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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谨玉落泪,抬手甩开贾政的手,皱着眉眼泪一串串的流下来,泣道,“舅舅如此这般行事,实在令人心寒!我的父母看错了荣国府,使得我如今无外家可依!如今,我也不必舅舅给我公道,您当初没给我公道,现在我也用不着您的公道!朗朗乾坤,自的皇上为我们孤女弱弟做主!”
荣国府那点子事儿刚淡下去,没想到一波刚平一波又起。话说贾政在工部时日久了,一个员外郎做了十几年,上下都熟,连守门的侍卫都换了五六拨,他还是原地踏步,也没多少人真正看得起他。此时见林谨玉进来,还没来得及说话,林谨玉便巴拉巴拉的一番控诉,以前人们都是外头听来的小道消息,与当事人亲自口诛笔伐,那是完全不同的效果。何况林谨玉年纪是真的小,谁家时没儿女兄弟,听林谨玉一桩桩说出来,也确实令人心酸。
诸人都在心酸着,就听到一个清朗的声音问,“这是怎么了?”
68、许子文话说吴尚书
这个声音清澈如初融的溪水,略带着淡淡的威严。诸人回头,只见此人生得面如冠玉,五官精美如同画中仙人,眉宇间一抹慵懒,凤眼含情,妃色的唇角噙着浅浅的笑意。他穿着紫色一品仙鹤官袍,靠在门板上,远远望去,像……像一段难以诉说的风情。
“怎么了?”这人身姿雅致,步步生莲,移至林谨玉面前。林谨玉半张着嘴,眼圈儿红肿,鼻头儿也是红的,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大人”
“见过尚书大人。”
诸人纷纷行礼,这人凑近了,“扑哧”笑出声来,这一笑,直如红日破晓,大地重现光辉,林谨玉更呆了,直到脸颊一痛,美人儿浅笑,“像个豆包儿。”
脸被人掐住,林谨玉才回神,正事未办完呢。他眼圈一红,嘴巴一扁,豆大的泪珠子溅了出来,迎面扑到美男怀里,嚎啕大哭。
“乖,小弟弟,这是怎么了?来,跟哥哥出去说吧,他们还得干活儿呢。”美人儿尚书牵着林谨玉的手出去,到了尚书的公堂,嗬,徒汶斐怎么也在呢,还有个不认识的中年男人。
徒汶斐见林谨玉哭得跟个泪包儿似的,不禁皱眉,林谨玉眨眨眼,“扑通”跪下了,含着泪,凄凄惨惨凄凄,道,“请王爷为我们姐弟做主啊。”
徒汶斐忙双手扶起林谨玉,又从袖子里掏出丝帕为林谨来细细的擦掉眼泪,对身边的中年男子道,“徐硕大人可能不认识,这就是林如海大人的儿子,林谨玉。”
徐硕忙道,“原来是贤侄,这是怎么了?可是受了什么委屈,快快说来。”他跟林如海有交情,因林家守孝,没见过林谨玉,不过两家也有些礼物走动。
林谨玉含泪将事说了,道,“之前薛家纵奴雇凶杀我,刑部三审宣判的事。后又有薛家端茶认错,当时在荣国府除了两位舅舅,内辅王子腾大人,史家两位侯爷都是见证。我林家与薛家恩怨尚存,再者,我家也是书香门第,那薛蟠之前害我不成,倒想娶我姐姐,薛家乃商贾贱业之家,仗势欺人惯了的,知道我不会应允,荣国府二太太仗着女儿位居贵妃位,请贤德妃写了信来做媒,我年纪小也从未听说太上皇太后皇上皇后都在,要一个贵妃做媒的道理?我们林家与荣国府各有门户,贤德妃又凭什么管到我家里来?此事事关荣国府二太太,我便要问一问二舅舅,他们到底安的什么心?我父亲也是与国有功之臣,如今去了,别人还没欺上头来,倒是亲舅舅家这般不依不挠的要致我们于死地!岂不是连个路人都不如吗?”
徐硕顿足斥道,“真是岂有此理,荣国府也是世族,竟然做出这种事来!”
“嗯,林家靖安侯迎娶重华大长公主为妻,这,这,”尚书将“包子”两字吞下,道,“林谨玉也算有些皇室血脉,怎么能跟商人结亲呢?唉,这个媒做得也忒不合适了。小谨玉,贵妃的信在不在?”
林谨玉早有准备,从袖子里取了出来,尚书扫了几眼,凤眼一弯,对着信吹了口香风,笑道,“此事既然发生在我工部衙门,自然我来办,瑞王徐相说呢?”
徒汶斐笑道,“自然。谨玉,这位是工部尚书吴大人,吴大人曾任左都御史,定能为你伸冤作主的。”
徐硕也没意见。
吴尚书随手折了两折便将信揣在袖中,笑道,“小朋友,你既然把信呈给我,便无反悔余地了。行了,回家听信儿吧。”
林谨玉起身要走,吴尚书笑问,“你怎么进来的?外面侍卫没拦你吗?”
林谨玉摇头,“没有。”他还以为会有一番纠缠呢,哪儿知这衙门好进的很呢。
吴尚书唤人进来好生送了林谨玉出去,兴奋得如同吃了三斤春药,摩拳擦掌道,“自从皇上要我做这个鬼尚书后,我就没痛痛快快的骂过人了!瞧瞧,为长不善、欺凌遗孤、治家不严、宠妃逾矩、仗势结亲,好几年没碰到过这种惨绝人寰的事儿了,”吴尚书华丽的相貌中闪过一抹杀气,冷声道,“不参上一本,岂不愧对我玉面御史的声名!”
徐硕的头开始痛了,吴忧将守门的侍卫唤进来,问道,“你们当我这工部衙门是菜市场呢,谁愿进谁进啊?若进来的是刺客,你们有几条命够赔!”
侍卫甲道,“回大人,那位少爷动作实在太快了,属下没看清楚相貌。不如小少爷的衣裳同瑞王爷一个料子款式,属下以为那是瑞王爷的家里人呢?就没多问。”
瑞王爷咳了一下,尴尬。他的恶趣味,凡衣物都一模一样做两套,就盼着林谨玉哪天跟自己穿情侣装呢,此时被人破道,瑞王爷也有几分不好意思了,拿起茶碗喝茶。
吴尚书倒没注意,关键是瑞王爷端得是玉树临风,那林谨玉完全是个包子相,两人就是相同的衣服穿出来也是两极分裂的效果,此时一想,眼睛瞟了喝茶的瑞王爷一眼,笑道,“你倒是好眼力,下去吧,以后注意些。”
徐硕的头更疼了。
林谨玉出了工部衙门回家,许子文已经在林谨玉的花厅坐着喝茶了。
林谨玉脸上肉多,眼泪一泡马上浮肿了,着实可怜,许子文放下茶,命人打来温水,待林谨玉重亲梳洗换过衣衫,才问,“去哪儿了?”
“工部,二舅舅不是在工部吗?”林谨玉哼了哼,端起茶水喝了半杯,补充了一下水份,“我去问问他到底安得什么心!工部尚书吴大人说会写折子跟皇上说的,还有汶斐徐硕徐大人也在,我看那个吴大人像是挺能干的。”
许子文顿了一下,认真的盯了林谨下半晌,才叹道,“你这小子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既然是吴忧接了这事,你就不必担心了。”
林谨玉半依在许子文身上,扒着许子文的胳膊问,“具体说说。”
“吴忧乃是四年前春闱金科状元,入翰林一年,转为御史,三个月内参掉十顶乌纱,升副都御史,一年后再升右都御史,再经一年,参掉当时的左都御史冯清玄,他自己做了左都御史。有人算过,吴忧为御史三年,参掉了六十余位大小官员,皇上都有些受不了他,又爱惜他的才干,再升为工部尚书。”许子文笑道,“他升工部尚书时真是泪洒都察院,如今都时时去都察院转悠。”
真是牛人中的牛人,林谨玉问,“那吴尚书可有什么了不得的背景,参这么多人,他倒一路高升。”
“他家世比较混乱,母亲早逝,姓吴,有人说是吴天祐大人的私生子。不过他当了左都御史,直接把吴大人由正二品户部侍郎参成正四品大理寺少卿,吴大人早朝气晕过去两回。”许子文笑道,“你可见他的相貌了。嗯,吴忧情人不少,他那些同年都还在翰林院熬资历,他已经一路杀到了工部尚书的位子。”
林谨玉摇头感叹,“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啊。”
许子文抬手敲了林谨玉的大头一记,笑骂,“你这样的白给吴忧,他都不一定看得上。”
“哪有,吴大人掐我脸了。”林谨玉得意的摸摸自己的胖脸,笑道,“我还抱了他一下,很香。可见他是喜欢我的。”
“别跟发春似的丢脸。”许子文摸着林谨玉的后背问,“你这打算跟荣国府断了?”
“嗯,”林谨玉垂眸道,“我倒不是嫌他们坏,实在是太蠢了,不知进退,早晚得死在这上面。我真是不明白了,以前我也没给过他们好气儿,怎么这姐妹俩就长不了记性呢?”
许子文笑了笑,“她们是在高处时间久了,四大家族以前在金陵那绝对是呼风唤雨,整个金陵城谁敢说他们的不是,跟土皇帝差不了多少。如今虽不比从前,你要知道那仍是国公门第,家中女儿为贵妃,娘家兄长为内相,姻亲史家一门双侯,这等煊赫,如何会将你放在眼里。你不要他们照顾本就打了他们的脸,何况之前沸沸扬扬的闹了一场,碍于脸面,当然会跟你说和。心里那口气怕是咽不下去呢,但有机会能不给你小鞋穿么?再者,妇人见识,她们以为贵妃就高高在上了,殊不知贵妃并非正妻,普通人家尚嫡庶有别,何况皇室?她们怕是给省亲闹昏了头,吴忧奏章一上,谁是谁非一望即知。不过,你也不要抱太大期望,上皇最念旧情,说不得护一护荣国府呢?”
林谨玉皱眉,他真是想不通了,许子文笑道,“当年贾代善曾救驾有功,胸口中过一箭,贾代善不过五十就故去,未尝没有这方面的原因。上皇一直优待荣国府,因贾老太太尚在,国公府的牌匾就让他们一直挂着呢。否则你看满京城谁家敢如此嚣张,一等将军府敢挂国公府的匾,除非活得不耐烦了呢。”
原来竟有这等渊源,林谨玉道,“那上皇不会为了荣国府的面子,乱点鸳鸯,真让我姐姐嫁薛蟠吧。”
“不会。”许子文摸了摸林谨玉的头,“皇上对你印象不错,穆离早提过指婚的事,到不了这一步儿。”
林谨玉略略放了心,许子文常伴驾,应该对皇上的性稍有所了解,听到外头一阵极轻的脚步声,平安在外头禀道:大爷,荣国府老太太来了。
69、许子文对阵史太君
话说荣国府主子丫环婆子媳妇小厮一并被赶出林宅,一行人衣饰精致绫罗绸缎裹身,平日里顶多坐在车轿中看一眼大街让的人景市情,此时却成了西洋景,不少人来来往往免不了多看一眼。
王夫人薛姨妈皆是大家出身,哪里见过这个,吴新登家的道,“太太、姨太太,那边儿有个酒楼,先找个包厢稍歇息会儿,奴婢着人回府叫车来接太太姨太太。”
王夫人点头允了,她们这些女眷,何曾抛头露面过,此时早恨不得以布覆面才好。被街上这些庶民指点,心里脸上都难堪到了十分。
……
如今荣国府乃是王熙凤理事,但有风吹草动没有她不知道的,周瑞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林家的无礼,王熙凤算是个明白人,不管别的先派车去接人,丢脸总不能丢在外面,两眼一瞪,问道,“细细说了,若你们好好的,人家怎么会杀马砸车!你们到底跟着二太太姨太太干什么去了!”
周瑞家的低头不敢言语,王熙凤冷笑,“不愿在我跟前儿说,那就跟老太太说去!杀马砸车,这可不是小事!你是娶了新媳妇就忘记教训了吧!”
周瑞忙嗑头道,“二奶奶,奴才实在不是太清楚,只是薛大爷也跟着去了,好像是要薛大爷跟林姑娘做亲的事。”
“什么!”王熙凤声线上扬,气笑了,“不会是在发梦吧,人家林家是什么门第,薛家怎么配得上!还有没有别的事,一并说来!毫无缘故的,二太太姨太太绝不可能直接上林家的门?”
周瑞小声道,“听说还有贵妃娘娘的话在里头。奴才陪着薛大爷在二门外等着,薛大爷跟奴才讲的,贵妃娘娘赐的婚,这是去林府问成亲日子的事儿了。后来林大爷回来,一句话没说便命人将小的们赶了出去。外头马也杀了车也砸了,还说要告到大理寺公堂去。二奶奶,林家这不是抗旨么?”
王熙凤浑身发寒,这是不死不休格局了,她到底阅历浅些,此等大事,万不敢欺瞒老太太,扶着平儿站起来,对周瑞道,“你随我去见老太太,我告诉你,你将事原原本本跟老太太一五一十的说,有半点差错,可是要掉脑袋的!”
顾不得别的事,王熙凤几乎小跑着到了贾母的屋里,贾母见王熙凤一脸焦急,没有往日的欢喜,便知有事,先让宝玉同姐妹们退下了,才问,“凤丫头,怎么了?”
王熙凤叹口气,“老太太,大事不好了。二太太从宫里请了贵妃娘娘的旨意,要薛家老大同林妹妹做亲。二太太和薛姨妈找到了林家去,被林表弟着人赶了出来,车了砸了,马也杀了,林表弟直嚷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