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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你们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想法吧?所以才肆无忌惮的……”
那一刻,从垂下眼帘的少年身上,溢满了让仅仅注视着的人都会感到心碎的抑郁与忧伤。
“不、不是的!”
好不容易从一片空白的大脑中察觉出现在状态的罪魁祸首们,立刻陷入了手足无措的境地。
最先有所反应的狱寺隼人立刻跪了下来不停的忏悔着,一边为自己竟然做出这样伤害了十代首领的恶行而感到肝肠寸断,一边被自己心里突然间浮现出的、想要上前轻轻拥抱少年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而差一点弄得面红耳赤。
而头一次觉得自己没办法像往常一样露出开朗笑容的山本武和噙着泪水的奶牛装小孩对视了一眼,小牛不情不愿的扭扭身子,让黑发的棒球爱好者抱着走到少年身边,犹豫了一下伸出紧攥的右手。
“呐,阿纲,这是蓝波大人给你的葡萄糖——嗯,不、不要伤心了!”
而试图表现出和刚才大吵大闹的对象完全融洽氛围的山本少年,则小心翼翼的拍了拍泽田·苍日的肩膀。
——裤腿上传来了有什么人轻轻拉扯的触感。
少年弯下腰,对上小一平怯生生的视线。
“对——不起,一平、蓝波,以后,不会了。”
维持着忧郁的表情,少年抱着正试图用半生不熟的日语安慰自己的孩子直起身来。
“我……很高兴你们能做出试图补救的行为。”
还没等那些舒了一口气的家伙们放缓紧绷的神经,少年的一声轻叹,又一次的令他们僵硬着身体、杵在原地。
“但是,家里面乱成这样——”
少年平静的目光扫过一脸无辜的二头身婴儿。
“我最近还是搬去恭弥家住好了。”
27特典A1
清晨的阳光带着些微的热度,投射到面庞上。
他不适的皱了皱眉头,好像有什么声音在耳边一再的重复着,却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模糊不清。
“起来……纲吉,要迟到了……”
这个声音……?
“快一点,今天……怎么回事……?”
既熟悉又陌生的,清脆的童音。
——有什么冰冷又硬邦邦的东西抵上了额头,与生俱来的直觉带给他危险的预感,与之同时传来的,是无法掩盖住怒意与不耐的稚嫩声线。
“快点起床,蠢纲!今天是怎么一回事?!”
他条件反射的睁开眼睛,接着缩成一团抱住头——
“咿咿咿——Reborn!不要开枪啊!!”
“……”
在一阵反常的、令人不安的沉寂之后,是鬼畜婴儿拉开枪支保险的危险动作。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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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就是这样。”
低垂着头一脸怯懦的棕发少年,挂着寛面泪,断断续续的讲述着连自己都搞不清楚的事情经过。
看不出情绪的漆黑双眼已经犀利的将恨不得躲到缝里的少年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观察过了一遍,原本就面无表情的脸上,已经出现了令人战栗的阴影。
没有人能够在世界第一杀手的身边不动神色的换走居住在同一个房间里的人,而从面貌特征和细微的动作来看,那家伙,明显也还是“泽田纲吉”;
但是——
锋锐的目光扫过少年闪烁着怯懦水色的、明澈温润的棕色双眼。
——但是,却又不是他所承认的那个“泽田纲吉”。
一股难以用言语表达的焦躁情绪蔓延上心头。永远保持着绝对冷静的杀手几乎控制不住想要破坏些什么的糟糕欲望。
——如果这是一个由蠢牛“十年火箭筒”引发的错误,那么,早已过去了五分钟不止的时间,为什么那一个“泽田纲吉”还没有回来?
或者说——
甚至没有足够的理智去思考这样的可能性,鬼畜婴儿慢慢抚摸着爬到手上的变色龙宠物,竭力抑制着像是翻滚着的黑暗海面一样不断咆哮着的愤怒杀意。
他希望,至少在他还有理智的时候。
不要一个失手杀掉了在另一个世界里,被“自己”所寄予希望的“泽田纲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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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
好像有什么温暖的、似乎非常熟悉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可是一大早就被噩梦缠绕的可怜少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惨想象中,没有回过神来。
‘那个,咳……泽田……君?’
近在咫尺的呼唤终于让少年反射性的抬起头来,然后,他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有着和自己一样面貌却带着眼镜的棕发少年一边露出一个苦笑,一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紧接着,修长的、半透明的右手就从自己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哇呀——!!救命啊!不要过来咿咿咿——!”
连滚带爬的狼狈少年一张脸吓得惨白,拼命的远离着那个身影——却在终于要靠近墙边的时候被自己的斯巴达教师用枪挡住了去路。
“蠢纲——发生什么事情了?”
用任何人都能听出其中危险意味的声音威胁着可怜兮兮的棕发少年,顶起帽檐的西装婴儿却转过头去,犀利的目光执着的投向那个“灵魂”所在的地方。
他愣了愣,在极度的恐慌中乱成一团的思维终于向他反映出一种模模糊糊的感觉。
——似乎,Reborn很焦急的样子。
那个在他看来遥不可及的强大存在……也会不安吗?
带着这样不可置信的感觉,他鼓起勇气看向那个似乎因为吓到了他、于是就站在原地露出苦涩微笑的,和他有着同样相貌的少年。
这种熟悉的感觉是……?
棕发少年怯怯的开口:
“那个……你是,这个世界的‘泽田纲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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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这一天里就由你来代替‘泽田纲吉’吧。——快点出门,狱寺隼人和山本武大概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就在他磕磕巴巴的转述中为“泽田纲吉”与Reborn进行了某种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对话之后,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的对话双方,一个对他露出带着些微歉意却让他毛骨悚然的温柔表情,一个就干脆这样下达了根本就没有征求过他同意的命令,紧接着就一脚把他踹出了房门。
“痛痛痛——干什么啊Reborn……”
在这种的鬼畜对待中反而找到一丝亲切感觉的棕发少年一边在心里吐槽着自己,一边习以为常的拎起同样被扫出家门的书包和便当盒。
紧接着一双手就搭上了自己的肩膀——
“啊哈哈,早上好哦阿纲,圣诞——”
“把你那双手从十代——不是,纲吉的肩膀上拿下来!该死的棒球笨蛋!啊,请接受身为左右手的我的祝福,圣诞快乐!”
正要为来自另一时空的朋友们的祝福而展露笑颜的棕发少年,却在听见一阵在某一段时间里几乎成为自己噩梦的诡异笑声的时候,全身僵硬了起来。
怎么……?
“Kufufu……纲吉君的圣诞祝福可轮不到你们。你说是不是,亲爱的纲吉?”
与所处季节完全不符的清雅莲花香味拂过鼻尖,等可怜少年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处在被坚实手臂牢牢禁锢在怀里的危险境地。
“等、等一……!”
眼见着俊美的面庞在眼前放大,温热的鼻息已经拂上脸颊,少年瞬间通红了脸,战战兢兢的大喊出声。
——冰冷的三叉戟抵上咽喉。
烙印着不详“六”字的血红眼睛不带一丝感情的注视着自己,刚才那仿佛盈满柔情的温柔神色就像是一场诡异的梦境,少年只觉得在那样的视线下,浑身的血液都像是冰冻了一样开始凝结。
在深蓝色头发的俊美少年身后,原先爽朗大笑着的山本武和暴躁着怒吼出声的狱寺隼人,都不约而同的摆出了戒备的姿态。
“你——是谁?”
在目瞪口呆、脸色煞白的狼狈少年身边,推了推眼镜的夏久苍日默默将手抚上了额头。
28特典A2
“就、就是这样……”
一脸沮丧和挫败的少年不安的注视着对面本应是全身心信任自己的朋友,忐忑不安的等待着最终的答复。
“唔——也就是说,你是另外一个世界的阿纲喽?”
挠了挠头的山本少年哈哈笑着,重新恢复成往日里爽朗的样子,仿佛刚才那如剑般锋锐的气势不是从他身上散发出的一样。
“哼,你是说十代、咳,纲吉只要过了一天就能回来了吗?”完全是一副桀骜又不屑模样的狱寺隼人眯起眼睛打量着一脸无害的棕发少年,威胁一般扬了扬手上出现的炸弹:“我不会让你随随便便觊觎纲吉君的身体的!”
“不、我没……”在哭笑不得中小声辩解着的泽田纲吉,终于因为来自另一世界朋友们的暂时认同,而长舒一口气。
倒是嘴角扬起魅惑笑容的六道骸把视线从一直站在墙头围观的鬼畜婴儿身上扫过,像是感应到什么一样,转向了那旁边本应是没有任何存在的空气中。
——怯生生的棕发少年立刻露出像是“天啊怎么会发现”、“糟糕了怎么办啊”,这样让人一眼就能看穿的惊慌神情。
“Kufufu……苍……纲吉君,你在那里吗?”
微微阖上右眼、发动了自己幻术、试图用实体化力量找寻到对方的六道骸,执着的望向那边。
好、好像是非常不高兴的样子啊——!!
为自己隐隐约约察觉到的糟糕情况又一次感到手足无措的少年,突然看见一直轻轻按压着额头站在视线焦点的“泽田纲吉”抬起脚、向自己走了过来。
被这种诡异情形惊吓到的少年瞪大眼睛,立刻向后退了一步。
‘唔,请不要害怕我,另一个世界的泽田君。’
温润清雅的声线响起,浸染着让人不由自主放下心来的舒缓氛围。
虽然还说不清楚这种感觉是怎么一回事,但是……
小心翼翼的少年注视着另外一个“自己”面庞上暖煦的笑意,从早上清醒过来就一直焦虑不安跳动着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那、那个……”
——对不起,我抢了你的身体。
让你不得不站在一边,只能注视着朋友们擦肩而过的身影,无力的伸出手来,也仅仅只有空气擦过指尖。
被愧疚感压得抬不起头来的棕发少年,因为被什么环绕住身体的虚幻触感,而挣扎着睁大了眼睛。
——他,正被那个半透明的“自己”,轻轻拥抱在怀中。
尽管由于仍然没有办法完全适应,而忍不住的感到惶恐和惧怕,但是……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没有办法控制住的泪水溢出睁大的棕色眼眸。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
在察觉到自己失态的瞬间面红耳赤的少年慌张的擦着泪水。急急忙忙的道着歉的他,也没有在意到现场突然诡异静默下来的气氛。
——晶莹通透的泪水从温润的棕色双眼里滚落,顺着白皙的肌肤滑下,留下暧昧不明的水渍,而修长的手指赶在泪珠滴落之前慌慌张张的拭去,没有掌握好的力道在脸颊上揉蹭出一片粉色。
这真是……
……难得一见的美景啊……
维持着一只手环抱住少年肩膀的动作,夏久苍日注视着那几个家伙默默转身捂住鼻子的行为,危险的挑起眉毛。
他低下头,在正努力想要停止抽泣的少年耳边,轻轻的低语了些什么。
“——!!!”
而少年果然露出了与他预料中一样的、大惊失色的狼狈表情。
——他想错了!刚刚觉得这个“泽田纲吉”非常温暖非常治愈什么的,绝对是错觉啊啊啊!!
几乎想要抱头痛哭的少年,悲愤的把一张精致的面孔皱成了一团。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的在这么多人中间,这个世界的“自己”,才绝对是最危险最不能招惹的一个!
——不、不对,那绝对不可能是自己啊!!
在某一瞬间,少年望向面前还定义为“自己”朋友的那些人的眼神中,竟莫名带上了那么一份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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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少年终于在一路的爽朗笑声、暴躁怒吼与冰冷嘲讽中挪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在一路上行人打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