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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心思转变的时候,场上战局也发生了变化,贾环因为体力不支,已经露出颓势,在一招用尽来不及回撤的时候,冯庭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长枪顶向了贾环的咽喉。两人收手,引发周围一片叫好。贾环心知自己这是被承认了,这才带着一点矜持地笑了。
冯庭拍拍贾环的肩膀,道:“懈怠倒也不算,只不过你这体力还是不够。明天跟着我好好操练。”
贾环见冯庭没有生气,这才背对着众人,露出了一个大大地笑脸,小声道:“还谢谢师父帮我!”
冯庭没好气地给了贾环一掌,“干什么这么生分,你小子就是欠调教。”
贾环高兴,也不在意。只是“嘿嘿”讪笑两声,然后才跟在冯庭屁股后面去吃饭。这一幕被一直站在人群后面的耿源看到了,换来耿源无奈地摇了摇头,贾环现在的形态和当年那个满口讨饶的样子还真是没有大差,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贾环本以为今日之后就可以好好地训练轮值,直到和手下的士兵完全熟悉为止。但是事情的发展却往往不如人所料。在贾环到了营中的第二天,就接到了鞑靼来犯的消息。
这种小打小闹似的骚扰对于长期驻守在这里的将士们来说已经算不上什么了。每到秋天,这种规模的骚扰基本上一月总有三到五次。所以南安王的守军们对此习以为常,准备工作也相当充足。但是对于刚刚来这里的贾环来说,第一次直面敌人的感觉足以让他紧张很久。贾环向来惜命,在南安王询问众人意见的时候,贾环想到那些“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的场景,很正常的在心中退缩了,于是只给出了“谨遵王爷命令”这等无关痛痒的回答。这让对他抱有期待的南安王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反倒是冯庭恨铁不成钢地白了贾环一眼。
这种类型的战斗自然轮不上南安王出面,他只是漫不经心地吩咐道:“既然如此,就按照我们之前布置好的办。”说罢,看着冯庭,下令:“冯庭你带一队人马,击退敌人。若是能活捉首领就再好不过了。”
“末将领命。”冯庭此时也严肃地拱手接了命令。贾环懵懵懂懂地看着他们商议,心中直打鼓,直到这会,他才知道自己是有多么胆怯。好在并没有很明显地表现出来,否则他这还没有开始的戍边生涯只怕也要到头了。而坐在南安王身边一直没有说话的白莳却在南安王吩咐冯庭的时候多看了贾环一眼,不过并没有什么表示。
一出了主帅的营帐,贾环就被冯庭狠狠地打了一掌,然后就听到冯庭生气地骂道:“没见过你这么怂的!马上收拾收拾,和我去击退那群小兔崽子们!下次要是再这样,我把你打包送回去!”
贾环也知道自己的表现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被冯庭这么一骂,倒是紧张的感觉去掉了不少。于是低着头,老老实实地跟在冯庭后面。
面对这种骚扰,多一瞬就是多一个老百姓受损,于是冯庭的部队准备得非常快速,不到一刻钟,冯庭已经领着小队出发了,其中自然还有贾环这个战场新手。
“一会儿紧跟着我,砍人的时候千万别犹豫!”冯庭见贾环还是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心中着急,面上却恶狠狠地嘱咐道。
贾环至今仍然有一种不真实感,好像自己还没有准备的时间,就一下子被拉上了战场。但是他也是经历过生死一瞬的人,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确实很危险,在听到冯庭的话之后,贾环郑重地点头称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夹紧马肚,紧跟着冯庭。
冯庭见他恢复了常态,也听进去了自己的嘱咐,这才放心安排他人。
按照报信人的说法,冯庭一队人马很快找到了正在作乱的鞑靼人。都算是老相识了,一打照面,二话不说,直接开打。一时间场面相当混乱。
贾环早就顾不上是不是跟着冯庭了,一路随着自己一方的起兵不知道砍了多少鞑靼人。像这种非正规的鞑靼骑兵是没有办法和冯庭这边刀尖舔血的正规戍边军相比的,整场战斗没有超过一盏茶的时间就结束了。没有被砍杀的鞑靼骑兵落荒而逃,而冯庭使了个眼色,就有经验丰富的斥候暗中跟上,去探查鞑靼骑兵驻扎的地方了。而冯庭已经回过头来开始安排受到伤害的百姓了。等冯庭老道地将一切都安排好之后,这才察看自己带来的士兵。他满意地发现除了像贾环这样没有经验的比较狼狈之外,其他人都和来时没有区别。
贾环待战斗一结束,一时放松下来,感觉有些虚软,他知道这是之前过于紧张的缘故。再低头看看自己的铠甲,发现上面还沾着大量砍杀时留下的血迹,然后他看向冯庭,对方竟然除了兵器上,其他地方甚至比刚刚操练完毕还要清爽,不由得心中惭愧。
冯庭倒是对贾环第一次拼杀比较满意,在下令回营后,才骑马与贾环并肩而行,说道:“第一次能有这样的表现,还不错。”
贾环苦笑着摇摇头,他这会还没缓过来呢。虽然对于杀人早就没有向第一次那样存在很大的阴影了,但身上沾了这么多血,总让他有种想要作呕的感觉。
冯庭也看出来了贾环的不适,不过这次他却没有过多指责,只是简单陈述道:“回去清洗一下就好了。这次只是小打小闹而已,你需要习惯。”
贾环点点头,他知道这次冯庭带自己出来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尽快适应,以免以后见到大世面的时候送掉小命。只是真正经历之后,他才知道自己以前把战场想得太天真了。只希望自己能尽快适应这种生活。
贾环心情不是很美,直到看到了墨濂的信。距离他离开京城不过六七日的光景,竟然墨濂的第一封信就寄到了。贾环也不管冯庭挪揄的目光,一扫之前沮丧的心情,拿着信喜滋滋地进了自己的营帐,心中升起一份难以言喻的甜蜜。
45第四十五章 入险境智诱敌深入
墨濂信上的内容非常简单,无非就是一些京城的琐事,加上对贾环的叮嘱。贾环看到信纸上苍劲的字迹,不由得想到墨濂那挺拔的背影,信中的嘱咐也如同墨濂在自己耳边说出一般,这让贾环不自觉微笑起来,他是第一次由衷感觉到自己是被人关心着的。
贾环提笔写了一封很长的回信,包括自己第一次面对鞑靼人的紧张以及杀人时的麻木和事后的愧疚,这些他都毫无保留的写了下来。等收笔的时候,贾环才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写了那么多东西。他暗自皱了皱眉,似乎拿这些琐事去烦日理万机的墨濂不太好。于是咬着嘴唇,涂涂改改了半晌,才将信放入信封,小心地封好,准备让信差带回京城。
两人并没有在信中提及感情,但是从字里行间可以轻易地看出那丝似有若无的暧昧。于是这每隔十日的书信往来已经成为墨濂和贾环两人间的惯例,一直到两年后贾环回京,期间从未间断。
因为贾环在首战的表现还算可圈可点,加上之前与冯庭一战,士兵们很快就接受了这么一个小军官。特别是直隶于贾环的士兵,在训练之余,还能和他开上几句玩笑。贾环与他们相处得还算愉快。在这之后,鞑靼又小规模的骚扰了几次,依旧是冯庭带着贾环去扫平鞑靼的小队骑兵。冯庭见贾环对于上马砍人,下马操练的日子已经适应良好了,这才放手不再带着贾环,转而让贾环开始接触别的事情,比如:士兵训练计划的制定,安城县的布防安排以及城墙上的守卫轮值。不到两月的工夫,贾环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这才让冯庭满意地点点头道:“不错,说出去不丢我的名声。”结果却换来贾环的白眼和一旁白莳的嗤笑,直让冯庭跳脚。
此时正值隆冬十月,这安城县已经连着下了好几场大雪了。正是因为天气越来越冷,士兵们轮休的时间也稍微变长了一些。这日,正值贾环休息,他还打算着好好睡一个懒觉,结果紧急集合的铜锣就响了起来,在这安静的冬日清晨显得尤为刺耳。贾环此时也顾不得被窝外面寒气逼人了,哆哆嗦嗦地套上衣物,洗漱完毕,急忙跑到主帐中。
原来之前派出去的斥候早就使计混进了鞑靼人的军营,之前的几次战斗报信就得益于他们。如今他们传来了一个更大的消息:为了抢得足够的食物,鞑靼人决定在大雪封原之前派大军进犯,这些尽职的斥候们甚至还事先给出了鞑靼人的行军计划。
如今集合起来就是商议怎么给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鞑靼人致命一击。在这种决定战术的重要会议上贾环是插不上话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仔细听其他的将领发言,然后思考其利弊,从而学习到更多的领军经验。
“消息的准确性可以保证么?”此时的南安王面容严肃,隐隐透出一股子肃杀之气。贾环知道,这才是那个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大英雄。
“没问题。几名斥候口径一致。”负责情报的白莳点头答道。
南安王指着面前内容详实的地图,道:“这几处可设埋伏,但是在这个天气下,要选好时机,否则还没有埋伏到鞑靼人,自己就先冻死了。”
“时机是可以创造的。”说这话的是一向无畏的冯庭,“哪怕这些鞑靼人不来也要让他们被我们牵着走。”
贾环正在为南安王这话苦思冥想如何把握时机之际,听到冯庭的表态不由得茅塞顿开,原来竟然可以这样么,果然自己的经验还是不足。
在座的诸位将领都是久经沙场的老人了,不过一个时辰就商量好了计策。从诱敌到埋伏,考虑周详,就差这领兵的人选了。
在这两月之中,贾环早已不再畏惧与鞑靼人一战了,如今有这么个立功的大机会,贾环自然跃跃欲试。
在南安王安排将领的时候,贾环主动请缨,希望能够做诱敌之饵。
说实话,这些将领之中,因为都是鞑靼的老熟人,若是做了诱饵,就算鞑靼人打仗从来不喜欢动脑子,也能很轻易地让人察觉出其中有诈,所以刚来两月的贾环是最好的人选。只是南安王看向贾环白里透着红的小脸,一时间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犹豫。这看起来就还是个孩子,平时再怎么善战也好,这么个危险的差事,好像真的不适合。
反倒是冯庭对于贾环的态度很是满意,在一旁帮腔道:“贾环是新面孔,很适合当诱饵。而且现在他已经有能力独自与鞑靼人一战了,还望王爷成全。”
贾环这些天来的表现,在座的众位都是看在眼里的。这些没什么弯弯绕的武将们对这个看起来文弱的小孩子非常喜爱,特别是那些家中有儿子,却因为身在边疆不能教导幼子的老将们,完全将这个刚来两个月的小家伙当成了自己的子辈。见他们见贾环如此上进,不由得也在一旁为贾环说话。
南安王倒是没有料到这个阵势,不过他仔细想了想,确实没有人比贾环更适合这个任务了,遂也放下不安,道:“既如此,就由贾环领着小股骑兵前去诱敌。”说完还不放心地叮嘱道:“切记不要硬拼,及时回撤。”
贾环高兴地抱拳答道:“末将领命。”
随着斥候们的信一封封传到,南安王选了一个最适合的日子,让贾环准备带兵出发。此时,鞑靼大军距离边界已经不是很远了,正好快到了南安王骑兵巡逻的最远范围。而贾环则按照计划,带兵假装成例行巡逻的骑兵与鞑靼军队巧遇。
贾环这还是第一次担当这么大的任务,在出发前自然手心冒汗,紧张不已。
冯庭见他面色发白,咬着下嘴唇,走上前去照例是爱的巴掌:“瞧你就这么点出息。平时跟鞑靼骑兵厮杀也没见你这样,这会子不过就是一照面就跑的事情。”
贾环被这么一拍,差点把自己下嘴唇咬破,回头不服气道:“还不知道人家鞑靼人带了多少骑兵呢?我这紧张不是正常嘛。”
“再多也没咱们驻守在这里的多。那群不长眼的孬熊,有什么好怕的。”
贾环听了冯庭这话,细细一想,果然如此,这才有些放松,回嘴道:“师父你还教育我轻敌是兵家大忌呢,自己倒是不遵守。”
冯庭见贾环脸色好转,遂也乐得与他拌嘴:“哼,我这叫做自信,没眼力见的小崽子。”
出发在即,两人没有说上几句话,贾环就得带兵出发了。
这隆冬的寒风还真不是吹牛的,贾环一行人在马上忍受着刀割一般的寒风,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已经没有了知觉,肌肉已经僵硬,更别提开口说话了。加上因为沉重的铠甲、马上的颠簸以及自己内心的紧张,其实贾环贴身的衣服已经湿透,这外冷内热的感觉实在不好受。贾环这才第一次体会到行军的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