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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杰希问:“里面是什么数据?”
“是跟踪观察报告,不是异种,又好像和异种有点关系。”魏琛努力回忆了一下,“被观察的实验体的名字是亚历山大什么萝卜基维奇……”
韩文清:“……”
“他详尽地记录了二十多年来萝卜基维奇的各种资料。”魏琛说,“萝卜基维奇好像和异种有点关系,但又说不清是什么关系;萝卜基维奇能感受到关于异种的一些动态,尽管这应该让他很不好受,却提供了非常珍贵的第一手资料……老韩你表情怎么跟要杀人的……”
“没什么,”韩文清说,“想起来点事。你继续。”
“不用继续了,硬盘里的资料就是这样。”魏琛又指了指另一块,“另外那块硬盘完全打不开,也不知道是加密了还是怎么回事。”
韩文清拿起那个硬盘,摇了摇,咔嚓一下就把壳给捏开了。
陈果刚想阻止,就看到了硬盘里面的构造——就跟那些网购骗人的伪劣产品差不多,里面有一块用来平衡重量的金属,一个只有接头的连接线口,还有一张折起来的纸。
韩文清展开那张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字:
“等我回来,你还欠我一顿章鱼丸子。”
他啪地把纸条捏成了一团。过了两秒,他又把黑着脸展平纸条,折了两下,放进了口袋里。
“他写了什么?”陈果小心翼翼地问。
韩文清道:“说等他回来。”
陈果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喃喃道:“那你……”
“等什么等。”对方面无表情,“等了一次又说要等一次,当人是傻的吗。”
众人都茫然地看着他,韩文清又道:“不等了,我去找这混蛋。”
酒吧地下室的门今天又一次被打开了。肖时钦带着助手调试上次用过的召唤仪器,罗辑在旁边紧张地做热身,王杰希拿着一个卷轴,边看边用手指轻轻敲着桌沿打拍子。
“真的要召唤那个异种吗?”罗辑小声问,“听说它好像很不稳定还危险,这样会不会适得其反?”
“你怕了吗小弟?”包子拍他头。
“当然没!”罗辑不爽道,努力把被弄乱的头发拨整齐。王杰希这时候转过头说:“你还有选择的权利,理论上这次行动需要联盟的批准——但是我们来不及走手续,出于某些原因也不好报告联盟,所以这是一次私下的、有风险的行动,很有可能导致参与人员被联盟制裁。”
“异种我都不怕,”罗辑说,“人我就更不怕了。”
方锐正在被林敬言检查后脑勺上的伤口,闻言补充道:“这有可能让你再也做不了猎人啦。”
“这有什么,”罗辑理直气壮地说,“我做猎人,是为了保护我的朋友们啊!”
几个年长点的人都微笑了起来,王杰希说:“别理他危言耸听,我们是不会让你们承担这种责任的。天塌下来有……”
“……眼睛大的顶着呢。”肖时钦顺口说。
方锐笑的头顶那块砖都掉下来了。罗辑有点不好意思,为了转移注意,他问包子:“你觉得咱们的星座运势适合干这件事不?”
包子仔细思考了一下:“不适合。”
罗辑:“……”我就不该问这种有损士气的问题。
“但是,”包子握拳,“当命运的选择到来时,我们就不需要再问星星!所以勇敢地上吧!”
“你也偶尔会说这种话啊……”罗辑用全新的眼光打量他。
林敬言忽然说:“嘘,老韩是不是睡着了?”
众人回头一看,韩文清就那么靠在椅子边,微微垂着头,好像已经睡了过去。他这几天连番战斗没有休息,估计叶修的事情给他的心理压力也不小,疲累是肯定的——所以谁都没去打扰他,反倒不约而同地放低了声音。
韩文清倒不是真的累到在这种时候睡过去,他觉得脑子里昏昏沉沉,仍能听到外界的声音,旁边人们的交谈却像隔着水面一样遥远而不清晰。在他灰暗的视野里,渐渐浮现出一些画面来,他不能移动或者说话,只能看着,就像做了场诡异的白日梦。
他看到一个宽阔但朴素的房间,白床单的角落里印着红色序号,看起来就像是病房,或者某种更令人不安的地方。床上的小男孩穿着睡衣,怀里抱着一只斑点图案的布狗玩偶,如果不仔细看的话,那像是一个温暖舒适的拥抱;但如果注意他紧紧陷入玩偶表面的指尖、手腕上的青色血管、还有额头上的汗水,不难看出他是借由这个动作来忍耐痛苦。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孩终于松开了手。斑点布狗倒向一边,他软绵绵地滑进被子里,静静地看着天花板。
韩文清这下看清楚了他的面孔。那是叶修的样子,不超过十岁的一张脸。
他的眼睛里充满复杂的情绪,如果能从里面辨别出一句可能会化为呐喊的话,那么应该是“救救我”。但男孩困难地清了清嗓子,喃喃地吐出几个虚弱的词,却和他眼中的渴望无关。
他说:“杀了我吧。”
叶修看着镜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镜子里他的无辜回看。
“歪曲我的幼年形象,”叶修敲着镜面,“把我的睡衣录像发给老韩看,你这是居心何在?”
镜子里的他冲他吐舌头。
“最不能忍的是,你居然改我的台词!”叶修怒道,“我当时明明说‘去你麻痹’!什么‘杀了我吧’,杀什么杀,你死了我都不会死……”
镜子里雾气弥漫,那个人形摇摇晃晃,脱离了映像的形态,从镜子另一端伸出手指,慢慢地在镜面上写着反向的字。
过来,他写,结束。
叶修恶作剧般地伸手一抹,说来奇怪,他从镜子的正面就擦去了镜面里头的那一层水雾,那些字也随之消失了。镜子里的人影停下来,委屈又不开心地看着他。
“我不是正往那里走吗?”叶修说,“告诉你,心急吃不了章鱼丸子。”
让专业的来(六十三)
63
韩文清听见有人在叫他,声音越来越清晰,最终把他从视觉的幻境中拽了出来。
他睁开眼睛,发现不止一个人围在他旁边,肖时钦担忧地问:“你还好吗?”
“没事,”韩文清的掌心里还残留着一点冷汗,但他很快站了起来,“召唤要开始了?”
“基本准备好了。”王杰希拿着一个疑似鼓槌的东西说。上次他们举行这个仪式的时候,韩文清正在孙哲平的裂缝里游荡,没见过它的运作方式,肖时钦就在旁边跟他简单解释了一下流程。
林敬言按了几下手机,抬头说:“喻文州发消息说,联盟的调查团队已经集结完毕,就要开始挨个审查猎人各组织在H市的驻地了。”
“他们不先找异种,审查我们干什么?”罗辑问。
“——他们的说法是,怀疑这次H市异种的波动和某些猎人有关系。”
林敬言把手机放在纸箱上,打开了免提,喻文州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老林,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是在兴欣酒吧那里吧?叶修在不在?”
“你没猜错,”林敬言说,看了韩文清一眼,“叶修不在。”
“那看来这事是和叶修有关系了。”电话那边响起几声杂音,喻文州继续道:“虽然不知道你们在搞什么,但估计你们不会想跟联盟的人打照面;我们先把调查组拖在这边,你们有什么要做的就抓紧时间吧。”
“谢谢,事后会给你们说清楚具体怎么回事的。”王杰希说,“你们能拖多久?”
“这个嘛,还真说不准。”喻文州慢条斯理地说,“我安排了少天全程陪同调查组参观我们的驻地。”
通话里远远传来说话声:“请看这就是我们的训练设备,考虑到我们的队伍里有很多精力旺盛的年轻人,那些项目都尽量寓教于乐,比如这个场地是如果不能成功完成二十个三周跳就要把摔倒的录像做成无限鬼畜GIF放在队伍官网上,那个场地是沙盘模拟装置专门训练潜伏和脱逃,阶段测试失败的惩罚是把麻袋套在头上在游泳馆门口散发传单,请看这里还有一个考验反应速度和眼力的夹娃娃机,里面有doge、加强版doge、还有反色doge……”
“……”调查组还能不能活着出来了。
喻文州挂了电话后,地下室里的准备工作已经收尾。罗辑一回生二回熟,站在动作感应式引导储能发生装置上已经不怎么紧张了,王杰希也在变轨复写式空间调律器前面拿起鼓棒,跳舞机魔王和节奏大师准备完毕,肖时钦启动仪器,动次打次的音乐顿时充满了房间。
罗辑在闪动的彩色方块上跳来跳去,最近一段时间的训练稍有成果,这种程度的运动量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了;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一次似乎没有上回仪式里那么顺畅的感觉,他虽然在进行正确的流程,可总好像少了点什么。
节奏渐渐接近结尾,所有人都等着像上次那样的裂缝入口出现——但一直到周围重归寂静,地下室里还是什么都没有。
罗辑喘了口气:“我们失败了吗?”
“裂缝没有反应。”王杰希仔细看着面前的波形图,“但是我们的过程也没有失误,问题应该出在别的地方。”
肖时钦在连接线下面戳来戳去,没过多久,一卷好几米长的错误报告就从仪器里喷了出来。众人把纸摊开,凑在一起研究上面的数据。
“感应条件不足,”方锐念着上面的注释,“不应该吧,这次的异种波动明明比孙哲平那次更强烈,就连我们都能感觉到,更别说仪器了。”
“这个错误还有可能指的是没有满足连接异种所需要的条件,”肖时钦查了查维修手册,“但后一种情况理论上是不应该出现的啊?”
“为什么不应该出现?”韩文清问。
“这个对应的是异种的本能。”肖时钦解释道,“任何异种都是需要进食的,它也许可以暂时不主动吞噬人类,不过一旦有人表现出想要进入裂缝的意图,它的本能就会打开一条通往裂缝的路径——我们的召唤方式,就是把这个意图传递到异种那里,它只要感受得到,召唤就一定会成功。”
韩文清说:“有没有可能这次的异种压抑了自己的本能?”
在车上听到了事情来龙去脉的几个人顿时就明白了。“原来如此,”王杰希放下鼓棒,“现在异种不止被本能驱动,还有别的因素在影响它,如果它不想让我们进去,那再怎么召唤也没用。”
所有准备和异种大打一场的人听到这个结论,都不由得十分泄气。林敬言道:“我们先把这些仪器运回去藏好,别让调查员查到你们头上——老韩,你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不,你们先走。”韩文清说,“我还有事要问叶修他弟。”
叶秋就等在地下室门外,被从里面出来的韩文清逮了个正着。
“你们没进去?”他挣扎着往门里看了一眼。韩文清把他拉到一边,问:“你说实话,叶修和五号之间的相互影响到底有多大?”
叶秋说:“也没多大,至少我哥说不太严重。”
“你还不明白你哥?”韩文清盯着他,“别人哭着喊着叫苦的时候,他也就最多哼唧两声。他说不严重就真不严重?”
“但你总得相信他能扛住吧?”叶秋毫不示弱地回瞪他,“我们没意义的安慰又有什么用?他都已经花那么大力气忍耐了,难道不该尊重他的坚持?”
“我不管他坚不坚持,”韩文清说,“我只要他活着回来。”
叶秋沉默了一会。“你想知道这个干什么?”他问。
“你知道召唤仪式失败了,我得看看别的办法。”韩文清说,“他是不是不仅会被五号影响,自己也会影响五号?”
“理论上是。”叶秋皱眉,“但他对五号的影响又没有用,五号只是个残缺的裂缝——你要做什么?”
韩文清转身就走:“做个实验。”
叶秋一怔,赶紧伸手拽住他:“你别冲动啊,不然我哥回来非得找我算账不可!”
“放心。”韩文清说,“他回来就没空找你算账了,我还要找他算账呢。”
叶秋:“……”
还没等他仔细思考这是什么意思,韩文清的背影就已经消失在了楼梯上。
酒吧里面灯火通明,搬运的搬运,毁灭证据的毁灭证据,还有全程跟踪联盟调查组蓝雨一日游随时汇报动向的,每个人都在忙碌。韩文清登上楼梯,从后门出去,之前林敬言把车停在了巷子里——他每次也都停在那个地方。
他抬起头,从二楼那排窗户里分辨出了叶修卧室那一扇。他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怀里还抱着一个渐渐温暖起来的家伙;他还记得第二次他驶到窗台下面,正对着的那扇窗子打开,叶修扒着窗框伸出头和他对视,叼着根没点燃的烟冲他笑。
那扇窗现在紧紧关着,碎掉的玻璃已经补好,不会有人再从里面大喊“今晚不用给我留饭”了。
他发动车子,从小巷里倒出来,然后开上了城市的街道。路过附近那所大学门口的时候,他下车买了一盒章鱼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