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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朱元冰想,作为对手,他完全可以用握在手里的枪解决了对方。
不战而胜,从来就不是高傲的朱元冰会选的 。
所以他就只是歪歪脖子调整了个舒服的角度近距离的打量着面前这个有趣的家伙。
与第一次见面的倔强样子不同,这次对方亮闪闪的眼眸里又多了份不忍直视的柔软,带着些疑惑和犹豫,让那份温暖显得更加的消纵即逝。
朱元冰显然没有觉得被刘俊麟揪着衣领是件多难受的事儿,反而有些享受的扭扭脖子,一副任君处置的慵懒样子。
“喂。”
这一次的气势显然弱了很多,出手不打笑脸人,刘俊麟就算有一肚子的火也没有理由没有借口对着这种诡异的笑容动手。
“嗯?”
刘俊麟的视线停在他的眸间,望着对方如氲开在清泉里的浓墨般的瞳,那么一霎那,他有些闪神,甚至是心动。
心中一直绷着的那根弦已经被拉长到断掉的临界点,从未有过如此的心悸让刘俊麟感觉到了危险。
颓然的放开了一直紧抓着的他的领口,气势也陡然减了一半,也许是弄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冒冒失失的跑进来,也许是搞不懂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是什么。
“你!不管你憋着什么心思,不要拿我朋友下手,这种威胁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做第二次。”
刘俊麟背对着他,遮掩了眉目间的慌乱,却也下意识的把脆弱的后背留给对方。
气氛有些尴尬,刘俊麟从未如此后悔自己做的决定,自己不该来找他,或许那样就什么事儿都不会发生。
有的时候,我们会在无措的时间地点里遇见那个也许会牵绊你一生的人,信任是莫名的从心底里迸发,而倔强的彼此总会以口不对心的强势遮掩自己的失措。
屋子里突然变得很安静,静到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木质的家居,简单的装潢,甚至因为夏天返潮的缘故有些泛黄的天花板,伴着老旧的时钟咔嗒咔嗒的声音。
一切都让这个屋子里“家”的气味儿无比浓郁,而这恰恰是刘俊麟最最想要,同时也奢望不起的东西。
没有了下文的对话,就这样突然的停住,仅存的一点尴尬也在这样的氛围里化开,变淡,直至消磨的一丝不剩。
刘俊麟发现自己自从踏入了这间屋子,就惶恐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一切行为都与自己以前的处事方式背道而驰,似是变了个人,又像是找回了最初的自己。
如果没有被染黑,生活又会是怎样呢?
他立着的角度直直的对着大门,按理说这样的气氛,撂下狠话之后是应该摔门走人的,可他却有些迈不动步子。
他听到身后的有窸窣的布料摩擦的声音,有什么金属碰撞的声音,接着是拖沓着鞋子的脚步声,多年的训练让他在有人靠近的时候本能闪身,却意外的没有作出任何攻击的举动余光瞄到对方,突然有些想发笑。
怎么就如此确定那人不会伤害自己。怎么就会陷在那双清澈带笑的眼睛里。
用皮绳串好的项链递在他面前,而挂着的竟是一颗子弹,如此眼熟。
刘俊麟有些诧异,一脸没弄明白的迷茫,微微偏头看着对方,像极了毛绒绒的小犬歪着脑袋望着主人手里的玩偶。
朱元冰晃了晃搭在手上的项链,金属质感的子弹配上暗棕色的皮绳,好看的很。
“不是威胁,是回礼。”
依旧是那个不变的笑容,其实朱元冰自己知道,他根本就不是一个爱笑的人,五年的佣兵生活,每日的提心吊胆生死一线,他怎么可能有空玩什么心理战的笑里藏刀。
他笑,只是因为他想笑,他开心。
不知为何,刘俊麟让他想笑,让他从未有过的温暖。
即使你不相信,也有人坚定的确信,一见钟情这种东西,都是相互的。
就像是停留在空气里的那种叫做喜欢的电波因为彼此的一个对视而偷偷溜进了对方的心间,顺着心脏的跳动迸发直至混进每一滴血液中。
望进对方的眼中,一个笑容,彻底走进彼此的心里。
也许这种感觉在最初只是一种不同以往的微妙,却在日后的每一次相遇里不停提醒着你,身体里的荷尔蒙叫嚣着告诉你,爱情也许被你撞上了。
从未有人否定,有些事情是注定要发生的。
你信命么?
刘俊麟握着手里的那颗铅弹,重新走回车水马龙的夜色里的时候,第一次对命这种东西深信不疑。
有的人你见一眼就会讨厌,即使对方没做什么,却没由来的厌恶。
而有些人,总容易被轻易原谅,总会让你迷失在他的笑容眼神里,失了自我。
就像刘俊麟,轻易就被一句回礼而消了心头所有的郁闷。
原来不是威胁,不是挑衅。
这颗本来有些冰冷的铅弹被重新定义后握在手心里竟有了不可思议的踏实感。
身体的温度透过手心源源不断的传递着,温暖这种东西,就连冰冷的金属也在渴求着。
怎样坚硬冰冷,终究也会被温暖所感染,即使不会融化,也难免增了份可爱的柔和。
朱元冰说,这颗子弹有故事,关于曾经的自己的。
那是不是意味着那人把过去的人生寄存在他这里。
刘俊麟自诩并不是一个感性的人,可望着手心里映衬在路灯下的那颗暗黑色的金属竟也有些期待它所能讲述的故事。
也许是一直攥在手心里沁出了汗,沾湿了这颗子弹,加上灯光的照射,也有些耀眼的似一颗明星。
朱元冰,你要说话算话。
等我们结束了对手这个角色,请告诉我这颗星星的故事。
而作为回礼,我也愿意跟你分享我的过去。
☆、出货
一周后刘俊麟再次踏入Scorpion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劲。
五年的任务经历足以让他清楚的在人群中找到这个场子诡异氛围的来源,虽是和以往一样人头攒动的赌厅,却在每桌赌局上几乎都安插了一两个奇怪的人。
不同于专注于赌局胜负的狂躁赌徒,他们只是或撑着桌子慵懒的假装盯着牌面实则用余光瞄着周围的动静,或毫不在乎的甩出一把钞票却完全不留意输赢结果。
又有大人物来了,每次都是这样,Scorpion再怎么说抛开表面上的赌局幌子也算得上是S城最大的地下情报中转站。
情报这种东西,只要有足够的利润,完全不分敌我,有钱你便是朋友,而相反,就可以在瞬间倒戈成敌人。
站在不尴不尬的立场上,每一股势力都咬着牙的想清除掉Scorpion,可他们每个也都不敢轻易动Scorpion。
只要徐浩想,依他的智慧和手腕哪怕猛虎架不住群狼,至少也可以弄个鱼死网破。
而这样的结果,显然不是追求利益最大的化的世界里想看到的。
从今天这样的场面来看,这次应该是场不小的交易,能搞得起这么大的阵仗,自然不是什么小人物可以做到的。
刘俊麟这样突兀的进来,身上又没有丝毫赌徒的躁动甚至疯狂气味儿,自是让这场子里无数的眼线警笛四起,在他们眼中,刘俊麟这种不速之客是这样的交易最忌讳的存在。
任何一个可以人物都不能轻易放过,任何一点纰漏都可能终止甚至毁掉这场交易。
Scorpion有个规矩,不论是多大的交易多有势力的人物都不能停止赌局的开设,从来没有为了某人某组织停业的事情发生。
一面杀足了对方不知哪来的自大威风,一方面又不会让时时刻刻盯着这块肥肉的条子有任何察觉。
即使三楼有足够封闭的会议室,有可以纵观全场景致却隐蔽而不被发现的单面玻璃,但这种不清场的行为还是有些刀口舔血的冒险的,毕竟人多嘴杂,指不定怎么就走漏了风声。
所以如今日一样,一般有大活动的时候人群里总会掺着这样有些刺眼的眼线,隐蔽的很失败,震慑力却很成功,让平日里嘈杂的有些震耳的赌场也有了一丝难得的清净。
刘俊麟自然不会傻到就这样目无旁人的走上三楼,即使自己再镇定再像自己人,也绝对会被枪口抵住扣下,没必要犯这个傻找这些个可以避免的麻烦。
既然是徐浩叫自己来的,那总会在适当的时候用适当的方法让自己出现,既来之则安之,刘俊麟索性找了个角落的沙发坐下,手插在口袋里却摸到了那颗沉甸甸的东西。
低下头的弧度让有些半长的刘海遮住了眉目,却掩不住嘴角好看的一抹笑容,分不清是无奈还是温暖,因为连刘俊麟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换衣服的时候特地把这个东西带上。
也许是因为它握在手里的感觉还不赖,沉甸甸的却的确让人很安心,握着它似乎能感受到那个家伙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有些戏谑有些耀眼。
“跟我来。”
没多会儿左溢就站在他面前,依旧是一身不变的黑衣还有那冷峻的样子,似乎从来没见过他有其他的表情,像是一段设定好的程序,完美却没有丝毫情绪起伏,冷冽之下隐隐透着危险。
尽管他多次提醒,徐浩还是依旧把左溢当成心腹,甚至不止心腹那么简单。
刘俊麟跟在左溢的身后,一路走下来,接受了所有眼线的不太友好的注目礼,刘俊麟从来搞不明白那些心甘情愿的为这种暗色组织卖命的人倒头来图的是什么,所以他有时候也搞不清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每天沾染着自己不愿触摸的污黑血迹,一点点沦陷,改变,直至面目全非。
要进三楼的会客厅需要很多繁琐的程序,光是密码门,指纹识别,搜身,一套程序下来也用了不少时间。
而对这些,身旁的这个左溢显然一副熟悉到不行的样子,刘俊麟诧异,如此看来,这样的行动他已不是第一次参加,这个左溢,徐浩究竟信任他到什么地步。
道道关卡之后刘俊麟终于进了内室,低调而不失贵气的装修风格,的确是出自徐浩之手的设计,如其人一般,睿智而不轻易外露。
刘俊麟的出现让本来就不轻松的气氛变得更加一触即发,看来是谈的不妥,而他的出现更成了双方矛盾的导火索。
屋子里除了左溢,刘俊麟,徐浩之外还有五个人。
其中一个明显是大人物,嚣张的占着宾主的座位,夸张的皮质大衣,抽香烟一般的大口吸着手里名贵的雪茄。
而剩下的四个,两两一组站在他的身旁,一个两个都一副冷冰冰的扑克脸,黑西装黑皮鞋黑墨镜,就差在脸上写个我是保镖了。
刘俊麟不免心底暗暗责备徐浩不知哪来的自信,刚刚竟然让左溢去接自己,那也就是说,在刚刚那段时间,这个屋子是一边倒的局面,稍有不妥就完全可能连命都丢了。这个家伙真不知道该说他敢做好还是说他鲁莽才对。
刘俊麟的出现让局面有了一丝好转,至少如果真要火拼起来也有了一丝胜算,他暗暗这样想着,甚至计算好了真要动起手来自己要先解决哪一个。
对方也因为刘俊麟的到来有些恼火,操着一口不知道是哪里的方言淬骂了几句,态度极其不友好,一副主人样的倚在雕花的木椅上。
这个场景让刘俊麟有些想笑,徐浩的风格自然不会搞什么奢华的皮质转椅,这样有些古朴的木椅怎么看也不适合这样的土大款级的人物,总有种儿子硬穿了老子衣服的诡异感。
“你没有诚意,又叫来一个人,走漏了风声你拿什么负责。”
那些为钱卖命的保镖听到老大这样一句叫嚣显然是有些迫不及待的举起枪对着徐浩。
还未到刘俊麟抽枪,身旁的左溢已经抬手,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对方的头目,丝毫没有畏惧,表情也依旧没有变化。
果然这小子没那么简单,徐浩留着他不仅仅是王牌发牌师那么简单,如此看来这家伙的身手不在他之下。
四对一,劣势很明显,可左溢竟没有一丝的犹豫,微微眯起眼睛,让人不紧有些胆寒。
一成不变的冷漠性子要是爆发起来总是很惊人,而他的爆点,真的是徐浩?还是一切都是假象。
至少对于徐浩那种没由来的信任,自始至终刘俊麟不敢苟同,不知为何,这种预感愈来愈强烈。
徐浩抬手轻轻下压手背示意左溢把枪放下,偏头毫不在意的抻了抻手臂,
“坐了这么久有些累了啊。”
随意的像是在家里般,而彼此聊的也不过是家长里短。
这样慵懒的态度让举着枪的四个人有了一丝懈怠,长时间举枪而僵直的手臂也有些松散,分神的瞬间徐浩已经把袖口藏着的枪滑到手心握好,正对着老男人的座位,瞄准变得很是方便。
对方显然有些诧异,没有料到徐浩竟会真刀真枪的与自己对峙,这样疯狂而冒险,甚至不顾自己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