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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种从出现在世界上,到给人带来危害,中间会经历一个过程。首先它需要从某个不稳定的节点钻出来,然后寻找到附近适合它停泊的地方,再展开它本身的裂缝。最后这个过程,猎人们一般称之为“抛锚”——罗辑和包子在今天下午,就是一直追到了那只鼻涕六型的抛锚地点。
这次的白影还不能分清楚种类,但是抛锚的位置倒是确定了。叶修匆忙付了钱下车,这个地段还挺繁华,街上仍有不少人在晃荡;总而言之,不适合在众目睽睽下沿着墙壁一路飞上去。
类似的情况猎人们都自有应对,无论是民宅还是商户,都有五花八门的解决方式。不过这次看起来更方便一点,那栋抛锚的楼是家不大不小的旅馆,门前的氖灯牌子明晃晃地挂在那儿,叶修推开门就进去了。
他完全没注意到那个灯牌是粉红色的。
接待的姑娘看起来很热情,叶修回想了一下白影消失的位置:“你们五楼,从北数第三个房间现在还空着吗?”
面对他古怪的要求,前台并没有什么异议,去查了查之后告诉他:“是空着的,房间521号。”
叶修登记完毕就冲进了电梯。他没看到的是,他前脚进入电梯间,后脚韩文清也来到了前台。大厅另一头的电梯门缓缓合上,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韩文清确实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红白色运动服外套。
“先生您……”前台妹子哆嗦了起来,“有预约吗?”
韩文清想了想:“我和刚刚那个人一起的,他在哪个房间?”
“我、我们不能透露客人的信息……”前台妹子在颤抖中努力坚持。
“我们确实是一起的。”韩文清说,“他叫叶秋,生日是五月二十九日。”
“先生你、你可以直接去问那位客人。”妹子虽然感觉他念名字的发音有点奇怪,但没想太多,“就算你认识他也说明不了你们是一起来的,你知道我们必须为客人的安、安全考虑……”
韩文清觉得她的语气有点微妙,不过一时间也管不了这个了。他看柜台边没有其他人,从衣袋里拿出一本类似证件册的东西飞快在她眼前一晃,又重新塞回了口袋里。
“521间。”前台恍惚地说。
韩文清立刻走向大厅侧面,看到电梯停在顶楼,他索性顺着楼梯跑了上去。
这并不是他以前会做的事情。按照他们两个人一贯的竞争方式,后来者很少会去介入那个抵达的人对异种的狩猎。
但习惯就是用来打破的,韩文清想。然后他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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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小课堂】(本段与正文情节进程无关)
罗辑:(临时上架的主持人)今天做客小课堂的嘉宾是小事情——不对是肖时钦先生!他为我们带来了猎人生活中的一个常用小技巧,让我们欢迎他!
肖时钦:为什么你也会叫错成小事情……谢谢大家,我很高兴能到这个节目做客。听说这是叶秋组织的?
罗辑:是的,他还说你欠他钱没还。
肖时钦:按他的说法联盟所有人都欠他钱,小同学不要相信他。嗯,我们今天来介绍一个猎人的技巧,叫做“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
罗辑:听起来很长,而且不像是个名词或动词啊。
肖时钦:这是基于它的作用的称呼,学名已经被广大群众遗忘了,也许只有张新杰才记得。这是一个法术类的技巧,作用是可以一定程度上让普通人将你的怪异举动视为正常。
罗辑:这个听起来很有用!像戴着大号医疗口罩上街,或者只穿胖次奔跑都是可以的吗?
肖时钦:戴着口罩这个在范围内,只穿胖次就在它的范围之外了。说到它的作用范围,让我们来看看几个例子——(屏幕上出现叶修穿着运动服走进校门)比如这样混在大学生中间进入学校,(叶修对司机说去追女朋友) 像这样提出有点奇怪的要求,(叶修问前台某层楼某个房间的号码)或者问出一般人会觉得怪异的问题这样,都在这个技巧的应对范围内。“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可以让普通人认为你的行动顺理成章,即使它们可能微妙地不合常理。
罗辑:大概明白了。它是即时生效的吗?
肖时钦:大多数时候人们会把这个效果固定在一件随身物品上,以应对生活中面对普通人时的各种意外情况。
罗辑:叶修看起来没有带着什么特别的东西嘛,除了那把伞之外。
肖时钦:随身的不止有“物品”啊。
罗辑:……我知道了,是那件运动服吗!
肖时钦:没错,就是那个。时间快要到了,让我们用一条八卦来结束今天的节目吧:据说韩文清的墨镜上也有附着类似的法术,但是一般人在他戴上墨镜的一瞬间就被吓哭了,很少会去注意什么科学不科学的事情。
罗辑:我想起了我的钱包,幸好他当时没戴墨镜。那么感谢今天的嘉宾小事情先生,请期待下一期节目!
肖时钦:是小事情不是肖时钦……不对,是肖时钦不是小事情!
【猎人小课堂·end】
让专业的来(七)
7
车窗被敲响的时候,黄少天从手机上抬起视线,茫然地环顾四周;直到站在车外的人耐心地又敲了几下玻璃,他才回过神来,赶紧把窗子降下。
喻文州从窗外递给他一大杯榛果咖啡:“看的这么入神?”
“刚刚论坛上有人拍到了叶秋的照片,就在H市这里,你说这是真的吗他都消失大半年了!”黄少天噼里啪啦一连串道,“照片看起来很像,后面还有老韩,他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喻文州绕到车子另一边,拉开驾驶室的门坐进来。“我也不知道他跟老韩是怎么回事。”他挑着重点回答,“论坛照片?来,让我看看。”
他们此刻停在街角路灯下,两个人被笼罩在温暖但不均匀的橘色光线中。黄少天把手机递出去:“说起来那家伙失踪的时候,老韩看起来真是特别火大啊,难不成叶秋又惹到他了?不过如果真是这样倒不奇怪,这货一直都让人搞不清楚他下一次会干出什么没下限的事——”
喻文州还给他手机,揉了揉眉心。“看上去是叶秋没错了,”他说,“真是意想不到。”
“他就是总叫人意想不到,”黄少天撇嘴,“不管是失踪的时机还是重新冒出来的时机。”
“其实这倒不是重点。”喻文州似乎是思考了一下,慢慢道,“叶秋会像没事人一样重新出现,才是比较奇怪的地方。”
黄少天皱起眉头:“为什么?他当时只是失踪吧?”
“也可以说是失踪。”喻文州说,“当初只有我和老韩看到了那一幕——他是被裂缝卷走的。”
“什么,为什么我不知道!”黄少天一怔,“我们从来都一起行动啊?”
“大半年前,还记得吗?”喻文州颇为无奈地提醒,“在海边,你吃多了牡蛎在床上打滚起不来那次。”
黄少天脸色青了青,显然是想起了惨痛的回忆:“那几天都没有遇到异种吧。”
“严格来说,是没有发生战斗。”喻文州曲起手指敲了敲对方的纸杯,示意他在咖啡凉掉之前快点喝,“我们同时监测到了一个异种——‘我们’是说我和老韩,我们在追踪的时候碰到了一起。但是叶秋更快一点,他率先进去了裂缝。”
“然后呢?”黄少天仿佛感觉出这平淡叙述中的不祥意味,连问话都简洁起来了。
“裂缝消失了。不是闭合,而是彻底消失,我们根本找不到进入的方法。按照传统,我们留在抛锚地点观测了一段时间。”喻文州说,“叶秋一直都没有再出现过。”
黄少天用下巴顶着杯盖:“也许他是悄悄走了?”
“我们确实希望是这样。”喻文州苦笑了一下,“但无论是时间、波动值还是别的指标来看,可能性都不算大。后来你也知道了,他失踪大半年都没有消息。”
“这可真是……”黄少天喃喃地说,“现在他出现的消息是真的吧?被你这么一说,我倒希望这家伙更出人意料一点。”
“你可以给他打个电话试试。”喻文州抽出一张纸巾,“不管怎么说,我们来H市的目的总归还是捕猎,说不定他会知道点什么。”
在黄少天找到通讯录里叶秋的名字前,他的搭档拿起纸巾,给他擦掉了面颊边沾着的一点咖啡印。
521间房门打开的一瞬间,韩文清觉得自己好像拉开的是一扇冰箱门。
白雾缭绕的寒气扑面而来,他立刻迈进房间,把门在背后锁死,防止有人误入这个危险区域。这里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整个房间都被一道裂缝的开口充满了,空间交错的地方蒸腾着盘旋上升的波动,它的异常在猎人眼中看来,就好像黑暗中一支熊熊燃烧的火把那么明显。
他毫不犹豫地跳进了裂缝。穿过空间只是短短的刹那,但那份潮湿的寒冷仍然渗透了进来,单从裂缝内部与外界巨大的差别来看,这只异种就起码要比那只鼻涕六型高级好几倍。
韩文清在虚空中下坠了一会儿,然后扑通掉在了一片木板上。
这里万籁俱寂,夜空下的长河里漂浮着无数冰排,还有挤挤挨挨的许多小船,他就着陆在其中一条上面。河流看不到尽头,但它并不算宽阔,从水面中央可以清楚地看到两侧的河岸——它们是被冰雪覆盖的透明大地,正在月色下熠熠生光。
一个有着文艺内心的异种,韩文清想。
异种所展开的裂缝,质量和它的实力有关,越强大的就越容易造出自成一体的内部空间,不需要受到现实世界的制约。相对而言,这个空间的内部风格,反映的则是异种的喜好问题。
许多异种的裂缝里是严苛的自然环境,包括火山喷发与洪水这种灾难发生的场景,这类反而比较对韩文清的胃口,因为只要找到了中心节点里的异种本体,上去照着脸痛揍就可以了。更烦人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如果不顺着世界构建者的思路来,你永远不可能找到异种本身。
所以就算很不耐烦,他也必须要沿着这条河漂下去。
月光将冰面与河水照的一片银白,这模糊的光还不足以令人看清前路。但韩文清眯起眼睛仔细端详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在远处看见了一点细微的灯火。
那肯定不是他的错觉。
韩文清一刻都没迟疑,立刻从自己的小船跳到了旁边的一片浮冰上。冰排和小船尽管靠的挺近,漂浮的却并不稳定,不过这难不倒身经百战的王牌猎人——他飞快地踩着这些落脚点,一直向河流的尽头前去。
他很快看到了那盏灯火。说是灯其实不怎么准确,那是一把倒着插进船头的长柄伞,它握柄上发出的光并不耀眼,却足够穿过河面的雾气与黑暗。
叶修躺在那艘小船里,微微向一侧蜷缩着身体,摆出了一个看上去就很舒服的入睡姿势。
韩文清的脸色却变得有点难看——如果浮冰有钱包的话,它们一定会争先恐后地交上来——他跳进小船,落在沉睡的叶修旁边,伸手按住对方的颈项。
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他手指下的皮肤光滑而柔软,凉的好像冰一样。
让专业的来(八)
8
叶修走在一望无际的雪原上。
此时依然有雪从铅灰的天空上飘落下来,积雪下的土地潮湿松软,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起来不太容易。他只穿着一套薄薄的运动服,不过他控制着自己不去思考这方面的事情——因为这是一个梦,在意识到这个天寒地冻环境下的真实温度前,他不会感觉到冷。
不知道过了多久,雪地上终于出现了一个人影。他走近一看,发现是个灰头发的男人,胸前插着一把刀,坐在堆起来的积雪中。
“哟,”叶修跟他打了个招呼,“还没死哪?”
“还没。”男人说。
叶修看了看他胸前的刀:“那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属于我爱人的刀。”对方幽幽道。
“家暴是不好的,”叶修诚恳地说,“这种情况建议您报警。”
“就在这里。”灰头发的男人低下头,把刀从胸膛里拔出来。没有鲜血,只有晶莹的碎冰从那道伤口里喷涌而出,“——我爱的人刺了我一刀。”
叶修心想你这语气活像是织了十件毛衣,真是何苦呢。他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漫天风雪和握着刀的男人身影都逐渐看不清了,视野摇晃起来,最终一切归于黑暗。
他重新睁开眼睛,看到韩文清的面孔悬在上方二十公分的地方,正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
“卧槽。”叶修喃喃自语,“这是噩梦还没醒吧?”
韩文清冷冷道:“还活着?”
“应该还活着。”叶修艰难地转动了一下头,打量自己的处境。他还保持着入睡前的姿势躺在小船里,但现在船上多了个韩文清,对方一边膝盖支在他腿间,两只手按在他头的两侧,仿佛一低头就能咬断他的喉咙。“我说,你能先起来不?”
韩文清没说话,只抬起一只手放在他露在衣领外的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