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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谨玉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没想好。”
徒汶斐只得叹气,“那你慢慢想吧。也别想得太久了。”
无奈林谨玉一想就想到年根子底下,徒汶斐真快给他憋死了!他不怕丢人的说一句,他就是为了林谨玉才没碰其他人,虽然以往那事儿闹得比较大,可徒汶斐一直认为是林谨玉单方面分手,他从没同意过。
忍了八年哪,好不容易见到林谨玉,林谨玉这时候又慢吞吞跟蜗牛似的犹豫啊俳佪啊……徒汶斐再一次用自己的右手兄解决后,决定不能再这样拖着了,他找了一个人来商量——这人也不是外人,他的同胞兄弟,吴忧。
吴忧听了如闻天方夜谈,天哪天哪,他竟然有个天下第一情痴做兄弟。
“这有什么好发愁的,你把他弄到家来,下点药,上床办事就什么都有了。”吴忧啧啧道,“真不明白你们这是在搞什么。”
“你那里有没有什么不伤身子的药。”
“知道了,明儿给你送来。”吴忧叹,“林谨玉就真这么好?”
此时吴忧同林谨玉关系挺融洽地,不过吴忧此人比较护短,他总是偏颇自己兄弟。
徒汶斐以腿脚冰凉体虚血弱的名头儿叫着林谨玉一道去温汤庄子泡温汤,其实林谨玉真不乐意去,“就是断了腿,这大半年也该养好了吧!不就给蛇咬了一口么!你哪儿凉啊,我摸摸看是不是装的!”
徒汶斐软声羞怯,半遮面道,“玉包儿,你又不喜欢人家,哪儿能再乱摸人家呢。”
听到“人家”二字,林谨玉差点没吐出来,徒汶斐总能找到理由磨了林谨玉过去。
吴忧是个喜欢看热闹的人,正赶第二日是休沐,他是不请自到,想弄点儿花边新闻娱己,仗着武功高提前躲到了徒汶斐主卧的柜子里。
徒汶斐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与林谨玉泡完温汤就到屋里吃火锅,这是林谨玉的最爱,还烫了一壶三十年的老酒。
酒能乱性,何况是加了料的酒。
林谨玉情动时就觉出来了,他脸有些红,眼睛里像含了水,其实林谨玉长大后的容貌只能算清秀,干干净净的一个书生,这个时候的林谨玉已经完全是一个男人,脸上有棱角,喉间有喉结,早过了雌雄莫辨,可徒汶斐怎么看怎么更兴奋了,手都有些发抖。
林谨玉捏着一只小玉盅,他皮肤极好,细腻白晳,指甲泛着淡淡的粉色,身体虽然有些变化,脑子还是极清楚的,他勾起唇角道,“我知道你是有目的的,无非就是想上我。大家都是男人,何况……何况……”笑了笑,林谨玉没继续说,这几年的生涯让徒汶斐变得强势许多,他现在并不着急入朝当职,他的父亲还年轻,而且相信他的能力大家已经有目共睹,他早已不是当初仰人鼻息的皇子,在云南,他见过刀光剑影,也见过权利更迭,他才是真正收服云南之人,徒汶斐早心有成算,他直接将林谨玉拦腰抱到床上,轻声道,“我会让你信的,可你不能再让我等了。”
于是,徒汶斐十分坚决主动的被林谨玉吃掉了。
其间过程,吴忧一想到就替祖宗脸红。
日后终其一生,徒汶斐未成一攻,稍有嫌疑,林谨玉便会瞬间哀怨,“信人哪信人……”
由此可见,林谨玉还是青出于蓝的。
174
174、番外二 。。。
王子腾是个很有才干的人,文成武就,样样都行,出身还好,做起官来也一帆风顺。。
世间有句话,叫,天妒英才。就是在说王子腾了。
基本上老天嫉妒起一个人来只有两种下场:第一,早死,如霍去病;第二,命运坎坷、怀才不遇。
不过王子腾都不属于这两种,老天的对他的安排比较特殊,赐给了王子腾两个糟心的姐妹,那对糟心的姐妹又给他生了一堆更糟心的晚辈。
自金陵四大家族独剩王子腾一家后,王子腾行事更加谨慎小心。他想退,可是现在他不能退,四大家族的大仇人贾雨村还虎视眈眈的在朝中站着呢。
王子腾与林谨玉联手夺了贾雨村主审贾家的权力之后,贾雨村却未消停,接着上手参奏赋闲在家的缮国公之孙现任京都府尹石光珠勾结内阁大学士兵部尚书王子腾制造冤狱为其外甥脱罪。
是的,就这样不巧,王子腾的糟心外甥薛蟠在外头酒馆里打死了个当槽,那当槽儿出身低贱,脱罪很容易,石光珠自平安州回来就有些官运不大亨通,他也很乐意给王子腾一个人情。按理这点小事儿不至于惊动内阁,可贾雨村正双目聚焦的找茬,偏这么巧,薛蟠就撞在了虎口里。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贾雨村刚闭嘴没几天,一开口就咬了一个内阁大学士,一个公府继承人。
石光珠的父亲去的早,家里只他一脉,不过他爷爷辈份比较高,同贾代善一个辈儿,如今八十几岁,当年放过兵打过仗的老爷子,历历功勋在目,平日里徒景辰给缮国公的赏赐都会更胜别家一筹,以示敬重。
偏贾雨村就把缮国公府的石光珠给咬出去了,缮国公历经三朝,可不是好惹的,他的作法很有宗族风范,听说有人把孙子给参了,又一打听,嗬,是近些日子挺有名的贾雨村,他也没纠集人上本驳斥贾雨村,他开祠堂用家法先收拾了石光珠一顿,直接把人收拾到床上去了。然后,久不上朝的老爷子亲自穿着蟒袍玉带颤颤巍巍哆哩哆嗦的上朝请罪。
缮国公身子骨儿还是相当硬郎,只是年迈,个头儿就抽得精瘦,他先说自己教孙无方,“老臣听说司马大人参他枉法人命官司,到家细细审问,他却只是不认,无奈只得祭出家法,这小子痛晕过去也不肯认。如今是起不来了,老臣代他向皇上告个假。老臣看他长大,对他的性子还是颇知一二,司马大人又英明在外,冤屈了谁都不好,这次上朝,也是想找司马大人要了证据,宣之于众,国法不怠,家法不容,臣食国家俸禄,忠于皇上朝廷,待跟司马大人取证后,就请皇上降旨,臣愿亲自捧旨惩处这石家不孝之孙!”
老头儿说得很清楚,你以为我是吃素的么?行啊,你参老子的孙子,你够狠,够胆量,你给老子拿出证据来!
其实徒景辰没料到贾雨村狗胆包天,敢在朝堂之上拉扯国公府跟大学士下马,若徒景辰有心弄死石光珠,平安州就是最好的机会,可他放过了石光珠。石光珠还有用处!
再者,金陵城五大家族去其三,薛家根本没在徒景辰的眼中,留下一个王子腾,徒景辰也不愿意动了,王子腾是个很识向的人,善于揣摩帝王心思,在徒景辰心中,王子腾除了有几门子不争气的亲戚外,并没有太多不是,何况王子腾已是战战兢兢,徒景辰留着他也就是留着自己仁厚的名声。
此时面对缮国公的质问,徒景辰非常光棍儿的把问题推给了贾雨村,贾雨村傲然道,“待刑部会审,自然有证据,老国公一心为国,实在是可嘉可叹。”
“皇上,臣久不上朝也不知朝中情势,想问一句,这位贾大人是御史言官么?”
当然不是,于是缮国公抓住了贾雨村的小辫子,他涕泪泣下,“皇上,老臣为官几十年,自太宗朝起,只知御史言语言风奏事不为过错,如今司马大人可是开了此先例了么?无凭无证,司马大人就参奏一品相辅三品京都府尹,还敢大言不惭的说邢部会审,先不说司马大人此举不合规矩,妄开尊口!皇上尚未定罪,怎轮到司马大人说会审二字!此大不敬之人,老臣历经三朝也未曾见之啊!”
贾雨村误会了徒景辰的意思,他显然还不大了解自己的主子,他立码开口驳道,“向来无风不起浪,王大人外甥薛蟠闹市中伤人至死,这是有真凭实据,多人亲眼所见,石大人判其误伤,岂不是有意为他开脱!试问,国公大人,若无内幕交易,石大人为何偏颇薛蟠!而薛蟠正是兵部尚书王大人的嫡亲外甥,试问,石大人不是看王大人薄面,看谁的薄面!”
见贾雨村入套,缮国公冷冷一笑,“老臣也想问一句,贾大人一心致薛蟠至死是何故!”缮国公扶着老腰转身,望向皇帝,振声道,“万岁,老臣有一内侄孙自金陵回来,前儿跟老臣说起了一桩事故,说金陵城薛家薛蟠在金陵曾卷入一场官司,乃是与人强争买侍女以至将一户冯姓少爷冯渊活活打死的事情,当时金陵知府判词为‘死者了结。冯渊与薛蟠原因夙孽相逢,今狭路相遇,原薛蟠今已得了无名之病,被冯魂追索而死’,”缮国公精光闪闪的眼睛转向脸色泛白的贾雨村,厉声问道,“若臣记得不错,那时正是这位贾司马贾雨村大人任金陵知府!若臣孙未出错,今日朝中贾大人口口声声所告杀人案中所涉的这位薛公子正是金陵城薛家长房薛蟠!臣倒要请教司马大人,曾经被司马大人论为死人的薛蟠如何又活过来了!贾大人一味要至薛蟠到死地,可是怕这位尚在人世的薛公子挡了你的路,被人翻了旧帐!贾大人为金陵知府时徇私薛蟠,看得是谁的薄面!”
缮国公是有备而来,他冷眼盯着贾雨村脸色一瞬间的委败后又挺直了胸膛,高呼冤枉。如今的贾雨村已不是当年金陵知府、更不是初入京的巡街御史,他位列三公,当朝大司马,他此时掩去俱色,声色俱厉,满腔正气,大声控诉缮国公冤枉于他!
缮国公是绝不会就此罢手的,这位老家伙深知打蛇打死的道理,他上前一步,冷声道,“是真是冤,凡案子必有文本记录,自金陵取来便知!老臣在这里立下军令状,若是贾大人实属冤枉,老臣请陛下治臣妄言诬蔑重臣之罪!”
王子腾此时也出列道,“薛蟠的确是臣的外甥,此子素来猖獗,若为实情,请万岁依法治罪。王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臣在朝多年,难道国法例律倒不知,徇私薛蟠不成?若这般,臣有何面目站于这朝堂之上。贾大人并无凭证,私自捏造参奏臣等不法之事,请万岁为臣等主持公道!若贾大人所奏不实,请陛下依法治其狂悖之罪,还臣等清名!”
这个时候,别说薛蟠,就是亲儿子,也不能多管了!
王子腾见缮国公都下了血本,他自然不能坐视,因贾雨村淫威而瑟瑟的权贵此时见两大家族都跟贾雨村叫了板,也请陛下公审此案!贾雨村的确得罪了太多的人!
徒景辰不是个逆势的人。
他并没有当朝夺去贾雨村的官职,他将薛蟠的杀人案交到三司会审。
贾雨村此时自然急着去销毁金陵的案底,他的确在朝中颇有些权势了,也有不少人巴结奉迎他,不过贾雨村此时的对手是王石两大家族的联手。
金陵是哪儿,金陵是王子腾的老家!他家祖宗就是自金陵发迹的!而缮国公更是年老成精之人,贾雨村派去赶往金陵的人刚出发,缮国公的家人已经拿着印鉴完好的薛蟠冯渊案的案件记录回京了,并且缮国公老奸巨滑的给贾雨村下了套儿,现金陵知府当着贾雨村家人的面儿将一份假的案件记录烧成了灰,贾雨村自以为事成,悠哉只待开审,殊不知石王二府已经举起了要他性命的铡刀!
要说薛蟠冯渊案何以落到缮国公手上,林谨玉功不可没,他不但双手将香菱送到缮国公府上,更将葫芦僧判断葫芦案合盘托出,半点不差的当人情送给了缮国公。
这简直是天赐良机,缮国公听到过这位贾雨村的手段,知道这是位吃人不吐骨头的狠人,若不弄死他,国公府就得成了被贾雨村吞下的骨头。贾史二府前车之鉴,虽知这位小林学士借刀杀人,缮国公还是谢了林谨玉的好意,才有了缮国公入朝请罪一事。
甫一下朝,王子腾缮国公两个老家伙便走到了一块儿。
王子腾展现了世族庞大的人脉,当年的涉案人员,香菱、冤死鬼冯渊尚在人世的老管家及家人、香菱老迈不堪的母亲、甚至连那个出馊主意被贾雨村发配葫芦僧门子都找到,除了出家为道的甄士隐仍不知所踪,全都请到了京都来当呈堂证供。
话说现在这位葫芦僧十分不简单,当年能给贾雨村出谋划策,虽被发配,到底命大,他是善于钻营之人,也有几分造化,如今就在京都工部做了个小侍卫头目。当初在工部看大门没看好被林谨玉强闯大闹工部的侍卫甲是也。
话说侍卫甲也有些机缘,他当年误放林谨玉进了工部,事后被吴忧责问,不想却投了吴忧的青眼,提拔他做了工部侍卫的一个小头儿。他在京都无人脉无靠山,王石两府许以富贵,他不会不应,何况他与贾雨村有仇,以贾雨村的性子,若是知道他还活着,少不了再发配他一回。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司首次公审一件民案——薛蟠酒馆杀人事件!
薛蟠是个很有些运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