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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走么?”徐蛮觉得心头如刀子割肉般的疼痛。
诸葛初清知道青梅是徐蛮的心腹丫头,也不隐瞒道:“我不能让人看见,咳咳……我在公主待了一整天了,我知道今日和煦公主大婚,你总是要来的,上次又听你说,你喜欢和煦公主府的这面花墙,我就想着你怕是会受不了宴席沉闷,总要出来走走的,没想到还真让我等着了。”
徐蛮耳朵一红,想着上次来过和煦公主府,正好又去了诸葛府上,就随口羡慕的把这事儿说了,没想到他还记得。
“可以告诉我阿娘么?”现在和煦公主府上,是母亲在管事儿,要想将诸葛初清偷渡出去,还真的困难。
“我不知道这府里有没有细作,但舅妈我总是相信的。”诸葛初清按压了一下腹部,疼痛的感觉让他直哆嗦。
徐蛮感受到他的痛苦,也顾不得什么了,直让青梅亲自跑去与大长公主说一声,别走漏了消息。
青梅看着自家姑娘与一男子单独相处一处,有些犹豫。
可诸葛初清却看着她,十分肯定的说道:“这事儿我不会告诉别人,何况……阿蛮必定要是我的妻。”
徐蛮被他话里的坚决羞的脸颊发烫,又不好在他受伤的时候欺负他,就只好催促青梅赶紧走。
青梅也被诸葛初清的大胆惊了一下,接着却听出诸葛初清言语里的情深,自不好再留,行了一礼就跑着照原路回去了。
青梅走后,花墙边上就只有徐蛮与诸葛初清两人,徐蛮一个人抱不动诸葛初清,就将他靠在花墙边,自己陪着他坐在地上。
“怎么伤的那么重?”徐蛮见他伤口处已经包扎过,只可惜血却渗出来了。
“被人出卖了。”诸葛初清也没隐瞒,这事儿是他与檀香太相信人了,还是历练不够,他需要更多地力量,也需要更多的眼界。
“你……”徐蛮不知道该不该问他皇帝舅舅的事情。
“阿蛮,这个花墙真漂亮。”诸葛初清深吸一口气,空气里除了他的血外,还有淡淡的花香,很清新的味道。
“恩。”徐蛮担忧的看着他。
“等我们成婚后,也在府里搞这么一面墙吧。”诸葛初清将头靠在徐蛮肩头上,憧憬的说道。
徐蛮无语,这还没影儿的事儿呢。
“阿蛮,我家里大哥肯定是要做诸葛家的顶梁柱的。”诸葛初清接着说道。
徐蛮想到诸葛初清为了诸葛家转而行商,又是为了舅舅,心里就有点难过。
“不过,你是翁主么,我就不用按照序齿的顺序等他先成婚了。”诸葛初清又开始没正经的说道。
“你可真是,你知道不知道,流血过多会死的啊!”徐蛮恨不得去扯他的耳朵,让他好好长点记性,就算病好的差不多了,也不能这么折腾命啊。
“阿蛮……”
“干嘛!”徐蛮别扭的侧过头。
“我有没有说过,我好喜欢你。”诸葛初清似乎神情有些迷糊,自顾自的说道:“小时候觉着要是有个你这样的妹妹,该多好,每天我一定都将你捧在手心里,想要什么我就给什么。直到大哥提醒我,我才发现我对你是不一样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感情就变了,从想要一个妹妹,变成庆幸你不是我的妹妹,可想要把你捧在手心里,却从没有变过。我好喜欢,好喜欢你,已经喜欢了好久了,只要能娶到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做。”
“胡说什么呢。”徐蛮觉得自己都要烧起来了。
“阿蛮,我原想着,这次能成,我就有资本可以娶你了。”诸葛初清用手盖住了眼睛,涩然道:“可是还是冒进了,我还不够成熟,你等等我好不好,就等我一会儿,等我一点儿时间,别走的太快好不好。”
徐蛮没有说话,却伸出了手,勾住了他的胳膊。
“那天我好高兴,你说愿意接受我。”诸葛初清身子一颤,放下盖住眼睛的手,转而紧紧握住徐蛮的手,又道:“我不会放手的,既然你愿意要我,我绝对不会放手的,阿蛮……没你我怎么活下去呢……”
徐蛮这时才发现诸葛初清手心热的厉害,侧过身子就要去摸他的额头,却被他一把抱住,滚热的气息在徐蛮的耳边缠绕,动情却危险。
“小哥哥,你发烧了。”徐蛮挣扎的,用头去触碰诸葛初清的额头,果然烫的厉害,怕是伤口感染了。
“恩……我知道……”诸葛初清觉得意识有些模糊,努力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徐蛮,却觉得月光下,她的脸庞格外的美,他痴迷的低喃道:“我觉着,我这一辈子从遇见你起,就是为了你活着的。”
“你别说了,你烧的厉害,你忘记你身上原来有病,万一复发了,神仙都救不了你。”徐蛮什么都听不进去了,眼泪在眼眶里转,她紧紧抱住诸葛初清,感觉他在微微的抽搐,是高热之后的表现。
“放心,我……我不会死的,你不让我死,我就算在地狱里,也能爬着回来找你。”诸葛初清的声音越来越低,可他却用最后的清明将嘴唇贴在徐蛮的鬓边,小声道:“别怪我骗你,我只是舍不得放手。”
徐蛮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脑袋里一片空白,若是几年前诸葛初清为了救自己而死,她可能只是会内疚一辈子,但是而今他又昏迷在自己的怀里,她却不敢肯定,她不知道如果诸葛初清真的死了,她会怎么样。
有一种人,爱的深沉,他不会疯狂追求,也不会强取豪夺,却会用生命将爱一刀一刀天长日久的刻在你的心上,平日里,他站在不远处一直看着你,你没有感觉,可一旦他消失不见,那些心中的刀痕能痛得令人生不如死。
107 第一百零六章
徐蛮失魂落魄的将诸葛初清交给母亲的贴身嬷嬷,又看着她们将诸葛初清带去最近的楼阁悄悄疗伤;她身子就有些发软。青梅见她脸色苍白;身子摇晃;忙与香椿将其扶住,可母亲派来的嬷嬷却不允许徐蛮入得楼阁;只让她带着人回了之前准备好的厢房;又在母亲处理好事务后,一同直接坐马车回了自家公主府,这一路上徐蛮欲言又止,可又知道有些话不该她这个未出阁的女儿家来说;便忍着没有说话;大长公主坐在她身边;表情平静;看不出喜怒。
大长公主与徐蛮回到府上,随后驸马与两位公子也骑马回到府上,徐蛮虚弱的靠坐在榻上,大长公主叹了口气,又摸了摸她的头,却只说让她好好休息,便与驸马回正屋去了。
徐蛮都不记得自己后来如何沐浴更衣,只记得心沉沉的,脑袋昏昏的,躺进温暖的被窝就睡的浑天黑地了。自然,她也不知道在她走后,和煦公主府发生了一件大事,更不知道这件事还被有心人渲染与她扯上了关系。
次日朦朦胧胧,徐蛮觉着自己有些鼻塞,脑袋也有些疼,便皱着眉头□了一声。
外头青梅香椿赶紧撩开帐帷,扶着徐蛮起身,喂了小半杯热水。
“翁主可是觉着哪里难受?”青梅一向细心,看着徐蛮皱着眉头就问道。
徐蛮这时候觉着嗓子也开始有些痒了,干咳了一声后,便道:“请个太医来吧,我想是昨夜吹着风了。”
香椿应了,赶紧往外头跑,徐蛮从小身子康健,后又习了武,已经很少生病了。
“翁主要不要用点粥,鱼片粥还是鸡丝粥,还是瑶柱粥?”青梅伸手给徐蛮揉着,又叫来小丫头给徐蛮洗漱。
徐蛮洗了脸,赶紧清醒了一些,就靠在床上,有气无力的问道:“昨儿个他怎么样了?”
青梅赶紧将屋里的人都叫出去,又给徐蛮喝了点水,才道:“翁主也真是的,这话哪里好在人前问。”
徐蛮揉揉太阳穴,昏沉沉的回道:“不过是在自己屋里头,若是在自己屋里头都说不了话,那留着这些人什么用。”
“那翁主也要仔细着。”青梅趴在徐蛮耳朵里,小声道:“说是找了人,已经送出和煦公主府了,咱们世子早上特意来说了声,就怕你着急。”
既然大哥如此说,那就是真没事了,徐蛮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胃口似乎也有了。
“先进一点白粥吧,弄点笋干小菜,其余就不用了,怪腻味的。”徐蛮舔舔唇,又道:“派个人去和我阿娘说一声。”
自己叫了太医,母亲不可能不知道,还不如提早报备。
青梅不敢耽搁,又从外头叫来另外两个大丫头,就亲自去了一趟正屋。
知晓徐蛮病了,大长公主自然不敢耽搁,还没等太医来了,就带着丫头嬷嬷去了女儿的院子,脸色也有些不大好,似有什么心事。一进门就见着女儿坐在床边喝着白粥,心里的焦躁到少了几分。
“阿娘,到让您担心了。”徐蛮将喝了半碗的粥避开,又用帕子擦了擦嘴,有些不好意思道。
“你啊,就是没有让阿娘省心的时候。”说到这里,大长公主话语中也带上了一些火气。
徐蛮只当她是埋怨诸葛初清之是事,便撒娇讨好道:“阿娘,总归你最疼阿蛮了。”
大长公主无奈的坐到女儿身边,先是摸了摸她的额头,瞧着不发热才让下人们都出去,语重心长道:“你可知道哪里错了?”
徐蛮咬咬唇,低下头来,昨儿她确实是过了,即便她平日里常去诸葛府上探望,可一来她年纪小,二来都有家中长辈或是嬷嬷在场,也不算是孤男寡女。但昨夜月在当空,已是天黑时分,要是谁真的发现她与诸葛初清单独处在一起,就算事后她与诸葛初清能够成婚,自己的名声也算全毁了,诸葛初清也会被人瞧不起。
“我的儿,你当为娘真的看不出来么?”大长公主摸着女儿的头道:“初清他是个好孩子,只是太复杂了一些。”
“阿娘知道?”徐蛮抬起头,忽而想起,母亲经历的比自己要多,而且舅舅那里的事儿,母亲不会一点都收不到风。
大长公主爱怜的看着女儿,神情有些欣慰,又有些不舍道:“阿蛮长大了,都有小郎稀罕了。”
徐蛮原本不觉怎么面热的,可在自己母亲面前,总觉得有些臊的慌。
“你也莫担心,想必你已经知晓了,他已经被你哥哥送去了咱们的庄子上养伤,虽说看着吓人,可到底没伤到要害,只是他原就有旧疾,需要好好养养。”大长公主对这个外甥还是很看重的,尤其是他还救了女儿的命,更何况这孩子的母亲也不在了,也怪可怜的。之前到是觉着他身子不好,怕女儿日后受苦。只这次太医回来说这孩子找了人治,似乎还是什么番术,即使不能完全痊愈,到也总归不那么叫人担心了,再说以她瞧着样子,女儿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
徐蛮听了细节,是彻底放下了心,便挨着大长公主卖萌博怜悯,就怕母亲生了自己的气。
大长公主被她缠着没法,又瞧她一脸病容,可怜见的,只好柔下声音道:“你们的事儿,我虽不反对,可你现在也知晓他做的事儿很可能是要命的,虽然这事儿我其实不赞同,但你舅舅……这也怪为娘,老觉着你还是个孩子,却没想着再过两年你便及笄了。”
徐蛮扯了扯母亲的袖子,无耻道:“阿娘,阿蛮还小呢。”
“你啊!就是上辈子到这辈子来找我讨债的。”大长公主轻轻敲了敲徐蛮的脑袋,舒了口气道:“阿蛮,你答应为娘,日后少去诸葛府吧。”
徐蛮犹豫了一下,却知道是母亲为她好,便认真点点头。
大长公主见女儿还是听话懂事的,心里的郁气顿时消失大半,反而道:“左不过两年时间,要他真是个好的,为娘还能拆着你们?就是你应了,你阿爹也不会愿意的。”
父亲徐文彬老觉着因为余党要报复直王,才找上的吕氏,也算间接害死了大姑,虽不至于内疚甚深,可也对诸葛家的两个孩子,多了几分招抚之意。更何况因着诸葛初清从小就表现着对徐蛮的喜爱,徐文彬还常常遗憾诸葛初清的身子不佳,不然和女儿到是一对儿好姻缘。
“阿娘说什么呢!”徐蛮扭着身子不依道:“只是舅舅到底想……”
“阿蛮,虽说政事上,孙家的女儿没有说避嫌的,可这事儿终究关系重大,你是我的女儿,我总想着让你无忧无虑的好。”大长公主似乎想到了什么,苦笑了一下,又抱了抱徐蛮,继续道:“男人的事儿,就让男人们去烦心吧,你啊,好好养着身子,等身子好了,就与我一同管家,再邀一邀闺中密友,去赏花也好,在家里摆宴也罢,总要做些闺中女儿家该做的事儿,否则等日后你出嫁之后有得你后悔的。”
徐蛮连连称是。
这时,外头青梅回话,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