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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对于这件事，王大妈是非常赞成，作为家里有老人的人，特别是又长期不在家里的人，这个行动，可以让他们放心不知道多少，要是别的村，如果村里有老人生病虽然会问一下，帮忙请一下医生，叫一下人，但是因为没有钱，或者是说，有的不愿意把自己的钱用在不知道多久还得起的老人身上，就算是他们生病了也没有人能给多少的帮助，但是自己村不同了，不但是生病了的老人会有一份属于他们的医疗费，就是非亲人帮忙照顾也能得到谢礼。
呃……不要怪她把人想得如此不堪，觉得大家都是冲着拿钱去的，实际上，有的时候，钱能解决的问题，根本就不叫问题。人心啊，总是不足的，当然，其中的真心也是有的。
王大妈的脑子转个不停，手上的动作也是不慢，点好了之后，算好了账，签了收据，村里人七手八脚的搬上早就等在这里的车，当然，开车的，就是放假回家被抓做苦工的李心圆同志是也。
买完副食品，接下来要买的就是过年必不可少的东西，特别是小孩子，特别盼望的东西，第一眼跟他们一起办年货的余晟睿，心底也不由自主的升起了几缕好奇，要知道，往年的这个时候，他都已经在他家了，或者是在外面，今年，没想到留下来会遇上这么好玩的事儿，决定今天下午才回家，果真是不冤啊！
第三百二十二章 一块肉
“你说的，最盼望的东西就是这些吗？”听着李芳李玫她们熟悉的跟人打招呼，不用说，肯定又是熟人了，甚至有可能是李家坝的人，只是，为何谜底竟然是这个呢？
“是啊，穿新衣，过新年，这可是过年必备的哦，怎么，大哥你没有买新衣服吗？”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对于小孩子来说，新年最重要的是吃和红包，接下来是玩，然后才是新衣服吧！”
“大哥，这就是你的错了，首先呢，这年代，特别是我们坝里，养猪的，种菜的，吃是不缺了，不稀奇，红包。大哥，你开玩笑的，有几个孩子的红包在兜里能放得热乎？玩嘛，实际上跟平时所别也有那么一点点，新衣服就不同了，就算是现在大家生活好了不少，买新衣服的时间也不多啊，统一会买的，更是不多，当然值得大家期盼了！”
李玉摆出一副讲道理的样子，那洋洋自得的小模样，非常诚实的泄露出他调侃人的本意来。
余晟睿不跟她一般见识，有的时候，不过眼底，却全是笑意。他这小妹啊，很少时候会这么闹一闹，往往总是带着淡淡的笑容，看着别人疯，别人闹，都不像是十六七岁的女孩子，所以，每当她这么闹的时候，他都乐意配合。
“大哥，我看，你今天下午回去的时候还是去买一件新衣服吧，不要 忘记了，这可是过年 ，可不要搞特殊化啊！而且，大哥，要记得，过年就要好好玩，一定要多出去走走啊！”她这大哥，有一个标准名词可以形容他，那就是宅男！
而且他宅得理所当然，拿他的话来说，他不是不出门，早上的锻炼，晚上的散步，他都会去，只是，平时的时候，没必要的情况下他都不出门，有一个喜欢帮家人打扮的妈妈，照顾家的妈妈，一般情况下，需要他出门的时间真的是很少，甚至是自己的房门大多数时候都不需要，房间里有电脑，电视，书籍，而且足够安静，不管他是在看电视也好，思考事情也好，都不喜欢有人在他耳边吵吵嚷嚷的，恰好，李芳是每看电视都会指手划脚的人物，所以，早早的，余晟睿就已经在向宅男进化了。
这些，两人都懂，只不过，李玉的关心，余晟睿也感受到了，点点头表示接受，至于结果嘛，其实李玉基本上都可以预料到，可是，每一次又忍不住要说。
记得有一次啊，余晟睿非常听话的出门了，拿着小本，窝在公园一整天，李玉后来问得时候，他非常老实的说道：“公园那棵树树龄应该不小了吧，遮阳光不错！”气得李玉以后再也不做强迫他的事了，顶多，也就嘴上说说而已。
衣裤，鞋袜，吃食，用具，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之后，时间已经过了中午不少了，肚子饿的咕咕叫的几人，总算可以打道回府了，今天的任务，总算是完成了！
王妈旁边的小食铺，也是他们坝子里的人开的，拐老二，这名字可是有由来的，这年纪差不多介于李婆婆和李爸他们之间，具体是多少，那就没有人知道了，因为据传说啊，他家曾经是被李家坝赶出去的一家，旧社会嘛，啥事都有呢，这拐老人是生在外面的，小的时候因为某种原因伤了腿，当时没钱，也没医没药的，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在十几年前得一个早上，这李老拐就带着他生病的妈，饿的黄皮寡瘦的老婆，像豆芽菜一样的儿女回到了李家坝。当时，他跪在李家坝的众人面前，求让他住一段时间，他妈，死都想死在李家坝，这是他们一家唯一的愿望。
看着那老人眼睛都睁不开了，靠着身上没有二两肉又是残废的儿子一步一挪的背回来的，在入冬好些时间了，身上还穿的那么单薄，甚至有的衣服过大，显然像是捡来的，中间系了一根谷草，大人小孩都比街上的讨口子（乞丐）好不到哪里去。村里几个心软的老娘们同意了，毕竟，老拐子他妈跟村里的老人们几乎在年轻时都认识。
回到村子里之后，有心底善良的村民把自家不用的老房子借了一间给他们住，一家五口人，就住在一间快破了的房子里面，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幸好，村里的好心人在他们来的时候还送了一些吃的，和一些不要的旧衣服。
安顿下来了之后，拐老二就背上了一个蛇布口袋，开始了走乡窜村的讨口子生活，第一天，就背回来了十几斤的粮，八十年代，还是不少啊，拐老二就用这十几斤的粮去村医全爷那里求他给他老妈看病。
全爷虽然叫爷，实际上那个时候还很年轻，年纪也只比李爸大一点，辈分高而已，年轻的全爷还很热血，终究，没有收他的粮，倒是给看了病。
不知道是真的全爷医术高超，还是老人家回到了故乡有了精神安慰，她竟然再主慢慢睁眼了，村里人都觉得她拖不过这个冬天，怪老二更加早出晚归了起来，七乡八村的讨粮，那个时候又不多，甚至有的只能给他抓一把，富一点的送上两斤，更何况还有很多自家都顾不过来的，农村的人家又远，路又不好走，甚至有的时候还要下跪，天寒地冻的，怪老二只为了他妈能在最后半年里吃好一点。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过年的时间到了，村里开始了杀猪，看到拐老二两孩子站在杀猪那边看人家吃席，最后，看不过去的一个婆娘偷偷的割了二指宽的臀上肉，让小孩子偷偷的带回家了。
带回家了之后，怪老二看着媳妇孩子都有咽口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最终却咬咬牙做成了蒸肉，蒸得软软的，全盛老妈吃了，媳妇孩子的眼神瞬间黯然了起来，拐老二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坐在门槛上无声的叹息。
过了好一会儿，房里竟然传出了声音，几个吓了老大一跳，连忙冲了进去，竟然发现老人家在往床下跌。
“妈！”拐老二吓得大叫一声，四人七手八脚的把老人家往床上送，老人被放好之后，被孙子和媳妇握住的手竟然突然用力握住了他们，虽然力气小的像猫抓 一样，却还是 引起了几人的惊叫，瞬间，“妈！你怎么样了？”“婆婆，你咋样了？”
此起彼伏的惊叫声响成一团，拐老二看到老妈嘴唇在动，平常的时候，不管是听什么都是过灌的，就是这蒸肉，也蒸了不知道多久，都化成油了，只等稍微不烫嘴了就给她吃，现在竟然嘴动，这……意味着什么。
“爸，婆婆是想说话，她是想说话啊！”最小的儿子眼泪在眼底打转，一个劲的拉着这爸爸说道。
拐老二心底一动，连忙把耳朵凑过去，最开始的时候只有断断续续的喷气声传来，过了好久，他总算听清楚了一个字！“吃……”
“妈，您想吃对不对，这是肉啊，您好久都没有吃过肉了啊，村里的人好，还送我们肉，好，儿子马上给你喂！”拐老二一听老人的话，鼻子一酸，眼泪就这么滑了下来，急急忙忙的端起了碗，拿着勺子给老人喂，只是奇怪的是，老人却紧闭着嘴，张也不张一下！
急得拐老二的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妈……你吃点啊，怎么不吃呢，这是肉啊，你不是闻到香味了吗？妈啊，求你吃点吧！”
“老拐，妈还是不是想说话？”老拐媳妇细心的发现老人虽然不张嘴接食，却还是在努力的张嘴着，猜测可能会是想说话，老拐把眼泪一抹，连忙再次凑近耳朵，只听，这一次比上次清楚了不少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们……吃……孩……孩……子……尝……尝……尝……一下！”
“哇……婆婆……婆婆！”那一瞬间，耳尖的两个孩子也听到了，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老拐媳妇听了老拐的复述之后也抹着眼睛。
“妈，吃，我们也吃，你也一起吃好不好，你要好起来啊，然后起来看看，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李家坝，还有孙子，儿子，他们都好想你，你看，村里的人都原谅你们了，还送肉给我们吃呢，妈……我们都吃好不好，你一定要好起来啊，妈……”
老人总算微不可觉的点了头，一大半碗的肉汁就这样慢慢的被一家人分享着，孩子想让着老人多吃一点，儿子想让着母亲孩子老婆多吃一点，老婆又想让着孩子男人多吃一点，半碗肉汁而已，硬是吃上了十来分钟，好久没有尝到肉味的几人，抹着泪，吃到了在李家坝的第一顿肉。
神奇的是，老人竟然好似吃了那肉真的开始慢慢的好了起来，半年后，她总算能够搬出来晒晒太阳了，一年后，她已经能拄着两根棍子挪着步子在村里走走了，村民们也默认了他们的存在，在第二年分土地的时候，报上了他们的户口，从此，李家坝多出了一户人家。
作为后来者，土地是最少的，最差劲的，村人愿意帮他们报上户口已经算是宽宏大量了，不过，村里人也没有做得太过分，至少，分给他们家的田地，足以种出交上交粮的粮食了。
落了户之后，拐老二开始栽外面帮人开厂修房子赚钱，而他老婆就在家努力的种庄稼，照顾家人，日子，总算是慢慢好过了起来。拐老二把自己讨口的时候那一个蛇布口袋供在了自家的神位旁边，借以感谢无数帮过他的人。
随着日子的好过起来，拐老二这个在外面走过的人脑子比比别人灵活得多，看的更远，竟然跟村里人的关系是越来越好。虽然是残疾人士，却是那么努力的过活着，不但不偷懒，还动不动就帮村里人的忙，他是感谢村人能让他们回来。
开了小食铺之后，村里人去那里吃东西他从来都不收钱，害得大部分人都不好意思去了，后来，还是村里的几个长辈给他出主意，年纪大年纪小的就请，小年青就不用了，有手有脚，村人也不缺那两个钱，这样一来，除了某些爱占小便宜的人不满意之外，其它人都大点其 头。
而每一年的老人菜，都是由拐老二在自家煮好，分端给那些老人家的，因为很多老人家年龄到了那个时候，手脚都不麻利了，如果愿意来他家过年的，他更是欢迎。
“拐老二……是个好人！”听完李芳讲的故事，余晟睿轻声的说道，李玉在旁边勾起了嘴角，大哥可是很少赞人的，能在他嘴里吐出这样的词来，就已经是不错了。
“他不但是个好人，而且手艺也不错，他家的食铺虽然不大，但是呢，客人却多的很，他带了不少徒弟出来呢，平时的时候，大多数都是由他徒弟动手，而我们，可是可以得到他的亲自出手哦！”李芳洋洋自得的看着大哥，也是，普通人拐老二还真的不煮呢。
看明白了大哥眼底的疑问，李玉无奈的解释道：“拐老二当年去讨口得时候是寒冬，但是却没有鞋穿，打的是赤脚，走的路又多，本来脚刚被伤的时候不但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疗，甚至连养伤的机会都没有，留下了不小的后遗症，这些年来，他老了，才显出来罢了！”那老人，看上去跟她婆婆一样老，实际上，两人相差了十岁左右，女人更是老的快，作为大男人的他，竟然看上去跟李婆婆也差不多，足以证明当年的辛苦了。”
原来如此，余晟睿默默的点头，李芳啊，说话总是不讲最关键之处，对于这个人，余晟睿有一种见他的冲动了。奇人奇事，果真是农村里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