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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原来背在身上的包袱,早已被汉子抱在了怀里。骡车停下时,汉子就开始解包袱,这时候,一把刀正好从包袱里露了出来。汉子提刀在手,把脸一板,眼里露出凶光:“少废话,把身上的钱都掏出来。”
莫非只是打劫的歹徒?此念在江凌脑海里一闪而过,稍纵即逝。她绝不相信事情如此简单。
她从怀里摸出一百文钱,战战兢兢地递了过去,颤抖着声音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这是我娘让我去城里买东西的一百文钱,全都在这儿了。”
汉子一把抢过那一百文钱,把刀对着江凌比划了一下:“还有什么值钱的,全都掏出来,否则,一会儿搜身搜出来,你的小命就交待在这里了。”
江凌摇摇头:“没有了。我要是有钱,也就不会坐这种车了。”
汉子对妇人歪歪嘴:“搜搜她的身。”
江凌看到妇人伸手往她怀里去,犹豫了一下,没有任何反抗。她虽然束了胸,但男人与女人终还是有区别。穿着宽大的两三层衣服别人还看不出,但这伸手进去往胸前一摸,自然会知晓她是女子。如果这三人所图不过是钱财,必会细细搜身,然后作把她往青楼卖的准备。但如果没有反应……
想到这里,江凌目光一闪。
唐朝的圆领衫此时还没流行,江凌穿的是交领的衣衫。从胸前相交的领子伸手进去,就是一个口袋。有空间在身,口袋里自然不会有什么东西,就是刚才所给的一百文钱,也还是江凌从空间里特意调出来的。妇人伸手进去随意掏了一下,就缩了回来,道:“什么都没有。”脸上也没有半分表情。
“就这点钱?**,费了那么多功夫,就只得一百钱,还不够老子买酒喝。”汉子恶狠狠地骂了一声,打量了江凌片刻,“看这小子细皮嫩肉的,倒是好货色。要是女的,卖到青楼去,必能挣一笔大钱。”
妇人怔了一下,深深看了那汉子一眼,这才附和道:“是啊是啊”
汉子把头一歪:“先带他下车。”说完,自己把脚一抬,蹦下车去。
“走吧。”妇人用力一扯,将江凌拉了下去。手虽然还握在江凌胳膊上,却放松了很多。江凌觉得自己刚才麻得已经失去了知觉的身体,渐渐缓过血来,恢复了正常。她看了妇人一眼,没有作声。
此地树林密布,似乎是一片荒山,除了风吹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四野一片寂静。那位车夫,早已不知到何处去了。
江凌看了车后一眼,一条车辙印子留在草地上,一直延伸到树林外。不过从刚才没有太过颠簸的路况看,这里应该离大路并不远。
“老牛呢?”妇人问。
“不知道,别理他。”汉子把刀扔在旁边的草丛里,转过身来,打量了江凌一会儿,脸上露出yin笑,“娘子,看这小子长得如此俊俏,要不,咱们把他给办了吧,嘿嘿”
“办也是老娘办,有你什么事?”妇人一翻白眼。
“那个……我自有主张。你先来,我再来,如何?”汉子腆着脸凑了过来,伸出手想摸江凌一把。
江凌便是再无知,也知道这两人讲的是什么,心里早已气炸了,哪里还管什么幕后黑手?见汉子那双爪子伸过来,一步上前抬起脚就向那汉子的胯下踢去。
这一下出其不意,汉子虽然反应得快,但还是被踢中了大腿,痛得他捂着腹下吸了一口冷气。
一击得中,江凌自然乘胜追击。在她看来,如果能把这汉子打趴下,那妇人自然容易得多。
但事情却不如她想象般简单。妇人见丈夫被江凌踢了一下,捂着跨下脸色都变了,大呼一声双手就击了过来。江凌虽有防备,仍差点被她的掌风扫倒。
江凌心里一凛:看来这妇人也是高手。如果一个对一个,她还有可能取胜;可现在两个对她一个,她不要说取胜,便是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再说,还有一个车夫现在还未到。如果他也一起来,自己也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可这时已不容她多想了,妇人凌厉的拳脚已攻了过来。江凌闪身避过她的一拳,身体一扭挥拳往她的腋下去。这个地方离心肺最近,又与胳膊肌肉相连,一旦击中便可大大削弱妇人的攻击力。
然而算盘打的虽如意,但妇人也不是个木偶,任你打哪儿都行。她此时躲闪虽来不及,但把拳一缩阻挡过来,踏踏实实地接了江凌一拳。
“嘭”地一声,两人都往后退了一步,不过妇人毕竟是缩拳在胸,无法发力,往后退时脚下踉跄了一下,这才稳住脚步。
“点子够辣呀”汉子此时疼劲已经过去了,在一旁看着两人对击,咧着嘴很悠闲地评论了一句。
“被踢废了没有?没废就过来接手。拿下她,让你先上。”妇人睇了他一眼,揉了揉自己的手掌。显然刚才那一拳她被震得不轻。
“好嘞。”汉子顿时来了劲儿,摩拳擦掌地跑了过来,对江凌招招手,“来吧,咱们对几招。”
江凌却站着没动,眼里露出一抹深思,对这对狗男女故意惹怒自己的这番对话充耳不闻。
就在刚才与妇人的对打中,她发现自己的武功比起前世已有了很大进步。且不说对招式的运用领悟和力量的增强,单说这眼力和听力就比以前不知强了多少。眼力和听力增强,对方凌厉而快速的攻势就被放大和放慢了,破绽便容易发现,出手防御和回击的概率大大的增强。否则,以她以前的功夫,一开始时妇人那一拳过来,她绝对避不开。
既然有了这样的优势,她更不会急于去进攻。只要敌人攻上来,瞅准时机,找出破绽,一击得中,这才能在保持自己体力的同时,把对方击败。
想通了这一点,江凌完全沉浸在一种顿悟的兴奋中,急于想把自己的发现付诸于实践,倒把对目前处境的担忧抛到了九霄云外。
其实也没啥可担忧的,打不赢,一个意念就闪身进了空间。凭空消失,非把这两人吓得神经病不可。而且自那次从山崖回来后,她便买了锅碗瓢盆、油盐柴米放入空间。外面真要危机重重,她在里面呆上十天半个月都不会有问题。
汉子见江凌不听他使唤,只得自己攻了上来,结果一脚过去招数未老,就被江凌一闪身回击了一拳,这一拳是江凌使出全身的力气打出的,空间里练出来的功力不是盖的,打得汉子痛呼一声,抱着胸口连退了好几步。
“平时看你挺能打的,今天怎么就脓包了?是不是一看到这公子俊俏,脚就软了?没用的东西”妇人见汉子一招就出了败相,顿时怒骂起来。
第一百三十一章这么巧
汉子被骂的怒了,道:“你有本事你把她打趴下。”
妇人看江凌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争论,挑了挑眉道:“一起上得了,别耽误功夫。”
说完也不等汉子反对,挥拳就打将上来。江凌调息之间,早已全神贯注,见妇人拳到面前,闪身避开之后,抬脚一踢,正好踢到妇人小腿上的骨头上,痛得她脸色都变了。这回江凌却不再让她退回去缓劲,一击得手就连番攻击,妇人身上一连被踢了好几下,样子狼狈不堪,好在汉子这时也攻击上来,把江凌的攻势引开,她这才得以喘了一口气。
“娘的,老娘跟你拼了。”妇人像是被刺激到了,尖声高叫起来,作势要扑过来拼命。
“什么人?”忽然,树林外面一声暴喝。
江凌微怔了一下。这声音,怎么听起来像是赵峥明?
“不好,有人来了,娘子,扯呼。”汉子一听这一声喝叫,面露惊慌之色,趁江凌挡住妇人攻势之余,从怀里掏出一把粉末,向江凌掷去。
江凌虽然不是黑道上的人,但前世在电视小说里见的多了,也知道这“扯呼”便是“快跑”的意思。既有人来了,而且不可能跟这两个贼人一伙的,她自然不愿让这两人跑了。见粉末扑面而来,她并不闪躲,只摒住了呼吸,微闭上眼睛,凭着听力循声一脚往前踹去。
那两人原以为这把面粉撒将过去,江凌必要后退躲闪,这便就是他们逃跑的时机。所以面粉撒出去之后,两人就往前狂奔。却不想江凌不避反迎,两人急跑之余后背门户大开,听到后面凌厉的风声,已来不及躲闪,走在稍后的妇人被她一脚踢中后背,“嗵”地一声向前扑倒在地。
“娘子,你没事吧?”汉子大惊,待要扶起妇人,江凌的攻击已到,只得转身迎敌。
外面问话的,似乎带了一群人,还骑着马。暴喝一声后,便有说话声和马蹄声由远及近,朝这边走来。汉子闻声心里大急,抽了个空,右手一翻,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就出现在他手里,随即向江凌刺来。
江凌心里一凛。其实这两人的实力都在她之上,刚才她只不过是用了巧劲儿,专挑破绽下手,所以占了上风。而现在对方有武器在手,又是拼命的打法,攻势极为凌厉,颇有狗急跳墙的疯相,一下把她逼只有躲闪招架的份。几招下来,饶是她的眼力和耳力极强,也险些被匕首刺伤。不过奇怪的是,当匕首快要刺到她时,汉子好像力不从心,力道总差那么一点点儿,好几次匕首将她的衣服划开,堪堪从皮肤上掠过,惊险万分。
妇人只是被江凌踢了后背,一个不稳摔倒在地,身上倒是没什么伤。此时已爬了起来,一边往外跑,一边慌张地叫道:“相公,快走。”
汉子却不作声,手里攻势更猛,一连几招把江凌攻打得狼狈不堪,这才虚晃一招,从怀里飞快地掏出一把粉末,“呼”地一声向江凌砸来,手里匕首的寒光在江凌眼前一亮,骤然闪身,向妇人离开的方向飞掠而去。
“什么人?”直到这时,树林外的人才走了进来,勒住马喝道。
江凌身上的衣衫被汉子的匕首刺破了几个口子,但都在袖子和衣襟下摆处,里面还穿有两层衣服,倒还不是太过儿狼狈。
听到声音,她转过身来,还没反应过来,就又听到一声惊呼:“江凌。”
江凌定睛一看,那骑在马上的穿着月白袍子,长得极为妖孽的,不是赵峥明又是谁?
江凌放在身侧的拳头不自觉地握了握,脸上却是一副惊喜的表情:“赵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赵峥明翻身下马,急急向前,往江凌这边小跑过来。
“怎么回事?你怎么在这儿?我刚刚听到有打斗的声音,你可是遇上贼人了?”说完,又上下打量着江凌,脸上露出焦急之色,“可有受伤?”
江凌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笑来:“没事,听见你们来,他们就跑了。幸亏赵公子,否则我非遭了贼手不可。”
“倒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里?”赵峥明皱起了眉头,回头看了看那辆骡车,又打量了一下这块草地。
江凌顺着他的目光随意看了一眼,除了打斗痕迹,还有那妇人原来带着的包袱扔在地上。看到这个,她倒顾不上回答赵峥明的问题,走过去把包袱打开,除了两件旧衣,再无别的东西。
“赵卫,你带五人往远处搜搜;赵春,你看看这些东西,可能寻出什么蛛丝马迹?”
他带来的七、八个早已下马候着,此时听到吩咐,轰然应声而动。
江凌撇了撇嘴:此时才下令追敌贼人又不是呆头鹅,站地原地等着你去抓不成?
赵春倒像是一名衙门里的捕快,他看了看骡车,又将包袱里的两件旧衣翻了翻,接着又把汉子最先在车上威胁江凌、后来扔到草丛里的那把刀找出来看了看,上前对赵峥明行了个礼:“公子,骡车便是城里普普通通载客的车,衣服也看不出什么线索,这刀倒是城里城东铁匠铺所打的,铸有他们的标志,小的回去便去铁匠铺问问,看看这几日可有什么人来买刀。”
赵峥明点了点头,转脸对江凌道:“这位是我父亲手下的李捕头。你放心,今日之事我一定会帮你追查到底,还得请江公子把今日之事给李捕头叙说一遍。不过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前面我有个小庄子,因我经常到此打猎,院子收拾得还算干净,不如江公子到那里歇一歇,换身衣服,再把此事慢慢道来,你看如何?”
江凌沉吟片刻,拱手笑道:“如此有劳赵公子。”
赵春把东西收拾起来。除了去搜山的那几个,其余人都上了马,又请江凌上了骡车,一齐往外行去。
骡车缓缓前行,江凌坐在车尾处,看到骡车沿着两棵树的间隙,从一片草地上驶出来,没一会儿就上了小路。想起赵峥明早早的那声暴喝和久久未见进来的情形,心里的怀疑又增大了几分。
三个贼人费尽心机把自己yin*到这儿来,却只抢到了一百文钱……
那汉子明明手时有刀,怀里有匕首,完全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