不走。」
步吟把脸侧到一边,心底尽是苦涩,一想到君笑当时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他就有种心如死灰的感觉。
原本如意算盘打得极好,只要趁着机会让君笑「特赦」犯罪的自己,君笑那古板性子就能放开往日。
可不曾想就算自己受伤受苦,他竟分毫不为所动,这样,自己辛辛苦苦向伯父求来的处罚岂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最后竟然还是伯父心软大赦天下,可……他要伯父的大赦又有何用?他只需要君笑的赦免啊!
君笑不来接他,他就不出去了。
他心心念念的只有这么一人,用尽手段也都是为了他,世上其它人对他来说等于零,他只要他。
「沈靖,你要是真不走,就别怪我禀告狱管了。」狱卒见他苦劝不听,心下也有些着恼,道。
步吟扫了他一眼:「你去说啊,我看他还能赶我出去不成?」
狱管自然是要赶步吟出去的,然而步吟把脸上易容一抹,冷冷道:「你把何勖江给我叫过来!」
狱管听他如此张扬地叫自家大人的名字,脸色变得凶狠,正要打开牢门教训步吟一顿时,狱卒把他拉过去,提醒他阜宁郡主曾亲来探望过这人,并叫他表哥。
狱管又见步吟竟然是易容过的,当即感觉这人来头不简单,不敢怠慢,去禀告何尚书。
那何勖江皱着眉进了大牢,一眼看到步吟,吓得他马上跪倒在地:「参见王爷。」
步吟一摆手:「起来吧,我是自己要进来的,你不必惊慌。」
何勖江战战兢兢站起来。靖王脾气一向难测,杀人不眨眼,他怎能不怕,虽说是靖王易容进来的,但谁知他会不会突然发怒,砍了自己脑袋。
「王爷,卑职有眼无珠,竟然将王爷下狱,还杖责王爷……」他想起自己为了讨好楚君笑,特意吩咐重责他送来的人犯,当即汗如雨下,连忙打开牢门,「请王爷出狱,卑职马上去找大夫……」
「我要出去岂会等到现在?杜凤荷来的时候我早就可以走了……若我想走,还来这里做什么?」
步吟一扫何勖江,眼光寒冽,何勖江当即心惊胆战:「卑职愚蠢,不解王爷深意,请王爷降罪。」
「这不关你什么事,你出去,别管我就是了。」步吟道,「只是我绝不出狱,也不治伤,你不要自作聪明。」
「是是,卑职明白,卑职告退。」
说是这么说,靖王爷在刑部大牢受伤,他这刑部尚书自然脱不了干系。皇上对靖王爷的宠信满朝皆知,若真不管,他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何勖江想着,出了大牢,马上前去靖王府。
打发了吓得发颤的狱卒,步吟靠在墙上闭目。
半个多时辰后,牢中忽然出现一个身影,影子躬身:「王爷,您身体如何了?」
「死不了。」步吟撇嘴,「反正就算死了他也不在乎……」
「王爷,竟然有人会到牢中行刺您,证明那人必然知道您易容入狱……这消息楚公子并未对外人说起,行刺您的人定然在王府内……」
影子将外出打探来的消息告诉步吟,步吟一颤:「你是说那人就在笑身边?」
他前日被刺,幸得影子一直陪在他身边,才得以无事,他本以为自己入狱之事可能传了出去,方引来居心叵测之人,可君笑没往外说,岂不是说……
「那人会不会对笑下手?不行,我要出去……」步吟站起身,起得急了,便是一阵晕眩。
影子忙打开牢门,扶住步吟:「王爷,我听刘三说,楚公子这几日都在等你回府。大赦令虽是皇上下的,去宫中求皇上的却是楚公子……」
步吟侧过头,微微笑了:「原来他还是舍不下我的……我竟然忘了笑就算心软,也不会明显表现出来的,能做到这种程度,我该满足了。」
「有人!」影子忽然低喝了声,躲到一边阴暗处。
他在这里潜了近半个月,凭着极高武功,竟没有被发现,连前日杀了一名刺客都没惊动狱卒——当然也是因为牢里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可惜那刺客死得太快,他都没来得及逼问。
此刻他屏息凝气,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察觉走来的人武功竟然极高,心下警惕。
监牢外面大门打开,门口站着的身影竟是万分熟悉。
步吟看着那身影,忽然之间很想落泪。
逆光之下,来人显得极为明亮,灿烂光线在他身周打上一层光晕,阴影模糊了男子五官,然而表情是看得出的温柔,一双眼中蕴藏了关心,落在步吟身上。
步吟几乎怀疑自己在梦中,君笑这样的温柔,从未对过这叫做沈步吟的人。君笑即使对他稍好些,也总是用淡漠表情来装点,哪见这般模样?步吟呆呆看着君笑,几乎痴了。
「你来了?」步吟傻傻地问出这么一句来。
君笑却也有些木,答了一声:「我来了。」
两人对视,谁也不再说话。步吟看着君笑的眼,一时间喜不自胜,竟不忍心让任何声音打断这样的凝视。
不过他毕竟有伤在身,长时间的静止使他身体无法负担,轻轻动了动,喉咙间发出极轻的痛哼。
步吟连忙掩住口,心下懊恼:难得气氛这么好,自己却不争气……
君笑回过神来,忙向前几步进了牢中,到步吟身前。他轻轻扶住步吟,一只手揽他腰,另一只手去掀他衣衫。
步吟虽去遮掩,却哪敌得过君笑力气,被他脱去衫子。君笑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只见步吟雪白背脊上殷红鞭痕交错,有些显然是因为没上药、环境又差,已经发了炎,甚至冒出些黄水来。
君笑又急又怜,声音都变了:「你身上没有药吗?怎么让伤口成了这样子?」
步吟一撇嘴:「我是在大牢啊,那些药都被收走了。」
「影子总带着吧?」君笑眼光扫向影子躲藏的地方。
影子知道瞒不过君笑,走了出来:「楚公子,是王爷不肯敷药。」
君笑闻言一震,随即转过身去,竟然不理步吟。
步吟对君笑向来是赔尽小心,当即大惊,可怜兮兮地拉着君笑的袖子:「笑,你生气了?我不是有心的,我就是有点赌气嘛……我要是知道你去求情,就不会这样啦,我……」
君笑转身低下头,唇在步吟唇上轻轻一掠,然后满脸通红道:「那现在可以走了吧?」
他冲动之下这么做,心内马上后悔,也不敢看步吟。
步吟整个人都呆了,然后一扑扑到君笑怀里,大声道:「当然可以走了!我们回家吧!」
抱着深爱的人,步吟绽出极美的笑容来,真想将笑扑倒啊,不过这里地点不对,影子又在一旁。
而且对笑不能躁进,一定要一点点磨到他接受才行,笑的性子就是这么麻烦,一下子走得太快他会抵抗的——当然了,笑这麻烦性子他也喜欢到骨子里就是了。
君笑为步吟大概上了药,让影子出去叫软轿,然后抱着步吟出了狱门。其实轿子哪里用影子去找,刑部早把最好的大轿准备出来了,一共准备了两顶大轿,因为他们不知道还有影子的存在。
君笑皱眉,影子正要说自己不用坐轿,步吟已一把抓住君笑:「影子你去那顶轿子,我和笑坐一起。」
影子跟着步吟时日非短,马上知道他的意思,自然是领命去了。
步吟抬头看着君笑,就差没摇两下尾巴汪汪叫了,君笑哪里抗拒得了,想到步吟身上的伤,隐隐生出悔意,想若是自己不和他斗气就好了。
两人共乘,君笑揽着步吟,竟不理会他贼兮兮的手。
步吟揩足了油,当真心满意足,笑道:「笑,京城好玩吗?这些日子你都去哪里了?我知道几个很不错的地方,过完年我带你去。」
「我还能去哪里,每日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哪有时可间能去其它地方!」君笑横他一眼,「真不知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好端端地为什么要入狱,刑不上大夫不是吗?」
「我当然是在想你。」步吟冲口而出,手指轻轻抚上君笑脸颊,笑得脸好红哦,真想轻轻咬一口。
「我还不是知道你做捕快的古板思想,只有受过国法惩罚,我才是真正的无罪。我被打得越重,你就越发会原谅我,会忘掉以前种种。我恨不得何勖江打得更重些呢,这样我将来才有好日子过啊。」
蹭,赖,堂堂王爷竟然这般无赖,整个人都瘫在君笑身上,巴着君笑硬是不肯放开,君笑又好气又好笑,轻轻踢他一脚,却见步吟整张脸忽地变了色。
君笑自觉并未用力,但步吟脸色也不像是装出来的,君笑撸起他裤管,见他左腿腿肚上发紫的刀痕,眼光一寒:「这是怎么来的?刑部大牢里怎么会有人动凶器?」
伤痕血色犹在,显然是近日受的伤。
步吟瘪嘴,做出一副委屈状:「是前日有人来行刺啦,要不是影子及时制住那人,今天你可能就看不到我了。」
君笑一震:「什么人竟如此大胆?那人……是冲着你去的?」握紧拳头,有了杀人的冲动。
「是啊,那人武功不错,且一进来就直奔我这间牢房。虽然我在刑部的案底留的名字就是沈靖,但能这么毫不犹豫地杀过来,可见他很确定我在这里。」步吟道,「笑,看来那个奸细,跟着我们回京了。」
君笑自然明白:「我大概知道了,王……呃,我回去命他们加强戒备,如果我没料错的话,那人定然会找个替死鬼以消除我们疑心,要加倍小心才是。」
「你唤我什么?」步吟忽地冒出这么一句。
君笑并未听清,一愣问道:「啊?什么?」
「你刚才是要叫王爷,只是觉得别扭才不叫的吧?」步吟嘟起嘴,「笑,你亲自到牢中接我,就是说你已经默许你我之间的关系了,这种情况下还叫我王爷,你不觉得太疏远了吗?」
君笑目瞪口呆:「我们在商量要紧事情,你怎么忽然……」
「这还不要紧?对我来说这是一等一要紧的事情好不好?」步吟道,拉着君笑,竟然撒起娇来,「叫我名字嘛,你看我全身是伤痛得要死,就不能让我开心点忘了疼痛吗?笑,就叫一声,一声就好。」
「步吟。」君笑低低叫道,俊脸极红。
步吟可以大大方方撒娇、可以一声声叫着「笑」,他却觉只叫步吟二字着实太过亲密,这么突兀地喊着,全身都觉不自在,心却跳得厉害。
「笑……」步吟眉开眼笑,这轿子本是单人轿,坐他二人有些挤,因此二人本就离得近,步吟又着意凑近,全身都贴在君笑身上,吐出气息就在君笑颊边,「笑你真好,再叫一声。」
「你说就叫一次的。」君笑扭过脸去,当真对这赖皮王爷无计可施。
「再叫一次嘛,笑你是好人你是大好人……」步吟赖在他身上,「你刚才的声音太小了我没听清啦,笑……」
「步吟你不要闹了!」君笑转回头瞪他一眼,「我们讨论正经事……」
「叫了叫了!」步吟兴奋地抱住君笑的脸就是两口,最后还作贼一般贴上君笑的唇——嗯,好吃,还想要……
于是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