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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云立刻反问,后藤接着拿起一张照片丢在桌上。
「如果是这个人为了隐瞒自己的罪行而做的呢?」
八云拿起照片端详时睁大了双眼,同时几乎可以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
这张照片里有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他的鼻子高挺,脸上带着微笑,面容与八云似乎有几分神似。
「后藤先生,这张照片是在哪里拍的?」
八云锐利的眼神投向后藤,后藤绷着一张脸,气势不输八云。
「在弃尸现场,他溷进围观的人群里。发现美穗和留美的尸体时他都出现在现场,畠觉得很可疑,所以就拍了张照片。」
「如果这个男人跟这一连串事件有关的话,那事情就非同小可了。」
「我知道,不只是十三年前,还有一个月前的伪装杀人事件。看来没办法用一般的方法解决了。」
十三年前?一个月前?这两个人到底在说什么?他们认识这个男人吗?
「后藤先生,第三名被害者的尸体还在吗?」
「你要去看吗?」
「嗯,我去看看。」
后藤和八云同时站起身来。就在此时,八云的手机铃声响起。
「这次你又惹上什么麻烦了?」
八云不耐烦地按起电话后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卷终于快完结了
☆、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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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我神清气爽,跟母亲打完电话之后,我的推论已经有了大概的底气,然后我愉快的按下了拨号键。
「这次你又惹上什么麻烦了?」
电话一接通便传来八云硬邦邦的声音。
「如果嫌麻烦的话大可以挂掉,假设你不会事后后悔的话,」我淡淡的说。
「好恶心。」
「多谢夸奖,」我悠哉的说道,「听你的语气,会不会是又出现了尸体?」
「是没错,不过照你的说法来看,我们现在就应该直接去逮捕他了吗?」
「是啊。」
「你有更可靠一点的证据吗?」
「没有。」
我想也没想地就一口否定。
「你听好了,这不是我们能插手的。」
「我知道。八云,我想做个试验,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
八云没有任何答复。
「这回我可是先告诉你了。」我说完,继续等着。
「我知道了,你想去就去吧!不过很抱歉,我现在走不开,要去你自己去。」
「要是见到木下医生就帮我传句话给他。」
「传话?」
「跟他说要是真的爱他女儿,就请他解放他女儿,他的情感只会将我囚禁在阴暗的河底。死去的人所冀望的是活着的人的幸福。」
「谢谢。」
「还有别做傻事,想都不许想!」八云的语气变的很严厉。
「是是。」我漫不经心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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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涌上心头的苦闷让木下喘不过气来。
我和女儿约好了,我答应过我一定会救她的,可是——
「啊」
木下高声吼叫,他拿起手边的椅子向前扔过去,双手用力地捶打牆壁,不断地捶打。不只是用拳头,还用头用力地撞击牆壁,不过他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痛楚。他乾涸的心产生了一道裂缝,无论如何呐喊都无法填补。
警方说案子已经结了,杀害亚矢香的凶手也已经确定,凶手更是早就身亡了,可是那又如何呢?这些他早就知道了。对他而言一切都尚未结束,凶手是谁根本无关紧要。
只要亚矢香没回到他身边,一切就不算是结束。
连繫灵魂和肉体的关键到底是什么?要是不知道这一点可能就不会成功,可是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他快崩溃了!
就在此时,电话铃声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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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藤带八云进入解剖室时,畠早已经准备好,在那儿等候多时了。
解剖台上有一具少女的尸体。在这一连串事件发生以来。后藤还是第一次看见死者的尸体。自从他被调职以后,就完全被摒除在调查行动之外了,现在负责这个案件的当然也不是他,只是一个意想不到的发展将他卷入其中不,并不是他被捲入案件当中,其实他只要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向调查本部报告就好了,不需要去淌这趟浑水,然而后藤就是没办法撒手不管。这就是他的个性。
后藤瞄了一眼身边的八云,或许八云也跟他一样吧!虽然他让八云卷入这件麻烦的案子时八云总是抱怨连连的,但是如果真的觉得很厌烦他大可拍拍屁股走人,然而儘管他嘴上诸多抱怨,却还是一头栽了进来。这小子的个性果然和后藤一样。
「抱歉,老爹。」
「没什么,再这样下去我也会寝食难安的。」
畠的笑容令人觉得毛骨悚然。
后藤和八云走到解剖台旁。
少女的尸体被横置在解剖台上,白布盖到她的肩膀上。她的脸色发青,嘴唇泛紫,两颊浮肿完全不是一名正常少女该有的样貌。这是后藤的感想。
少女的生活与「死亡」相距应该是很遥远的,在「死亡」降临之前,她或许想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死去吧?早上起床、刷牙、吃早饭、上学、跟朋友聊天、幻想着跟暗恋对象的发展然而她现在却在这种地方。
「呀啊」
现场响起一声突兀的惊叫,这才让人想起石井也在场。他在怕什么啊?难道
「你该不会是第一次看到尸体吧?」
「啊是的」
啧!这个笨蛋!他的未来真是令人担忧。先揍他一顿再说!
八云凝视着少女的脸,认真专注的眼神正看着其他人所看不见的东西。
「有没有看到什么?」
八云对后藤摇摇头。
「不行,如果她的魂魄还在的话,或许能掌握些什么。」
八云抿着嘴。事情总是无法尽如人意,然而八云看不到灵魂又能怎么样?
「她身上没有外伤吧?」
八云间道。畠从少女的脚边掀起白布,我的脚趾头涂着粉红色的指甲油。脚踝则有被捆绑过的痕迹。
「只有这里有擦伤」
「畠先生,她是溺死的对吧?」
「她的肺里有大量的积水。」
「您知道她是在哪里溺死的吗?」
「应该是在某一条河川。」
「河川?」
「我化验她肺里的水,发现里面有淡水鱼的卵。」
「原来如此,是河啊」
八云的食指抵着眉间,开始陷入沉思。很遗憾的,后藤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待了。
八云负责思考、后藤负责行动。此时后藤忽然看了石井一眼,那他负责搞笑吗?不需要这种职缺吧!
「事情恐怕另有蹊跷。」
畠一边转动着脖子说道。这老头儿的脖子好像转了快三百六十度一样。
「这次我从完全不同的方向思考这件事。虽然对这一连串的事件几乎不了解,不过我发现凶手杀害被害者的方法略有不同。」
「第一名被害者亚矢香是被绞死的,第二名被害者美穗以及第三名被害者留美都是溺死的。」
畠说道。
「后藤先生,有件事我不太明白」
「什么事?」
「姑且不论安藤是不是凶手,这名少女是昨天被杀害的对吧?」
「对,那又怎么样?」
「案发现场在哪里?」
「应该是那个旧水门。」
都什么时候了,这小子还在说什么啊!
「不可能?」
八云虽然自己先开口发问,却又立刻否定。
「为什么?」
「因为警察当时在旧水门采证,难道凶手是在警察面前行凶的吗?」
说得也是。
「哦,这么说起来」
畠击掌开始道来。
「在那个旧水门里有第一名被害者亚矢香以及被救出的惠子留下的痕迹,但是,」
「没有第二名和第三名被害者的,对吧?」
八云接续畠的话说道。
「没错。」
「这是怎么一回事?」
后藤不了解八云话中的含意。石井和畠也一样,他们也不太明白,然而八云的眼神却明显地改变了。
「凶手还有一个。」
八云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说道。
「你说还有一个人,是共犯吗?」
后藤不禁高声大叫。
「不是共犯,是『还有一个』。」
「喂!八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快给我好好说清楚!」
八云科眼狠狠地瞪着后藤。
「态度真差!我还是别说了。」
啧。这个麻烦的傢伙!
「啊,真是非常抱歉,请您为我们详细说明。」
为什么我要做这种事?后藤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气得牙痒痒的。
「我感觉不到你的诚意,不过算了。我们和调查本部都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很大的错误?」
「对,很大的错误。首先,调查本部有必要先改个名字。」
「别再吊人胃口了,快说。」
后藤语气又开始粗暴了起来。八云那混账竟然还沉浸在他的优越感里。
「我刚才也说过了,这次分别为两起事件,有两个行凶目的完全不同的凶手。」
「咦是这样啊?」
石井抢先后藤一步发出滑稽的怪声。
「这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只要抛开既定的概念用消除法来思考,就能归纳出这个结论了即使真相令人难以置信。首先,杀了亚矢香和诱拐惠子的人无庸置疑的就是安藤。我们也找到了物证、但是杀了第二名被害者美穗和第三名被害者留美的人不可能是安藤。」
「为什么?」
后藤完全不能理解八云所说的。「不可能」是什么意思,
「留美被杀的时候安藤早就死了。」
「那美穗呢?」
「虽然这只是推论,但从杀人的动机去想就知道了。之前我们出讨论过关于安藤的精神状况吧?」
后藤点头。安藤因为目睹母亲自杀而产生对死亡异常恐惧的心理,而少女那句「你去死吧」则点燃他内心的恐惧。他为了消除对死的恐惧,于是动手夺取他人的性命。
「如果我推论得没错,对安藤而言,最重要的是「亲手」杀死对方。」
「嗯,美穗和留美部死于溺毙,所以并不是凶手「亲手」杀死的。」
畠双手抱胸,一脸佩服地接续八云的话。
「不,等等!他也可以「亲手」让对方溺毙啊!」
后藤插嘴道。
「怎么做?」
「就是像这样从后面压着我。」
后藤压住站在他身旁的石井的后颈部,实地演练给八云看。后藤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慌张的石井挥舞手脚拼命挣扎。
「你没有仔细听刚才说话的内容吗?」
畠嗤之以鼻冷笑道。
「什么意思?你这个变态老头!」
「说『变态』是多馀的。我刚才说过,溺毙啊少女身上只有脚踝有擦伤。」
「那又怎么样?」
「像你这样压着人家的后头,那里应该会留下被压迫的痕迹。」
「啊!」
后藤这才理解畠所说的,他的手放开石井的脖子。原来如此,的确是这样没错,可是如此一来
「那凶手到底是怎么行凶的?」
后藤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答桉来。
「由尸体的状况来看,应该是在少女的脚踝上绑重物,将她沉到河里。」
八云指着尸体的脚踝说道。
「所以脚踝上才会有擦伤。」
话说到这里,后藤大概能掌握到重点了。
「回到刚才的话题,对安藤而言,重要的是要『亲手』杀死对方。」
「如果用溺毙这个方法就不算是『亲手』杀人了。」
后藤接着八云的话说下去。原来如此。从一开始就有「绞死」和「溺死」这两种杀人的手段,所以凶手应该也有两名,只不过是在同一个地区发生同一个年龄的女孩被杀害,再加上「歹徒诱拐被害少女之后并没有向家属提出任何威胁便发现被害少女的尸体」这种特殊的情况,警方才台以连续诱拐杀人事件进行调查。
如果一开始就认定这是两起事件、嫌犯有两名,那么在安藤死后又发现第三名被害者也不足为奇了。不过
「这样的话,那第二名凶手的杀人目的是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
八云不假思索地回答。没错,这的确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猜测到的。不过既然这是两起事件,那表示整个调查又回到原点了。
一股凝重的气氛瀰漫在解剖室内。眼前发生这种非比寻常的情况真教人难以开口。
「但是这种虐杀法」,畠的嘴巴弯成了へ型,话才说到一半便中途打住。
「老爹,怎么了?」
畠面露苦笑,他似乎不打算说出口,但最后还是勉勉强强地开始说话。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种手法很像某种活祭仪式。」
「活祭品?」
啧!这个变态老头!
「我也这么认为。」
喂!连石井都说这种话!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