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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粥、一碗炒青菜中杂了几片腊肉。
东方端了粥,坐在床边用勺子轻轻吹凉,去喂令狐冲。
令狐冲盯着近在眼前的调羹,觉得一切那么不真实。
若是在以前,有人告诉他,有一天日月神教教主东方不败会喂你吃粥,他会觉得这个人疯得厉害了,所以说现在这种情况真是不真实到极点。
东方不败虽然面容冷酷,可是他的目光,那么的温柔。
仿佛就象在看一个情人,在看所谓的相公,那么,东方不败其实是在看杨莲亭么?
象在黑木崖时,东方不败对待杨莲亭的方式,现在是想把他当成杨莲亭的替身?
第41章 入心
令狐冲只吃了一点薄粥,便吃不下了,这是失血过多之症状。
东方拿帕子轻轻帮令狐冲擦脸,在令狐冲的目光中,他不自觉脸上发烫,拿帕子的手竟微微发抖。
这可是令狐冲啊!
年纪比他小那么多,若是令狐冲和任盈盈已经成亲了,得喊他东方叔叔……更何况,莲弟的死还跟令狐冲有关。
这一定是自己被这危险而孤独的环境所盅惑。
东方有些烦躁的将碗搁置于木桌之上,耳际却又听到那村夫村妇还在讲他们的事。
是啊!表面看起来,一个女人带着將死的丈夫来到荒僻的山村避难。女人身上有许多贵重首饰,男人被山贼所伤,奄奄一息,如此千载难逢发大财的机会岂可错过。
东方將令狐冲的长剑搁在木桌显眼之处,待那村妇来收碗时,看到长剑有所震摄。他现在一点也不想多伤无辜之人,希望这些无知之人莫要负他。
不过,这山村不可久留,令狐冲的伤可需要很多药。
东方虽绣着花,心里却想着,究竟是去日月神教还是恒山派。
神教之中治疗各种内伤外伤的药很多,但问题是,经上次莱巿场一战之后,估计日月神教上下都知道他东方不败重出江湖,而且还成了神教的头号敌人。
他若带令狐冲寻上门去,只怕引火烧身。
至于恒山派,令狐冲跟那小尼姑不清不楚之外,听说还做过恒山派掌门。以令狐冲的为人,估计恒山派那些女尼都会尽心照顾他,更何况,那白云熊胆丸和天香断续胶效果不错。
东方打定了主意,心情微微放松。
一整夜,他都未合眼,一边绣花,一边看着令狐冲。若令狐冲睡着了,他还时不时探探其脉搏,深怕就这样睡过去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山里人终归没有动手,而令狐冲也争气的挺过一夜。
翌日,东方將头上的玉簪拔下换村妇头上的荆钗,并将村里唯一驴车强行买走,当然他一掌將村居侧巨石震碎,吓得驴车户主下跪叩首,东方自然也给了一笔钱当作补偿。
虽然令狐冲不能动,昏迷时间长,但当他睁开眼睛注视着他的时候,东方觉得,只有问心无愧,方不会胆怯。
两人坐驴车上路了。
驴车简陋,速度慢的让东方真想解车杀驴。
东方依旧做农妇打扮在前面赶车,令狐冲躺在车中,在摇摇晃晃中半梦半醒。
沿途经过许多小村落,东方都没有停下,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一处城镇。
涿鹿县里风平浪静,没有城门设防,没有兵士增加,亦没有通揖告示。皇帝对于被劫持之事,竟无动于衷、揭过就算?东方不败疑惑至极。
两人在一处客栈安顿下来,东方决定先去寻神教据点,弄些伤药过来,最好是弄一辆好马车,将那破驴车给替换了。要按驴车的速度,等赶到恒山,令狐冲也差不多烂没了。
东方假装跳窗而走,趁夜小兜了一圈,又偷偷回到客栈。观察半晌确定没被人盯上,这才离去。
日月教在涿鹿县的堂口比较大,而且隐蔽。以前这些大堂口的堂主,他都安排了自己的亲信,如今估计人事已非。
东方寻到县署一侧书馆之内,因是夜间,里面一片静寂。
东方皱眉,心道这堂口难道被朝廷拔除了?还是被神教给撤了?
他跳入书馆之内,知道密道所在,正欲院中竹丛而下,却听到一阵奇怪的乐声飘来。
音调古怪至极,似乎是一首好曲子,却被弹奏者弹的七零八落。
他踌躇片刻,便寻声而去。
在书馆后院的一处书室之内,窗上隐隐有两个人影除灯烛之光微微晃动着。
只听一人道:“四弟,不要再弹了,你纵然弹上一千次一万次,也弹不了这首曲子。”
弹琴声骤停。
有人道:“三哥,我一看到这琴,便想到大哥。我自称好酒、好画、好剑,难道就好不了音律?我不信!”
“不要再弹了!我知道你是为了令狐冲的事情烦恼。说起来,咱们被他害得有多惨,现在如今哪顾得上他。上头吩咐怎么做,我们就如何行事吧。”
“三哥,我一点也不想处在这个江湖了,有时候我在想,若我真的是一位教书先生,平平安安过日子,每天教导学生,闲暇时练练字贴,那该多好啊。”
“别做梦了,可别忘了,我们是吃过三尸脑神丹的,这辈子都……唉……”
东方听两人的声音,觉得甚是熟悉。一想到,有大哥,有三哥四弟的,已然想到“江南四友”。这四个混蛋,当年他将看管任我行的重责交托给他们,结果他们倒好,日子过的舒坦,当真风雅的不把自己的当日月神教中人了。
任我行脱困之后,整个江湖都翻了天。
但当他听到令狐冲的名字时,心中一凛,两人对话当中,对令狐冲的咬牙切齿,便有些了然了。是啊是啊,若非令狐冲,任我行怎么会逃脱,他们的大哥黄钟公也不会以匕首自戕而死,那黑白子也不会被吸星大法吸成一个废人。任我行若不脱困,他还在黑木崖好好的当教主,莲弟也不会死!所以这一切都是因为令狐冲!因为他……
窗内丹青生兀自又弹起了生疏的曲子,在东方听来,这一下一下都是在拨动他的心弦。他的心情激荡难以平复,心里竟都是令狐冲这三个字。
“三哥,令狐冲真的跟东……东方不败勾结一起杀害圣教主,意图夺取教主之位?”说者语调之中充斥着浓浓的疑惑。
三哥自然是秃笔翁,“你我都是见过令狐冲的人,你觉得他是那种贪图名利地位之人么?!虽然他跟我们之间有深仇大恨,我觉得真的很可惜,失去这样一位朋友。”
“三哥,趁此机会为大哥和二哥报仇吧!”
“……你还是继续弹琴吧,三哥不想连你也失去了。”
第42章 瑶琴与情
窗内两人并未再说什么。
东方不败轻弹了一下窗户,便双手背后立于院中。
只见窗内有人立时喝道:“甚么人?!”
紧接着,厢房的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两个身穿儒袍的文士,一高瘦一胖矮。高瘦之人正是丹青生,矮胖者自是秃笔翁。
两人一见院内所站之人是一位村妇打扮的女子,不禁大为惊异。
丹青生将折扇扣于手上,迟疑道:“不知这位娘子夤夜来此,所谓何事?”
他目光移到院门之处,见朱红色院门门闩依旧插的严实,心中不禁咯噔了一下。这书馆围墙虽说不高,但是一个普通女人绝不可能轻轻松松不惊动任何人便可翻进来的。
秃笔翁手持毛笔,下意识的往丹青生旁边靠拢。
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眼前女子的面容逆光隐在竹丛的阴影里,看不真切,但看身姿气度,不免令人心惊。
东方不败忽而抱拳,轻道:“日月神教,千秋万载。在下是北山堂堂主手下方碧柔,夜间前来打扰,确有要事。”
……
……寒风吹来冷嗖嗖的……
秃笔翁道:“这位娘子,你恐怕是误会了,这里是县学书馆,我们是这里的教授,什么北山堂,听都未曾听过,你怕是走错地方了。”
东方不败眼波一转,走阴暗处走到月色之下,抱拳道:“鹿涿堂堂主不知道是两位之中哪一位,在下确有要事。”
丹青生和秃笔翁待看清女子的面容,不免又是一阵迟疑。
女子发似青鸦,目若秋水,眉宇间英气萦萦。竟似曾相识,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看到过。
好半晌,丹青生迟疑抱拳道:“幸会幸会,在下丹青生便是鹿涿堂主,不过阁下既是北山堂的人,何故前来这鹿涿县?”
日月神教之中,女子担任要职的很多。据说南边有好几个据点,枝主香主堂主都有好些是女子,不足为怪。江湖人,原也没什么男尊女卑,谁武功高,谁为尊,这是天地不二的法则。
眼前这女子亭亭一立,看似全无防备,可欲动手,浑身上下竟似没有下手之隙。
两人互看一眼,心道,北山堂堂主武功虽高,但与这女子一比却什么也不是了。她虽自称是北山堂堂主手下,却让人很难致信。
日月神教中内部有人将教中好手做了一次排名,引起了轩然大波,最终被毁,但终究上上下下教从都曾看到过,据说还有人偷偷抄录了,立志目标,发奋练功。可前面一百位排名之内,仅几位女子,绝计没有方碧柔这个名字。
东方不败看出两人的怀疑,便道:“此次教中行动,堂主对战东方不败时,受了点伤,所以特派在下到附近堂口前来取药。”
两人闻言一惊道:“北山堂也前去围剿了?情况如何?!”
东方不败惊讶道:“难道鹿涿堂主并未参与此事?当时,这河北附近一带,数百名香主堂主齐聚一堂,如此盛会,岂不可惜。”
丹青生面色一暗,道:“在下身负要职,实在脱身不得。北山堂主受伤了,既然经过此处,何不来这里休养一段时间。”
东方摇头道:“堂主带伤启程,他挂心辖内事务,只派了我来取药。事不宜迟,还望两位能慷慨援助。”
丹青生毫不迟疑的取了内服外用之药递给东方不败。
东方拿到之后,闻了闻气味,确定无误之后,一抱拳,轻轻跃出围墙,几个起落之后,消失无踪了。
秃笔翁道:“也不知道她是真是假,刚刚竟忘了看腰牌了。四弟,你怎么就把药给她了。”
丹青生一挥折扇,仰脸望天,叹道:“不用管他是谁,就算是东方不败亲至也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三哥,我听你的,继续回去练琴吧。”
东方拿到药,便迫不及待的给令狐冲内服外用。
令狐冲见东方行色匆匆,心下感叹。
这种滋味,这样的场景,在以前他就已经体会过一次了。盈盈为了他,甚至不惜愿在少林寺十年,换取少林至宝易筋经,救他的性命。
这样的情义,他怎能辜负。
而现在,东方不败似乎在做同样的事,明明之前是仇敌的两人。这明明是违反常理的事情,总归是有原因的。
令狐冲突道:“如果现在有一张琴就好了。”
东方道:“什么琴?”
“就是古琴,曾经有一个人对我说,多弹弹清心普善咒,对我的伤有好处。”令狐冲望着橙红的灯焰,有些迷茫的说。
这首曲子,他已经弹的很熟练了。那柔和之至的琴声,宛如一人轻轻叹息,又似是朝露暗润花瓣,晓风低拂柳梢。如此多的苦与恨深深郁结于心,又岂是一首清心普善咒可以解脱的。只是摸到了琴,他的心才会觉得盈盈就在身边,不会孤单,不会彷徨。
东方不败望着令狐冲,心想:当年黑木崖上也有好些会音律的,以那曲洋为首,整天伤春悲秋,这是江湖人该有的态度么?!
令狐冲还真不愧叫令狐公子,倒学那些人风雅起来。看他的神色,那眼神痴痴的,分明是想了任盈盈。是了,是了,当年任盈盈也会弹琴,便是跟曲洋学的。
东方不败突道:“你等着,我去给你找来。”
令狐冲见东方又是跃窗而出,不禁一愣。他挣扎的想坐起来,便是徒劳无功。
他轻叹了一口气,闭目运起易筋经疗伤。
那神秘人一掌,他整个心脉受损,却不致死。这一次,他觉得自己还是死不了。他的情況与冲虚道长不同。神秘人只是想他重伤而已。
忽听耳侧传来一阵响动,令狐冲微转头。只见东方不败已经站在床前,手里却拿着一个色泽古朴的琴匣,神色复杂的望着自己。
东方不败因疾行,倾髺更是下滑,鬓边发丝被风吹乱,有几根贴于泛着桃花色脸颊之上。一双瞳眸隐隐有流光划过,蕴出无限的潋滟光华,那神眼似乎在克制什么、隐藏什么,显得那么忧郁。
令狐冲心想,东方不败原来是极美的,根本不逊色于江湖上什么第一第二美女之流。方证大师说,一切皆是天性使然。那么东方不败在杨莲亭死后,若是再寻个心爱之人,那必然也会找一个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