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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别挠我!……哈哈……你干什么……放手……哈哈哈……”
他扯着我跌跌撞撞走到卧室门口,一甩手把我推进去。
“笑够了再出来。”他淡淡地说完,嘭地关上门。
“噗哈哈哈哈……”
好吧,我决定先打会滚再出去。
…………………………
直到笑得岔了气,我才脚软手软地开门出来。
说实话,真的是意犹未尽,所以当他转头幽怨地看了我一眼,我噗地一声扶着门又爆笑起来。见他面露不善,我赶紧自觉地关上门,只是关门那瞬间,我清楚地看到他嘴角上扬满脸宠溺。
在继续嘲笑他和填饱肚子之间,我毅然决然选择了后者。
再次回到席间,所有人都满脸笑意和崇拜地看着我。我扫了一眼饭桌,已经‘绝种’的几个菜堆满了我的碗,我又扫了一眼吃饭的人,把他们眼里的揶揄照单全收。
“不要太崇拜我。”我吃着碗里的肉淡淡地笑着。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小天真。”胖子抹抹嘴,靠,看来我离席太久,居然连胖子都吃饱了,“你慢慢吃,我们已经一致决定不叨扰你们二人世界了。”
“再见哦吴邪哥哥。”
“嗯……吴邪哥哥你别怕,我支持你!”
“小三爷珍重!”
“老板……我去看店了,希望你明天能来。”
什么情况?吃完拍拍屁股就走人?良心大大的坏了。
“天真。”关门前胖子露了个头进来,“下个月你三叔又有安排,嗯……保重。”
嘭,门关了。
我在一片寂静中吐出一块骨头,“你下个月又要出门?”
“嗯,好好吃饭。”
“哦,你怎么又把他们吓跑了?”
“不知道。”
你会不知道?我溜达到厨房盛了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要来一碗不?”
等等,你那双写满我不要再来一碗我要再来一发的眼神到底怎么回事?
我往后退了一步,“你冷静点。”
他往前一步。
“你的脑电波又不正常了。”
“啧。”他拿掉我的碗箍住我的腰,“你惹的火你来灭。”
“我cao【】,我把你整个人道毁灭要不要?”
“你可以试试。”
“试你大爷唔……换个……地方……”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我可以躺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指挥他收拾碗筷洗碗擦桌子拖地,还有……
“媳妇儿,我想吃苹果,帮我削皮~~~~”
“媳妇儿,我刚不小心扭到腰了,帮我捏捏~~~”
“媳妇儿,我洗好了~替朕更衣~~~”
“cao【】,你够了,今天做过一次了唔……”
?
第五章 属于我们的时代
十月中旬,小哥以去西沙继续考察为由去了广西某瑶寨的某个油斗,下地前告诉我估计要花一周时间在地下,纵有千万个不愿意也只能化作一句‘万事小心,等你凯旋归来’。
十一月下旬,三叔带队又去了西沙,这次是真的结项去了,苦于闷叔逼着我考各种会计证,又错过一次gong款旅游的机会。
十二月下旬,闷叔派小哥去长白山考察,憋屈的是明知已封山还非要他去二道白河打理那边的小盘口。
他走后第三天,京城迎来今年的第一场,也是最后一场雪。
而我迎来的,却是一个炸雷般的消息——张海草死了。
驱车赶往张家的路上,我不可抑制地在想他的事。这个人,从听到他的名字起就已经成了我们的敌人;他作为张家一大功臣,却无法从年纪轻轻的准族长手中救下他唯一的弟弟,那条瘸掉的腿,给了他足够的理由,从不服演化成恨;他骄纵跋扈,不可一世,对我没说过一句人话,或许上次绑架我也有他的份。
想起那次绑架事件,总有一种莫名的违和感絮绕着我,整个事件开始得太突然,结束得太简单,关键人物是那个超级不靠谱的黑瞎子,现在想来不得不起疑心。只是,当时经历得太少,以为小哥一句‘谢谢叔叔’就能代表全部真相。算了,反正都过去了,就像小哥说的,不知道真相的人往往是最幸福的,何必自寻烦恼。
不管怎么样,劲敌之一的张海草已经死了,今后的日子会更好过一点?玛德,反正我是高兴不起来。
…………………………
张家本家由清代王府改建,现在看来就是好几个连着的四合院。
皮包在张家大门口等我,往我纯黑的风衣上别了一朵白花。
遗体停在祠堂,祠堂设在最里院,皮包在我身边小声说着,张家的规矩,折在斗里的必须由族长验明死因才能启葬礼,死因老爹已经验好了,总归是海草叔他大意了,开棺时触到暗器机关,本就伤在心口,暗器上还有毒,当场就死得透透的了。
张起灵那个花瓶族长不在,这种验尸的恶心事又推给我这个备胎,求涨工资。
皮包在一旁继续道,海草叔今早前脚刚到,他弟弟海单叔就发了疯似的恨不得把家里闹个底朝天,师母你听,在这都能听到他的鬼哭狼嚎。
其实走过第一个四合院后就已经能听到那些坑爹骂娘的诅咒了,我示意皮包继续,我还真不信这个瘸腿的没权没势的张海单能兴起个什么腥风血雨。
皮包把声音压得更低,说海单叔一口咬定海草叔是被族里的人害死的,他也真是够2的,海草叔这次夹的是陈老太爷的喇嘛,压根儿跟咱张家没关系,死了不去找陈老太爷的人偏偏跑到家里来闹,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皱了下眉,问了句张海草这次去的哪个斗。
皮包说只知道人是从山东回来的,斗的消息在倒斗界是严格保密的,那可是最大的财源,没人会2到到处宣扬。
我心下一个咯噔,脑里蓦地闪过小哥那张杀气腾腾的脸,随即使劲甩了下头,想赶走这个可怕的想法。我觉得我应该给他发个短信确认一下,又觉得反正过两天他就回来了,就可以让他当面告诉我,什么的,我果然还是害怕面对的,是吧?
走到第三个四合院时,总算见到传说中的张海单,只是情况比我想象的还糟糕。
张海单站在院子中间叉腰骂街,哭诉他哥哥是如何如何为张家兢兢业业鞠躬尽瘁,痛斥张起灵是如何如何白眼狼胳膊肘外拐,抱怨老爹是如何如何护犊子灭亲情搞特权,污秽之声不堪入耳。
张海杏带了几个人把他包围起来,张海深也带了几个人又围了一圈,我刚一出现,气氛就变得箭弩拔张。
我瞥了他们一眼,脚下根本不停,继续向前。
第四个四合院内已经开始搭建灵堂,皮包说干活的都是张家养大的孤儿,或者远房血脉。
那些人脸上都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悲戚,倒是看到我和皮包路过各种激动。
皮包说他是这些孩子的老大,他们都可崇拜可崇拜我这个小三爷了,以前带回来的吃食大半都是跟他们分着吃的。
我心说你们住得起五连体四合院,开得起宝马奔驰雪佛兰,怎么就请不起一个星级厨师呢?图啥?
祠堂在第五个四合院的正中间那个房间,皮包带我到了门口恭恭敬敬敲了门,“老爹,小三爷到了。”
门内传来闷叔的声音,“东西给他,让他进来吧。”
皮包应了一声,拿出个口罩递给我。
我满脸问号没有接手,他解释道,“师母你带上吧,里面可能……味道不太好。”
听完我就有些反胃,艹【】,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要是带上就怂到姥姥家了,我朝他摇了摇头,推门入内。他们张家的祠堂是我们吴家的好几倍大,放眼望去都是排位,青烟袅袅,惹人肃穆。空气中弥漫着檀香的味道,而不是想象中的那种味道,心下略略释然。
闷叔在三米开外处背对着我站着,地上白布盖着的应该就是张海草了。
“叔叔。”我轻轻叫了一声。
“过来吧。”他没有转身。
我走过去,站到他身后,尽量不去看地上的……物体。
闷叔背着手,语气萧索中透着严肃,“吴邪,这里供的都是予我张家有大功德的人,最近的这位,就是佛爷了。”他沉默了一会,从供桌上拿起三炷香递给我,“来上柱香吧,老祖宗们应该很乐意见到你。”
我顿时觉得些许冷汗渗出后背,亏大了,小哥都还没拜过我家祖宗。
就着供桌上的长明灯燃了香,行了三个躬身拜礼,将香恭敬地插入香炉中。
转身看见闷叔满意地点着头,“不错,你小子比起灵懂事多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淡淡地笑着,做垂首聆听教诲状。
“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心里少了块大石头,轻松不少?”
“叔叔,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嘿,你小子,别跟我装傻充愣。”
“……我是真不明白,叔叔。”
“再狡辩就族规伺候。”
“……好吧,我说。我也没觉得哪轻松了,倒是觉得有些戚戚然。”
他沉吟半晌,“你这个个性,也不能说不好,只是善良在我们家的确没什么用。”
我无语道,“那难道我应该张灯结彩地庆祝?”
他哼了一声,“理应如此。”
“……叔叔,我是个普通人。”我叹了口气,“这事的来龙去脉我都知道,但我实在是高兴不起来,真的。”
“你可怜他?”
“我……我只是在可怜我自己。或者,庆幸死的那个不是我……也不是起灵。”
他又沉默着看了我一阵,“好了,你和起灵间的事你们自己处理,我就不多说了。过来看一眼尸体,然后开始葬礼仪式。起灵回来前,你得在这边撑场子。”
看……尸……体……可不可以不看……可不可以让张起灵那个二缺自己回来看!!!
我咽了一口唾沫,挪不开步。
“还没看小脸就吓白了?忒差劲,得练。”
我说叔叔,您都老油条了,见惯不怪了,我这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啊!我爷爷过世那会我还小,根本就记不得有没有见过他老人家的遗容,就算见过,我爷爷他好歹是自然死亡,您家这个海草兄……摆明是含恨而终……
以往看的鬼片镜头电影般闪过,这次我怕是凶多吉少了,各位张家的老前辈们,看在我刚才给你们上香的份上,可得保佑我不被吓到丢人现眼啊。
我又咽了口唾沫,蹲到尸体面前,抖着手抓住白布,深吸一口,咬牙撩开一角……
“啊——呜呜呜……”
几乎是在我发出惨叫的同时,闷叔就捂住了我的嘴。我坐倒在地上一阵乱踢,试图远离那张脸,但现实总是事与愿违,因为闷叔按住了我,所以我踢到了张海草身上,所以我踢掉了更多的白布,所以张海草圆瞪的双眼露了出来,所以泛青发黑斑斑点点的皮肤露了出来。
我的眼泪不争气地流出来,呜呜咽咽的声音被闷叔捂回嘴里,脑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执念:站起来,逃出去,有多远跑多远,再也不要回来!
但闷叔钳子一般的手还死死地箍着我,我动不了,我逃不开。
直到因为缺氧开始产生窒息感,我才闭上眼,强制自己镇定下来。
眼泪已经不流了,就是周身还在不自主地颤栗。我很想问他,当初他是不是也是这样按着小哥让他去看那些面目全非的尸体,而,当初小哥是不是也像我这样吓得手足无措眼泪横流?
闷叔拍了拍我的肩膀,松开手。
“还不错。”他表扬道,“能站起来不?”
我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战战兢兢地站起身,“叔叔……当年……起灵也哭么?”
闷叔叹了口气,“起灵那个孩子,从回到张家起就没哭过。”
我深吸一口,“我知道了……我还需要做什么吗?”
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地上一眼,嘿了一声,“算了,不为难你了,让皮包带你去休息下,中午过来参加葬礼。”
“谢谢叔叔。”
“去吧。”
我刚走两步他又叫住我。
“吴邪。”
“是的,叔叔?”
“难为你了……谢谢。”
“叔叔,我是自愿的。”
“我知道,是起灵的福气,也是我们张家的福气,去好好休息吧。”
“好的,叔叔,回见。”
?
第六章 闷骚瓶
给我安排的住处自然是小哥的房间,也在第五个院子里,坐北朝南的小两居,除了没有厨房,其他与普通楼房配置一样。
一进门我就寻道去了厕所,开了水哗啦啦地洗脸,却怎么都不能从眼前洗去张海草那张脸,那张……
呕——
我扶着水槽恨不得把前天吃的饭都吐出来,可惜,除了胃液胆汁什么都没有。颓废地跌坐到马桶上,捂着脸,抑不住又开始颤抖。
这样不行!我不能软弱!死人而已,我怕个毛线!这还仅仅只是个开始!
……想到这我胃里又一阵翻腾。
真的只是个开始吗?
好吧,应该,就是这样的吧?应该,就是个开始而已……一将功成万骨枯什么的,就是这样了吧?
我神经质地笑起来。
后悔吗?难过吗?内疚吗?痛心吗?同情吗?
恨吗?
我呆呆地望着地板,不想,不听,不看,赶紧忘掉就好。
手机突兀地响了一声将我惊醒,是小哥,说他已经从二道白河出发了,明天中午到。
我回了一句,那敢情好,我就替你顶这24个小时,时薪打个折算你100万好了。
他道,给你3000万,我要额外服务。
像是在浓得化不开的阴郁中投进一缕和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