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肤色白净,只是这白中带着病气,脸颊上还透着不正常的淡红。
听他呼吸急促,整个人站在这里,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寒风吹倒,竟似不象有武功的样子。
令狐冲盯着东方不败半响,心中犹疑不决。
“我昨日才入的武当,因为家里贫穷,无依无靠,才会想出家做道士……至少为什么穿得这么少,那是从小到大没有御寒衣物,早已经冻习惯了,也就不冷了。”说是不冷,牙关却不免咬紧,此时无论如何也不能运气御寒。
令狐冲眼见山道上来往之人渐盛,心中一叹,短时间内也盘问不出什么。
东方见机微一躬身道:“施主请便,贫道打扫去了。”说罢,缓缓倒退,虽是眼眸下垂,袖中缠于手腕上的去没钢针紧紧捏在指尖,心神都在警惕令狐冲的一举一动,生怕他立时发难。
偏偏令狐冲似乎默认了,只是握剑伫立。
这静寂的一偶,其中的紧张压力,只有相对的这两人心中知道。
就在东方以为可以全身而退之时,令狐冲突然高声问道:“还是请教道长尊号?可否告知。”
东方眼中寒光一闪而过,轻声道:“我叫……方大明。”待他再抬头看向令狐冲的时候,这茫茫山道上,哪里还有令狐冲的身影。
但他知道令狐冲绝不会就这样善罢干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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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东方尚未回住处便被李道长叫住。
“你便是方大明?”
李道长是武当山的都管,权力甚大,象他这样新入武当的道人,按理说是不会与李道长有所交集的,纵然有事情安排,也会先告知他的顶头上司碾头王道长,王道长上头还有都厨呢,比起黑木崖,这里的等级派分一点也不逊色。
东方在心中冷笑了一下,果然来了。
他点头道:“我便是方大明,道长有什么事情么?”他假装对武当之事一知半解,回答之时,也不恭敬,出家之人,本就不该有这么重的尊卑之分。
想要拥有权力,就应该还俗,因为男人本就离不开权力。
都管李道长神情严肃,道貌岸然,与之前在清虚观中所见截然不同。
“方大明,你且等一等,暂随我去一处地方。”李道长缓缓的开口,有一种迂尊降贵的感觉。
去一处地方?什么地方?这些人发现了他的身份,难道是要带他上紫宵宫?
那里武当高手云集,根本不必用语言试探,一动手,他便是插翅难飞了。
当下,东方踌躇道:“道长,我昨日才入的武当,应该没做错什么事情吧?”
李道长微蹙眉头,只管转身便走,他身后带着几个小道童也紧跟其后。
其中一人大声道:“方大明,你快跟上。”语言甚是无礼。
东方失笑,心中狂怒。
擦!这帮小兔崽子,真他妈想将一个个用针活活插死。可转念一想,自己这样一个名震天下的人物,何必非要跟这些不上台面的计较个屁啊。
最后他还是忍住了,真的缓缓的跟随其后。
他心道:令狐冲既已起疑,又岂会这么简单放过他,可现在若是离开,那神秘人恐怕会取他性命不说,此事便全然毫无线索了。
一路跟随李道长身后,思忖而行,一派心事重重,只觉脚下重若千金。
不多时,来到一处大庭园,推门至一间静室,有白头道人盘膝而坐,正闭目颂经。旁边有红木桌椅,上置文房四宝。一名中年道人坐于其后,手中正翻阅一本名册。
李道长与东方不败一进来,那中年道人便起身行礼,笑道:“李都管辛苦,快快请坐。这位便是刚入我道门的方大明么?”
靠!什么时候,他的大名全武当都知道了?
他为什么要将自己的真名报出来呢?
现在就连日月神教都没人知道了,以前,他甚至都没有告诉过莲弟。
“他就是方大明,你先帮他登记起来。现在官兵还没走,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事情那么多,实在是想休息片刻也不得空。你忙着,我先告辞。”李道长也不多说什么,转身便走。
至始至终,那盘膝而坐的白头老道都没睁开眼看李道长一眼。
东方不败的目光停驻在白头老道身上,感到一股浩瀚绵延的内力缓缓充斥着整间静室,似实若虚,室内之人却感觉不到一丝异样与不适。
东方不禁骇然,这人不是虚冲牛鼻子,他究竟是谁?在江湖上久有盛名的几位武当高手中,似乎没有这般年长的。
武当仙山,果然得道者众。
那白头老道突然睁开眼,目光与东方碰撞一起。那目光柔和、慈详,带着深深的悲苦。这样的目光能勾起过往种种悲喜,想要不顾一切的去倾述。
一时间,东方下意识想要用内力抵御,心中暗叫不妙,忙转开眼。
恰此时,那中年道人说道:“方大明,你入了武当,需登录名册,现在问你几个问题,你坐下回答。”那道人一指旁边椅子。
东方不败自然不客气,一入坐,那道人便道:“方大明,你是哪里人士?”
东方正色道:“河北。”
就算武当派眼线众多,河北与湖北地域阔远,再加上黑木崖就在河北,正派人士行动起来也会束手束脚,如此,想要查他的身份,绝不能一时半刻就成。
“河北……你可知道江湖上有个邪派叫日月教的?”
东方摇摇头。
“你既是河北人,与武当相隔如此遥远,怎么会千里迢迢想到来武当呢?”
“因为家道贫寒,无以生计,便到湖北投奔亲戚,想不到长辈留下的地址含糊不清,一时间没找到,又听得武当山招人,便来混口饭吃。”
“混口饭吃……”那道人张口结舌,半晌无语。
“你可知入武当山门要查祖上三代,需人品端正、心性纯良。”把武当当成什么了?!虽然确实有很多人入武当是为求温饱,可也不必这样直梭梭的说出来啊。
可见这方大明也不是什么时候精明之辈,这么不会做人,就算得了上头的器重,又有个屁用。
等着瞧,没个二三天,这方大明肯定又回去淘米了!
“我可将家门地址写下来,道长只管派人去查,便是。”东方坦然的回视道人。他敢肯定,如今非常时期,莫说去查,武当山被官府之人监视把持,哪抽得出人手管这种事情。再说,只这二天,他就要将事情办妥了。
恐怕神秘人要的就是那两本道书了。
武当山如此之大,经书众多,寻找起来确实不便。更重要的是,武当山上藏龙卧虎,深不可测。就象现在,他眼前便有一个不出世的高人,虽然默默修练着,一付事不关已之态,但若旁人欺上门来,那可难说了。
以他的推测,神秘人之所以推他出来,只不过是想转移旁人的视线,其实这神秘高手就潜伏在武当山的某一处,可以装扮成任何一个人。
当时,他听得令狐冲说,道长若是相信他,便将经书放在他的身上……
令狐冲这个恶贼!
以自己现在的功力,想要打败令狐冲,拿到经书,恐怕不行。
他是不行,可是那神秘人却行。
东方嘴角不禁带上一丝笑意,令狐冲会死的很惨很惨!
那道人依旧面带笑容,轻轻将几张空白宣纸推到东方的面前,又把毛笔递过来,“真是想不到,你还识字,这可不多见啊。”
东方默默接过笔,在纸上写下一行不漂亮的字。
他以前家里很穷很穷,莫说读书习字,连饱食一顿也难,后来入了帮会,确是童百雄一手提拔了他。
童百雄还说他聪明脑子快,不识字难成大器,可惜了。还托了人,让他抽着空闲,学几个字。若非识字,他能看懂精深奥密的葵花宝典么!
偏偏,是他亲手杀了童大哥。
童百雄不仅讲义气,胸襟也广阔。
当时,童百雄早已成名江湖,横行一方,在教中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不过是因为一次意外,他救了童百雄而已。童大哥却为了这点恩情,非要跟他这个黄口小儿结拜兄弟。
童大哥,带他入帮会,一手提拔他,最后推举他,让任我行看重他。最后他发动内变之时,也一直站在他这边,这些他都知道。
第14章 狭路相逢(三)
可是童百雄却时时刻刻想要杀死莲弟,还口口声声说什么莲弟迷惑了他,这让他受不了。
不仅如此,他有时心里还会怨恨童百雄,为什么要带他入帮会?!
就算童大哥非要报恩,完全可以给他一笔钱的,他不会拒绝的,真的。
如果他不入帮会,如果不是童百雄这一方势力的推举,他就不可能坐上神教左使的位置,就不可能见到葵花宝典,甚至是修练它!
他一步一步走到眼下境地,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恨童百雄,就象恨传给他葵花宝典的任我行一样!
这两个人最初都对他很好的,最后为什么还要这样的害他?!
就因为日月神教的权力么?
日月神教算什么?究竟算什么?他就把日月神教当玩具送给莲弟,任由莲弟做威做福,翻云覆雨,那又何妨。所以,他最初杀本教中人,眼皮都没眨一下,就象杀那个许富寿一般,心里只当他们是蝼蚁、是狗、是畜生。
可是,当那神秘人在日月神教大发神威的时候,看到教众们被无情的屠戮的时候,他的心却完全不这样想了。
日月神教的人,只有他可以打可以骂可以杀,却也轮不到旁人这般肆无忌惮。
那时的痛苦与愤怒,就如同莲弟在眼前被杀死一般。
那道人将宣纸抖了抖,说道:“方大明,眼下武当的情况,你大概知道吧。”
“来了许多官爷,想是什么达官贵人来这里寻仙访道来了。”
那道人笑道:“也差不多。武当人手确实不足,那些官爷却不是好侍候的,自然不会派你们这些刚入山门的去了。不过,今日山上又来了一位华山道长需要人服待,我们在新晋的人里,挑来挑去就挑中了你,这华山道人道法精深,武功深不可测,你需好好服待,若得他教你一招半式,恐怕终身受用了,说不得日后有机会真正入了武当派。”
道法精深?武功深不可测?就令狐冲?呸!
让他去服待令狐冲?
这些修道出家的人啊,看看那李道长,看看那个都厨道人,再看看眼前这圆滑虚伪的登记名册的道人,这武当山上真是除了仙人便是俗人。
这些俗人,哪里还懂得苦修自律方能得道,这又是何必呢。
接着那道长真的将他杜撰出来的祖上三代给抄录在册,还将他的身形大概描绘了一下。
想必这个所谓的查三代,也是令狐冲搞的把戏?!
尽管查吧,看你能查出些什么。
果然,令狐冲还是对他起疑了,很好,这样也省了他费尽心机想着法子去接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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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令狐道长,法号真通。道法精深,天罡北斗不在话下,斋醮科仪自是信手拈来。一路上,那自有人在东方耳边不停的告诫,万万小心待侯,切不可掉以轻心。
东方心道:我绝不会掉以轻心的。
所以当众人看到正衣冠不整,正靠坐在窗棂上拿着酒壶猛灌的华山得道高人令狐真通道长的时候,众人哑然了。
但当这位真通道长忧郁深邃的目光看向大家的时候,众人无不松了一口气。
看吧,这苦逼的神情多么忧世忧苦,多么洞息世情,人间的悲苦仿佛都凝在眼底眉梢。
“没酒了——”
令狐真通道长抢在众人开口之间,蹦出一句话,然后将酒壶扔向东方不败。
东方一手接住了酒壶,身形没有一丝晃动。目光再次看向身旁带他前来的这些个傻X道人。
看着众人无语的神情,东方冷哂。
真通?通个屁啊!是真他妈喝个痛快罢!
令狐冲从窗户上跳下来,将快要掉下来的道冠抚了抚。
从小到大,他见到的道士多了,头一次穿道袍,心里却咯应的慌。
一见尼姑,逢赌必输!现在他干脆装出家人,这一场豪赌,想必不输也得输了。
想想那神秘人的身手,真心觉得,做任何事都是多余的。
“你刚刚接酒壶的身手很不错。”他走到那方大明的面前,真心的说,果然对方神情一变,他露齿笑道:“想必是小时候家贫,常在酒馆干活练的吧。”
“……”东方的左手不自觉得摸上右手手腕,右手捏着酒壶,险些将其捏个粉碎。
令狐冲还在想,我究竟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为什么会有种越看越熟悉的感觉?
究竟是在哪里?他平生所见英雄豪杰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