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一身孝服让她看起来少了几分端庄威严,多了几分秀丽,显得柔弱无比。
这哪里是一派神教的教主,就如同一个大家闺秀正承受着丧父之痛。
在她身侧,向问天正拿着几本帐薄低声的向她禀报。
两人脸色凝重,显然任我行的骤然去世在教中造成的影响不可估量。
东方不败望着灵堂上任我行的牌位,纵然心中早有预感,愤怒过后也不禁茫然。
死了?
任我行真的死了?
他平生的对手,今生的仇敌,这个纵横天下数十载,狂傲自大的任我行就这样死了?
是谁杀了他?还是象寻常老者一般寿终正寝?
若是白道之人杀了他,那么今日黑木崖的防守绝非如此疏松,气氛也不会如此平静安和。
真是讽刺啊,任我行一生杀戳无数,死的倒象一场笑话。
任我行应该要死在他的手中,而不是这样轻轻松松的阖目。
就如同利剑出鞘,剑锋所指之处,只是一片纸人,被风轻轻吹去了。
东方咬着下唇,手里的钢针捏得死紧。
他无声无息的进来,站在门侧,那里离灵堂尚有一段距离,他还是低着头将帽沿再压低,默默的望着这一切。
现在灵堂上只剩下任盈盈和向问天以及几个教众,就算他现在只剩一半功力,这些人联手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那么,他要大开杀戒了么?
最初的震惊,而后的愤怒,可转眼间他的心底竟只剩下茫然。
任盈盈衣衫单薄,寒风吹动着衣袂,赢弱的如同一朵在晨风中微颤着沾着露珠的含苞之花。
青春美貌,功成名就,地位尊祟,她还有一位可以为了不惜冒生命危险的情郎。
在人生如此得意之时,其父任我行竟然死了。
看盈盈尚做少女打扮便可知,这门亲事还未举行。
江湖上自然不比民间,虽说对礼教繁文缛节不屑一顾,可是任盈盈却并非如此。
她绝对会为任我行守孝,至于时间长短便不得而知了。
如果今夜杀了她,那么她这一生便从此了断,含苞的花尚未绽放,便已夭折,岂不是更令人婉惜。
心中的恨与妒忌无情的残忍的交织着,逼迫着东方使出致命一击。
“启禀教主,华山派风如旧带到。”
“让他进来。”
东方神色一凛。
风如旧!这世上或者说华山派有这样一号人物么?
千里传音之术这般炉火纯青,可见武功之高亦是深不可测。
传说风清扬武功盖世,偏偏在他神功大成之前便已经隐匿人间,一直没有交手的机会。
这个人也姓风,难道是风清扬的什么人?
这行人走在他之前,反而隔了一段时间后至,显然方才是在另一处再次进行搜身盘察,毕竟日月神教的教主不是那样轻易就可以见到的。
这些教众虽然将这华山弟子围在当中,一直提防,可他们显然不知道这个人只要随随便便几招便可以要了他们的小命。
有好戏看么?究竟会是什么?
东方不败看着那华山弟子虚浮的步伐,心跳却似擂鼓一般,怦怦直响。
一代高手装成武功低微之辈,究竟是为何?
“在下华山风如旧见过日月神教教主,在下有要事要见令狐少侠,烦请教主告知一声,华山派上下不胜感激。”
远远传来那个风如旧的声音,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东方不败说不上什么,只得继续凝神细听。
“风如旧?华山有你这号人物么?华山究竟发生了什么要事?”向问天毕竟江湖经验丰富,下意识的微挡在任盈盈身前。
经过岳不群和左冷婵残酷的拼斗之后,包括华山在内的五岳剑派几乎式微,各自没落。
江湖上的各门各派也纷纷将养声息,可以说是,任何时候都没有象现在的江湖如此的平静过,应该掀不起什么风浪。
“……”风如旧沉吟了一下,目光微转,从守备在四下的教众身上划过,言下之意十分显见,“在下是华山剑宗一派,极少在江湖上露面。但华山如今风雨飘摇之际,气宗剑宗自然摒弃前嫌合二为一,不分彼此。近日华山出了一件大事,还请令狐少侠能出手相助。”
任盈盈红唇轻启,冷然道:“冲哥早已与华山划清界线,华山之事他根本不会理会亦不会管的,你勿需多费口舌,速速下黑木崖,切记绝不可将任教主仙逝之事外传,否则休怪本教无情。”
“那如果事关风清扬风太师祖呢?”
任盈盈抿紧了唇。
她知道令狐冲不仅念旧亦是个热血男儿,对于华山的养育之恩,对风清扬风太师叔的再造之恩是刻骨铭心的。
华山有事他绝不会袖手旁观,更何况是风清扬有事。
再加上冲哥生性跳脱,让他留在日月神教陪伴自己,终是勉强。
可是眼下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冲哥离开,她没了母亲现在又失去父亲,再加上神教这样的重担压身,教中隐隐又有反对的声音,她很怕,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现在只有冲哥了。
“风清扬老前辈究竟怎么了?”她缓缓的开口,目光却看向向问天。
向问天眉头紧锁,暗自思索近期江湖上的一切动态。
“……”风如旧不言语。
“你也姓风,风清扬前辈是你何人?”
向问天接着发问,然而风如旧还是看看四下教众不言语。
任盈盈向向问天点点头,于是将众人摒退了。
在清冷的灵堂之上,唯站着三个人,显得阴森异常。
东方不败一身教众打扮,虽然站在门首,亦在摒退之列。
他随着众人缓缓退出,正思量着等下怎样再一窥堂中隐情,恰在此时,异变陡生。
只听得一声惨叫,就如同旱地惊雷响彻云宵,却在下一刻嘎然而止。
东方立时回头,却见任盈盈面朝的大门突兀的站着,表情惊恐中带着一丝茫然。
如此远的距离,旁人或许没有发现,但他却清清楚楚的看到任盈盈的眉间多了一个小小的红点。
果不期然,就在下一刻,任盈盈象是被什么东西拉着仰天摔倒。
就象落花飘散在尘地上,纯白的、无暇的、无可奈何的。
在任盈盈的身后,那名华山弟子背对着大家站着,竟没有回头看一眼。
而向问天倒在一侧,亦是生死未卜。
这所有的一切发生只是瞬息。
第3章 死灰复燃(三)
东方不败几乎是抢步上前,却只看到任盈盈躺在地上,双目圆睁着,竟然死不瞑目。
是啊,这等青春年少,这般如花美眷,任盈盈定是满心的期待,默默的憧憬,期盼着与那情郎令狐冲的婚礼的到来,却换来这般下场,任谁也不甘心……
此时东方的心情极为复杂。
特么做为仇敌,一下子死了三个,这简直是老天都在帮他啊。可是他觉得不爽,很不爽!
同时间,那些退出去的教众也纷纷的冲回来,手里的武器齐齐的对着那华山弟子封如旧。
只不过,谁也不敢冲上前去。
开玩笑,这是人类能对付的么?!
试想,仅仅在弹指之间便将教中的二名高手击杀,这人的武功已经到何等恐怖的地步。
圣教主暂且不提,单单向问天向左使便已经是在教中数一数二的人物了,这人是怪物么?!
“你究竟是何人,敢到我神教来撒野!”东方不败厉声叫道。
想他日月神教,在武林中是何等的威名,力压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数百年之久,何曾有过被人欺上门将教主诛杀的这种荒唐事情发生?!
再看看任我行的这些教众,个个贪生怕死,在这样的情形之下虽武器相对,可也无一人敢上前挑战,甚至都不敢吭一声。
孬种!全部是孬种!
“把令狐冲叫来,说东方不败在这里候教了。”那人背着双手站在灵堂前,纵然被这数十把武器指着,依旧一付风清云淡之状。
东方不败?!
话音刚落,立时一片哗然。
站在教众当中的东方不败不禁愕然。
他刚刚听到什么?
这人竟然自称东方不败?
眼前情形已经诡异到极致,这难道只是他的一场梦?或许现在他尚在花园中为莲弟绣一件精美的衣袍?或许是他练功疲累之后一阵小憩时的梦境?
突然,东方象是想到什么,低头看向地上躺着的任盈盈。
只见她额间的红点渐渐的渗出一丝鲜血,正婉延着流向眉间,与眼角的泪混杂着,就象刚刚流出的血泪。
他方才为了混进教众当中,用银针射杀了许富寿,同样是针从脑后射向眉间。
一模一样么?
如果眼前这人是东方不败,那我是谁?
东方怔在原地,捏着绣花针的手竟暗暗的发抖。
“东方不败——”身侧的教众之一声音都开始发抖。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另一个喃喃自语。
“东方不败还没死?!”
‘铛——’一声,竟然是长剑落地的声音。
‘东方不败’这名字,其恐怖与威势已经深深铭在日月神教教众的心中。
武功天下第一,手段阴毒狠辣,杀人于无形,观这人顷刻间杀死任教主和向左使,是东方不败的可能性极大。
绝望席卷而至,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这剧情如此神展开?这象话么?东方觉得太荒唐了,他真感谢这些教众看得起他。
“发生了什么事?”远远传来男人醇厚的声音,平静中带着克制与隐忍,在一片逼仄的雨声当中却显得格外轻松。
那些教众听到这声音无不精神一振,“令狐公子快来,教主出事了!”
大家下意识的就分开一条道,可以让后侧的那人远远的看清这边的情形。
“怎么了?”下一刻,令狐冲的声音已到跟前。
东方不败依旧神魂难定,他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男人,正是那日与任我行向问天几个来黑木崖围攻他的令狐冲。
令独冲一身黑色长袍,丝绦束腰,比之从前消瘦了。只不过,那时的令狐冲剑法虽然了得,却不够纯熟,内功亦算深厚,可是没有那种浑然天成之感,破绽百出,然而眼前的令狐冲却截然不同,光是从远处及近的步伐就有一种气如山岳之感,不知道是练了什么。
自己现在身受重伤,一身武功只剩五成,若想恢复到之前鼎盛状态,至少也要三四年光景,可是令狐冲的武功却是一日千里。
没错,他清晰的记得任我行和令狐冲是怎么样围攻他的,自己就是东方不败!
事情发展到眼前这个地步,从山崖下到现在,他竟然还不曾看清这人的面目长相。这天下岂有两个东方不败!
那么这个穿着华山派衣服自称风如旧的人究竟是谁?!竟敢来黑木崖冒充东方不败?!这好比,有个和尚去少林寺冒充是方丈一样!只不过,少林寺方丈肯定冒充不了,而黑木崖的东方不败却未必不行!
东方深深觉得,自己以前在花园里绣花算什么!
尼玛!他应该坐在武德殿宝座之,一边开会一边绣!让日月神教的众教徒都来看看他的绣功也是天下无敌的!想冒充他,先练好绣花工夫再说!
令狐冲还未来得及看一眼躺在地上的任盈盈,便觉一股寒意迎面扑来。
他不及思想,扔开油伞,立时抽出长剑,大声吼道:“闪开!!!”
话音未落,只听得‘铛铛铛铛——’,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之声,连绵不绝,其中更是夹杂着几声惨叫,显然还是有人受伤了。
其实未等令狐冲吼出声,东方早已警觉,他随手扯过一旁的教众挡在自己身前,此时他才看清那风如旧的动作。
迅捷如闪电或者说是鬼魅一般,无数如牛芒般的银针撒出,漫天飞雨,根根都带着凌厉的寒意呼啸而至。
他身前的挡剑牌甚至连惨叫都没有,已无声无息的惨死在银针之下。
扎得跟蜂巢似的!
针雨一停,这灵堂已犹如地狱一般,唯几人苟且偷生。
再看场地中央,令狐冲手里的长剑犹自颤动,鲜血却顺着脸颊缓缓而下。
“阁下究竟是何人?男子汉大丈夫岂有不敢真面目示人的道理!”
只听‘嗬嗬’几声轻笑,那人拿起任我行的牌位说道:“令狐冲的独孤九剑也不过如此,区区几枚银针也挡不住。”
令狐冲目光直盯着这人,警惕他的一举一动,整颗心却紧紧的系在身后地上的任盈盈身上。
那人将牌位随手扔在地上,一脚踩裂。然后转过身来,显露出一张平板的面容。
毫无特色,哪怕你注视几个时辰,转眼就会遗忘的那一种。
华山派根本没有这样一张脸,至少在他认识的华山弟子当中不曾有过。
东方不败一见这张脸,险些气炸了。
这样的脸也敢冒充他?!神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