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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正阳门出去,便是宽阔的长安街,此时已挤满了看热闹的男女老幼,饶是有兵士们手持长矛隔着,仍是挡不住百姓的热情。两个礼部官员在前面抬着金榜缓行,张英走在一边护送。雨村等三人就跟在金榜之后,二甲,三甲进士不与他们一起从正阳门出,却是从东华门,西华门出宫的。
庚辰科前三甲俱是年少俊朗,便是那年岁最长的季愈,也是刚过而立,端方儒雅,更别提汪绎那一看就风流洒脱的狂生模样,雨村那连女子都比不过的绮丽之容了,更有那胆子大的怀春少女,将手中绣了闺名的帕子团了掷过去,幻想着能收获一份似戏文里传唱的那般好姻缘。
雨村骑着高头大马,恍惚的看着两边百姓,仿佛灵魂飘于世外,与旁边喧闹着想要看清楚状元郎真容的百姓们处在两个世界,这般的不真实,仿佛昨日他还是那个父亲用钱贿赂国民党军官得来的那个小小县官。
猛然间一张被叠成小兔子形状的绣帕朝着雨村掷来,手反射性的接住,雨村忽然惊醒,看着那绣帕的主人害羞般的缩入人群中跑掉,才恍然意识到,是了,他中了探花了!
醒过来,那爆竹声声响彻京城,马上的少年郎意气风发,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围绕京城小转了一圈,三人便分开来,各自由礼官们拥着,在鼓乐仪仗声中回了会馆住所。
招待着那些礼官休息用餐忙忙碌碌一整日,第二天天子赐“琼林宴”。
琼林宴为庆新科进士而宴,却不只有进士们列席,几位皇子与朝中重臣都会参与。三月桃花开,琼林苑中遍植桃花,正当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琼林宴开于此,也大半是因为这里的桃花烂漫吧!
琼林宴开,皇帝正首坐,众大臣与新科进士一甲二甲分列御座左右,状元一席,雨村与榜眼季愈一席,雨村对面坐着的正是雍亲王水湛!至于其他三甲进士便散于周围,四人一席,气氛也松快的多。
待到所有人就位,圣上驾临琼林宴,大家山呼万岁之后诸人落座,雨村偶尔一眼扫到圣上身后,莫名的觉得跟在圣上身后的那个小太监有些面善,没有多做纠结,雨村盯着自己面前那一叠琵琶大虾似乎很感兴趣。
表达了对新科进士的殷切期望,圣上又考校状元一番,汪绎才思敏捷,更兼妙语连珠,直说的老爷子连连点头,命汪绎归坐之后,圣上转脸对雨村问道:“探花郎今年刚十八?”
雨村见圣上发问,连忙起身,回道:“回禀圣上,臣癸亥年生的,属猪,今年刚好十八。”
“刚刚十八,正是好年华啊!”圣上略有深意的看了眼身侧的小太监,又指着雨村,对一边一干皇子重臣笑道:“你们看这小子现在老成稳重的样子,其实惯会油嘴滑舌的。年前朕南巡路过济南,曾见过这小子一回,本想着故意难为难为他,让他一炷香时间作赋一篇,没想到这小子还真作出来了,又说什么‘迨夫翠华东,警跸至,天颜喜,词臣侍,爰飞鸾凤之书,写成蝌蚪之字,如飞燕之凌风,似惊鸿之舒翼,穹碑临池,辉影万世’,马屁拍的朕舒服,便放过他了,没想到这小子上京来还真考上探花郎了!”
众臣听皇帝如此说,是极喜爱这探花郎了,俱是恭维说圣上慧眼如炬,雨村少年英才云云,只看得一边一众进士眼红不已。
琼林宴气氛和乐,圣上也是高兴,便寻思着找个乐子乐乐,于是转头对雨村道:“朕已知你文采非常了!便不考你文,我朝马上定天下,文治武功缺一不可,今日这院里跑不开马,便考一考你射术,可敢应下来不敢?”
雨村闻言对自己极为自信,遂道:“圣上吩咐,莫敢不从,只是不知是何种考法?”
圣上略一思忖,从案上取了一苹果,道:“便置这苹果于一人头顶,尔以箭射之,如何?”
底下众人闻言皆哗,本以为圣上令这探花郎射个靶子便罢了,谁料竟是这样一个人靶子,若是这探花郎学艺不精,或者手抖个一抖,岂不是一条人命便没了!
“安静!不得喧哗!”皇帝身边内侍见场上嘈杂,呵斥道。
圣上一笑,问雨村:“如何?探花郎敢不敢?”
雨村闻言,心中无一丝怯意,躬身道:“固所愿也!”
雨村话音刚落,立时有侍卫去去了张弓过来。雨村入手一掂,手拉了拉弓弦,却是那女子用的轻弓,心知自己是被小看了,也不恼,只轻轻一笑,雨村从桌案后走出来,示意可以开始了。
宫中侍从的行动力一向是很强的,等到雨村站出来时,御案旁边已经清出来一片空地,一个小太监从皇帝身后出来,跑到离雨村约摸五十米的地方站定,用手将那苹果置于头顶轻轻扶住。
雨村将箭搭于弦上,正准备瞄准,一看那做靶子的小太监,顿时乐了,怪道方才见这小太监眼熟,原来是凝岫那小促狭鬼。
见雨村认出他来,凝岫冲着雨村做了个鬼脸,又站在那里把苹果扶住摆正。
暗自摇了摇头,这丫头就对他如此有信心吗?就不怕他学艺不精给她脑袋上射个大窟窿!抬起轻弓,雨村凝神瞄准,正巧一直飞鸟乍起!
“嗖——”
众人的眼睛的跟随着雨村手中飞出的那支箭一同飞了出去,一时间琼林苑中静可闻细针之落地。
凝岫只觉一阵风吹过,那支探花郎射来的箭穿过自己顶在脑袋上的苹果呼啸而过,回头望去,只见那箭被钉在他身后的一株桃花树上,箭尾的羽毛仍颤抖着,那树被这一支箭钉入,惊了满树桃花,瞬时落英缤纷,又回头见那边轻笑着的少年郎,只觉恍然如梦……
“好!”也不知是谁先反应过来,大声喝彩道。
凝岫被这喝彩声惊醒,连忙跑到那桃花树便去取回那射出的箭枝与圣上看,早有那侍卫替她将箭枝从树上拔了下来,凝岫这才发现那箭枝上竟然还盯着一只麻雀!
眼睛骤然睁大,凝岫惊喜的笑起来,接过那还带着一只飞鸟的箭小跑着送过去给圣上看。
圣上接过凝岫手中多了个大洞的苹果与那穿了只飞鸟的轻弓箭,放在手中观摩片刻,龙颜大悦,对重新回到御前的雨村道:“好一个‘一箭双雕’,朕的探花郎果然是文武双全!便赐你白银百两,玉如意一对!”
雨村只跪地叩谢皇恩不提,此次琼林宴后,一箭双雕探花郎之名传诵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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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十八回
很快日过当空,琼林宴过了一半,圣上玩笑道:
“有朕在这上头坐着,众卿俱是拘谨的慌,朕便先行一步,众卿恣意!”
说罢便提前起驾回銮,凝岫还想在这宴会上多待一会儿,无意中瞄到圣上微愠的眼睛,吓得浑身一哆嗦,只好乖乖的跟着离开。
圣上一走,诸位士子大人们果真轻快了不少,俱是恣意了起来,纷纷离开了各自坐位,三五成群,饮酒作诗,与一般书生之间的集会无异。大家或对熟识的同窗互道恭喜,或是赶着去认识同科进士,或想借此机会去巴结一下那些朝堂上的高官重臣,总之,琼林宴是个发展人脉的好地方。
作为探花郎,刚刚又狠狠出了风头,雨村周围自然是围满了人,吵吵嚷嚷,直应付的雨村脑袋发胀,暗道这风头真不是好出的。
也不知那些人是真心想交雨村这个朋友还是羡慕嫉妒,雨村被各种名目灌了一杯又一杯,饶是他酒量还算过的去,也渐渐头脑有些发昏。正在这时有一小厮过来传话道雍亲王有请。
雨村闻言如蒙大赦,连忙对身旁围了一圈的进士们告辞,跟随那小厮走到雍亲王身边,拱手作揖道:“多谢王爷搭救。”
水湛见雨村如此作态,心中好笑,知他不善官场这些虚与委蛇的应酬,有心开他玩笑,道:“既如此,雨村要用什么来谢本王?”
雨村闻言一愣,要用什么来谢,金银珠宝吗?莫说是自己一穷二白,就是有了钱,水湛堂堂亲王,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如何会稀罕。自己这一身皮囊吗?水湛已然得到了。若说还要有什么来让他回报的,雨村眼睛扫视一眼周围,旁边各位王公大人正在不远处看似谈天,实则竖着耳朵留意四周情况的样子,知道水湛这是要借今天的机会让朝堂上个个派系知道他贾化是雍亲王一脉的人,可是这琼林宴上,新科进士俱是天子门生,若是在这里向雍亲王表忠心,难免会被圣上厌弃,这是一个两难的境地啊!
雨村正为难间,忽然一个少年声音,道:“你便是新科探花郎,怎地长的跟个娘们似的!”
雨村抬眼一看,正是一个十三四岁少年从一边冒了出来,一双大眼睛极有灵气,扑闪着正盯着自己看,展颜一笑,道:“这一身皮囊,受之于父母,却是雨村之力所不能改的。”
水湛方才问出口之后方才发觉不妥,又不好收回,见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十三皇子,道:“十三弟,不可胡言,方才贾探花一箭双雕绝技,大家都是见到了,你不在上书房上学,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师傅放了我们学了,九哥十哥他们都来了!”十三皇子指着一边撒了欢了的兄弟道,又问雨村那“一箭双雕”是怎么一回事。
雨村将刚才的情形又说了一遍,那十三皇子听了道:“好厉害!可惜我来晚了,没看的见!”
又问:“你可会武吗?跟我比一比如何?”
水湛听皇弟挑衅雨村,微沉了脸,呵斥道:“十三弟,不可放肆!”
十三皇子见兄长呵斥,有心反驳几句,然水湛积威已久,又惯是个严肃的人,张了张嘴还是没说话。
雨村见那少年虽有些不服气,满脸都是战意,却对他无一分轻忽,眼睛澄澈,不由心生欢喜,道:“倒是学过一些,还请殿下指教一二!”
那十三皇子听闻雨村点头,哪里还顾得上兄长,与雨村走到桌案前的一块儿空地上,把衣袍下摆别到腰带上,微沉了下盘,宣布开始。
雨村见那少年一脸认真的样子,也不轻敌,脚下不丁不八的站着,凝神注意十三皇子的动向。
十三皇子原本见雨村文文弱弱的书生模样,想让雨村几招,所以等着雨村先动手,等了半晌不见雨村有所动作,也没有再等,直冲了过去一招猛虎掏心袭向雨村左胸。
雨村见对方袭来,右脚后退一步,一侧身,闪过,伸左手挡住十三皇子招式,画圆弧推开,引进落空,随即变掌为爪,抓住对方手腕,往前一带,右腿袭他下盘。
十三皇子掌若游龙,轻巧的从雨村手下挣脱,又凌空翻身躲过雨村右腿,落到一旁,笑道:“果真有两下子,再来!”
说罢,又冲了过来。就这样你来我往是来回合,不分胜负,进士大人们见这边热闹,俱是过来围观,不一会儿,便围了一圈人。
“好!这贾雨村当真是文武双全,以后要寻他玩笑时当真要小心分寸,就他这身手,绎当真打他不过!”汪绎见雨村巧妙避开十三皇子凌空一脚,对身边一同过来的张廷玉道。
“就玉轮你这脾气啊,难!我看真的让雨村收拾你一回!”张廷玉闻言笑道。
“哼!真是有辱斯文,读书人居然如此粗鲁,真乃莽夫!”又有旁边进士,见雨村因打斗而有些头巾松散的样子,不屑的道。
又对一边的榜眼道:“季兄明明是堂堂榜眼,风头却都让这黄毛小子出了,当真是不公平!”
季愈面色也是有些不好看,却仍道:“贾探花确有真才实学,当得上圣上夸赞!好了好了,这边人声嘈杂,刘兄,这桃花开得实在好,不如去那边桃花树下饮酒作诗,岂不美哉?”
那“刘兄”点头赞同,便一帮子人边论着时事,边离开了。
张廷玉见那几人离去,对汪绎道:“我还道你能出口为雨村说句公道话呢!”
那汪绎瞅了张廷玉一眼,道:“衡臣怎么不说?哼!一帮子跳梁小丑罢了!走,咱们也喝酒去,刚才那人虽是满口赃物,却是有句话说对了,这桃花开得是不错,别处再没有这般妖娆的桃花的!”
说罢,汪绎也转身走了,张廷玉摇头,看了眼场上斗得大汗淋漓的雨村,摇了摇头,也跟着离去了。
话说那边个人观点纷纷纭纭,这边雨村与十三皇子斗的正欢,但到底是雨村年岁稍张,耐性好些,一招揽雀尾将十三皇子摔倒在地。
那十三皇子被摔在地上,也不起身,躺在那里呼呼的喘气,忽而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起,揽着雨村肩膀道:“我输了!你功夫果真不错,我叫水沐,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好兄弟!改天一定还找你切磋!”
雨村听他还要找自己打架,只