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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几月的。”
“琳姐姐好。”林谨玉作揖,因是未来老婆,不禁多看了几眼。
“师弟好。”许玉琳也算个小美女,眼睛亮亮的,唇角上翘,带着几分笑意,穿着一身浅粉上绣深粉桃花的衣裙,头上簪着一枝红宝石的珠花儿,华贵娇丽。歪着头回望着林谨玉,直把林谨玉瞧得不好意思了,才转开了脸,跟自己的二姐许玉清说话。
靠!个丑丫头,比不上我家小斐一根小手指,还挺牛气哄哄的。
一个紫色衣裙的俏丽丫环进门回道:禀老太太、二老爷、太太奶奶们,太爷、大老爷、大爷、二爷过来了。”外头听到请安打帘的声音,许俊卿许子玄与两个年轻的男子进来,大家互相见了礼,林谨玉终于见到了两个大舅子许玉筝许玉笙,许玉筝很稳重的问候了许子文又跟林谨玉说了几句话,许玉笙就比较活泼了,笑道,“谨玉,你真有十五了,看你白白胖胖,跟个娃娃似的,怎么考得探花啊?”
“我发育得比较晚,过几年就长开了。”林谨玉还没变声,这嗓音还有些稚气,许玉笙笑着捏了他脸一下,“跟面团儿似的。”
林谨玉气得拧他手,撅了下嘴,许玉笙更觉有趣,笑出声来。许夫人笑道,“笙儿,小玉头一天来,你别逗他了,一点儿没个做哥哥的样子呢。”心里也觉得林谨玉可爱。
许俊卿笑道,“你们兄弟之间,要和睦才是。谨玉年纪小,等吃了饭带他各处转转,别拘了他。更不许你欺负他。”
“是,祖父。”
众人吃了顿团圆饭,许玉笙便拉着林谨玉走了,其他人都识相的告退,留下公主与许子文说些贴心话。
许子文瞧着父亲也离开了,跟着母亲到了暖阁,公主眼睛都是笑眯眯的,问,“累不累,要不要睡会儿?”
“睡了一路。”许子文看了边儿上丫环一眼,道,“你们先退下。”
待仆婢都退下,公主有些不解的挑了挑眉,玩笑的问,“怎么,刚回来就闯祸了?”与儿子坐在炕上,靠着个软枕说话,许子文跪坐着拿着两只美人拳给母亲捶腿,赔笑,“娘亲,有件事,你可得救我。”便将骗许俊卿的事说了。
公主还没高兴两个时辰,得知让她高兴了一年的孙子竟然是假的,气得拿手指戳许子文的脑门儿,“混帐东西,什么话都敢乱说,你就等着吧,你爹知道非揍你不可。”这儿子真是生来讨债的。
“娘亲。”许子文蹭过去与母亲紧挨着,笑着哀求,“您寻个好时机跟父亲说了吧,帮我求个情,我实在不敢开口。其实谨玉也不错,大哥第一眼就瞧中了,说要给三丫头做亲呢,娘亲觉得如何?”
公主微微点头,笑道,“大家出身,是个能沉住气的孩子。你大哥侄儿们都未出仕,以后咱家在京也得有人才行。谨玉在你身边长大,自然是最信得过的,这门亲事安排得不错,其他你别担心了,三丫头还小,不妨先订下亲事。”
“还是把亲事办了吧。”许子文磨茹了会儿,又把骗上皇的事儿也说了,公主都觉得手心儿发痒,握拳狠狠在儿子身上打了几下,这就跟挠痒痒差不多,许子文装模作样的叫痛,笑嘻嘻的说,“娘亲,我实在舍不得谨玉给舅舅胡乱指了人,您不知道,舅舅现在越发蛮横了,拿定主意谁劝都不改,儿子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咱们生米煮成熟饭,舅舅难不成还要跟母亲抢孙女婿不成么?”
“你别找我说情,我没这本事。胆子越发大了,这是欺君之臣。”公主嗔道,“若不是又在外头惹了一堆麻烦,我看你是不会想着回来的?你舅舅心软倒是好说,你爹呢,他那个脾气,这要怎么跟你爹说?”
“您使个美人计什么都有了。”
公主被许子文气笑,“混帐。”
114、许子文计穷受责罚
公主早让人将许子文之前的院落收拾出来,其实一真有人守着院里,倒也不用太多整理,被褥重新拿了新的晒过,添了几个丫头婆子,顺势将林谨玉也安排在了许子文的院子里。
林谨玉里里外外的走了一遍,啧啧叹道,“先生,您这院子收拾得真精致。”他不大懂赏鉴,不过瞧这些陈列摆设都是古朴雅致莹润细腻,便知不是凡品,许子文默然一笑,问道,“你跟玉笙干什么去了?”
“嗯,玉笙哥问我家里多少房子多少田来着。”林谨玉脸色很古怪,“估计玉笙哥是知道那个我要娶三姑娘的事儿了,穆离娶我姐姐前,我也问过他类似的问题,玉筝哥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俩美貌丫环,要送我,我没敢收。”说到这儿,林谨玉忍不住擦汗,“又带我去什么春风楼看歌舞,我笑一下,都会被玉笙哥掐,折磨死了。”林谨玉撸起袖子,白胖如嫩藕的肌肤上果然有两处青紫。这俩大舅子,以后他要是纳个妾弄个通房什么的,还不得杀了他。
许子文笑着摸了摸,给他放下袖子,“一会儿上点药就好了,你明知道他们这是在考验你呢,几个舞女都能看直眼?这么没见识,活该被掐。”
“哪儿啊,是玉笙哥戏弄人家,故意弹出一个银珠子,那地上滑的很,有个女的四脚朝天的摔在地板上,胸都露出来了,我才笑的。再说,那些小妞儿都挺好看的,有胸有屁股的。”林谨玉想到自己被两个大舅子整了一通,得意的说,“我跟师爷说了,他们带我去妓院,我不去,还掐我。刚才师爷气冲冲的过去,肯定是去找他们算帐了。”
“这算不算恶人先告状?”许子文拿着把描金象牙骨扇敲了敲林谨玉的头。
“怎么啦,反正师伯和大伯母都当我是乘龙快婿,大伯母看我的眼神儿多提我欢喜了,给师伯和大伯母知道,他们敢带着未来的妹夫去妓坊,不揍死他们才怪!”林谨玉甩了下胳膊,“这会儿不给他们点厉害瞧瞧,以为我是吃素的呢。”
没过一盏茶的时间,就有小婢奉命请林谨玉去大老爷院中议事。
许子文刷的展开折扇,摇了两下,道,“你去看看吧,我到母亲那里坐会儿。”
林谨玉跟着小丫环走了,其实侯爵府的房屋十分对衬,许子玄许子文的院子分布在主院东西两侧,很近。这会儿没走几步路就到了,许俊卿沉着脸坐在书房上首的位子,许子玄居下首,许玉筝许玉笙都直挺挺的跪着呢,林谨玉恭敬的行了礼,许俊卿问,“谨玉,是他们带你去春风楼,还是你自个儿要去的?”
“师爷,我头一天来济南,东南西北还分不清,怎么会知道春风楼是啥地方呢?玉筝哥说是好玩儿的去处,我到了门口才发觉好像不大对,不想进去,被玉笙哥掐了好几下拖进去的。”林谨玉又展示了一回胳膊上的伤。
许玉笙忙辩道,“祖父,这小子胡说,他进去眼睛都看直了,还傻乎乎的笑呢。包二在孙儿身边伺候,都看到的。”
“师爷,玉笙哥戏弄那些跳舞的女孩子,害她们摔成一团,的确是很好笑啊。”林谨玉道,“那个包二差点笑厥过去呢。”
许玉笙恨不能咬死林谨玉,这小子看着一老本份,竟然是个告状精,林谨玉正色道,“我自小一门心思读书,从来没去过那种地方,今儿去了,觉得还是不要去的好。尤其像两位哥哥这样有妻有子成家立业的,还是不要在酒色上下工夫。”林谨玉极天真的道,“听说那些女人都是狐狸变的,屁股后面有尾巴,最会迷惑男人了。”
林谨玉说得有理有据,许子玄气得踹了儿子两脚,指着骂,“你们做哥哥的,这叫干得什么事儿,还不如谨玉懂事呢!自已去祠堂领二十鞭子!”
许俊卿有些心疼,林谨玉忙劝道,“师伯息怒,想来两位哥哥也不是有意的,看我年纪小,跟我开玩笑呢。师伯,我第一次来,就惹得您生气,两位兄长因我挨打,我心里得多难过啊,以后可不敢再来了。既然兄长们都知错了,且看以后吧。”
“谨玉说得是,你们两个还不谢谢谨玉。”许俊卿对孙子倒十分疼爱。
许玉笙十分冤枉地道,“我也是听母亲说想把三妹妹许配给谨玉,才想试试他的品行呢。要不哪里会去春风楼呢。”虽说已经大婚,许玉笙也不过十七岁,他自小与妹妹一道长大,对妹妹的婚事自然关心,而且林谨玉日后是要回京城的,不调查好哪里放心妹妹嫁过去。这小子看着老实,没想到一肚子的坏水儿。
“胡说八道!”许俊卿皱眉斥道。
许子玄倒是笑了,“父亲,子文谨玉都同意了,您与母亲又这样喜欢谨玉,留他做了孙女婿也是两全哪。”
许俊卿脸色一沉,“你说什么,子文同意了?”没待许子玄点头回话,一掌落在手边茶几上,一张老红木海棠几噼哩啪啦的碎成一堆木屑,茶盏也摔了个粉碎。林谨玉吓得心呯呯乱跳,再一瞅,许俊卿那脸梢儿,吃人的心都有了。许俊卿不是傻子,听到此话再想不明白,他就白活这几十年了,起身就往外走。林谨玉瞧这势头,还不得把许子文敲死啊,他上前一步挡在许俊卿面前,朗声道,“师爷,我们两家联姻,是最好的选择!先生都是为了许家考虑,他欺骗您,是不想您与皇帝发生冲突!”
“让开,你没资格插手许家的事。”许俊卿恨屋及乌,看到林谨玉更为心烦。
“我当然有资格,如今朝中已经开始审理甄家的案子,由瑞王与忠顺王世子共为主审,刑部尚书工部尚书为副审,师爷,甄家已经完了!当然您或许看不上甄家,不过,您也知道甄家只是冰山一角,皇上命我协理。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这是皇上给我的机会,我不是先生无欲无求的性子,我有建功立业权掌朝纲野心!师伯师兄们至今未出仕,难道先生之后,许家不需要朝中有人掌舵吗?”林谨玉振声道,“我师从先生,我家里只有一个姐姐,连个堂兄弟都没有,与我联姻,妻族便是我的亲族!师爷,这世上还有比与我联姻更好的选择吗?难道您觉得先生做错了吗?”
“你连自己的亲舅家都能下手,妻族在你心里更算不了什么?”
林谨玉冷笑,“孔圣人说‘以直抱怨’,不过这是圣人之为,我自认没这等心胸。师爷说我对舅家下手,那又如何?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诛之。他既然敢咬我一口,可有将我视为亲人?他不仁在先,我更无需客气!我又不是佛祖,有舍身喂鹰的慈悲,师爷这个年纪,总比我见我识广,知道打蛇不死所受其噬的道理。我就是这样恩怨分明,有恩必偿有仇必报!您说我对舅家下手,那师父就错了,一桩桩一件件的丑事都是他们自己做的,难道还有人逼他们不成?师爷不说我舅家无情义,倒说我绝情!真是笑话!有人要我死,这个人别说是我亲舅舅,就是我日后的妻族,想要谋害于我,我也绝不会心存仁念,放虎归山!您不必觉得我性子薄凉,我们林家向来至性至情,我的祖上对妻子都是情深不渝,终身不纳二色,我虽不才,也愿效仿先祖而为!”
许俊卿忽然笑了,问道,“你说这么多,就是不想我为难子文吧?”
“师爷,从情势上讲,皇上若是知道您为难先生,他绝不会高兴的。上皇已经退位六年了,朝堂上纵使站得还是以前的人,也不再是以前的情势,您何必逆势而为;从父子之情论,先生是您的儿子,十几年不回家,难道刚一回来,您先把他捆起来抽他一顿,您看到儿子受伤,难道心里就好受吗?”林谨玉从容下跪,恭恭敬敬的嗑了三个头,抬头望向许俊卿,“我是先生的弟子,先生有错,弟子代受,师爷要打要罚,我决无二话。”
林谨玉跪得很恭敬,整个人却仿似一把出鞘的宝剑,亮出雪白的锋刃。
许俊卿知道林谨玉说得都是实话,林谨玉具备一个权臣的野心凶狠手段绝情,不过他没否认,也算是一种磊落光明的心性。许俊卿淡淡的说了一句,“行了,起来吧,你受了伤,怎么娶亲呢。”转身走了。
林谨玉一屁股坐在地上,伸直了两条腿,撑着地站起来,说,“师伯,您赶紧去公主的院里看看,师爷消了气没?”
许子玄拍了拍林谨玉的肩道,“你可说了,这一生不纳妾的,别失信啊。先回去歇着吧,老爷子没事儿了。”
……
许子文见父亲回来,忙起身见礼,许俊卿摆摆手,坐炕上许子文刚才坐的位子,似笑非笑的睨了许子文一眼,讽刺道,“林谨玉真不简单啊,我现在才知道你收了个好弟子,他说了,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即便是他岳祖父我碰你一下,他也绝不会善罢干休。去吧,他比你娘厉害多了,不必躲你娘这里了。”
许子文低头认错道,“儿子不该骗您,谨玉那小子敢说这等没大没小的话,我这就绑了他来给父亲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