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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
“又见面了,小三爷。”那人朝吴邪从容一笑,那张脸,可不正是上次在饭店偶遇的粉衬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吴邪有点紧张,看向闷油瓶,后者却似乎并不打算解释,专心致志地控制着快艇的方向。
倒是那粉衬衫很是从容,伸手过来:“自我介绍一下,解雨臣,编外人员。”
吴邪一边猜想着“编外”是不是指没有五险一金的那种,一边下意识的伸过手去:“你好,我是吴——”
手还没碰上,快艇突然一个急转弯,吴邪一晃,后脑“砰”地一下又撞在了张起灵背上,吴邪抽了口冷气,回头不好意思地点了个头,才又面向解雨臣。
“我是吴邪。”
话总算说完了,手却是不敢伸了。
解雨臣也不介意,当下抬手在船后头摸出一套衣服,准备换下“秀秀”那套,看来是早有准备。吴邪觉得这样盯着人家换衣服不太好,就转过身来,却听身后那人边穿衣服边道:“人家说,那个样子挨打比平时疼好几倍,我以前还不信,竟然是真的。”
“那个样子?”
“缩骨啊。”
被解雨臣一说,吴邪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是这样乔装成小女孩的。“缩骨”这门功夫,他从爷爷的书架上翻到过一些,还以为是杜撰的,原来真有。吴邪又想到对方是为了救自己,才这样大费周折,不由萌生内疚,便道:“真的很疼?要不要我帮你看看?刚才真是谢谢了。”
不料身后之人动作一停,却说:“哎,我喊了你那么多声吴邪哥哥,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他叹了口气,又道,“再想想,往远了想,小时候的事。”
吴邪愣了一下,随即脑子里回荡着那几声“吴邪哥哥”,多少年以前,好像是有人这么叫过他,好像是……思绪骤然清明。
“秀秀!”吴邪眼睛一亮,“我想起来了!真的有个秀秀,是霍家的小孩,你认识她?”
吴邪小时候住在爷爷家里,吴家有一些常走动的世交,有几年过年,大人们聚会,各家的孩子们就凑一起玩,其中有一个就叫秀秀。他想起解雨臣乔装时的那些举止,举手投足都像真的有这么个人,应该就是模仿他儿时的玩伴秀秀吧。
“认识,可熟了,她也记得你,”解雨臣声音中带着些笑意,“还想起别的什么没有?”
“想起来了!那你也认识小花吧?总跟秀秀在一起的,好像是解家的小孩,叫解……”
吴邪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记得解家到了这一代,好像就一个孩子,他猛地回过头,记忆中那张娃娃脸和眼前的年轻人重合在一起,那名字便脱口而出:“小花!”
“哎,正是在下。”解雨臣已经穿回了那套招牌似的粉衬衫,此刻正翘着二郎腿,笑眯眯地看他。
吴邪顿时觉得人生观里有什么东西被颠覆了。
“可是小花她不是女孩儿……吗?”
解雨臣眯眯一笑,说小时候他跟师傅学唱戏,青衣花旦都跟着学,长得又嫩,得了个艺名“解语花”,所以经常被当成女孩。吴邪那时候性子内向,又不合群,难得和小花能玩到一块去,所以印象很深,但是也就玩了那么几次,以后再没见过了。六七岁的事,上哪儿想起来去,能觉得他眼熟已经算不容易了。
见吴邪还在寻思,解雨臣笑道:“不过我可是一眼就认出你了,怎么样,你当初还说要娶我呢。”
吴邪大窘,心说这可错不了了,这事连秀秀也不知道的。他刚要说小时候的玩笑话就别提了,话未开口,快艇却好巧不巧又是个急转弯。这次更销魂,吴邪被甩得屁股下面打滑,水平挪了180度,耳朵撞上闷油瓶的胳膊,闷油瓶一抬手,稳住他继续往栏杆边摔的趋势。
“吴邪,坐好。”那声音就在耳边,带着气息吹过来。
吴邪赶紧说是,船长,然后死死把住船栏,再也不敢撒手了。他心说闷油瓶这驾驶技术,真真不能掉以轻心,跟阿宁的漂移有一拼。
解雨臣倒是稳当,一个简陋的后座,硬是被他坐出了真皮沙发的感觉,他惬意地一靠,笑道:“我只是来帮把手,不用客气。”
吴邪还真有点天真无邪地点了头,这时候也没法追问了,毕竟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而且他也不敢再乱动。按小花说的,阿宁刚才逮着机会跑了,这会儿大概已经和自己的人接应上了。那伙人也在附近的话,就等于同时有两股势力要对付他们,更要加倍小心才行。
吴邪又想问闷油瓶,一抬头正瞧见闷油瓶也把脸上那张面具撕了下来。
海风吹在脸上,冰冰凉凉的,十分醒神。闷油瓶的刘海此刻被吹得偏向了一侧,眼睛中流露出专注的神情,和在他家修热水器时一模一样。吴邪突然就松了一口气,刚才还有点像做梦,这会儿见着这张脸,才真有了NO。1归来的喜悦。
“小哥,你怎么会来的,又怎么会和小花联系上?”
“我回家没看到你,遇上他。”
标准的闷油瓶式回答,没半点前因后果的引深,问什么答什么。但即使这样还是让吴邪吃了一惊:“你回家了?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
“……你不是昨天上午走的吗?”
“折回来了。”
吴邪不用问都明白这个“折”字是怎么付诸实现的,反正火车就算不停,张特工也照样有办法下车。
“你上级收回指示了?”不太可能吧,虽然他不知道闷油瓶的组织到底是干什么的,但也明白那应该是很厉害的一群人,做事应该不会这么草率。吴邪这时候他早就忘了去追究什么不告而别,反而在想,如果闷油瓶昨天晚上就回来了,那么时间可能也就是他刚被掠走之后。就是说闷油瓶一开始就发现他出事了,所以一直暗中跟着这些人,又和小花里应外合,安排了这次营救。
结果这24小时内闷油瓶都与他近在咫尺?
吴邪看过去,对方却不说话,只是盯着前方,面露凝重。吴邪顿觉不妙,跟着望去,却见漆黑的海绵上,一艘大船远远驶来,不,不只一艘……
“就知道没这么简单放我们走,”小花的声音从后座飘来,懒懒地带着些看戏的意思,“打算怎么办,张小哥,你顶头上司问责来了。”
18
对面大概有三条船,看起来都是渔船无误,但是又似乎有点不对,天都黑了,照理说不会有大量渔船在夜里出海。何况从细节来看,这船也与民间渔船有所不同,与其说这是渔船,不如说是伪装成渔船的样子。
一会儿的工夫,三条船就兵分三路围了过来,刚一靠近,吴邪心就是一沉。
只见那船上灯火大亮,甲板上各站着一排水手,人人手里拿着家伙。
是枪,就算是在沿海,这么明目张胆的携带火器,也绝不是什么正常现象,有一瞬间吴邪还以为自己穿越到了加勒比海盗。
在其中最大的一艘船上,有个众星拱月的人影,他缓缓步出,船员便自动散开,让出一条路来。那人走到船头,身型渐渐暴露在灯火之下,让吴邪得以得见其真面目。
那是个老人,很老了,真的很老了,即使相隔这么远,吴邪也可以断定,这人就算是长得比较成熟,也至少有八九十的岁数。那老头一挥手,瞬间所有的枪都举了起来。一把枪上膛的声音也许不大,但是二十几把枪动作整齐的上膛发出的声音就十分可观了,对心理上是绝对的压迫。
吴邪这会儿要感谢自己的粗神经,他不是不害怕,他是还没来得及感到害怕,因为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他再傻也知道对方绝非善类,也知道一把枪就能干掉他吴邪,根本不用那么多子弹,对方这个阵仗,恐怕是威慑的目的为多。
无论怎么看,这伙人俨然就是绑架他的那一队,可是刚才小花又说,是闷油瓶的顶头上司来找麻烦。吴邪满腹疑问,却又不敢乱动,只能等待闷油瓶进一步的动作。
形势一时很僵,对方没开枪,但是闷油瓶也不说话,唯一像是明白情况的小花没事人似的在后座玩着他的翻盖手机,键盘按得噼里啪啦响,很是欢快。
约莫过了一根烟的工夫,那老头子才突然开了口:“想好了,阿坤?”
阿坤。
那是谁?
吴邪第一反应居然是看向小花。难为后者从俄罗斯方块中拨冗抬头,语重心长地说:“吴邪,他看起来像是在跟我说话吗?”
也对,刚才那句怎么看都是对他们两个站着的人说的,自己没有这样的小名,那么就只有闷油瓶了。吴邪只是没想到闷油瓶还有别的名字,他不太喜欢这种感觉,好像一个称呼就把他的朋友叫到他不知道的世界去了。他揣测那老头的身份,总不会是闷油瓶的二大爷,当然也不会是二大妈,多半是小花口中的“上司”吧。
而对此,闷油瓶依旧沉默,只是,他做了一个动作。
他一把抓住吴邪的手腕,将人带到了自己身后。
这个动作吴邪太熟悉了,是“到我身后”这句的加强版,通常出现于危险尽在咫尺,闷油瓶又没时间开口提醒他。不过这个时候,吴邪总觉得这个动作还有其他意义,闷油瓶完全有机会开口说话,但是他没有,他这么做好像是在对船上的人表明一种态度,又像是宣示什么立场。
果然,那船上的老头立即露出不悦的神情,随后猛地抽出一把手枪,对准了闷油瓶,拉开了保险栓。
“住手!”吴邪心一揪,想也没想地挡在闷油瓶身面:“老头,你不想和我谈谈吗?”
“吴邪回来。”
闷油瓶显然没想到他会突然冲出来,一用力就把人拽回了身后,同时自己又上前一步,还不忘回头瞪了他一眼。
吴邪说那句话完全是急中生智加上故弄玄虚,他担心那老头子也跟闷油瓶一样上膛直接开枪,连个瞄准的过程都没有,所以满脑子就想着先解围,抛出自己这个诱饵赌一把。这种敌众我寡又非陆战的情况下,就算强如闷油瓶也不见得能全身而退,何况还拖着一个他。可又一想,闷油瓶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这么长时间没反应,大概也是料定那老头是虚张声势。小花看起来也并不担心,倒是自己太不淡定了。
但是,他的话显然还是起到了效果,老头子露出了略微意外的表情:“你愿意合作?”
吴邪一愣,心说合作什么啊,拍电影吗?吴小三爷素来视名利如浮云,何况一来就用笼子关他,这么重口还是敬谢不敏了。
略微思索了一下,他觉得既然自己是在忽悠人,那么多说多错,还是把问题丢回去好,于是他故作从容地一笑:“那要看你了。”
那老头子果然露出猜疑的表情,他在船上那二人身上反复打量,似乎在权衡什么。而与此同时,吴邪突然觉得手腕一紧,随即听到闷油瓶压低了声音:“吴邪,你相信我吗?”
来了,闷油瓶终于要有所行动了。
吴邪于是立刻紧张起来:“当然。”
“一会儿到船上,无论谁,说什么,你都不要信。”
船上?
吴邪略微怔忪,随即明白,看来闷油瓶已经料定老头会让他们上船。四目相对,吴邪只觉得闷油瓶似乎有话要说,但是现在说到底不是谈话的时候,他唯有点头答应。
几乎是同时,身后传来“啧”的一声,吴邪看去,是小花。那厮不知道什么时候收了手机,正百无聊赖地看着他俩。吴邪投过去一个疑问的眼神,小花立刻摆手示:“没事……就是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最后一句声很小,吴邪有幸没听见。因为他很快就发现闷油瓶的话已经验证了,那老头子没再说话,一挥手,派了人下来,看样子是打算接他们上船。
后来吴邪才知道,说是“接”,实在太客气了。
三个大铁笼子,紧能容纳一个成年人半蹲的高度,里面分别装着他们三个人,这下好了,连路都不用走了,直接被抬上甲板,连着笼子扔到了那老头子面前。
他娘的,这伙人就这么喜欢玩囚禁play?毛病!
吴邪不禁思念起自己的好战友,正在深入美帝体验资本主义水深火热的王胖子同志。要是胖子在,管保先骂他一个小时不带重样的,这老头这么大岁数,情感上没准很脆弱,可能最受不得胖子那种无差别精神攻击。可惜他小吴老板尊老爱幼,而且也没胖子那么大的词汇量。
他的队友显然比他的适应能力要强,闷油瓶盘腿一座老僧入定一般纹丝不动,看起来特像那种身怀绝世武艺的不世高手,虽然他也确实是;至于小花,好像完全是把笼子当观景电梯坐,进去一靠就开始玩手机,笼子落地还不忘存个档。
在两大高手的陪衬下,自己简直就跟青春期的少年一样躁动,吴邪对此深表惭愧。
吴邪抬头观察椅子上的老头,刚才离得远看不清,这会儿看清了,却不由打了个冷颤。老者虽然年事已高,眼皮耷拉着,可眼珠子非常有神,透着一股子让人发冷的阴鸷。有句成语叫做相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